一進的院子掛上了一塊拾階小院的木牌,算是有了名字。
宵禁過後的街道,顯得格外空曠安靜。
明日就是許天衣第一次上朝,早早量過許大人身高尺長的禮部,已經將正二品官袍送了過來。
三品之上皆紫袍,左侍服也不例外,衣袍上繡有二品錦雞補,朝冠頂飾小寶石一塊,上銜鏤花珊瑚,吉服冠用鏤花珊瑚頂。
正二品大官,歲奉155兩。
堪堪年薪三十萬。
與一般紫袍不同,這左侍服上,除了錦雞補子,還有一層暗繡的錘形紋路,是承天建的標誌圖案,也是承天建獨有的官袍。
如承天建正令,朱苡沫那欽賜的黑紗金縷衣上,一樣有著錘形紋。
「上輩子夠不到這樣的高度,這一世竟這般輕而易舉」
許天衣略作調侃,將這件普通人見了都得心驚肉跳一番的袍子,隨意扔到一邊的桌子上。
夜深。
涼風輕輕吹拂著萬千座屋子,偌大一片街道,密密麻麻的屋子,少有人家點燈亮窗,寂靜與夜色一同籠罩著正安城。
偶有犬吠,划過夜空,轉瞬安靜。
一道纖瘦黑影,腳尖點地,落在屋檐上幾乎不曾發出聲響,就掠過一座座房屋。
最後,那黑影靠牆而行來到了拾階小院。
一個翻牆,黑衣人就是進到了小院之中。
然後,這本就矮小的夜行鬼祟之人,微弓著腰,貼地前行,腳步輕如鴻毛,來到了許天衣居住的主房。
內力貼於手掌,黑衣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打開屋門,片刻後,到手一塊青銅令牌的黑衣人,心情不錯地出了屋子。
只是,剛走出幾步,那矮小黑影就停下了腳步。
在其面前,一口巨大綠漆黑棺橫放在通往院門的石板小路上。
黑棺前,長發半遮面的老婦,身形佝僂,表情淡漠注視著這個運氣不怎麼好的傢伙。
「挺有耐心啊,從白天一直熬到現在,才忍不住動手。這輕功身法足夠了得,火候算是駕輕就熟,可這境界差了許多啊。」
充滿磁性的清淡嗓音從身後屋子傳出,許天衣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一前一後,黑衣人被包夾在中間。
但下一瞬,黑衣人就不給許天衣再說話的機會,扭轉身子暴掠而出,一雙冷漠眼睛直接釘在了許天衣的身上。
擒賊先擒王,也是柿子挑軟的捏。
許天衣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裡,出手次數不多的扈三娘,如鬼魅般原地消失,再度出現時,已是站在了許天衣身前,直面黑衣人。
不料就在扈三娘出現的瞬間,黑衣人身子以誇張的弧度彎曲,腳尖尚未點地,便好像已經借力,身形陡然原地飛起,就要離開院子。
許天衣眼睛微亮。
這等輕功,著實了得。
就是換做普通的一品高手,也未必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何況從其內力氣息來看,就連二品境界都尚未達到。
而且,這貌似是
若是其他人在身邊,許天衣今日恐怕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去了。
可站在這裡的是背棺人扈三娘,江湖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的存在。
黑衣人身形已是拔升到與房屋相等的高度,再給眨眼的時間,就能融入夜色,瀟灑離去,任對方再了得,也只能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吃土。
可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低頭看去,正好對上那老婦的陰沉面孔。
黑衣人被扈三娘拽回地面,更是狠狠摔了一下,其發出疼痛的一聲叫喊,讓許天衣驚訝對方是個小妞兒。
轉瞬,就心中明了。
不大卻也足夠寬敞的小院中,黑衣人與老婦,一小一大兩個身影,不斷接連閃現,你追我趕。
期間黑衣人幾次朝許天衣出手,都被背棺人攔住,然後毫不客氣地出手教訓。
扈三娘驚訝於對方的輕功身法之好,用如魚得水來形容一點不過。
最後,隨著許天衣一句「不用再試探了」,這場較量立即分出勝負,黑衣人被扈三娘拿下,半點兒反抗不得。
「你師傅就沒跟你說行走江湖,高中自有高中手?」
許天衣走向院中石桌,在一石凳上坐下,一側手臂擔在了桌上。
「是強中自有強中手,蠢貨。」
那黑衣人開口,確實是個女子嗓音,不過聽語調
分明是個未成年啊!
許天衣笑呵呵看著她:「在我白日被刺殺的時候就跟著了吧。」
那蒙面少女也不否認:「跟著又咋的兒?」
許天衣突然豎起大拇指:「沒有被那綠袍子發現,厲害啊。」
少女嘁了一聲:「憑姑奶奶我的本事,那綠袍丫頭一個二品就想察覺?痴人說夢!」
許天衣自顧自點頭:「也是,要是那樣輕易被人發現,李玄衣就白教你了。」
少女蒙著的臉頰,已是變色。
對方居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嘴硬道。
許天衣給了個眼神,扈三娘打出一道內力,那蒙在少女臉上的黑巾就飄落而下,露出一張還算清秀的傲氣小臉。
許天衣直言道:「魔教能稱霸江湖,除了那位已經死去的教主,還因為有一眾境界實力同樣登峰造極的教眾。」
「四大掌教尊者、四大護法長老、三十六金面使、七十二銀面守」
「李玄衣,魔教第四位護法長老,以奪天地造化的輕功聞名天下,據說連皇宮都如入無人之境地進出了七次,而你」
許天衣看向這朝自己瞪著眼的少女:「就是那位秋雪無時的唯一弟子,魔教中的雪燕。」
少女表面怒瞪,裝作憤怒怨恨,心中已是對這個比自己也就大十歲左右的公子哥兒,滿是驚疑。
「李玄衣的雪無痕,伱還得再練。」
許天衣一句話再度令少女大吃一驚。
雪無痕是她師傅的成名技,自己剛才身形扭轉出誇張弧度,就是施展的這一手。
只不過相較於師傅,她這屬實是皮毛中的皮毛。
「你剛才在屋子裡用的那一手法,雖說滯澀了些,但自有玄妙之處。」
許天衣回憶少女那取物之法,與13號金面使張廷首的探囊取物,有異曲同工之妙。
「厲害吧。」少女自得。
許天衣好似一本正經地點頭:「嗯,厲害,可有給之取名?」
「雁過拔毛。」
「嗯?你是雪燕,燕子的燕。」
「所以才拔你這大雁的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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