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沿貼著海岸線快速的移動著,一邊數著圍守的人員數量,一邊默默記著周圍的環境地形。
夜色漸深,唯有海面上幾艘搜救船上還有點點的燈光透出。圍守的士兵早在夜幕降臨時就戴上了夜視鏡,豺狼不得不被迫藏在石頭後隱藏自己。
情況十分不妙,整個靠近石屋的海岸線沒有任何遺漏的完全被封鎖了。圍守人員的安排也極為合理,很難找到突破口,而且地形對於豺狼和小酒來說非常不利。整個海岸線周邊都是十分空曠的,很難找到遮掩物,特別是靠近海岸線附近,幾乎完全沒有任何可以隱蔽自身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豺狼基本上已經計算出整個海岸線的範圍。但是這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因為就目前來看,整個海岸線的防守十分嚴密,想要在不驚動這些守衛兵的情況下靠近海面,基本就屬於天方夜譚,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大概凌晨三點的時候,海岸線警戒線範圍內漸漸有人員走動,仔細看才發現是到換班時間了。
換班本該是個最為散漫也最為放鬆的過程,可是看著這些守衛兵嚴格遵守規章秩序,一令一動的交換職務時,豺狼只覺得心塞無比。這他媽的不會是該死的特種兵吧?不對啊,特種兵也沒這麼多啊?再說了,要是都他媽是特種兵幹嘛全守在這破旮旯兒?面對如此窘迫現狀,豺狼只想跪地仰天長嘯。
小酒盯守一整夜,所得結果並不比豺狼好得到哪去。石屋附近成為守衛兵聚集的駐紮地,所以相對來說,人工所致的遮避物要比較多,但同時,看守力度也是最強的,守衛人員過於密集,不太好突破。
天剛拂曉,小酒就與豺狼在約定的路口匯合。經過一整夜的折騰,兩人都顯得有些髒亂。小酒的酒紅色襯衣早就皺巴巴的裹在身上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偏長的頭髮也亂七八糟的豎在頭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頹廢。豺狼一身的黑衣倒是沒看出來有多大的變化,僅僅只是多了點泥土附著其上,一夜的疲憊讓他看起來略微的增加了少許滄桑感,整個人看起來野性又性感。
兩人一見面,先是互相打量了一番,然後便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樣。再抬頭,豺狼眉眼帶笑,有些戲謔的用眼神挑釁著小酒。而小酒則是黑沉著臉,隨意的用五指梳子抓了抓頭髮,便不再看與自己相差甚遠的豺狼,免得自己糟心。
兩人沿著來路往回走,準備先找個地方把自己打理清爽了再商量對策。這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了不少,並非因為海岸線守著的那些煩死人的兵,而是小酒只要一想自己要以這副乞丐樣被人圍觀就「嗖嗖」的往外放冷氣,讓走在旁邊的豺狼完全不敢招惹他。
「你昨晚沿著海岸線走了一趟怎麼樣?有缺口嗎?」小酒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赤裸著上身,一邊搓著水淋淋的頭髮,一邊詢問著豺狼關於昨晚的情況。
「別說了,昨晚他媽的盯了那麼久硬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突破口,這就算了,還連點遮避物都找不到。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特地在暗中搞鬼了。」豺狼裹了件浴袍大咧咧的攤在沙發上。
聽到豺狼這句話的瞬間,蘭蘭的身影自然的浮現在了小酒的腦海中。思索了一下可能性,小酒的眼裡變得有些深沉。但願這次不是她在暗中搞鬼,不然到時再見面估計就有一大筆帳得算算了。
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點燃叼上,深吸一口,略帶苦澀的菸草味道在味蕾上瀰漫開來,緩解了情緒上的波動。
「我昨晚盯了一晚上也沒什麼收穫。這群人的素質還不錯,突破口不好找,的確有點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清楚了解目前的處境,兩人都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沒有言語交談,沒有眼神交流,兩人都只是攤在沙發上默默的抽吸著香菸。繚繞的煙霧將兩人籠罩其中,看不清表情。
一支煙燃盡,小酒率先起身,走到床邊直接將自己的身子摔進柔軟的被褥之中。「先休息會兒吧,下午起來置辦需要的東西,晚上動手,具體的直接依情況而定吧。」說完就果斷的閉上了眼睛。
看著被霸占的大床,豺狼只愣了一分鐘就直接躺倒在了沙發上。想太多沒有多大用處,見招拆招才比較靠譜。而且,越是危險越是能激發潛能,身體也就越興奮,不是嗎?帶了絲嗜血的微笑,豺狼直接進入了休息狀態。
正在睡夢中的豺狼感覺身邊好像有人,條件反射性的出手攻擊,落空後立即睜眼閃身。
小酒蹲在沙發前看著反應劇烈的豺狼,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不錯啊,這麼多年過去也沒有退步啊。」
看清眼前的人是小酒後,豺狼整個人持續的釋放出低氣壓。不用懷疑,這絕對是傳說中的起床氣。
豺狼不發一言的回到沙發上坐著,眼睛直直的盯著小酒,一臉的嚴肅。
「走吧,出門買裝備。今晚想辦法潛進海里。」
「就我們兩個潛進那個不知道任何方向的海域?你確定你不是在作死?」豺狼冷冷的嘲諷著。
白了一眼豺狼,小酒一本正經的開口:「我確定。只有這個方法惹的麻煩最小,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到老大。」
小酒難得的嚴肅,「你要是沒種不可以不去。」
豺狼還是陰沉沉的跟著小酒出門去買所需物了。兩人買的東西不算多,僅僅只能勉強支撐七天的壓縮乾糧和礦泉水,以及簡單的潛水裝置。
兩人在配備好自己所需裝備後就急匆匆的朝著石屋走去。依然是步行,這樣才不會打草驚蛇。
這次前來的兩人準備得十分齊全,就連裝滿冰塊的泥土也是一人拎了一桶,就為了能夠輕易的躲過守衛兵的夜視鏡。
入夜,看看夜色差不多了,就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拿出潛水裝置,準備換上。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小酒潛水裝置的呼吸罩竟然在背包里被壓碎了。
看著碎成渣渣只剩一根空心管的呼吸罩,小酒滿頭的黑線,只想朝天豎根中指。***麻痹,這他媽的碎成渣渣是要我怎麼潛?要是只潛個幾小時我也就認了,可是這次潛水是特麼的按天算的,這是要玩兒死我啊。
捏著那根空心管,小酒一臉幽怨的看著豺狼手裡完好無損的呼吸器。
正在整理自己潛水裝置的豺狼,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回頭就見到正一副怨婦上身狀態的小酒直愣愣盯著自己手中的呼吸罩。默默的看了下小酒手中捏著的類似蘆葦杆子之類的東西,又看了看小酒扔在地上碎成渣渣的呼吸罩其餘部分,咬了咬牙,豺狼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伸出了手。
小酒看著豺狼遞過來的錢,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兩下。不要懷疑,你沒有看錯,就是錢,豺狼遞給小酒的就是剛好可以買一個呼吸罩的錢。打掉豺狼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小酒狠狠的咬了咬牙,將自己手中的「蘆葦杆子」,哦,不對,是空心管,戳到自己嘴裡叼著,開始穿自己的潛水裝置。
「你確定這樣可以嗎?你確定不用再回去買一個嗎?」豺狼把錢捏在手裡,看似很是擔憂的詢問著。
小酒頭也不抬的默默拎著自己的一桶泥和裝備往一邊挪去,跟豺狼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看著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的小酒,豺狼默默的將錢收回兜里,摸了摸鼻子,繼續穿自己的潛水裝置。
兩人整裝完畢,開始用大量融化了的冰水混合物攪拌泥土,製成了滿滿一桶的泥漿。
不停的往自己身上裹著冰冷的泥漿,兩人的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一層又一層,兩人都沒有停下動作,直到最後兩人已經凍的幾乎沒有任何知覺了,身體都不在顫抖了,兩人才停止了往身上塗泥漿的動作。
借著夜色的掩護,兩人在距離海岸沒有多遠的地方,避開守衛兵,朝著海面緩慢的挪動著自己僵硬的身體。
其實,兩人早已凍得完全沒有知覺來控制自己的身體,只是以前長期的訓練下,他們有異於常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現在的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往目的地移動,完全是出於本能,出於自身深處的執念。
一米兩米,越來越近了。觸及海水的那一刻,兩人眼中都不經意的帶上了喜色。融入海水之中,兩人第一次覺得海水是這樣的溫暖。浸泡在水中,慢慢舒展著自己僵硬的身體,小幅度的洗掉凝在自己身上的泥漿,待身體微微恢復知覺,兩人小動作的朝著東邊潛去,漸漸遠離了海岸線。
海岸線在視野里漸漸的遠去,兩人在完全看不見海岸的時候才敢將頭露出海面,大刀闊斧的快速朝著知道的大概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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