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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所說的容身之處,便是她家的那幢小洋樓。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裡常年無人居住,也已經很長時間沒人打掃,東西都髒兮兮地積了一層灰。她來這裡是有私心的:她對整個屋子、周圍的地形,都比祁漠要熟悉,逃跑的話也會更棄,誠實評價,「好髒。」
「這裡沒有人住。」小清悶悶不樂地提醒,面色不悅地往二樓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要回房間處理一下傷口,你可以在這裡隨便找地方坐。」
她拋下祁漠,徑自上了二樓。
她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掀開遮塵布,便是那張矮矮的床,很乾淨、也很溫馨。她記得床底下有個醫藥箱,隔了那麼久不知道能不能用?但裡面的紗布至少還能派上用場。
小清忍著痛,把手心的劃傷包紮好,還未來得及收拾,身後便傳來腳步聲,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吱呀」作響。祁漠竟然跟了進來,而且堂而皇之地往她的小床上一坐……
「你幹什麼?」看他一身髒地坐上自己的床,小清面色不悅,當場發怒,「起來!」
「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不如你先幫我也包紮一下?」祁漠不為所動,他無視著小清的怒意,反而脫下外套,捲起了袖子,也讓她看清了手臂上的傷——
那是一根細長的玻璃,有一截還插在肌肉里,只露出一個小小的尖。
表面上看上去,他的傷口不大,血也不多,所以她一直都沒有發現……
比起他的這個,她手心的割傷,真的算是「小傷」。
「你怎麼不早說?」小清蹙眉,沒再對他冷言相向,只是無措地站在他旁邊,「這個……我不會弄!」她又不是醫生,怎麼會處理這種專業級的傷口?
「把玻璃拔出來,在血噴濺之前壓住綁緊就行了。」
祁漠輕描淡寫地指導。
小清的臉色卻是一陣比一陣白——什麼叫……在血「噴濺」之前?
「或者我自己拔,你用紗條按著。」祁漠抬眸,用眼神朝著她握在手裡的紗布條示意了一眼,然後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嗓音有些無奈,「我一隻手捆壓不了。」
「等等!可是……」小清遲疑,「是」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卻看到祁漠已握住玻璃的一角,猛地往上一提,將一塊沾血的玻璃抽出,同時傷口處的鮮血瞬間咕咕流出……
小清的心中一震,只來得及驚呼出聲,想也沒想地撲上去,用紗布緊緊地壓住了傷口。
他的鮮血狼藉了一片——
他自己的衣服上、床上、紗布上、她的身上……
小清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只知道拼命捂住傷口,心中唯一的意識一直在重複默念著:瘋了瘋了!這個世界簡直都瘋了!
她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血腥和震撼,看到這個汩汩流出的鮮血,她仿佛在瞬間看到了所有的悲觀——包括看見過的死亡、包括堂姐的婚禮、姜越被燒死的樣子……
她實在沒那麼強大的心裡承受能力。
以至於——
她幫祁漠把傷口包好,系上最後一個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忍不住沒用地哭了出來。無關任何情緒,她只是在這一刻,突然好像哭!
「嘶……」祁漠吸著涼氣放下袖子,額頭已經疼出了一層冷汗,無語著喃喃出聲,「現在該哭的應該是我吧?」
他好像是現場比較疼的那個。
唉,可她畢竟是女孩子……
「好了,別哭了?」祁漠輕嘆了一聲,只能蹲下身來,和她保持水平的位置,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他覺得她像是一個孩子,一個剛被欺負了的孩子。
於是他就只能當一個大人,哄哄這樣的孩子——
「乖啊,沒事了。」他頓了頓,按照一般哄孩子的套路,試探地伸出胳膊,「抱一抱?」
手臂剛環到她的身後,還沒碰上她的背,小清便猛地回過神來,憤怒地衝著祁漠吼出來:「走開!不要碰我!圍」
她負氣地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用衣袖抹眼淚,站得離祁漠遠遠的,滿滿的儘是排斥。
而祁漠還蹲在原地——
老實說,他被小清吼得有些懵。誰知道她前一秒還是可憐兮兮的模樣,後一秒就切換成凶怒的狀態?她的態度轉變太大,他一下子適應不過來羿。
他蹲著遲疑了好幾秒,才慢吞吞地挪回去,想要重新坐回床面,可這次還沒沾上她的床,她便突然又爆發出聲:「不許坐我的床!你身上髒死了!!」
「……」祁漠一震,身體當真僵在半空中。
他習慣了槍林彈雨的威脅,此時看著她,無語得真想跟她提一句:『你能直接開槍威脅嗎?這麼一驚一乍的言語爆發力,我的心臟承受不了……』
「好,你的床,你的床。」他悻悻地讓開,走遠了幾步,突然回過身來,上下多打量了她幾眼,「你一向都是這麼……這麼……」
他努力斟酌著用詞,半天才憋出對她的形容:「這麼喜怒無常的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她的那點小脾氣,他竟然討厭不起來?
不過理論上分析——
「我突然覺得……」祁漠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淡淡評價,「黎北晨的品位,也挺詭異的!」……
他冷嘲熱諷著一通說完,便出去打電話了,他還要部署整個應對計劃。
小清在房間裡深吸了幾口氣,才隱隱將自己失控的情緒平復了下去——她是從來沒親身經歷過這樣的血腥和緊急,這種完全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刺激感……讓她心驚到恐懼!
黎北晨,他真的是和祁漠一樣的那種人嗎?
不會的!
怎麼可能?
她在心底不停地否認著呼之欲出的真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推開虛掩著的房門走出去:不管怎樣,她得先離開這裡!她不確定黎北晨是屬於「善」還是「惡」,但至少能確定祁漠是「惡」!
趁著他的「囚禁」還算自由,她得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裡。
***
推門出去,便能聽到祁漠打電話的聲音。
他的語氣凝重,身體也在客廳里不停地踱步,來回行走。看來,屬於他的境況不容樂觀,她隱約還能聽到他說出「儘快」、「必要的時候不留活口」……之類的話。
小清蹙了蹙眉,強壓下心頭的厭惡和鄙夷,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下樓,經過他的旁邊往後。
「你去哪兒?」他將電話拿開了一點,冷然詢問。
小清頭也沒抬,沒好氣地答他:「廁所。」
然後,她不顧他的反應,快步跑入設在樓梯後的廁所,「碰」地一聲甩上門。隔著木質的門扉,她能聽到他似乎頓了幾秒,然後又繼續講電話……
還好,他沒有懷疑。
小清暗暗地鬆了口氣,開始逃跑計劃——
這個廁所是家裡最小的,設在樓梯後面通風不便,所以當年爸爸便在後面裝了個小窗子通風。她記得窗子的外面就是後院,繞過四季青的籬笆,就能跑到馬路。
果然還是她的地盤,逃跑比較容易。小清深吸了口氣,腳踩在馬桶的水箱上,攀上了窗戶……
***
她覺得這次逃跑應該很容易,畢竟這是她的地方,而且祁漠在外面也沒有懷疑。
可是——
當她攀在窗上,正打算一躍而下的時候,牆角有一道冷冷的嗓音傳過來:「你是打算去哪裡上廁所?」
他微笑,不緊不慢地從暗處走出來,嘴角噙著興味的弧度,氣定神閒地欣賞她卡在窗戶上的窘態。他只能這麼評價她:腦袋或許聰明,但演技純粹為零。
她剛剛急匆匆的奔向廁所,目光從頭到尾都躲閃著不敢看他,和剛剛兇巴巴盯著他的樣子判若兩人……這想逃跑的心思未免也太明顯了一些!他要觀察不出來,他的智商就該為負了!
「你怎麼會……」小清的身形不由一僵,臉色瞬間複雜地變了好幾種,「你明明在外面打電話的!」
「打完了。」祁漠聳聳肩,向前走近了幾步,抬頭問她,「你是跳下來,還是鑽回去?」
他垂眸,估摸了一下窗戶的高度——大概有兩米多。
「你如果跳的話,請自便。」他紳士地往後挪開一步,給她預留了足夠的空間和距離,「我的手臂暫時還接不了你,你要是跳傷什麼的……也好,索性就跑不了了。」
「你!」小清咬了咬牙,終究無奈地鑽了回去……
接下來的時間變得更難熬。
因為這次還未進行便已夭折的「逃跑」,祁漠看管她的要求明顯變高,要求她呆在視野範圍內,幾乎就要寸步不離。小清氣悶地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而祁漠,就在對面姿態悠然地玩著槍。
「還在想怎麼逃?」半晌,他懶懶出聲,挑眉看了她一眼。
小清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祁漠無所謂她的態度,嗤笑出聲:「真巧,我也在想怎麼不讓你逃走,我可不想讓你打亂我的計劃。這樣吧,我想了兩個比較折中的方法,能讓我們暫時免除煩惱,你要不要挑一挑?」
「你放人,我不報警。」小清直接出聲。
這樣的提議讓祁漠差點失笑,他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突然將手上地槍「啪」地一聲拍在桌面上——
金屬的槍支質地,與玻璃的台面相撞,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小清不由一驚,反射性地坐直了身體,正好聽到祁漠慢條斯理地說出第一個選擇。
「我暫時打傷你一條腿。」看到她的臉色一白,祁漠想了想,安慰著補充,「放心,槍傷不會很疼,我有分寸,不會讓你殘疾。不過,你跑不了。」
「不要!」小清反射性地往後縮了縮,臉色發白,「你要是開槍了,外面總會有人聽到動靜,到時候就算我不報警,別人也會報警,你肯定逃不了!」
「可是你要跑,那怎麼辦?」祁漠傾身過去,狀似問得相當認真,把她嚇得夠了,才緩緩地丟出第二個選擇——
「另外也有一種方法,我不傷你,但能讓你乖乖聽話。」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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