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溫柔纏綿。深邃的海面無比平靜,一座島嶼孤懸其上。小島的邊緣坐著一個男人,頭戴斗笠、身披大肇,遮擋下的面容只露出一半,依稀可見青虛的胡茬。
若是楚梁在此,定能認得出此人,正是他先前見過一次的騎鯨仙人。在他的身側,停放著一尊白中泛紫的棺槨,光澤流轉,仿佛玉質。
但若仔細看去,能看見這具白棺的周圍青草土地都散發著淡淡的霜氣。
打造這具白棺的材料,分明是冰!男人抬頭看著天。他在遙望,月亮之上。
一輪彎月掛在天際,上面透著淺淡的婀娜影子,像是一個絕世佳人在翩翩起舞。
不知怎麼的,看著看著,那佳人的影子越來越近。長袖拂風,衣袂飄飄,一轉眼竟似來到眼前了。
不是好似,她已經到了。騎鯨仙人的目光轉回來時,四周的海面已經被冰封住了。
這座島嶼連帶著水下部分,不可謂不龐大,這龐然大物移動起來,等閒的冰山也要被衝破。
但此刻它卻一動也不能動。自高空看去,可以看到海域方圓數十里的海域竟全部化作一片如鏡冰面!
瞬息之間,瀚海變冰原!這手段簡直匪夷所思。但騎鯨仙人的表情卻沒有一絲驚慌,反而是透露著相當的無奈,苦笑道:
「美女,你怎麼還在糾纏我啊?」
「你膽大包天,闖我教月陵禁地、盜玄冰古棺,已是取死之道。今日我來,自是取你性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自遠處空靈而來。
隨著聲音傳過來,一道人影也自冰面上飄飄而來。這是一固披散著長發的女子,一身玄色束腰長襦裙,肌膚白得倒映月光。
紅唇鮮艷,眼角眉梢風情嫵媚,眼神中卻滿是冰冷殺機。
「我一開始都說了要跟你們交易,那你們又不同意,我也只能無奈自行取走。「騎鯨仙人仍舊嬉皮笑瞼的,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女子的殺意,
「你說要怎麼賠償,吳要價格合理都可以商量嘛,大家何必鬧得不愉快呢?」
「價已經冒犯我教威嚴,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女子斷然道。太陰教隱居北地月神宮,教中歷來只有女子,入世者甚少,是最神秘的九天仙門。
但它的實力是不容質疑的,無論是什麼人膽敢招惹太陰教,都會很快傳來死亡消息,出手狠辣無情就是此教為數不多的標籤之一。
可前不久,這個男人居然主動找到月神宮,提出了一個相當無理的要求。
他想要禁地月陵中的玄冰古棺。所允謂禁地月陵,就是太陰教歷代第七境、第八境的前輩大能安葬之處。
現在這個男人想要裡面的一具棺材,那就得把其中的前輩大能屍骨騰出來。
太陰教怎麼可能做這種交易?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夜裡這個男人就闖進了月陵禁地,其外的重重陣法仿佛不有在一般。
他倒也有原則,只是取走了那一具冰棺,更具價值的大能屍骨與陪葬物等等他看都沒看一眼。
月神宮震怒。當即搜天檢地追查他的去向,卻無所獲。女子這還是憑著月照天宮的秘法,-點點追尋他的痕跡才趕了上來。
「唉。」騎鯨仙人嘆了一口氣。不等他再說什麼,來自太陰教的女子已經悍然發動。
就聽轟隆隆的巨響,一車濃濃冰霧如同高高掀起的巨浪,朝島嶼上的男人席捲逗去。
原來方才女子冰封海面,不是沒想過要將男人一起凍住,只是神通到了那島嶼出就仿若失靈,再沒有任何作用。
她此時力大了力度,無法侵蝕過去的真氣就匯聚成冰霧,冰霧越涌越高,頃刻間掀起上百丈巨大的浪潮!
「你這修為在月神宮裡也排得上號了,你回去告訴你們孤月教主,這具冰棺我肯定不會白拿她的,算我欠她一個人情,來日定會奉還。但你們要是再不依不饒,我可就要下重手了。
「騎鯨仙人的聲音隔著冰氣高牆朗朗傳來。隨著他話音落下,那還在上漲的百丈冰潮陡然停止,立於當地,化作一道高高冰牆。下一秒,這冰牆突然延展開來,轉瞬便將那女子身形倒扣其中!轟隆隆—巨大的冰面上,冰牆無垠生長,登時搭建成了一座百餘丈的恢弘堡壘,而那女虧就被困在其中的一片黑暗裡。這冰法本是她的神通絕技,想不到一下子就被那男子掌控,反過來將她困住。她催動真氣,想要重新馭使這些寒冰,卻發現這片天地里所有的冰好像都和自言失去了聯繫。自己掌握的冰魄大道,猛然間竟如此陌生!怎麼回事.……是大道失靈了?不。是這些冰元素叛變了!對於她來說,天地中的冰就像是她的武器,此刻卻被輕易繳敷械了!女子稍一思忖,便想通了這番境遇從何而來。是那男人對於冰元素的親和度比她強上許多,所以才能如此輕易就奪走自己的
「兵器」。但這怎麼可能?自己可是冰魄大道的領悟者,專修此道的第七境!
來不及震驚,她當即放棄了原有的馭冰神通,而是縱身一躍,轟然一掌打破了那厚厚的冰牆!
果然,憑藉肉身之力就可以輕易脫困。但等她轉圜視線看清周圍景象,卻又突然一頓。
遠處一座正承接月輪的渺渺高山,山上有一座銀色宮殿在雲霧縹緲鈔間,似真似幻。
這她再熟悉不過了。這座山就是太陰教的山門所在,陰華山。山上那座宮殿,就是傳說中的月神宮。
怎麼彈指之間,那男人就將整座寒冰堡壘連帶著自己送回了山門。這般手段………他莫不是第八境的執掌天元者?
若是這樣,那教內除了教主尹孤月根本不會再有第二人是他對手。想到這女子便昂起頭,坦然地向月神宮方向飛去。
海面重新恢復了平靜。島嶼靜靜地向前漂浮,所過之處波紋蕩漾。白棺內傳來喀喇喇的聲音,不一會兒,蓋子便被掀開,露出一張長精緻的小臉兒。
正是被騎鯨仙人釣走的那小\女娃。這冰棺竟是給她準備的。
「怎麼這麼一會兒就醒啦?」騎鯨仙人關切地問道。
「…吵。
「小女娃張了張嘴,略微有些生澀地吐出一個字來。
「啊,剛還是吵到你了。
「男人笑了笑,
「那就起來玩一會兒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嗯。」小女娃輕輕點頭。騎鯨仙人一翻手,憑空抓出一隻鮮活的大鷹來。
這鷹一臉兇相,可能上一瞬間還正在捕獵,不知怎麼這一瞬間自己就成了獵物。
很快凶就變成了懵。騎鯨仙人將它遞給小女娃,道:
「附近帶血的活物不多,嘗嘗鮮吧。」小女娃蹙著眉頭,嘴巴嘟起來。
「不愛吃?」騎鯨仙人看著她的神情,問道:
「那你想吃什麼?」小女娃的嘴巴動了幾次,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果子…」
「你說種帶血氣與龍息的漿果嗎?」騎鯨仙人道,
「確實味道不錯,可是已吃完了啊,再想吃就得去蜀山要了……」小女娃的喉嚨動了動,仰起臉,眼巴巴地看著他。
「唉。」騎鯨仙人一手按住她的腦袋,揉了揉。
「不行哦,我還沒想到辦法解你的災,咱們也就在海上飄一飄,沒事還得用冰椎鎮著你。要是到了陸地上,會死很多人的。」
「哼…」小女娃噤了噤鼻子,似乎不大開心。隨即。四周的海面就翻滾起來。
今夜這片海實在經歷了太多,剛解除了大片的冰封,此刻轟隆隆的巨響此起彼伏,轉眼間又仿若沸騰!
「行了行了,趕緊吃點東西回去躺著吧。」騎鯨仙人溫聲道,
「再拖一會兒就可能會引起注意了。」小女娃抓住那隻看上去有些神異的大鷹,偌大的鷹軀在她手上顯得那麼大…卻又那么小。
她張口輕輕一咬,便將那大鷹脖頸咬斷。一股新鮮血氣,入喉。原本這應該是她最愛的味道,但是她一出世就嘗過那種無比美味的果子,對這膨帶著腥氣的純粹鮮血就沒有那麼喜愛了。
突然就有些想念那個給她拿果子的人。
「阿可嚏!」楚梁揉揉鼻子,最近怎麼老被人念叨?他無暇限多想,立刻又抬眼看向四周。
此時蜀山才是傍晚,天際晚霞燦爛。三支隊伍的人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下午,野餐之後,林北已經在張羅著讓大家戰遊戲了。
在平均實力上,銀劍峰的隊伍比另外兩支都要差上不少。但是在社交能力上,材北一個人可以單挑他們兩支隊。
三位隊長都默契地讓隊員去參如,自己在一旁觀看,以防發生什麼異變時照顧不到。
就在那邊的歡聲笑語中,天邊最後一抹日光也就此褪去。夜幕降臨。就在這個時候,一邊的廢棄祭壇上,異變陡生!
那祭壇上空突然浮現出一道巨大的光影,依稀是一具神像軀體。它立在半空,左手負於身後,右手遙遙指著前面的一個方向,眼中滿是悲憫。
這正是傳說中的蜀山神的樣子。山神顯現!所有人都一個激靈,停下了手頭所有事情看向這尊山神虛影。
楚梁第一個扭過頭,看向山神右手所指的方向,那裡赫然也是一座山頭。
劍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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