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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雙方都很清楚,這一場交易從最開始就各有打算,幾乎不可能成功。
安行遠喜歡邪源點,但更喜歡煉仙荊棘,大江幫的煉仙神人來了就殺,就抓,這個目標遠在獲得幾個舍利子之上。
大江幫很想帶回活生生的夏小,若是到了不可為的境地,那就殺了她。
趙祥雨手中出現一件奇怪的事物,是六根長短不同的雪白枝條組成的簡單人偶。
頭、軀幹、四肢,六個部分,都是用小棍子組成,串聯在一起後卻認得出來這是人的模樣。
無形的絲線連接著人偶和趙祥雨的五指,於是這個人偶並沒有落到船板上,懸空著掛著,隨著五指的動彈而擺動。
「一招,殺了她。」
聲音輕微,言語淡然,在趙祥雨身後的陳護法一步走出,與陳護法並肩的人黑袍人同樣如此動作。
兩人都被黑袍遮住了身體,踏出一步的時候,他們在尋常人眼中就如同幻出無數虛影,化為黑風般沖向安行遠所在的船上。
人還在空中,一股是安行遠以往從未感受到的強絕真氣壓制而來,他們的神識極其怪異,似乎更加傾向於實質狀態,居然對安行遠都形成了阻礙。
如同人在水中,再會水的人也會感受到水對自己的不友好。
兩人為前軍,但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安行遠,陳護法的目標是夏小,另一個黑袍人選擇的對手是智千。
並不是安行遠被無視,而是有更加強絕的攻擊等待著安行遠。
一尊口含金錢的碧蟆浮在空中,若放在其他的地方,所有人都只會將這個拳頭大小的碧蟆當成擺飾,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但在這裡不會,因為五位煉仙神人加上五位大江幫的堂主同時將真氣灌入碧蟆的身體。
每一位煉仙神人都身具煉仙荊棘,他們本身的真氣或者說煉仙異力近乎於某種程度的無量,五位大江幫堂主也是非同凡響,真氣是尋常神識境的數十倍之多。
瞬息間這隻碧蟆就放射出奪目的光芒,小巧玲瓏的身體飛速擴張,肚子猛地鼓了起來。
「呱!」
一聲啼鳴如同春雷劃破嚴冬,撕裂黑暗,震撼四方。
碧玉光芒散去,金色的光芒從蛤蟆癟下去的嘴一直延伸到安行遠的胸前,這是蛤蟆口中叼著的金錢噴吐了出來,如同一門巨炮怒吼,發動破滅一擊。
安行遠原本防備的是兩個黑袍人,因為其他的煉仙神人雖然有些威脅,但絕對不會很大,只有這兩個足夠被自己重視。
其他的變故也有防備,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的攻擊這樣的怪異,這般的強大。
金光出現在胸前,真氣打散,皮肉立刻就碎裂,胸骨也布滿了裂痕,安行遠只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從嘴中被整個擠了出來,前胸不只是貼著後背,而是要把脊椎骨都碰散架。
身體在巨大的力量衝擊下向後飛去,撞碎身後的各種戰船裝置,帶著漫天的碎木落到船尾水中。
一瞬之間發生的事情何等之多,智千周身佛焰涌動,一刀斬向黑袍人,或許是先前受到夏小語言的影響,想到了過去,也再度升起了向佛之心。
原本被安行遠打散的奇異力量再度出現在佛心戒刀中,這柄刀在智千手中變得輕如無物,但落在他人身上卻是重若千斤。
手掌都被黑袍包裹的怪人一掌不避不閃,直接迎向智千的一刀。
實質般的刀氣還沒有接近這個黑袍人的手掌時就消融了,然後刀與手接觸,鏗然巨響之中黑袍人的手掌直接裂開,露出雪白如玉的奇特事物。
不是皮膚雪白如玉,而是皮膚中的血肉是雪白如玉的模樣。
金色的刀重重砍在黑袍人身上,異樣的重量,奇異的變化使得黑袍人被斬飛,向他來的地方飛了回去。
在一切攻擊發動的時候,碧蟆出現在安行遠對面是因為趙祥雨向旁邊走了一步,露出了碧蟆。
他站在邊上,手中懸提的人偶顫動,一道白色的波紋擴散,化為一個圓環詭異的纏繞在夏小身上。
看到這一幕,趙祥雨眼中露出大局已定的神情,發動攻擊的陳護法同樣如此。
黑布包裹的手掌向夏小的頭上落下,這一掌落到實處,縱然夏小實力非凡也必死無疑。
不過這一掌卻能極快變招,因為陳護法還在努力,看能夠活捉夏小。
陳護法的實力遠超夏小,他已經是所有煉仙神人能達到的巔峰,只會有與他實力接近的煉仙神人,絕對沒有比他更強的存在。
至少在淨土中是如此。
但下一刻,夏小的反應讓趙祥雨驚駭,出乎他的意料,連手中的人偶都差點控制不住而掉到船板上,陳護法心生恐懼,他不明白為什麼被白色光圈環住的夏小能夠動彈。
朝露遞出,神劍如同一抹最美麗的水光夢華,純粹而不虛幻,光亮而不灼目,在真幻之間,虛實變化之際,夏小手中的劍點在了陳護法的心臟位置。
以手持劍必然要比陳護法單純的手臂要長,氣勁雖然接觸到了夏小,但陳護法的手掌在攻擊到夏小的時候,朝露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
劇痛、驚愕、措手不及,等等情緒讓陳護法有了一絲遲疑,但夏小不會,她無比的冷靜,縱然在同時之間,安行遠已經被一道金光打飛。
劍轉動,爆發劍氣要攪亂陳護法的身軀,抬起的手掌拍向陳護法的頭顱。
不防禦,就是一命換命,就是這般的極端。
看到這一幕的趙祥雨突然希望陳護法與夏小同歸於盡,就算損失兩個煉仙神人也在所不惜。
因為趙祥雨不能容忍夏小,這個居然逃過控制的異類。
可是陳護法終究不願意死,他的手掌改變了方向,在這極其短暫的時間,夏小和陳護法對了一掌。
這是無數年來,煉仙神人第一次真正的生死搏殺。
陳護法的身體倒飛回去,他的心臟位置有一個透亮的空洞,只是裡面並沒有看到心臟,也沒有血液流出。
只有雪白的肌肉和骨骼,無比的怪異。
在空中的陳護法神情再度改變,與面對夏小沒有被控制並發動反擊時還要不同。
先是茫然,然後就是驚喜,那種情緒讓他身體都在發抖,都幾乎不能抑制,不知道在這短暫的時間中有多少情緒意念和謀劃決斷在心中出現。
陳護法落到地上,身體在船板上翻滾了幾圈後才捂著透亮的胸口爬起來,被黑袍蓋住的臉並沒有人知曉他如今的神情。
提著人偶的趙祥雨嘴唇顫動,眼神不斷變化,短暫時間中出現的交手讓所有人應接不暇,能看清楚所有細節的人寥寥無幾。
縱然四周圍觀的江湖人有數千之多。
一時間沉寂了,只聽到獵獵的旗幟在響,提著兵器的夏小向後緩步退去,她並不是想要逃走,她要看看應該落到船底水中的安行遠如何了。
低呼一聲佛號的智千反而邁步向前,眼神清澈,也許就和三十多年前,還是少年時代的智千一樣。
不,不同,相對少年時代,如今的智千的眼神少了些狂熱,多了空明,相同的是清澈近乎無塵。
佛心、佛心、握在手中,也在身里。
交戰雙方的周圍,一條小船靠在岸邊,船頭站著兩名身著灰袍,身高遠超尋常的年輕人,一男一女,兩人的長相有幾分相似。
「煉仙神人還是這樣難對付,沒想到智千和尚居然有如此實力,他恐怕在淨土之中難遇敵手了,只是今天難以活命。」
年輕男子雙眼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如同火焰,比陽光更加明亮。
「被道吞玉蟾命中的人必死無疑,可惜安道人的手段還沒有顯露就被一擊滅殺,浪費了他強絕的實力,如今更不能知曉他是何種來歷了。」
「也許我們該早些與他接觸,雖然安道人行事有些瘋癲,終究算是堂堂正正,應當不是心思邪惡之人。」
女子有些可惜,她的雙眼同樣是金色,燦爛明亮。
「哥哥,我們需要出手嗎?救下剩餘的兩人,他們應該能夠成為我們的助力,在其他地方或許不容易,但這裡可以一試。」
男子搖了搖頭,他不會認為大江幫沒有防備,特別是選擇了這個地方。
「白石灣有妖獸,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大江幫行事很少出現破綻,他們選擇這裡,就不可能防備我們的同時還要防備水中妖獸,我能夠想到的就是大江幫和妖獸達成了某種協議,甚至他們控制了白石灣的妖獸。」
「若真的如此,我們出手能夠安全離開就很不錯了,大江幫知曉我們越來越弱,他們也越發強硬了啊。」
兄妹二人不再言語,他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而這個時候,夏小已經退到了船尾,至於大江幫一方,因為趙祥雨沒有指令並沒有繼續行動。
受傷的陳護法慢慢走到趙祥雨的身後,弓著腰捂著傷口,一副被重傷的樣子。
趙祥雨惶恐迷茫,似乎想到了什麼,也有些畏懼,情緒十分不穩定。
四周圍觀的喧鬧漸漸多了起來,掩了風聲,也掩了浪濤。
站在船尾的夏小目光發怔,眼中的淚水順著臉滾落下去,她看到船尾水中只是大團的血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小船上,兩兄妹的眼中神情變得詫異,男子的目光移動,似乎想要搜尋到什麼。
「這,哥哥,怎會有這種氣機,難道還有同族也來到了這裡,準備出手嗎?」
「不對,明明無比的相似,但並不和我們一樣,究竟是什麼,難道是水中的妖獸。」
不再遮掩,兄妹兩人踏水向前,在波濤之中上懸浮,並沒有使用真氣,這卻是自身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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