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要來杯咖啡嗎 第十六章 四十七年前的那一蓑江南煙雨

    「這是哪裡？不……應該說，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記錯在上一秒之前，秦止他還站在那條雖然提不上熱鬧但卻足夠現代化的街道上，但現在……這算什麼？望著遠處的柳枝婀娜……這恐怕不光是變換了地點那麼簡單，純粹是連季節都一併給替換掉了吧！

    畢竟無論怎麼想，在金秋10月都不大可能看得到這樣蔥蘢一片的綠意才對。

    「這裡啊……是天朝喲~~」明明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但在艾麗卡開始為他解釋之後秦止反而愈加迷惑了，「確切一點說，應該是47年前的天朝江南地區。」

    「47年前？」按理來說自從獲得了系統之後，秦止他就理應對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見怪不怪才是，但驟然聽到艾麗卡這樣說……不困惑想來也是不可能的吧。

    只是反駁的理由秦止卻很難找出，他目前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個比較高一點的山坡頂上，從這裡往下面望去的話那座由幾十間低矮的磚瓦房所構築而成的小鎮子，倒也的確符合幾十年前的江南小鎮所留給人的印象。

    青瓦、白牆、參差不齊的木籬笆，再加上間或飄揚而起的幾縷裊裊炊煙，祥和而閉塞、古樸而又故舊的氛圍令秦止情不自禁的就對艾麗卡的話語相信了幾分。至於說更加準確地證據……即便是47年前，但想來報紙之類的東西卻早應該已經普及，到時候去找一份報紙看看自然就能夠證明。

    「對啊~~小哥你難道忘記了，你剛才不是點了技能學習的選項麼？」對於秦止下意識的反問，妖精小姐一反常態的對他給予了頗具耐心的回答，「吶你看，既然是要學習的話，作為本系統這樣冠絕虛空的偉大存在，自然是要替你去找一位最好的老師啊~~之前你所選擇的那個老師目前就在下面那鎮子裡，啊對了……我記得你剛才選的是……」

    「只是糕點製作而已……」秦止有些無奈，本來他會選擇這個只是因為所需要的積分比較少而已，誰能想到……「等一下，單純從糕點製作的角度來說，隨便分分就能找出幾十個種類，那這個老師就是所謂的全才不成？還有……我該怎麼回去。」

    「學成了自然能回去~~」艾麗卡在那事不關己的用一種很是輕鬆的語調回答著，而她所說的什麼「學會了就能回去」之類讓秦止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的撇了下嘴巴，「嘛嘛~~小哥不用太在意啦，本系統可是非常人性化的你在這邊無論度過多久，當你結束這一次的技能學習之後就會回到原本的時間點……換句話說在這期間那邊的時間對你來說是不會流動的~~怎麼樣很貼心吧！

    還有關於老師的問題……抱歉呢，現在這個給你推薦的老師只擅長天朝的蘇式點心，而其他的那些種類你只能再次去重新選技能來進行學習了，至於說會選到哪種，又會被送到什麼年代、什麼地點就完全看你的幸運值了~~不過技能學習所需的積分也不多，請多多的進行嘗試吧~~」

    嘗試個鬼喲！要不是自己找不到那個所謂系統的位置，要不然秦止絕對想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再踩上幾腳……那麼坑人的系統，完全是平生僅見好麼！怪不得技能學習會那麼便宜，原來只不過是花了一個門票錢嗎？還是那種抽獎式的……

    先不提領悟力之類的問題，單單是學習每一項技能所花費的時間……即便是有艾麗卡保證不用去考慮時間的流逝問題，可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自己因為多學了點技能，而變成一個心態衰老的老頭子啊喂！

    「話說……說好的只要繳納積分就能像是被灌頂了一樣學會技能呢？」近乎萬念俱灰的秦止努力去做最後一次嘗試，但得到的答案……

    「哈……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不勞而獲的事情？」完全無法反駁！可當這句話是由本身存在便是作弊器一樣的系統精靈說出來的時候……怎麼就這麼違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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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天朝，那個在秦止印象里一直是傳統、強大並且極富進攻性的母國，但事實上除了這種比較一般性的理解之外，更多的他卻是再難以舉出什麼再具體一點的例子來了，說歸到底他也跟葉芙一樣作為自小就生活在那座島上的一代人，母國之類對於他們來講根本沒有什麼概念可言。

    但天朝本身的強盛卻是毋庸置疑的，可在這種強盛的背景之下這個國度卻如同所有存在時間過於漫長的事物一樣難以被改變，所以即便是在世界全球化初步形成了的47年前，在這個國度裡面依舊保留著固有的傳統，這一點單從服飾上就可見一斑。

    秦止低頭看了下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件靛藍色長衫，這種幾經改良最終定型的服飾無疑就是這個年代的人們所慣用的常服，跟後世的t恤、大衣之類相比差別有些過於巨大了。而在衣服的懷裡則放著一封類似於介紹信的東西，具體內容秦止沒有看既然艾麗卡是這麼說的那麼肯定也不至於出什麼太大差錯吧。

    除此之外秦止還翻找到了為數不少的銀元來著，儘管紙鈔早已出現但從歷史課上面所學到的知識來看，直到他那個年代天朝禁止銀元流通也不過才堪堪過去了十年而已，在那之前銀元可是在哪裡都能兌換的硬通貨。當然這種重金屬貨幣只允許被用在國內的貿易上就是了。

    按照艾麗卡的說法，這些錢是他的學費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生活費的總和，不得不說在這方面系統還真是體貼到過分的程度了。

    有了金錢與目的地而且還不存在語言不通的問題，暫時來看或許秦止那顆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忐忑不已的心也是時候放下了，但……哪有那麼容易喲，說穿了他如今也不過就是個18歲出頭的半大孩子，平素的堅強與成熟在離開了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之後究竟還能夠剩下多少……那想來也只有上天才會知道了。

    秦止的心下免不了有些遲疑，雖然眼前明擺著就告訴他山坡下面那個鎮子就是他此行的目標，可秦止還是猶豫了。如果說就此放棄他便能夠回歸到自己所熟悉的日常之中，那麼現在的他絕對就會開開心心的拋下這個所謂的金手指，而後回到屬於他的時代、他的故鄉，然後找個地方吃午飯接著便回去悠子那裡告訴他自己完全不介意剛剛所發生的那些，而後任憑一切恢復如初。

    在可以預見的精彩人生跟自己手頭就能夠握緊的現在比起來，他更願意去選擇自己能夠握在手心裏面的東西，畢竟未來這種東西太過不確定，即便結局一定是美好的，可在抵達這份美好之前究竟要經歷多少曲折、多少改變以及自己又會失去些什麼……這是誰都無法掌握的。

    所以秦止他遲疑了，可惜的是艾麗卡根本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於是面對這一切秦止也不過只能是想想罷了。

    「小哥你還在發什麼呆，天可要下雨了。不找個能避雨的地方你可就慘了~~」艾麗卡的聲音把秦止拉回到現實，原本就霧蒙蒙一片的天空這時候顯得越發陰沉，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大約很快就會下雨了。

    「怎麼突然就要下雨了啊……」眼前的窘境讓秦止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心中所想，目前的話果然還是去找地方避雨來得更為緊要，在連一把傘都沒有的現在要是被雨淋濕了，那得上一場感冒幾乎是已然註定的結局，而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場小病說不定都會要了他的命。

    「黃梅時節梅雨紛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完全不會因為下雨而困擾的妖精小姐一臉淡定的跟在秦止身後，看他因為穿不習慣長衫同時不適應山路而走路跌跌撞撞的模樣掩嘴輕笑，那哧哧的笑聲讓秦止又是一陣無奈的皺眉，但留給他去中妖精小姐發怒的時間卻是一點都沒有呢。

    然而任憑秦止如何掙扎，沒過一會的功夫雨終究還是下了起來。江南的梅雨自然不可能如同北方的夏季暴雨一樣來的迅猛而不可一世，淅淅瀝瀝撒落的小雨又輕又柔，要是能有一把傘的話秦止倒也不介意在這樣的雨中來一次久違的漫步。

    幸運的是在雨徹底下起來之前他總算是趕到了鎮子上，可在全然不知道應該去哪裡的他思來想去也只好縮在一處不高的檐角下靜靜等待著這場不期而遇的小雨散去。

    細斜的雨絲滴滴點點打在青石板鋪就而成的路上激起一陣朦朧的霧氣，混合著遠處飄散開來的泥土味道，讓人莫名的就感覺到一陣安寧。水珠滴落所帶起的韻律就如同遠山寺廟中所敲響的木魚，一聲一聲盡皆流於耳中、沉在心底。

    「如果要是沒有那麼潮濕的話就更好了……」秦止口中淡淡的期許著，突如其來的一場雨打散了他剛才那凝固不化的不安與沉默，縱然不能夠解決什麼但他也算是往前踏出了那麼一小步。

    細雨帶來的潮濕讓秦止多少有些不適，尤其屋檐下面也絕非什麼躲雨的好地方，衣服被偶爾竄進來的雨點打濕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一開始他還皺著眉頭去儘量讓自己往牆上貼，可到了後來也就認命似的放棄了。

    不過正因為是躲在了這個地方，才讓秦止驀然發現自己的身高貌似也縮水了不少，那看上去高度也就1米8左右的屋檐換作往常他必須要彎下腰垂下頭才能勉強躲進來，可現在卻是完全不用。

    「為了給你最好的學習體驗，本系統做主讓你的身體年齡縮小了3歲，不用太過感謝~~時時在心裡記著本小姐對你的恩德就行了~~」嘛對此艾麗卡是如此解釋的。因為要學習技能所以才怎樣怎樣……果然是萬能的理由麼。

    在屋檐下又站了一會，因為手機之類的物品被艾麗卡收走暫時保管的緣故，弄得秦止一時半會根本也沒有去確認時間的辦法，依靠著自己的感覺他估算從站在這到現在大概過了有1個小時左右，但天上的細雨可還是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

    安寧雖然是一種美好的心境，可安寧的時間太長以至於過了頭，那煩躁也就在所難免了。俯下身子揉了下因為久站而有些僵硬的小腿，秦止嘴角忍不住掛起來無奈的笑容。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明大人終於失去了捉弄他的興趣，就在秦止心情開始出現了一絲波動的時候，自遠處模模糊糊的好似多出了一個人影。

    被紛亂的雨絲所掩蓋秦止根本看不大清楚遠處的情景，但隨著對方的慢慢走近秦止總算是能夠確認，的確是有一位撐著油紙傘的女子在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她的年紀看上去大約也就24、5的模樣，那用一根木簪子高高挽起的長髮與蘊含有江南女子獨有溫柔的面孔，讓秦止莫名的生出一股親近之意……說到底像是這種雨中初識的場面，怎麼看都有些巧合的味道。

    只可惜雙方的年齡一點都不像戲文中所描繪的那樣相稱。

    就在秦止打量著對方的時候，那個逐漸走近的女子顯然也是看到了他，「其他鎮子上的學生？這個月份出門怎麼也不知道帶把傘？」

    明明是略有些叱責的話語在她以溫軟的口氣說出來之後，卻偏偏多了不少關心的味道在裡面。「如果我要是有個姐姐，大概也就是這樣子了吧……」秦止在心中想到，只是她家姐姐相比起溫柔的關心倒是更加擅長撒嬌來的。

    秦止在習慣性思索的神情，貌似是被她當做了靦腆。說到底在這個年代有知識的學生可還是少數，高人一等提不上但在人們的心裡，學生=有知識=值得另眼相待的等式卻是成立的。

    換言之今天如果不是換上了長衫一臉書生氣秦止站在這裡，而換成是一個普通的村夫，這個女子會不會過來主動搭話都還不好說。當然秦止這被強行縮減至15歲的年齡大概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吧。

    「外鎮子的學生……你到這是來找人嗎？」

    「算是吧……」秦止想了想給予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艾麗卡給出的情報根本沒有給出太過詳細的東西，目前大概也就只能等雨停再說了。但……雨什麼時候才會停啊……

    「這個鎮子一共就這麼大如果你確定是在這裡的話，找人很容易的。不過在那之前……」在秦止有些錯愕的眼神裡面，對面的女子將手中的油紙傘朝著他稍稍遞過，「我看你啊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雨的好，這雨估計今天一晚上都不會停，一直待在這可不是個辦法。」

    「啊恩……」對於對方釋放出的善意秦止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愛好，擱在他所居住的那個城市向陌生人遞出傘這種事大概只存在於漫畫或者小說里才對吧。

    顯然秦止的遲疑又被對方誤解為了害羞一類，柔柔的翹起嘴角再度把傘往這裡遞了遞，「來吧，要是不介意來我的鋪子坐一會？下雨了店裡也沒什麼人，對了……你喜歡吃點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