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腦海里。
陸亭舟的視線緊緊地落在了腦海中的那一眾書法畫家之上的兩個特殊印記。
一個青色的印記。
一個藍色的印記。
這兩個才是陸亭舟最想點化,讓其「活」過來的精神烙印。
他們,也是陸亭舟幾年時間裡搜集到的不同烙印裡面,最為頂巔的兩種烙印。
藍色印記,是來自於沙場上的一件斷槍。
但卻遠遠不如青色印記之中的人來歷更大。
只因那人,乃是整個大雍王朝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位道家祖師。
五百年不世出的呂祖!
甚至是在大雍武道七竅境界上開闢先河的一代偉人!
但如此珍貴的烙印,陸亭舟卻是得到的異常容易。
因為這一道烙印就源於京城大理寺本宗之內所樹立的一面『武碑』,它的拓本廣傳天下,每一個大理寺分院都有。
傳聞那是呂祖親手以指刻石所成。
正因其來源是為呂祖以手刻石書就,就算是陸亭舟在安城大理寺分院觸及的「拓本」,也含具了微薄的精神烙印。
現在。
他看著方才終於變成了青色的印璽。
陸亭舟深深激動。
因為他等這一刻,已經半年之久了。
自踏入大理寺的第一日,他便得到了那拓本之上的「呂祖烙印」,但可惜,要想將呂祖這麼一個開五百年武道先河的蓋代神人的烙印「點亮」,由死物變為「活」物。
印璽所需要的精氣神是巨量的。
直至今日,通過在安城古玩一條街連續不斷的搜刮各種墨寶字畫之中的精氣神,終於才積攢足夠了「點亮」呂祖烙印的精神力。
大街上。
陸亭舟深深呼吸,意念一動,小心翼翼的向著印璽傳遞了一個念頭。
轟!
只見那識海之中的印璽,募然間,高高揚了起來。
下一瞬。
大街上的陸亭舟一片視線都為青色光忙所包裹,他看到天地之間只有一枚印璽高高落下,蓋在了長空之中,而後於那裡。
喀嚓!
似有什麼破繭而出一般。
是那枚青色印記破裂開了,
一個白髮白須的道人,從其中走出,雙眼無神的盤膝坐在陸亭舟的腦海之中。
「呂祖!」
陸亭舟心中震動的看著這個道人。
這就是他點亮了那武碑印記之後,所具現化出來的呂祖精神。
經過前幾次的經驗,他知道,這股精神是無主的,並且含有一部分呂祖的相關記憶。
也就是說。
他可以入住這一道精神之中,甚至可以完全可這股記憶融合,從而獲得這一段記憶里呂祖的相應成就。
呼!
呼!
呼!
大街上,陸亭舟深深呼吸。
「怎麼樣爺們兒,您看看這幅畫,多真吶!」
字畫老闆仍舊在滔滔不絕的介紹著。
陸亭舟覺得在大街上不是融合呂祖精神的地方,將那副早已經吸收完畢的『天龍禪師修竹圖』放下,隨便挑了兩幅不值錢的字畫付錢帶走了。
……
半個時辰後。
他甚至沒有回大理寺,而是直接找了一家客棧,開了一間客房,關閉了四下門窗,才盤坐在了客房的床鋪上。
「現在安全了,就看這枚青色印記里,究竟有呂祖的什麼記憶?」
客棧無人。
陸亭舟開始閱讀被具現化出來的這一部分呂祖記憶!
也在期待著。
一位被稱為五百年來武道第一人的存在。
能夠帶給他什麼?
呂祖是誰?
但凡是大雍王朝,上至皇宮的朱紫貴人,下至街巷的麻衣走卒,都不會有這個問題。
人人皆知。
他是大雍王朝如今所處的這塊土地上,五百年來,最可稱之為「震古爍今」的一位蓋代大祖師。
一代江湖一代人。
五百年江湖風雨,天下不知出現了多少高手,多少天驕。
便是近三百年裡的魔道祖師任天行,自成一派的白道魁首溫成皇,以及巴山劍仙李承恩。
這三人皆為每隔百年的獨步天下之才,卻皆是在呂祖所化這座高峰前興嘆,嘆自己畢生難以跨越。
武林公認:
呂祖之後,武道肉身一路,實難再有人達到這位祖師的成就!
如今,五百年後。
便是連大雍王朝皇室,乃至諸宗各派,武學世家,也都會供奉呂祖的牌位在練武校場和講堂之中。
大理寺內。
神槍靈官王典在呂祖的牌位面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三個揖,上了一炷香。
這是對武道祖師的虔誠奉養之心。
但卻是才將香火插在香爐之內,門外便傳來了一聲略帶粗俗的老年人喝罵聲:
「王典你這教習是怎麼當的?」
「陳老,您從京城回來了。」
聽見聲音的第一刻,王典先是驚喜。
陳老是安城大理寺之中的唯二高手,已經邁過了武道內勁大關,是開竅境界的真正強者。
不過,王典才稱呼之後,便不解陳老的喝罵源自為何:
「陳老,您無緣無故……」
他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身材雄武,白髮如茅草披在頭上的老人踏步走了進來,進來就喝罵:
「我今天剛回大理寺,就聽說陸亭舟那小兔崽子又出門了,你沒管住他?」
名為陳老的老人不修邊幅,甚至有些邋遢,衣服都髒兮兮的,但是一身強壯的武道氣血,便好似一頭正值壯年老獅子一般。
「什麼,陸……」
王典先是為陳老的氣勢所迫,而後驚怒:
「陸亭舟,這小子,他居然又膽敢……」
他怒火再次滾上來了。
特意讓人去告訴那小子不准去古玩街上了,今天就在大理寺好好練功,居然根本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我這就派人去把他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話間,王典氣勢洶洶的就要大踏步衝出去。
卻不料陳老卻徑直走進來坐在香案下的椅子上。
沉默了三個呼吸。
然後,
開口道:
「不用了。再有一個月結業,這小子自暴自棄,已然沒救,我看也不必再對他費心了,就當是你我都看錯了人罷。」
王典聽到這話,步子一下子僵在了門口。
站在原地幾個呼吸。
旋即,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
「陳老說的是。」
王典也明白,只剩下一個月了,就算把陸亭舟捉回來日夜操練,他也不可能在這一個月里做出多大突破。
這陸亭舟真是……
王典內心搖頭。
對方真的不配得到這位老爺子一開始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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