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亭舟帶人直接去捉拿本坊武侯長的同時。
安城永興坊內。
趙家。
前段時間大張旗鼓鬧出『退婚』之後的趙襄兒,現在被趙老爺嚴令禁止,不允許走出房門一步。
退婚?
真虧這逆女想得出來,還敢登門去退!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那穀神生從此無臉見人不說,谷家可是安城的大家族。
這一下親事沒結成不說,反倒成了血恨深仇!
但趙襄兒卻不管不顧。
在她心目之中,穀神生那等膏粱子弟,若是武功高強也倒罷了。
但武功連自己都不如,卻還整天夢想著左擁右抱,她趙襄兒可不是那些只想著嫁為人婦,安心相夫教子的女子。
這江湖太大,太精彩,她勢必要出去闖一闖。
一個安城的谷家算什麼,她的夢想是安城之外的偌大天下,快意恩仇。
今日,趙府之上。
「老爺,有人來尋小姐。」
下人一臉驚怕的稟報趙老爺。
「誰也不……」
趙老爺這幾天被女兒氣得不輕,隨口就怒喝,卻話沒說完就看見下人的驚怕面色,頓時心中咯噔一下,來人是……
「是大理寺的那位紅衣大人。」
下人剛說著。
趙千山就已經帶著人從趙府門口來到了內院。
「又來叨擾,煩請趙老爺讓令女隨我們走一趟!」
「大人……」
趙老爺見到趙千山龍行虎步的走過來,臉色瞬間化為和家奴一樣的驚怕:
「要小女,小女和你們走一趟,小女可沒做什麼……」
他旋即面色發白。
難道是谷家的報復來了,竟然發動了大理寺的關係,來對付他們家。
趙千山不知道這老漢在想什麼。
很快,在他的強硬態度下,趙襄兒被從閨房之內請了出來。
她也有幾分意外和訝異,但沒有表現出很驚慌的樣子,很冷靜大氣,來到趙千山面前:
「不知大人要我去哪裡?」
趙千山眸光微閃,道:
「聽聞趙小姐贈與那位打虎青年的金簪,前幾日出現在了懷遠坊,本官現下已經鎖定了一人,請趙小姐同去認人,看那人是否為你的救命恩人。」
從趙千山聽不出語氣的話音里。
趙襄兒聽到這些話,也是心裡一驚。
那金簪前些天的確是被懷遠坊的一個典當行送回了趙家,可是她現在被父親困在家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懷遠坊找人,卻不防趙千山竟然親自過來……
「敢問大人,你們是要緝捕……那人?」
趙襄兒試探問道。
趙千山漠然看了趙襄兒一眼:
「不要多問。」
趙襄兒面色平靜。
如果大理寺要緝捕那個人,那她怎麼可能幫助大理寺認人,那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似是看出了趙襄兒心頭所想。
趙千山心裡暗道,救命之恩,的確能夠讓女子人家牽腸掛肚。
他道:
「你想太多,本官要你前去相認的那人,乃是懷遠坊武侯,我大理寺出身的黑衣,名叫陸亭舟,若真是他救的你等,並打死了妖虎,我大理寺重用他還來不及。」
聞言,趙襄兒心頭一舒,雖未全然相信,但心思已經開始活動。
原來,那人……
是大理寺的麼?
她忽然有些黯然,如果是大理寺的,那必然是沒有辦法跟著她一起離家出走,去闖蕩江湖的。
不過,到底是不是,還是要認過了人才知道。
隨即,趙千山帶著趙襄兒從趙府離開,直奔懷遠坊。
…………
懷遠坊。
石魁的庭院內。
「我還是覺得心裡煩悶,陪我去武侯鋪走一走。」
石魁總覺得今天心裡很焦躁。
宋長明聞言,覺得去武侯鋪等待捷報更好。
兩人旋即便輾轉往武侯鋪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
今日仍舊是人聲煊赫,但作為懷遠坊的地頭龍,人人見到石魁,全都不敢對視,遠遠地都讓開了一條道。
石魁看著自己的威勢,心中的煩悶,陡然就消散了不少。
卻就在這個時候。
遠處街道上,石魁看見了一隊人,正往這邊走來。
對面,看見石魁的一隊人,同樣無比意外。
旋即,便是劉虎的一聲大喝,傳盪在大街之上:
「石魁,你的事發了,還不束手就擒,乖乖等候發落!」
對面一行人,正是前往石魁家的劉虎和陸亭舟等人。
而大街上,這一聲話語突然響起,主人公還是石魁『事發』『等候發落』『束手就擒』這種無比詭異的話。
轟!
瞬間,大街上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全都好奇震驚的退開到了兩邊。
「那不是武侯坊剛上任的小武侯,竟然……」
看著以陸亭舟為首的五個武侯,直奔街中央的石魁而去。
人群散開之後,全都驚駭的議論著。
聽劉虎的那聲大喊。
這幾個小武侯們,竟然……好像是要抓他們的頂頭上司,讓其束手就擒,這太衝擊心靈了。
與此同時。
趙千山也來到了懷遠坊內,遠遠的就看到前方都退開到了街道兩旁人們。
自然而然也看清楚大街中央,即將對峙而立的兩撥人,在互相走近。
為首的正是陸亭舟!
而石魁則是滿面震愕,不敢置信和怒火。
這一刻。
趙千山無比迅速地看向了趙襄兒的反應。
只見趙襄兒在看到陸亭舟的第一眼,眼中就出現了驚喜的神色,但旋即似乎在強行收斂情緒,不使自己暴露。
「倒是好心,這時候了,還擔心我是要對她的恩人不利!」
趙千山暗笑一聲。
但轉而,他只因為趙襄兒的這一個眼神,已經無比確定。
「沒想到,真是這個小子……」
趙千山不再上前,就遠遠地看著街道中央的兩幫人,他隱隱約約已經嗅到了是什麼事情。
既然已經確定是陸亭舟沒錯,他倒不急上去就撈出這個天才,而是想拭目以待,這小子究竟想做什麼。
大街上。
「劉虎!陸亭舟!」
石魁已經怒不可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屬下揚言要捉拿歸案,他顏面掃地,大喝道:
「你們兩個想幹什麼,造反不成!」
「石魁,造反的是你,你勾結鹽梟,販賣私鹽,收受賄賂,目無王法,現在三個鹽梟已經把你供出,人證在手,物證在你家,你鐵證如山,還不乖乖伏法!」
對著石魁的怒喝,劉虎大聲回應,義正言辭,頗有一股一吐三年來壓抑在心中情緒的暢快。
他三年來一直都被石魁吆五喝六,現在居然能夠這樣喝罵石魁,心裡何止一個爽利了得。
「販賣私鹽……」
石魁聽到這四個字,當即眼睛一縮。
宋長明本就粗魯,更是藏不住話,當即叫道:
「你們胡說什麼,三個鹽梟已經被你們捉拿歸案,供出我們,怎麼可能!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實則心裡在慌。
怎可能只有三個鹽梟。
「廢話太多!」
陸亭舟站在大街中央,當著無數街上百姓的面,一手按雁翎刀,黑衣飄揚,朝著石魁二人走去:
「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拒捕抗法者,殺無赦!」
「陸亭舟,你大膽!」
石魁雖然心中震驚「怎麼會只有三個鹽梟,這麼容易就被陸亭舟抓住」,但他長年擔任武侯長的官威在身,臨危不亂,沉聲大喝道:
「本官乃懷遠坊武侯長,朝廷九品命官,你一個小小武侯,以下犯上,找死不成!誰給你的膽量敢隨便捏造幾個人證,就來污衊本官,還想抓我!」
就在石魁大喝出這番話之後。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道中氣十足的沉穩冷聲,從身後的人群那裡傳來:
「他乃我大理寺黑衣,秉公職守,緝捕貪官污吏、法辦邪惡妖人。」
「這,當然是我大理寺給他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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