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看著這張熟悉的容顏,她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卻又和她記憶之中不太一樣。
她長高了一些,卻也比之前瘦了,不過那雙眼眸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亮,仿佛這麼多年的苦難都未曾在她的心中染上一絲塵埃。
莫離疼愛過沈玉衡嗎?
毫無疑問,她也是真心疼愛過這個孩子的,那時她還沒有偏執到這個地步,雖然骨子裡涼薄,可是沈玉衡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身上的一塊肉。
莫離甚至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度過餘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有如花似玉的愛人,有乖巧懂事的女兒。
只是可惜,她卻始終無法把心底那個熟悉的身影拋棄,每每午夜夢回之時,她總會看見那張熟悉的容顏,溫熱的鮮血濺在她的臉上,一切都如往昔。
是她親手為后羿鑄造了射天弓和落日箭兩樣神物,也是她一門心思的想要提升九夷族的聲望,更是她不顧后羿的勸阻,硬是把九夷族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害死了后羿,也害死了自己。
可是她卻在這縹緲的異世之中重生,后羿卻只能夠徹底的在人間消失。
她一定是魔怔了,她曾想,不然她怎麼會想要用那麼聳人聽聞的法子去復活后羿呢?
上輩子她最讓人稱道的就是她的深情,她和沉魈那個薄情的傢伙不同,沉魈的心是很大的,裡面不知道能裝下多少人,她卻只能夠裝下后羿一人,情深之時,一切早就成了虛幻。
然而最終毀了她的卻也是深情。
英雄后羿自裁,曾經威震天下的九夷族成了遠離故土的東夷,曾被時人交口稱讚的巫老莫離在一捧烈火之中結束自己的一生,卻也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是我想錯了。」莫離似乎已經恢復了理智,方才瘋魔的模樣一點都瞧不見,她緩緩的站起了身,和沈玉衡隔著個冰棺對視。
「想要你的至純之血,還是得我自己來拿,不是嗎?」笑聲爽朗,眼神清明,仿佛她還是那個飄逸如風的丹祖莫離。
後悔自己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嗎?
也許是後悔的吧。
可她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她身上背的罪孽太多,不在乎更多一些。
若是在此時放手了,那麼她曾經做的一切,豈不是都失去了意義?
幽靈宮的五人聽見莫離的話頓時警惕的看著莫離,仿佛下一刻莫離就會撲上來似的,同時,他們也在盤算,他們和沈玉衡聯手,能不能夠制服莫離?
沈玉衡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她的手心出現了一柄長劍,眉目凜冽,不見平素的一絲平和模樣。
莫離抖了抖自己的斗篷,一直攏在袖子裡的手伸了出來,在她的掌心,是一柄形狀奇異的法杖,瞧見那柄法杖,所有人頓時呼吸一窒。
那是一柄什麼樣的法杖?
杖以碧翠為環,法杖頂端縛著一顆綠色晶石,仿佛天地之間的雲霧都被鎖在法杖之上,莫離的容顏在那雲霧之後顯得愈妖異詭譎了起來。
莫離並非九州本土之人,她來自另一世界,在那個世界,她亦然是修真者,後來遇見后羿,才當了九夷族的巫老。
而這柄法杖也是她曾經的修道之地供奉的一樣寶物,杖名鎖霧,因與她有緣被賜予她,後來她**而死,這法杖卻也跟來了。
只是在九州她一直未遇到能夠讓她祭出法杖之人,世間才無人知道她手中還有這樣一件寶物。
那法杖一出現,沈玉衡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她曾感覺到過,只是卻定然不是在九州之中。
空間交疊之地。
傳說中屬於華夏的神器,修羅。
只是眼前的這柄法杖明顯沒有修羅那樣的神威,可以看出,這法杖的品階應當是比修羅低上一些的。
不過如今拿著法杖的人可是莫離,莫離本就實力強悍,如今有了鎖霧,不更是如虎添翼?
「華夏的東西,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對吧?」沈玉衡手中握著長劍,鎮靜的看著她。
莫離咯咯咯的笑起來。
「聰明的孩子,可惜,也到此為止了。」
她確實不是九州之人,她不知道沈玉衡在哪裡知道華夏的事,可是這並不妨礙她想著殺了沈玉衡得到至純之血。
華夏是她的故土,亦然是她不想回想的傷疤。
6卯在一旁已經看的有些呆滯,從莫離掏出鎖霧的時候她就已經犯懵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從前真的是掌控著一切的,可是她怎麼不知道莫離還有鎖霧這件事?
華夏她插不上手,那裡似乎有什麼奇怪的力量阻礙著她的動作,故而她對華夏也只是知道,而不能夠控制。
「是不是到此為止,試試便知道了。」沈玉衡笑,如今莫離是不是從華夏來的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莫離冷笑一聲,周身忽然浮起火光來。
華夏的修煉方法和九州大不相同,這些年來,她不僅僅用九州之上的方法修煉,也沒斷了自己在華夏的修煉,故而實力比一般人不知道強上多少,而且她活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戰役,哪裡是沈玉衡這種毛丫頭比得了的?
莫離從前在地府是吃了地府陰氣重,又並非她的主場的虧,如今是在仙界,難不成她還會落敗在沈玉衡手裡不成?
沈玉衡也知道自己根基沒有莫離深,哪怕她因為那縷神力,如今的修為和莫離不相上下,只是手上的功夫卻是終究比不過莫離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的,她自然也不會跟莫離硬碰。
再說了,莫離那麼厲害,卻也只是一個人罷了,他們這麼多人,難道齊心合力,還比不過莫離不成?
沈玉衡可沒傻到要一個人對上莫離。
就算那邊的6卯肯定不會參合,如今沈玉衡的身後卻還有幽靈宮的五個人,五人和莫離鬥了這麼多年,莫離也沒法子奈何他們,如今再加上一個沈玉衡,哪怕沒有十成的勝算,也總有七八層吧?
只是莫離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雙拳難敵四手,自然不會讓自己落於下風,只見她手中法杖輕揮,一陣煙霧頓時從那法杖之上泄了出來。
頓時,外頭就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幾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訊號。
這不是單挑,是群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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