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
什麼叫端平兩碗水?
不過作為一名頭腦靈活,被是枝千繪暗戳戳認為已經知曉了她絕大部分詭計的劇本組,森鷗外還是微笑著給出了心臟成年人的答案。
「如果是代指首領喜歡的兩個人的話,可以從他們對首領的在意程度上下手。」
「讓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有關於您的事情上就能拋卻對彼此的芥蒂,然後多加相處就不會發生矛盾了。」
森鷗外說,甚至還選用了更委婉的說辭,一聽就是老pua人了。
是枝千繪茅塞頓開,一教就壞:「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像是受教了一般,她一邊點頭,開心地揚起眉梢,淺色的眼珠左看右轉,滴溜溜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是被點悟了,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學到了奇怪東西的千繪醬遂開始一邊走路一邊琢磨她養的兩隻貓貓的和平相處計劃,完全不帶看路的。
噢,可能是三隻。
但是森醫生好像不需要她擔心?
這可是她誤解系計劃的主力!
是枝千繪想了想,覺得確實不需要她擔心。
下意識引著差點走錯路的是枝千繪回歸正道,森鷗外眼睫顫了顫,意識到了什麼,嘴角不自覺勾起一點笑容。
突然發現,首領似乎也不只是有神秘而權威的那一面,私下裡也是會因為某些事而苦惱的少女。
只是說這樣的一面
不應該展現在他面前。
會讓人誤解,從而誕生無限遐想。
+
是枝千繪苦思冥想一番之後得出的計劃是——
沒有計劃!
因為中也還沒和亂步見面所以暫時還不是問題!
下次、下次她一定組織好語言向兩隻貓貓介紹彼此,就像她向中也介紹森鷗外那樣,一定非常簡單!
如此想著,是枝千繪信心十足地暫時把心放回肚子裡,歡快地為了自己的星辰大海跑去安排森鷗外去了。
然而森鷗外:並不想被安排。
這句話絕不是什麼假話。
森鷗外深呼吸一口氣,按住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臟,不解地問不遠處在笑眯眯和會計談話的少女首領:「您讓我負責這些?」
現在陽光正好,但只照亮了半個辦公室的光,森鷗外站在暗處,看著落地窗下迎著陽光的少女。
這裡是副樓中的一處重要管理層的辦公室里,也是是枝千繪給森鷗外安排任務的臨時工作地點。
但森鷗外不怎麼想接這個任務。
青年把話問出口的時候沒有抑制好情緒,尾音都帶著異樣的戰慄。
他看向是枝千繪,正對窗外陽光,那雙顯得暗紅的瞳色里略帶紫意,但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差錯,依舊是冷靜、頭腦清晰的得力助手。
不是危險。
是的,不是因為這個任務很危險。
森鷗外所抗拒的,是其中蘊含的恐怖機遇和利益,那些機遇已經遠超了他現在身份能承接的上限。
簡直就像是有人當著獵物的面挖了一個坑,擺上誘餌,等著他跳下去一樣。
「試一下,說不定會很適合你。」是枝千繪背著手,站在窗邊背對落地窗外的陽光,側身彎腰、編發掠過肩膀下垂又笑著看過來時意外地有種少女感。
可聽見她的話,森鷗外的反應卻是喉頭滾動,極力思考怎麼樣才能推辭這份任命。
森鷗外是會在風險和機遇里挑戰機遇的人。
但他對送死沒興趣。
是枝千繪沒等他拒絕,就繼續介紹道:「也不需要你做很專業的工作。這是我手下最熟練的會計師,從我建立港口mafia以來就追隨我名下,對這方面非常擅長,當初的推出關東的時候幫了我好大忙呢,給你打下手應該不會出問題。」
比起森鷗外,她的面色倒是真實的平靜如水,就像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如喝水吃飯般輕鬆一樣,漫不經心的布下天羅地網。
「你要做的只是把控好節奏,配合其他幹部按照計劃行事那些事情我這幾天都說得很清楚了,不會很麻煩。」
是枝千繪伸出手指壓住下唇仰著頭,認真地想了想,揮手讓會計師離開這間辦公室。
寬敞的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是枝千繪歡快抬步,繞過正前面的森鷗外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壺翻開茶杯。
「醫生。」
一邊倒下茶水,茶水滾入杯中的聲音清晰悅耳,一邊問道:「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讓你負責這麼重要的事情?」
她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森鷗外,森鷗外也背對著她,對著落地窗外的陽光。
「」
森鷗外並沒有回答這句話。
他去往中原中也所在的訓練場時恰好聽見了有關夏目漱石的全部話句,又被分配到了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來——首領打算撕開她唯一沒有納入版圖的那些敵人,這整場謀劃都精密得驚人,絕對不是他這個剛上任的秘書可以參與的。
細想之下,所有細節令人汗毛聳立。
森鷗外始終沒有忘記這個計劃的最初原因是始於他的背叛。
更何況這是一場除了有在水下醞釀的陰謀之外,還有首領與另一個人的戰爭。
賑早見寧寧和夏目漱石的較量才是這場陰謀的關鍵。而他作為中間人,命如草芥。
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森鷗外還是在為這一刻心驚。
不能接任,也不敢接任。
就算首領青睞。
就算首領對他的關注幾乎要和最為特殊的中原中也持平。
就算給予他與幹部同等的權利和地位,任命他為唯一的秘書隨侍身邊,森鷗外也不認為是枝千繪會拿她的組織去開那種浪漫文學才有的玩笑。
因為這樣的事從一開始就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那便狠狠抿掉心裡還沒成型的情感,換上一如既往的笑臉面具才好。
「唔,這裡的茶水也不錯。別站著,過來坐。」
首領忽然說起別的,招呼森鷗外過去,一邊說著有的沒的:「最近中也總是勸我少喝咖啡,突然覺得紅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甜一點加上牛奶就更好了。」
少女彎眸笑著,眼裡是一如既往的蒼青淺色,通透得像是馬尾藻海,一眼看去只見波光粼粼海浪翻湧,但在笑意之下,是森鷗外不曾深究過的深不可測。
可當她看過來時,森鷗外又感覺那雙眼睛裡是裝著他的整個人,包容了優點與缺點,尊重他的一切人格、也利用他的一切價值。
好像他也是什麼特別的人。
森鷗外心底自嘲地笑一聲,這樣的幻想可不符合他的性子。
只不過他確實被是枝千繪吸引到了——少女身上對他來說絕對的吸引力,正是她那已經成功的野心勃勃。
一個完美的學習目標。
這也是森鷗外最初加入港口mafia的原因之一。
是枝千繪一點都不知道森鷗外在想什麼,主打一個誤解系的玩家正在想怎麼進行下一步江山與美人兼得的計劃,沒有注意到森鷗外的想法。
「可惜這裡沒有牛奶,不過味道也不錯,試試?」
少女遞來了親手倒的茶。
茶香浮動,紅茶水面倒影著少女眼中笑意明眸善睞。
森鷗外愣了一下,伸手去接,瞬間,微涼的觸感通過短暫的皮膚接觸傳達至大腦。
忽然發現,那天之後她的氣色一直並不太好,下垂的眼睫都透著病態的冷色,剛才遞來茶杯時蒼白的指尖搭在茶杯柄上,更是泛著微冷。
相當有欺騙性的外表。
森鷗外錯開目光,不去看這些。
卻不妨對上目光,森鷗外發現少女沖他一笑:「說回剛才的話題吧——其實我是在想,讓醫生學一點非作戰的戰爭手段,比如管理之類的。」
——什麼?
森鷗外屏住呼吸,大腦迅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迎面而來的喜悅與驚懼讓森鷗外的表情管理幾乎要失控了,但是他死死地抑制住了面部肌肉,沒有失態。
他不能確定是枝千繪說這句話的意思和他想的是否一致。
這場堪稱恐怖的謀劃他作為秘書知道一部分,也知道各位幹部都會下場執行——如果其中一部分交給他,他會受到很多人矚目。
而與此同時,提升資歷,發展人脈,抓住機會還能漲漲自己在港口mafia內部的權重。
風險與機遇並存,甚至機遇大於風險。
是枝千繪的這句話同等於一句保證:只要不出太大問題,最後這件事都會在她的保證下成功。
也就是以理論上來說,這是一件絕對的好差事。
唯一的問題是,首領擁躉無數,組織之內更是一言堂。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把這件事交給他。
還是說
只是想拿他試試某些幹部的反應呢?或者說試探夏目漱石?
也許是森鷗外久久沒有回答,沙發對面的少女遺憾地『誒』了一聲,拖長語調倦怠的靠著沙發:「不會嗎?也是,你是軍醫出身,沒有這種兵不血刃的經驗也很正常。」
「那我教你吧,怎麼樣?」是枝千繪巧笑嫣然地,像是靈光一閃的主意,森鷗外卻不敢這麼輕巧的接下來。
青年喉頭滾動,卻在少女首領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下不得不出聲,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
這種事情不應該交給一個秘書。
還是一個有前科的秘書。
櫻發少女似乎是被他的謹慎驚到了,驚訝地睜大眼睛看過來,想了想,縱容般的給出一個理由:「因為我呀,想培養一個完全屬於我的幹部。」
她壓重了『完全』這個詞的音。
——。
森鷗外幾乎是嗆出一口氣,青年瞳孔緊縮,他沒有失態,但不可置信的情緒比驚喜更先一步占據大腦。
他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他困惑的、警惕的,首領為什麼會選擇他的迷題都在這一刻解開了。
首領說。
她要有一個完全屬於她的部下。職位在她的掌控之中,價值被她賦予,性命聽從她的指示——一切都由首領完全操縱,成為不可或缺的傳話人。
代價是
首領直屬。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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