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熊孩子是如何黑化的 第二十三章

    「Chara...」

    「這是給你的。」

    「...？」

    Chara抱著膝蓋，坐在花園的照明火把下。Asriel忽然坐到身邊，抱著一個木頭盒子。

    「...這是什麼？」

    「你的禮物。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弄到的...」

    盒子被輕輕的打開，一道亮光從裡面綻放，金屬反射的亮光刺痛了Chara的眼睛。但是適應了之後Chara忽然蓋上了盒子蓋子，沒有露出驚喜的表情，反而是一副複雜的樣子。

    「Toriel還有Asgore...你...」

    「想繞過他們弄到這個東西可不容易...」

    他嬉笑著輕輕逼近Chara，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已經稚氣中多了一些帥氣的痕跡的臉頰已經不是那樣容易臉紅了。Chara忽然覺得時間過的好快，Asriel的身高長得就如同時間的流逝一樣快，不知不覺中已經比Chara高了一頭。要輕輕的彎下背來才能把臉貼在Chara的臉上。

    「喜歡麼？」

    「...這個東西很危險。」

    「或許這能讓你安全一些。」

    「...」

    想起來不久之前的那件事...Asriel的笑臉漸漸的沉寂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自責的樣子。

    「我...」

    「你應該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何況...我也沒有怪你。」

    Chara輕輕的伸手，將Asriel難看的嘴角稍微調整的開心了一些。

    「可是Asgore他...」

    「他是一位國王。有很多事情他應該做，很多事情他也不能做...」

    「...」

    Asriel的視線不經意間掃到了Chara領口看去，看到了那鎖骨上尚還留有疤痕的地方，勉強的笑了笑。

    「...」

    Chara輕輕的把手放了下來，雙手覆蓋在了盒子上。

    「Chara...」

    「嗯？」

    「從明天開始...跟我一起學習戰鬥吧。」

    「...」

    「...」

    「...能等一段時間麼？」

    「為了完成那件毛衣？」

    Asriel輕輕撇過頭去，客廳上，那個搭在沙發把手上的粉紅色毛衣耷拉在哪裡，線頭以及毛衣針散落在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溫馨的樣子。

    「Dad已經承受了很多壓力...我不想要讓他承受更多了。」

    Chara將頭髮撩在一邊，兩隻柔和的紅色瞳孔與很久之前相比多了些靈動以及柔和。

    這是潛移默化的改變，時間是促成的良藥。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接受不了。」

    「也理解不了。」

    「我也理解不了，可是有的時候你只要明白他付出了多少就夠了。」

    Chara輕輕抬起自己的手，展示給Asriel看。她天生皮膚就是蒼白的，可是Asriel卻迅速的在火光的照耀下，在那張好似缺血一樣的修長的手上找出了幾個並不明顯的劃痕。

    「有的時候付出就像是這些傷口，它的主人或許不想要讓別人知道一樣。Asgore為我做了很多，這些我都留在記憶的畫面里，永遠不會褪去顏色。」

    「...」

    Asriel輕輕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而且你其實真正想要說服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不是麼？」

    「...」

    Chara撥回了流海，眼睛輕輕閉上了。

    「...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稱職國王，也是他將怪物從滅絕的邊緣救起，絕地逢生留下了一線的生機。」

    「可是他太善良了。他可以原諒一切，不管怪物們發下了如何的罪行，他們都得到了原諒。」

    「你不也是一樣麼？」

    「...」

    「...」

    Chara突然輕輕的笑了笑。

    「你到底是討厭Asgore，還是討厭明明嘴上說的殘酷的話，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認同自己所說的話的你自己呢？」

    火把搖曳的火焰閃閃爍爍，Asriel忽然發現自己的嗓子似乎有些堵。

    「為什麼不直視你自己的內心呢？善良的Asriel？」

    「...」

    ...

    ...

    學校，學生會空蕩蕩的會議室，Undyne坐在最靠門的一張椅子上吹著口哨，兩條腿搭在桌子上一副悠閒的樣子。

    「咔。」

    大門被輕輕的推開，Asriel陰著臉走了進來。

    「喲，我們偉大的年紀級長，榮登學生會會長寶座的Asriel學長，外出視察回來了麼？」

    「...Undyne，你怎麼還不回家...」

    「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家的話還不如待在學校裡面呢，最起碼熱鬧。」

    「我可不認為會議室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熱鬧的，獨自躲在這裡吃蘋果有意思麼？」

    Asriel翻著白眼，穿著一身深藍色校服的他拉開了Undyne身邊的椅子，坐在了那裡。

    新生代中最年長的雖然不是Asriel，可是他是公認學校中最為成熟的學生。雖然很多在校的怪物年齡都比Asriel年長，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聰慧，公正，勤奮的他最終依靠著更多數的怪物的投票支持成功成為了學校成立以來第一位學生會會長以及年級級長。

    於此同時，這位年幼的王子，也漸漸的體會到了責任的存在。面對著支持他，將自己的希望與信任交付給他的怪物們，Asriel辛勤的工作著，就好像Asgore一樣關照著自己的「王國」一樣。

    雖然會很累，也很辛苦，可是每當將會議室的窗簾拉開，看到外面熙熙攘攘大鬧成一團的小怪物們，Asriel的心裡就總會充滿幸福以及成就感...

    「現在的你應該會理解Asgore殿下一些了吧。聽說你好像又和殿下吵架了。」

    「嗯。」

    「我的天，Asriel。你就不能稍微體諒體諒每天都勞累到身心疲憊的國王殿下一下？Asriel，這已經是你這個月的第三次吵架了。」

    Undyne嘆著氣搖著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他是一個合格的國王，但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拜託，Asriel。」

    Undyne連蘋果的核子一起吃掉了。她將腳從會議桌上拿了下來，托著腮帶著許些鄙視的看著Asriel。

    「家庭家庭家庭，你的滿腦子裡就只有你和Chara，Toriel還有Asgore那小小的家庭，真是想不通。喂，Asriel，你知道地下世界一共有多少怪物麼？」

    她輕輕摸了摸因為繼承了父親的魔法能力，而已經空洞的左眼上罩著的眼罩。

    「你知道...這些怪物能夠組成多少家庭麼？」

    「Asgore是拯救了不知道多少家庭，為我們撐起避難之地的英雄，他身上承擔著整個地下世界的希望，信任以及未來。你就希望Asgore整天不務正事，每天帶著你和Toriel到處去玩，然後為了你的那個小妹妹，將整個王國都拋在身後？」

    Undyne前傾著身子，眼中玩味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

    「你應該知道，你的那位小妹妹，可是所有怪物們衝破結界至今為止的唯一希望...」

    「很遺憾，想要殺死她的怪物...幾乎概括了整個地下世界。你似乎正在試圖與所有怪物們的希望，夢想以及未來作對。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錯失了這次，我們就極有可能將會永遠被困在地下世界，永遠被困在這樣的狹小而可憐的不變牢籠中生活下去。你想想，當某一天，我們都老了，都擁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還要依舊和我們一樣住在這個狹小的牢籠裡面，直到什麼時候，新生的怪物們開始漸漸的忘記自由，忘記天空，忘記我們所有人的意志，忘記所有，讓所有的美好都成為一種傳說，成為書本上沒有情感的文字...」

    「當我們即將死去，我們將再也無法抬起自己的頭面對自己的孩子們。我們讓他們被困在這個牢籠裡面，讓那唯一的機會在我們手中輕巧的溜走...」

    「想想吧，所有怪物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們，一切承諾，誓言，宣誓，支持，尊敬都如同鏡子破碎掉...」

    「祈願室那銘刻在牆壁上的無數心愿與願望...」

    「長輩們夢寐以求的曠闊天地...」

    「都將化作泡影。」

    「是你，讓Asgore拋棄了所有，拋棄了所有人，無數個家庭，無數個渴望自由的孩子們，你將會是這一切的罪人...」

    「夠了！」

    兩隻手一把拎起了Undyne，兩隻赤紅的眼睛猙獰的嚇人。

    ...

    ...

    「Chara還是地下世界，你只能選擇一個...」

    Undyne的話語就如同夢魘一樣出現在Asriel的睡夢中。他驚醒了，瞪大的雙眼看著夜光照耀的大地，腦中一片空白。懷裡似乎有些沉甸甸的，他這才反應過來。

    他剛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