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洲被齊喬喬拉到了一邊,納悶說,「怎麼了?」
齊喬喬眼睛裡閃過算計的光來,「賺錢,咱們五五分如何?」
她本來以為能布置好風水的人,在捉鬼驅魔上也有幾分造詣,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傅大師,只是一個花架子。好好一個風水先生,裝什麼捉鬼大師呢?
此時,傅大師已經請出來他所謂的「家族傳家之寶」,手持長鞭,氣勢十足。他默念咒語,將黃符「啪」地一聲貼在了李萱萱的腦門上。
齊喬喬冷眼看著貼在李萱萱腦門的那黃符,嗤笑一聲。那黃符看著畫的氣勢威武,實則一絲靈氣也沒有,這個傅大師,並未掌握到畫符的「竅」。上章說過,畫符有所謂「畫符不知竅,反惹神鬼笑。畫符若知竅,神鬼嚇一跳」的說法。就傅大師這種畫符法子,怕是要讓神鬼笑掉大牙。
傅大師讓李萱萱搬了紅木椅子,坐在客廳的正中間,他此刻搖頭晃腦,手持長鞭,要麼驟然臉色一變,面目猙獰,「魂歸來兮!」
把齊喬喬嚇了一跳,你說你裝神弄鬼也就罷了,考慮一下她的耳膜好嗎?
傅大師本名傅峭,師從的是一個鄉間的巫師,他學得了巫師的本事之後,又加上自己勤勉學習了一些風水,在b市闖出來了一些名聲。
巫師和神鬼聯絡要通過所謂的「印」。此刻傅大師傅峭先將中指往後彎,與小指相勾,食指與無名指都伸直,大拇指掐住無名指的第三個關節,捏出「紫微印」。
傅大師擔心李先生一家不懂,在吟誦咒語的空隙,還貼心地給李先生一家解釋,「召神的時候要用紫微印,只要作出這樣的手勢,諸神便見到紫微印的召喚,這時叫到哪個神的名字,哪個神就到。本大師作法,叫哪個神幹什麼,哪個神就乖乖的屁顛屁顛的幹什麼。」
李父與李母頓時有了崇拜之色,「不愧是大師!求大師繼續做法,救我女兒!」
李萱萱的眼神里也少了許多慌亂。
盛洲看著傅大師的「紫微印」,眸色清冷。如果說隨便捏個「紫微印」便能召神,這神看來也夠倒霉的。任何人,只要花一星期時間,就能練出這樣的手勢,就可以隨時召喚諸神聽候調遣,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多好的事情。
奇怪,他對於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一直持蔑視態度,但是不知道為何,對於齊喬喬,卻非常信服,她明明只是一個初三的小女孩……
盛洲這麼想著,抬眼看齊喬喬,想起來剛才她給自己說的話,嘆了一口氣,好吧,他等下,還要幫著齊喬喬。想他一個警察,也要去吹噓捧高,也真是頭一遭了!
&一聲,傅大師將長鞭打在李萱萱面前,差點打在李萱萱臉上,李萱萱嚇得輕微地「啊」了一聲。
傅大師長嘆道,「怨靈已經受到驚嚇。」
……齊喬喬翻了個白眼。
&我布下天羅地網!」傅大師沉聲說著,隨後用左手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勾住右手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左手大拇指掐住右手大拇指甲,兩手食指伸直張開,這就是布下了天羅地網。「惡鬼已經被天羅地網網住,不得動彈。還不快殺雞?」
李父連忙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公雞,一時間有些犯了難,他養尊處優,已經許多年不殺雞了!李母看李父猶豫,呸了一聲,自己上前去殺雞。
瓷碗盛了雞血,傅大師這才矜持地將雞血塗點在李萱萱的額頭上,口中念念有詞,「北斗神,南斗神,受敕與吾速降臨。速往死人停屍處,四維遠近諸邪門,妖社淫祠精怪洞,土司水 府及陰庭。追回死人魂與魄,起死回生復康寧。帝敕不容情,急急如律令!」
李父李母全都期待地看著傅大師,「大師,現在可好了?」
傅大師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這才只是讓神抓了鬼來,正在驅鬼而已!急什麼!不要囉嗦!」
盛洲與齊喬喬看的百無聊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盛洲戳了戳齊喬喬的手臂,「如果不是傅神棍說的被貓狗怨靈附身,那是因為什麼?」
齊喬喬悄聲說,「等會給你說,現在保密呀。」
盛洲看著齊喬喬賊兮兮的樣子,無語說,「那傅神棍念的詞總可以說吧?他隨口念的吧?」
齊喬喬撇嘴,說道,「這咒語的全文,都是漢魏時期官府公文布告的通用語,到了巫師手裡,就成了起死回生的咒語,像這樣的咒語,記憶力再差的人花兩小時都能背熟!果真有如此作用的話,幾十年下來,地球豈不人滿為患?」
&覺著我兩分鐘就能背熟,」盛洲笑。
齊喬喬得意得說,「不瞞盛警察您說,我手頭搜集到的咒語不下幾百種,若都能有用,醫院可以關門,醫療保險可以取消,殯儀館可以拆除。任何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的東西,在特定的場合,特殊的氣氛條件下,竟然變成巫師的神通,居然會有不少人上當。你瞧瞧,李家的人已經深信不疑了!就算是等會治不好李萱萱,他們也不會說辦個不字!」
「……真治不好啊?」盛洲對於李萱萱的行為雖然非常痛惡,但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得了這種怪病,若是治不好,倒是叫人心生憐憫。
&活該!」齊喬喬哼一聲,「怎麼?憐香惜玉了?這叫業障,也叫報應。」
盛洲覺著奇了,他深受唯物主義教育這麼多年,倒是知道報應,可沒見過報應的。可是若是報應的話,那不就是被李萱萱虐待死的寵物們的報應嗎?傅大師說的不就對了嗎?為何齊喬喬說不是的?
齊喬喬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傅大師大喝一聲,手中的長鞭甩在李萱萱的肩膀上,「帝敕不容情,急急如律令!」長鞭實打實地抽在李萱萱的身上,她痛苦地「啊」了一聲,眼中頓時落下淚來,「我疼!我疼!」
齊喬喬臉色一沉,她本來以為傅大師是普通的巫師,做做法忽悠百姓,賺些錢財,都是同行,她不欲斷人財路、滅人生路,只想等傅大師走了,自己再出手。沒想到傅大師竟然如此殘忍!
傅大師幫人「瞧病」,以鞭打、折磨病人的方式來「驅鬼」,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後果是十分可怕的。若是傅大師繼續如此,豈不是要將李萱萱打的遍體鱗傷?
李母心疼得抱住了李萱萱,「大師,別打了!這個鬼還沒有走嗎?」
傅大師一臉氣惱,眸子裡卻閃閃發光,「不要婦人之仁,若是耽誤了驅鬼,令愛的病可就無法治了!」
他其實也看不出來李萱萱的怪病因何而起,但是他推測因果,李萱萱家的風水沒有出現問題,最近出現問題的只有李萱萱虐待的貓狗,想必是怨氣纏繞,他用雞血驅鬼,想必可以除去怨氣,又用鞭子抽打李萱萱的胳膊等地方,李萱萱家人會給李萱萱塗抹傷口,她的皮膚想必會慢慢痊癒。再者……也可以滿足自己內心變態的**。
按理說,傅大師想的很有道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此事遠不是這麼簡單!
李父咬了咬牙,為了能將李萱萱治好,他拉走了李母,「大師請!」
傅大師手中持著鞭子,眼眸里發光,正要打下去,忽然一隻修長的手穩穩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傅大師想要鞭打下去,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這個小警察的手勁兒,太大了!
是盛洲,他看著李萱萱被鞭子抽著,又看到傅大師的眼神,這才覺著不對勁兒,他看過太多的犯罪嫌疑人,什麼是變態的眼光,他實在是太了解了!傅大師是在借著驅鬼,來滿足自己的變態!
齊喬喬也從角落裡站起身來,傅大師就是一個半瘋子神棍,說出不著邊際的話,做出喪心病狂的事,不足為怪,奇怪的是相當的請他們看病的人,居然會聽一個瘋子的話,深信不疑,奉為圭臬,直到出了事才後悔莫及,這就很可悲了。
李父勃然大怒,「盛警察,你這是為何?你這是在害我的女兒!」
齊喬喬給盛洲使了個顏色,隨後面帶微笑。
盛洲面色沉穩,「李先生,這位傅先生,現在已經涉嫌故意傷害。」
李父氣的手哆嗦,他沒想到,剛才一時不好意思將盛洲趕走,他竟然來給自己講什麼故意傷害!「這位傅先生是來救我女兒的!盛警察,你不要再搗亂了好嗎?」
&你女兒?」盛洲哼了一聲,狠狠地將傅大師的手鬆開,奪過他的鞭子扔在了地上,「我看,這麼下去,你女兒便要死了!他不是救人,而是殺人!這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傅大師傅峭不樂意了,「你壞我事情,還血口噴人,我正在救人,談何殺人?」
&一,你鞭打李萱萱,分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盛洲冷笑,「其二,而你所謂的貓狗怨靈纏身,實屬胡說八道!其三,今天你做的一切,都是胡言亂語,做不得一點用處!」
&碰上砸場子的了,傅峭也沒有顧慮了,「你這個小警察胡說八道!李先生,我看你另請高明吧!」跟一個人民警察糾纏什麼?只要正主不信便好了!他作勢欲走,只等李先生來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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