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乃是清虛大仙,」張大師瞪大眼睛,一臉肅穆,「從那清虛山上而來。」
雖然不知道清虛山在哪裡,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士南翠的父母連忙說,「大師有禮了!」
張大師嚴肅地點了點頭。
士南翠的父親連忙說,「清虛大仙,您老人家一路辛苦,我們怎麼感謝您老人家呢?」
「本大仙只需要你們誠心準備,便好。」這麼說著,張大師看著兩人。
士南翠的父母連忙遞上去信封,張大師摸了摸信封,感覺了一下厚度,點了點頭。
盛洲看到這裡搖了搖頭,悄聲對齊喬喬說,「又是一個騙子吧。」剛才齊喬喬還說有點意思……這完全是見錢眼開的神棍啊。
齊喬喬也微笑,「其實,這個請神上身,一般是兩個人一起完成的。」
「哦?」盛洲看到張大師已經開始點香熏了,手中敲鼓震、鈴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你是說……托?」
「是的,」齊喬喬有些好笑,「這個張大師看來混的不怎麼好,就自己一個人上陣,自力更生了。」
「那兩個人請神上身的話,怎麼說?」盛洲看的無聊,跟齊喬喬湊在一起閒話。
「這請神上身,也就是跳大神,多數是兩個人共同表演。兩個人中,主演的是大神,大神的助手叫二神;有神仙附體的是大神,二神是沒有神仙附體的,就是普通的凡人。二神的角色經常由大神的徒弟充當,作為病家的代表向大神說好話,希望得到神的垂憐,求神發慈悲,從實踐中向師傅也就是大神學習業務經驗,主要是裝神弄鬼的本領和欺詐病家的方法。大神所信奉的神不是佛教的菩薩,也不是道教的神仙,更不是基督教的上帝,而是各種動物修煉得道而成的精怪,類似於原始的圖騰崇拜中的各路神仙。」
「就是剛才這個狐大仙?」盛洲也有些無語,「原來信奉的是個妖怪。」
齊喬喬笑眯眯地看著張大師,然後湊過去,在盛洲的耳邊說,「我看這張大師,尖嘴猴腮,長得有些像是狐狸呢……」
「你什麼意思?」盛洲悚然一驚。
「沒什麼……」齊喬喬一笑,「只是一種猜測嘛……瞪那麼大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沒見精怪,這麼可怕?」
盛洲無奈,他可真沒有見過狐狸精;誅己!
印象中的狐狸精不都是聊齋里的美女嗎?怎麼是張大師這麼一個中年神棍……
齊喬喬撇了撇嘴,「那些不重要啦,精怪就是修煉的時間長了就有了,有什麼稀奇,我正在給你講話呢!」
齊喬喬的話語裡,不自覺地帶著些嬌憨,盛洲聽的無奈,「好好好,你繼續說。」
真的不是自己少見多怪,這狐狸精……也太醜了,他還想看看傳說中的美艷狐狸精呢!
「哼,」齊喬喬哼了一聲,還是繼續說,「大神和二神配合起來,看病的過程這樣表演:大神和二神時而對唱,時而聯唱,有時又合唱。這唱的目的主要是啟發誘導病人主動與大神配合,按照大神和二神的要求,以鬼的口吻與大神二神說話。病人若是不配合,就用香熏、燒酒嗆、敲鼓震、鈴鐺擾,逼使病人就範,按鬼的口氣說話。當然,咱們這個張大師沒有二神,所以只能自己一個人來了。」
與此同時,張大師盯著坐在地上的士南翠,「你還不走?若是要再害人性命,我可就饒不了你了!」
士南翠一臉懵逼,「你在說什麼?」她才十六歲,連日來的事情幾乎已經將她擊垮。吃了安眠藥睡的暈暈乎乎的時候,被爸媽叫醒,然後就坐在客廳看著張大師折騰。她頭真的很疼,很暈很想睡覺。
「妖孽,還不現形!」張大師伸手拿起案桌上的燒酒,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後照著士南翠的臉噴出去,隨後敲鼓震,搖鈴鐺,「你莫要再害人性命,還不走!?」
士南翠被燒酒噴了一身,一股濃烈的味道讓她幾乎暈倒,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還聞到一股騷臭味道,似乎像是某種動物的味道。她嘴唇一哆嗦,眼前被熏得發黑,「……爸媽,我想回去……」
張大師大喝一聲,「妖孽!還想控制宿主!還想逃跑?休想!你們按住她!這妖孽已經坐不住了!」
士南翠的父母急得要死,連忙按住士南翠。
張大師從懷中掏出來軟鞭,照著士南翠身上打過去。
齊喬喬看著張大師,搖了搖頭繼續悄聲說,「如果病人按正常人身份與大神對話,大神就說鬼太狡猾,說的全是假話,只有在說鬼話時,才是以真實身份說實話。一旦病人被逼與大神合作,看熱鬧的人就全被鎮住,服了:可不真是鬼嗎,病人身上的鬼架不住了,都開口講話了!萬一病人死活不開口……」齊喬喬搖了搖頭,「甚至用鞭打和*折磨逼使病人就範,以鬼的身份說話,反正他所打和折磨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躲在他身上的鬼。總體來說,絕大多數病人最終都會跟大神配合,畢竟倔強而有誠實的人是少數。」
「……咱們這麼看著?」盛洲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是一個騙子。」
齊喬喬奇怪地看著盛洲,「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張大師是個狐狸精,總是有兩把刷子的,如果他是一個凡人想要騙錢,那麼我肯定讓你阻止了,但是張大師不是……」
「那他裝神弄鬼做什麼?」盛洲急道,「直接收鬼不就行了?」
「精怪不過是植物動物成精而已,」齊喬喬搖頭,「他們本身沒有多少法力,不過是有些異處罷了,然而鬼魂則就不一樣。若是普通的鬼魂,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但是若是心有不甘不肯輪迴,便會生出來怨氣,怨氣不得化解,便成了煞氣。若是放任下去,便會成了厲鬼,此時的鬼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一個精怪的能量。」
「……你是在說,士南翠身上真的有東西,而且這玩意兒還挺厲害?」盛洲怎麼看士南翠,都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啊。
「是啊,」齊喬喬說,「所以張大師才大費周章,不過我覺著……想要驅鬼容易,捉鬼難啊;仙家三小姐。」
這麼說著,士南翠已經被張大師的鞭子抽的渾身發疼,她忍無可忍,還被自己的父母按著,恨不得張口就說自己是鬼。
然而這個時候,她忽然覺著頭腦一沉,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要從腦子裡跑出來,她不由地尖叫一聲。
盛洲與士南翠的父母連忙捂住了耳朵,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士南翠的聲音實在是太尖銳了!尋常人說話只是吵,士南翠的聲音簡直要刺穿耳膜。
張大師的臉色肅穆起來,他伸出桃木劍,向著士南翠刺過去,然而眾人的尖叫聲還沒有發出來,就看到張大師桃木劍上面的黃符急速地燃燒起來。
張大師臉色一變,轉身向著反面刺去。
這一次,卻刺了個空。
他轉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對著士南翠的父母說,「惡鬼已經被本大師消滅了,清虛大師也走了。」
士南翠的父母聽張大師這麼一說,心裡總算是放鬆了,去找士南翠的時候,發現她竟然已經暈倒在地上。兩個人連忙去喊士南翠,士南翠卻絲毫不動。
張大師笑著說,「她被鬼附身那麼久,身體受了些損傷,只需要好生調養就是了。」
士南翠的父母這才放下心來。
盛洲悄悄地問齊喬喬,「那鬼真被消滅了?」
齊喬喬沒說話,輕輕搖了搖頭。
士南翠的父母對張大師千恩萬謝,待張大師出門的時候,他疑惑地看向了齊喬喬,這個女孩子,給了自己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齊喬喬平淡地面對著張大師的眼神,兩個人對視兩秒,各自分開眼神。
張大師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個小女生……大約是自己看錯了吧。
盛洲與齊喬喬也告辭而去,出了門之後,齊喬喬的腳步頓時加快起來,盛洲追上去,「你幹什麼去?」
齊喬喬哼了一聲,「我看看這個無良的神棍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是說他沒收尾乾淨?」
「是啊,」正在說著,齊喬喬看到了遠處張大師正在開車門,她連忙追上,跑到了張大師的車前面。
「你們是?」被擋住道路,張大師也沒法走了,他只好下車,看著他們兩個人。
齊喬喬看著張大師,「拿了人的錢財,也有捉鬼的本事,不幹事兒不好吧?」
張大師一愣,看著齊喬喬的神情驚疑不定,「你是誰?」
「既然張大師收了錢,何不將這個惡鬼一網打盡呢?」齊喬喬笑眯眯地說,「都是同道中人,咱們就不藏著掖著了。」
張大師反倒是放鬆了下來,「既然是同道中人,你還想蹚這灘渾水,為何不親自上陣?」
齊喬喬攤手,「因為收錢的是你,不是我啊!」
……得,合著是碰到路見不平的了。自己不過是偷懶,想要將厲鬼嚇走便罷了,沒想到,還得辛苦走那麼一遭。
張大師苦笑一聲,「你想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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