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沉下心,這次必須要拿到最大的收穫。
溫繼濤不敢多言,賀年在行動處威望極高,若不是出了楚凌雲這個妖孽,行動處會是他的一言堂。
之前是行動科的時候便是如此,副科長袁守旺根本不敢提任何反對意見。
武漢,老常從方士易手裡接過最新的貨,這次又比上次多出不少。
上次與河邊正四交流後,楚凌雲就有種預感,河邊在司令部的時間不會太久,日本國內的情況楚凌雲非常清楚。
他經常給頭滿發電報,每周最少兩次,哪怕沒事,也會發報詢問平安,維持雙方的聯繫。
頭滿給他分析過,大本營的激進派占據上風,山田則是保守派,這些激進派對他很是不滿。
山田被撤換的可能性很大,一旦山田被調走,河邊大概率同樣被調走,不會讓他繼續留任。
這已不是花錢能解決的問題。
「坂本,你去116師團58聯隊任聯隊長,能不能做好?」
文社辦公室內,楚凌雲正在接見社員,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小個子軍官,大佐軍銜,之前是個閒職,他是第三批加入文社的社員,資歷不算高。
「多謝石原君,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好。」
坂本大喜,加入文社不就是想謀取更好更高的職務嗎,之前他的職務很一般,這段時間一直努力積攢貢獻度,可惜直到現在還不到兩千。
這點貢獻度,根本不夠他的調職。
他一直在努力,現在努力終於有了回報,石原亨主動幫他運作,將他調往前線,並且直接任命為聯隊長。
聯隊長是軍事主官,比他之前的職務強的太多。
「很好,記住一點,別給我惹事,但咱們也不是怕事的人,明白嗎?」
楚凌雲微笑說道,坂本則不斷點頭,他明白石原亨的意思。
到了地方,以低調為主,他最重要的任務是鞏固自己的權力,牢牢將聯隊掌握在手中。
這就是不惹事,但如果誰覺得他好欺負,那對方一定會很倒霉。
文社如今的力量非常龐大,坂本算是看著文社成長起來的人,對文社有著絕對的自信。
特別是石原亨,不僅在高層中擁有龐大的關係,還是頭滿大人的關門弟子。
他的資源更豐富,誰若是不開眼,和他們作對,最終一定會死的很慘。
「出去吧,過幾天我給你們送行。」
楚凌雲擺擺手,自始至終,坂本都是站著和楚凌雲說話,表明了他們之間的從屬關係。
這些人,楚凌雲能將他們捧起來,同樣能將他們踩下去。
「石原君。」
倉科慎思走了進來,恭敬的站在楚凌雲面前。
「16旅團參謀長的位置給你拿下來了,過幾天去上任,好好的干,等以後有機會我幫你晉升扶正。」
楚凌雲淡淡說道,倉科四十二歲,早年便晉升到了大佐。
這次幫他晉升為旅團參謀長,等於讓他有了對少將衝擊的可能。
「謝謝石原君,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做。」
倉科慎思激動的回道,旅團參謀長,雖然不是軍事主官,但級別不低,而且石原亨說了,會幫他繼續晉升。
一旦扶正,他必然要晉升為少將。
文社內內不要低級佐官後,如今大佐不少,這些大佐全都眼巴巴的等著,希望能有更好的發展。
既然河邊可能要走,接下來的時間楚凌雲不能浪費,趁河邊和山田還在的時候,多捧一些自己人上位。
這次他運作了四個職務、
兩個聯隊長,兩個旅團參謀長。
全是外放,武漢到長沙的線上有兩個,九江到南昌的線上也有兩個,更好的鞏固他的走私渠道。
不管哪條路線,全部都有他的人,可以保證商隊路上的安全。
河邊很配合,包括山田也沒有二話,加上阿部的幫忙運作,四人的調職順利,過幾天他們會幾天去上任。
阿部比河邊積極的多,他來上海沒多久,現在快把之前的投資全部賺回來了,足以看出他的瘋狂。
以後他在上海的時間越久,所賺的錢就越多,賺回本錢後,未來全部是純粹的利潤。
文社內有四人得到了晉升,全部是在軍中出任要職,同時給其他的社員很大的激勵。
不聽話,或者抱怨的人已被楚凌雲清理,剩下的全是願意服從,並且願意配合的人。
楚凌雲用事實告訴他們,貢獻度是很重要,但不是萬能,沒有貢獻度可以透支,前提是你對文社的態度要誠懇。
這四人,全是努力在賺取貢獻度,一心為文社為事的人。
不管他們的貢獻度多少,拿出態度來,石原亨便能讓他透支貢獻度,提前獲得好處。
很多社員變的更加積極,特別是那些大佐,一旦得到權力更大,更好的職務,很有可能會改變他們一生的命運。
比如倉科,之前不過在參謀部任職,這次直接成了旅團參謀長,若是立功,以後晉升少將加更會容易的多。
「石原君。」
等石原亨見完四人,水城俊立刻走了進來。
是水城俊通知,讓他們來文社,不過在之前已經告訴過他們,石原亨在幫他們運作。
運作之前,楚凌雲肯定要詢問他們的個人意見,若是個人沒有這個意願,楚凌雲不會強行幫他們調動。
吃力不討好的事,楚凌雲可不會去做。
「最近我的貨很多,給我盯緊點,別出任何問題。」
楚凌雲吩咐道,河邊一走,新來的人什麼態度他並不清楚,他已經委託頭滿幫他打聽,誰會來接任山田與河邊的位置。
不過大本營內同樣是勾心鬥角,目前並不能確定誰能勝出,意見不合。
不管是誰,他們剛剛來到的時候,楚凌雲的走貨不能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胆,所以現在多走一些貨,至少保證果統區物資的正常運轉。
這一次,他有四百輛卡車的貨要到,比之前更多。
「您放心,我特意調了八艘巡邏艇,包括一艘炮艇保證石原商行貨物的安全,不管是誰,敢不開眼,我用炮彈招呼他。」
水城俊立刻抬起頭,驕傲的回道,石原商行的事就是他的事,誰敢針對石原商行,那就是和他過不去。
如今明面上沒人敢這麼做,他要預防的是那些悍匪。
不管是水上和路上,不能讓他們對石原商行的貨物有下手的機會,石原商行貨物量那麼大,那些土匪肯定會盯上,不怕他們盯,只要他們敢露頭,水城俊絕對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水上巡邏大隊,如今快成了石原商行的私家護衛。
別的事水城俊不在意,甚至一些違規打魚,或者投運貨物的小船他從不過問,大量的精力和力量,全用在了石原商行的貨物保護方面。
在石原商行碼頭和船隊附近,他至少布置了一個中隊,特意進行全方位的保護。
「辛苦了,我會給你記上這些貢獻度。」
楚凌雲點頭,所有會員之中,水城俊是最用心也最積極的一個,從最初他便一門心思放在了文社方面,連本職工作都不顧了。
對積極的人,楚凌雲向來不會吝嗇,水城俊也得到了回報。
「謝謝石原君。」
水城俊咧嘴直笑,他的貢獻度現在又成了負數,這次晉升中佐提前透支使用。
他不在意貢獻度的真正數字,他很清楚,靠積攢貢獻度,想晉升大佐和聯隊長非常的困難,他要做的是讓石原亨看到自己的努力和成績,時刻以石原君為主,哪怕貢獻度不夠,以後有晉升的機會,石原亨肯定會優先考慮他。
當然,貢獻度越多越好,貢獻度若是達到,他便可以主動要求晉升。
三天後,楚凌雲包下了一座酒樓,在滬的所有文社成員,全部來參加送行晚宴。
「石原君,我敬您。」
坂本首先起身,他面帶笑容,調職令已經在他的手上,他現在已是正式的聯隊長,只等著上任。
上任的時候,他會帶幾個自己原本的屬下,幫他在軍中鞏固地位。
主桌坐了十二個人,只有水城俊和竹本是中佐,其餘全是大佐,四名調動了的大佐喜氣洋洋,剩下的則帶著羨慕的目光。
楚凌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他們明白,必須付出才會有回報。
想投機取巧,或者心懷抱怨的人,絕不會有任何好處,甚至會被清理出去。
「坂本君,恭喜。」
楚凌雲沒有起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坂本急忙喝下手中的酒。
如今的文社已不是最初,誰都明白,社長就是個吉祥物,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多後來的社員沒有見過社長一次。
榮譽社長更是從不管事,除了文社成立的時候,沒有來過一次。
「多謝石原君,您以後看我表現,我會更加努力。」
坂本激動的說道,聯隊長可不是他的終點,在聯隊長的位置上他多立些功勞,以後晉升將軍的機會要比其他的聯隊長高出不少。
畢竟他是文社的社員,有石原亨在背後幫他。
「坂本君,我很看好你,加油。」
楚凌雲微笑回應,他的話讓坂本再次激動。
很看好他,那豈不是說,石原亨以後還會繼續支持他,文社的人很清楚,石原亨在提拔社員的事情,從不吝嗇。
只要花錢能辦成的事,石原亨向來捨得投入。
而且石原亨和高層的關係極好,他的錢能花出去,確實能夠幫到他們。
最重要的一點,石原亨很有錢,有石原商行為他源源不斷提供大量的資金來源,現在的石原商行和文社牢牢捆綁在一起,任何社員不准別人侵害到商行的利益。
商行賺的錢會用來幫他們晉升,誰擋了商行的財路,就等於擋了他們的前程。
這麼多人一心維護,未來的石原商行,肯定會發展的越來越好。
「石原君,我也敬您。」
坂本剛坐下,倉科便迫不及待起身,他年紀比坂本大,晉升大佐的時間更早。
而且這次他得到的職務是旅團參謀長,雖然不是軍事主官,但他想要晉升將軍比坂本更容易。
「倉科君,你們那裡雖然不是前線,但不能掉以輕心,以後好好努力,我相信你可以再進一步。」
楚凌雲舉起酒杯,仰頭喝下。
「多謝石原君。」
倉科喜滋滋的說道,馬上把酒杯中的酒喝掉,石原亨這是告訴他,只要他做好了,以後會讓他來做旅團長。
旅團長可不是他的最終目標,說不定他也能做一任師團長,又或者現在河邊將軍的位置。
前途可期。
別的人聽到這樣的話,羨慕的眼都紅了,連竹本和水城也是一樣。
可惜他們是中佐,若是大佐的話,現在可以去想一想,中佐的級別有點低了。
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優勢,他們和石原亨的關係更近,石原亨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而且他們年輕,多等幾年沒有關係。
可惜沒人知道,楚凌雲要的就是現在幾年,等日本投降後,這些人將失去作用,楚凌雲不會真的花上十年功夫去培養他們。
眼前把需要的地方填補上即可。
送行宴會很成功,楚凌雲達到了他的目的。
看到一次有四個人調職,而且全是重要的位置,不少人心勁提的很高,甚至有人專門找到水城俊或者竹本秀作,向他們請教該如何更好的賺取貢獻度。
在本職工作上,他們想要晉升非常的難,有石原亨幫助則不同。
金錢開道下,無往不利,加上石原亨恐怖的關係,想要晉升絕非難事。
石原亨一次幫了四個人,便是證明。
「老闆,我回來了。」
第二天下午,方士易來到商行辦公室匯報,這次運過去那麼多貨,但沒有足夠的回貨,不少船是空著回來的。
楚凌雲並沒有在意,之前便吩咐方士易,送到貨後儘快回來。
這段時間他要走更多的貨,如今海上還有不少他訂的貨船,源源不斷將這些東西送到上海,再由方士易送到武漢。
「武漢那邊現在怎麼樣?」
楚凌雲問道,最近方士易的膽子大了點,這次竟然調走了百分之八的貨,還算不錯。
在楚凌雲心裡,百分之八不夠,最少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十五都行。
包括酒類,化妝品,各類手錶和奢侈品等等,都可以給老家送去。
老家用不到,但能轉手倒賣,西安那邊因為貨源缺乏,這些東西根本不愁賣,賣了之後這些錢他們可以就近採購更多的糧食等生活必需品。
「還是老樣子,不過人口恢復很快。」
方士易回道,楚凌雲則點頭:「武漢是九省通衢,那裡商業發達,人口恢復快很正常,你下次再去,留意下武漢各個機構的情報,包括駐軍,情報機構,還有那些投降中國人的部門。」
「是。」
方士易心裡一動,他在武漢沒有敢隨意打探過任何情報。
他的身份是石原商行的員工,胡亂打聽的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現在不同,有了石原亨的命令,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打聽這些重要的情報,然後提供給組織。
有人發現的話,他可以完全推到石原亨的身上。
「去休息吧,過幾天要再次走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會給你增加薪水。」
楚凌雲擺擺手,方士易有著這麼好的身份,不去利用,實在可惜。
他自己沒敢做,楚凌雲只能命令他去做。
方士易回家之後,立刻向王書記發出見面請求,今天石原亨給他的命令很重要,他需要上報。
老家可以做出布置,讓他重點打探武漢的情報,甚至可以主動對一些情報進行探查。
石原亨確實是個精明的商人,很會投資。
但他對情報卻是一無所知,竟然交給了他這樣的任務,以後會更方便他的工作。
「王書記,今天石原亨給了我一個新的命令……」
晚上,在約定地點見面後,方士易立刻把新任務的情況上報。
「這是好事,但會不會是石原亨在故意試探你?」
王書記狐疑問道,作為情報人員,他本能懷疑石原亨的目的。
這麼多重要信息,為什麼交給方士易一個中國人去打聽?
「不會,我了解他,如果他懷疑到我,根本不會做這樣的試探,他手中有足夠的人可以對我進行試探和調查。」
方士易立刻搖頭,這個可能,他之前便想過了。
但很快他否認了這點。
石原亨的能量非常大,他身邊有很多走狗,個個身居要職。
方士易不得不佩服,石原亨做人做事確實有一套。
他不過是個商人,卻讓這麼多中級軍官對他俯首稱臣,言聽計從,這可不是一般商人能夠做到的。
最重要的一點,石原亨對這些軍官的控制力非常強,可以說完全捏住了他們的命脈。
他們的晉升,調職,全在石原亨的操控之中。
這就很可怕了,現在的石原亨,可以說是上海的無冕之王,誰要是敢輕視他,或者對他不利,絕對是自尋死路。
「那就好,這件事我會上報,讓老家來做安排。」
王書記放心不少,石原亨的重要性越來越強,連帶著方士易也成為了他們上海組織內最重要的情報員。
不誇張的說,方士易現在就是王書記手中的王牌。
通過方士易,他們能做很多的事情。
還有把方士易介紹進入石原商行的狂飆1號,他的能力更強,可惜王書記不知道狂飆1號的真實身份,而且狂飆1號屬於老家直轄,和他們上海組織關係不深。
「好,您要儘快,最近因為河邊可能會走,石原亨加大了走私量,用不了幾天我又要去送貨。」
方士易點頭,王書記則高興回道:「走私量越大越好,這樣老家便能得到更多的貨物,幫助更多的人。」
石原亨走私,方便了他們。
他們這段時間就給老家送去了不少的貨,有些貨即使有錢,他們也沒地方去買,而在石原亨這裡全部能夠拿到。
這就是最大的便利。
延州,王書記的電文很快送到了柯公的案頭。
「主動調查一些情況?」
柯公眉頭皺了皺,他和王書記不一樣,他想的更多,石原亨為什麼這麼做?
表面看起來,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方士易是石原亨最信任的手下,一直幫著石原亨負責走私的生意,並且每次都是方士易押貨送往武漢。
石原亨是個商人,他想了解一些武漢的基本情況,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石原亨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是情報人員,出身也不高,硬生生靠著他的智慧能能力,殺出了一條血路。
如今的石原亨,不僅在上海,哪怕在日本國內也有著很強的影響。
他一手創辦的幽齋文社,連柯公都很是佩服。
用利益的方式捆綁那些軍官,讓他們為自己做事,用不了多久,石原亨真的有可能成為第二個頭滿乙次郎。
甚至他比頭滿乙次郎做的更好。
問題便出在這裡,石原亨若是想要知道武漢的情況,有的是人願意幫他去做,根本不用方士易去做調查。
柯公和王書記想法一樣,首先便是想到了試探。
但很快,柯公自己否決了這個可能。
石原亨完全沒必要對方士易試探,如果他對方士易產生了懷疑,根本不用做任何的試探他就能讓方士易消失。
想要證據的話,石原亨身邊也有足夠的人手來幫他做調查,這種試探完全是多此一舉。
既然不是試探,明明能夠有更多得到消息的渠道,為什麼交給方士易?
真的是他對方士易完全放心,把方士易當成了心腹?
這種可能有,但非常的低。
日本人非常殘忍,而且他們對中國人有著本能的排斥,石原亨能有今天,他不會隨便相信任何一個人。
別說方士易是中國人,哪怕是日本人也做不到讓石原亨完全信任。
如此的話,這件事便透著古怪。
就好像石原亨知道方士易的身份,故意讓他如此,來方便他的行事。
這個想法嚇了柯公一跳,根本不可能。
石原亨如今可是日本商界的一顆新星,而且有著非常強的背景和關係,他故意方便方士易去行事,完全說不過去。
整理好思路,柯公給上海方面回電,方士易按照石原亨的要求去做即可,不用為組織刻意打探情報,他的重要性不在情報方面。
如今各種買不到的緊俏物資,大部分都是方士易提供。
想不明白的事,他會慢慢去想,眼下方士易最重要的是維持住他在石原亨那裡的地位,並非是收集情報。
孰輕孰重,柯公分的很清楚。
天津,陳樹親自帶人盯著。
汪填海已到天津,目前正在和王敏客談判,談判地點在法國人開的一家賓館內,無論是汪填海還是王敏客,都是他要刺殺的目標。
這兩個大漢奸,他能制裁掉任何一個,都是大功。
兩個全部制裁,絕對能恢復到之前站長的職務。
「組長,王敏客的車出來了,汪填海還沒有動靜。」
手下過來匯報,陳樹的位置在伏擊點,並沒有在賓館附近,那邊他派了人,有動向隨時匯報。
韓向輝給陳樹的支持力度足夠,整個天津站,陳樹想要什麼,需要哪些人,韓向輝全部同意。
韓向輝想明白了,配合好,完成任務,他同樣有功。
即使把陳樹提拔上來,戴老闆也會給他一個足夠的職務來安排,或者說陳樹會被調離天津,去別的地方當站長。
比如武漢或者南京。
他和陳樹沒有矛盾,沒必要拖陳樹的後腿。
「王敏客在車上嗎?」
陳樹立刻問道,手下則搖頭:「沒有確定,賓館門口管的很嚴,無法靠近,目前只知道他的車隊正在離開。」
陳樹低著頭,仔細思考。
王敏客的級別不如汪填海,但也是目前日本人在北方的傀儡,老頭子對他很生氣,若是能殺掉他,之前他所有的失誤可以一筆勾銷。
但他最重要的目標是汪填海,此時還不能確定王敏客有沒有在車上,要不要冒險?
陳樹很糾結。
「準備行動。」
過了會,陳樹下定決心,先殺一個再說,這份功勞拿到手,哪怕無法制裁汪填海,戴老闆也不會對他過於逼迫。
這次重新出山以來,他還沒有任何的成績,一直是失誤,讓他很是被動。
現在這個機會,他不會放棄。
王敏客的車隊只有三輛車,或許認為天津是日本人的地盤,沒人敢對他做什麼。
陳樹親自在外面等著,周圍他已經布置好了人。
車隊駛入伏擊圈,陳樹立刻先沖了出來,對著王敏客的車隊開槍。
陳樹以身作則,其他人按照之前陳樹制定的策略,紛紛出擊。
兩個偽裝的小販,將板車推到路中間堵住車輛,所有人拿出槍,對著車內的人就是一陣掃射。
「撤。」
注意到每輛車後排的人被擊中,陳樹立刻喊了聲,這樣的動靜必然會引來日本人的巡邏隊,晚走一分鐘,有可能他們就逃不掉。
十幾名隊員按照指定路線進行撤離,全部順利逃回了潛伏點。
「這樣的行動太爽了。」
「沒錯,殺死王敏客,我們可就立下大功了。」
回去的隊員興奮的議論著,陳樹在這次行動中樹立起了他的威信,陳樹確實有一定的能力,而且很果斷,不拖泥帶水。
「王先生。」
一隊日本兵過來,領頭的人打開車門,看到了在後座瑟瑟發抖的王敏客。
王敏客經常在各種公開場所露面,這名日本隊長認識他,他說的是日語,王敏客的日語並不差。
「快,保護我離開。」
王敏客看到日本兵,立刻喊道,又回頭看了眼身邊的人。
和他一起坐在後座上的人已經死透,陳樹伏擊的時候他反應快,立刻彎下了身子,他旁邊的人反應慢了一步,直接被打死。
陳樹來不及檢查,就這樣讓王敏客逃過了一劫。
「組長,我們要不要向總部發報?」陳樹手下一名隊長過來詢問。
「暫時不用,確定王敏客死了再發報。」
陳樹笑著搖頭,上次汪填海的事他吃了一次大虧,沒確定殺死的人是汪填海便上報邀功,結果被戴老闆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次他吸取教訓,等完全確認後再發報。
王敏客這樣的人死了的話,動靜肯定會很大,不難確認。
陳樹心裡還帶著點惋惜,他最想刺殺的目標是汪填海,但這次沒找到汪填海,只能先拿王敏客來開刀。
「汪先生,剛剛王敏客被行刺了。」
賓館內,高武宗來到汪填海的房間,小聲匯報。
「死了沒有?」
汪填海立刻坐直身子,他和王敏客的談判並不順利。
「沒有。」
高武宗搖頭,王敏客真死了反而是好事。
按照汪填海所構想,以後國內就一個果黨政府,那就是他們,其他所有的小政府全部取締。
王敏客最初並不答應,在日本人的壓迫下總算是鬆了口。
不過他並不會到新政府去任職,要求繼續留在北平,同時他還威脅汪填海,說偽滿即將還都北平。
又暗示汪填海,他能說動吳紫玉出山,接受日本人。
吳紫玉可是曾經的大軍閥,影響力比他汪填海要強的多,他一旦出山,日本人真有可能會放棄汪填海,改用吳紫玉。
王敏客拒不合作,而且還威脅他們,讓汪填海實在是火大。
「太可惜了。」
汪填海嘆了口氣,他雖有名氣,但沒有實權,這次投降也僅僅帶了身邊一些人,而且都不是實權人物。
日本人的談判,他並沒有多大的底氣,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
「算他走運,不過先生,日本人不講信用,他們之前答應的事沒有實現不說,還想要我們更多的讓步,您可不能答應他們,真答應了,我們就是十足的傀儡,以後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高武宗勸道,他之前也是相信近衛武墨的聲明,認為汪填海和平救國的方式,能讓中國免遭戰亂。
可沒想到,這幾次的談判日本人胃口竟然那麼大,現在他有點後悔,不該那麼相信日本人,如今他們騎虎難下。
「我明白,你們放心吧,真正賣國的事我不會做。」
汪填海嘆道,高宗武則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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