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平野瑤辦公室的門,陳少安走進去道:
「平野瑤,好久不見呢。」
聽到陳少安的聲音,平野瑤黛眉一蹙,冷冷看向陳少安道:
「你竟然回來了?」
說完,她看向一旁松下美子道:
「這位是····」
「一起參與行動的,也是你們特高課的,不過是滿洲機關的。」
這樣說完,陳少安又問道:「中山康介呢,他沒回來?」
平野瑤不想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落在松下美子身上。
「有身份證明嗎?」
松下美子向她敬了一個軍禮道:
「特高課滿洲總局,行動組成員,編號,姓名松下美子。」
平野瑤聽完之後,目光落在陳少安身上道:
「你可以走啦,我會把她安置好的。」
陳少安懶洋洋地看著平野瑤道:
「我說,我把你們特高課的人帶回來,你是不是得謝謝我啊,比如請我吃個飯什麼的?」
「滾。」
平野瑤不耐煩地說道。
陳少安聳聳肩膀,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突然,松下美子對平野瑤道:「長官,我想去送送她。」
這樣說著,她就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士兵,是不該說出這種話的。
只有長官下達了命令,她才能執行,而不能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
平野瑤看了她一眼,旋即道:
「去吧,不過我可要提醒你,那傢伙好色的好,你可要當心。」
「是,長官。」
松下美子這樣說著,打開辦公室的門,就向外面走去。
到了大門口,她這才追上陳少安。
陳少安轉過身,看著松下美子道:
「怎麼,捨不得我啊?不如今天晚上去我那兒再陪我睡一晚?」
松下美子假裝沒有聽到他輕佻的話語,一臉認真地看著陳少安道:
「我記得你跟我說,你想要看我笑一下?」
「是啊,怎麼了?你要給爺笑一個啊?」
陳少安笑著看向松下美子道。
「是的,陳君。」
她這樣說著,嘴角上揚,勾勒一個生澀的,好看的笑容。
好似冰雪覆蓋的雪蓮盛開一般。
陳少安哈哈一笑道:
「嗯,好看,真好看,以後多笑一笑。」
這麼說著,他就擺擺手道:
「我走啦,保重。」
說完,他雙手揣兜,就向岩井公館的方向走去。
看著陳少安離開的背影,松下美子面色有些通紅。
她平復一下心情,讓心率回復到穩定的狀態,這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特高課的辦公樓中。
來到岩井公館之後,陳少安向岩井英一報了個平安,隨後便打聽關於三笠一郎的消息。
但是結果讓他失望,三笠一郎還沒有任何消息,可以說是生死未卜。
隨後他又去了一趟領事館,和安立健人報了一生平安之後,這才去往警察署。
看到推開門的人是陳少安,古月明也頗為意外。
「你竟然活著回來了?」
古月明顯然也得到了些內部消息,知道廣州的日軍諜報系統,遭遇到了重大的打擊。
「是的,只有我和另外一個人回來了,我估計派遣軍司令部,晚上就會把我喊過去了。」
陳少安這樣說道。
古月明看著陳少安道:
「是啊,所有人都死了,你還活著,那你確實不如死掉來的更好。」
陳少安無奈聳肩道:
「唉,不管什麼結果,我都接受。」
這樣說著,他便點燃了一根香菸,坐在那裡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古月明頗為坦誠地看著陳少安道:
「或許你不該回來的,去中國大陸的西南方,買一片宅子安度晚年。
過一段時間,大家就會忘記你是誰,忘記你曾經做過什麼事情,你可以開啟另外一種全新的生活。
而你回來的話,那就會被懷疑,也可能會被殺死。」
陳少安抬眼道:
「我相信大日本帝國,所以我才回來。」
他這麼說著,眼神中閃爍著視死如歸。
古月明淡然一笑,不再說什麼。
這天晚上,派遣軍司令部果然派人來到警察署,將陳少安從這裡帶走。
派遣軍的審訊室內,松下美子看著對面審查的兩人,一字一句地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只有我們兩個人回來了,其它人生死未卜。」
「沒見過,可能犧牲了,那天的狀況非常混亂,我也受了傷,是陳少安背著我逃出來的。」
「後來····後來我們在匯合地點等了整整一晚上,但是沒等到其它人來匯合。
陳少安和我喬裝打扮了一番,划著獨木舟偷渡到了香港。」
「碰到了,不過當時陳少安和我跳海,不然會被機槍打成篩子。」
「後來他把我送去了特高課,平野瑤長官可以作證。」
審查的人員,認真記錄著她所說的一切,同時觀察著松下美子表情的細微變化。
可松下美子回答這一切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多餘表情的變化,仿佛是一個人形機器一般。
想要從表情上,捕捉松下美子的內心情緒變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覺得他會是內奸嗎?」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一邊轉著手中鋼筆一邊問道。
「個人來說,他不是。
客觀角度來說,教官講過,不能絕對信任任何人,那陳少安也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內奸。」
聽完松下美子的講述,戴眼鏡的男人微眯雙眼道:
「那你知道嗎?他說你是內奸,而且有重大的嫌疑。」
松下美子愣了一下,瞳孔晃動了一下道:
「他在說謊,或者····」
她頓了頓,用冰冷的目光看向男人道:
「或者····你在說謊。」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他是這樣說的。」
另外一個審訊室內,陳少安聽著對面兩人的問題,便基本如實回答了一切。
當然,這九分真話裡面,還摻雜了一分的假話。
這種反倒是最難被識破的。
他的表情也相當坦蕩,微表情變化自然,根本看不到任何破綻。
「那你知道嗎?松下美子一口咬定你就是內奸。」
最終,負責審訊的一個女人,用尖利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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