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429昨天咱倆看電影去了
周延武悄無聲息將汽車開了過來,曹有光快步朝著汽車走過去,拉開副駕駛門坐上去。
周延武見只有曹有光一個人,雖然有些不解,但是卻並沒有發問。
曹有光不發話,周延武就不動,發動機轟鳴聲即便非常小,但是在深夜裡聽起來也十分刺耳。
既然曹有光沒有吩咐關閉發動機,周延武自然不會關閉。既然曹有光沒有吩咐開車,周延武也就只能等待。
至於發動機的輕鳴是否會引來敵人,這不是周延武應該考慮的,周延武應該考慮的是如果一旦有了敵人過來,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所以,周延武伸手到腰間,抽出手槍,打開保險,放在隨手就能夠著的地方,眼睛警惕地觀察附近。
不遠處的小胡同中,杜建新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曹有光的汽車為什麼還不開走。
曹有光汽車不開走,自己的警戒任務就沒有結束。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再有二十分鐘,巡警閣子負責巡邏的巡警就要過來了。
巡警閣子的規矩,每逢整點,就會巡邏轄區內的大小街道胡同。從巡警閣子到這裡,杜建新計算過,正好五分鐘。
所以,巡警到達此處的時間,大概是十二點零五分,距離現在還有五分鐘。
剛才曹有光一個人上車,杜建新看到了,所以他猜測,曹有光之所以沒有離開,很大可能是因為阿七和楊登歡。
想到此處,杜建新就有一些憤怒。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尼瑪你儂我儂,想要搞什麼名堂!有這個扯淡的時間,動作快點的,孩子都生了!
但是自己著急不管用,楊登歡在曹有光心目中的地位,無人可以替代。
更何況據杜建新所知,曹有光在楊登歡身上,還有一個大計劃,美人計還是得使上一使的!
就是苦了自己,楊登歡這孫子風花雪月的時候,自己還要在這裡提心弔膽的做警戒!
真是同人不同命。
樓上。
楊登歡拉開窗簾,望了一眼樓下的汽車,轉頭問阿七:「曹有光讓你留下來有什麼事嗎?」
阿七想了一想,沒有掩飾,而是徑直說道:「現在任務基本上已經差不多,『財神計劃』就等著最後執行了。曹處長也在做撤退準備。他讓我來問問你,伱到時候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北平。」
「他幹嘛不自己問我?」楊登歡一愣。
阿七沒有回答,只是翻了楊登歡一個白眼,意思是裝什麼糊塗。
「阿七,這件事你怎麼看?」楊登歡笑著問道。
「輪不著我來看。你要是跟我們走,今後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由我陪你一起執行任務,我們之間會以戀人的身份出現。你要是不跟我們走,我如實跟曹處長匯報就是。」阿七淡然說道。
「那你不覺得委屈嗎?」楊登歡看著阿七問道。
阿七略微停頓,似乎想了一下說道:「我早已以身許國,有什麼好委屈的。」
「北平,我是不準備離開。」楊登歡輕聲說道。
阿七點了點頭,淡淡說了一句:「走了。」
楊登歡不語,目送阿七下樓,上了汽車,汽車緩緩開走,楊登歡長長地嘆了口氣。
阿七還算厚道,並沒有使用什麼手段,而是開誠布公地談了出來。
不離開北平,是不是一個正確選擇?楊登歡不得而知。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楊登歡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
大奎元旅社。
劉宏光站在房間門口,一動不動,側著耳朵仔細傾聽房間外面的聲音。
今天上午,劉宏光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前往鐵砧胡同148號,竟然在那裡意外地遇見了孫成傑和老吳。
孫成傑的掩護身份是火車站的扳道工,出事之後就鴻飛渺渺,沒有一丁點的消息。
劉宏光原本以為他早就出了城,沒有想到孫成傑居然躲在鐵砧胡同。
劉宏光有些納悶,仔細詢問之下,這才知道孫成傑在出事那天,被一個土匪所脅迫,被迫搬動道岔,讓兩輛列車撞在一起。
之後,孫成傑越想越害怕,於是沒有等待命令,直接悄悄離開,就連藏匿在扳道房中的武器都沒有來得及去取。
孫成傑逃走之後,自然不敢回家,通過老吳的交通站,聯絡上了「佛前燈」,被安排到了這裡。
誰知道沒過多久,老吳也出了事,一樣被安排到了這裡。
現在,居然又多了劉宏光,雖然「佛前燈」還沒有明確表示,但是估計用不了多久,劉宏光也得到這裡落腳。
三個人中,劉宏光職務最高,是華北區的特派員,最關鍵的是劉宏光掌握著和上級聯絡的渠道。
只要能離開北平,劉宏光就有能力離開,奔向大後方。
所以,孫成傑和老吳,願意服從劉宏光命令,唯他馬首是瞻。
劉宏光簡單聽了二人經歷描述,心中不由得起了疑心。
劉宏光並不是對這兩人起疑心,而是對那位神秘的「佛前燈」起了疑心。
按照老吳和孫成傑的敘述,孫成傑並不知道「佛前燈」的存在,他是通過老吳介紹,聯絡上「佛前燈」,原本希望通過「佛前燈」改換身份,快速出城。
但是,已經事隔十幾天,「佛前燈」依然沒有把他給送出去。
老吳雖然時間短點,但是大致情況和孫成傑差不多,也是急著要出城,但是卻被「佛前燈」安頓在了這裡。
兩個人也想過自己出城,但是他倆的身份已經暴露,通緝令張貼的滿大街都是,城門口把守也十分嚴格,兩個人試了幾試,都無法出城,最後無奈之下,只有等著「佛前燈」將二人送出城去。
雖然老吳知道「佛前燈」的存在,但是聯絡起來,卻是異常困難。
老吳沒有「佛前燈」的具體聯絡地點和方式,只能把接頭請求發至固定地點,剩下來的就只有等候了。
這幾天,「佛前燈」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沒有一絲一毫消息,等得兩個人也是十分著急。
所以,此次見到劉宏光也是被「佛前燈」指引前來,居然比劉宏光還要著急,忙著問東問西。
劉宏光從他們倆焦急的問話中,大致也獲得了幾點有用的訊息。
第一,這兩個人沒有見過「佛前燈」,所有和「佛前燈」的通訊方式,和自己一樣。
第二,這兩個人雖然也是被「佛前燈」所救,但是也和自己一樣,沒有被送出城。
第三,這兩個人和自己一樣,是一系列行動的參與者,或者說是倖存者!目前在北平城內的中統地下人員,估計僅剩下他們三個了!
總結出來這三點,劉宏光心中有點摸不清楚了,這個神秘的「佛前燈」,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為什麼遲遲不肯送自己幾個人出城呢?
其實,對於「佛前燈」而言,自己幾個人越早出城,對他不是越安全嗎?自己幾個人在城裡多待上一天,暴露的機會不就更大上一些嗎?
如果,自己幾個人暴露,對於「佛前燈」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劉宏光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對這位「佛前燈」充滿了疑問和好奇,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不管是誰,他不會無緣無故讓自己和孫成傑兩個人見面,其中必有緣故。
至於什麼緣故,雖然劉宏光不知道,但是劉宏光確信,「佛前燈」一定會和自己再次見面。
這一次,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揭開這個神秘人物的「面紗」,讓他露出來廬山真面目!
所以,劉宏光才會蹲在門口,一等有人敲門,立刻拉開屋門,讓「佛前燈」無所遁形。
劉宏光忍住強烈的困意,坐在房門旁邊,等著敲門聲。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敲門。
劉宏光就這樣,一夜坐到天明,直到走廊中傳來腳步和說話聲,劉宏光這才直起疲憊的身軀,心中想到:看來,今天又是白等了。
劉宏光疲憊不堪,一下子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發出沉重的鼾聲。
第二天一大早,楊登歡在胡同口老沙家喝了一碗羊雜湯,元氣滿滿走進了警察局特務科。
艾雅神色緊張,甚至有些哆嗦,站在辦公樓大門口,一見到楊登歡,眼前一亮,大步走了過來,看看左右沒人,一把拉住了楊登歡。
「艾雅?這麼早啊?」楊登歡笑著說道。
「出事了!出大事了!」艾雅焦急地說道。
「出事?咱們警察局哪天不出事?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楊登歡似乎絲毫不以為意,笑著說道。
「稻垣中吉出事了!」艾雅連忙說道。
「出事了?他能出什麼事?昨天吃著不乾淨東西,拉肚子了?」楊登歡笑著問道。
「死了。」艾雅低聲說道。
「死了?誰死了?」楊登歡這才變了臉色,正兒八經地問道。
「稻垣前輩」
「昨天吃了什麼不乾淨東西了?怎麼說死就死了呢!」楊登歡納悶地說道,眼睛定定地看向艾雅。
「被人割了喉,一共三刀。身上還貼了一張『侵略者下場』的傳單,屍體今天凌晨在什剎海被掃街的發現,一層層的報了上來。」艾雅說道,神色雖然惶急,但是也看不來別的意思。
「怎麼去了什剎海?你們兩個不是在南鑼鼓巷分得手嗎?」楊登歡皺眉問道。
「誰說不是!我也正納悶呢!」艾雅低聲說道。
「昨天的事情,有人問過你沒有?」楊登歡將艾雅拉在一邊,低聲問道。
「昨天?什麼事?」艾雅一愣。
楊登歡一撇嘴,看著艾雅認真的神情,只能再問一遍:「我問,你昨天和稻垣中吉一起吃飯的事情,有沒有人問起?」
艾雅搖了搖頭,楊登歡見狀。神色好像放了一點心,又問道:「那有沒有人知道呢?」
艾雅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楊登歡一愣,連忙問道:「有人知道?是誰啊?」
艾雅有些為難地朝著楊登歡指了一指。
楊登歡一陣無語,這個女孩還真是難搞,都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因心情開玩笑。
「那就是沒有人知道了?稻垣中吉那邊呢?會不會有人知道。」楊登歡又問道。
「應該不會,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一定知道打電話的人是我。」艾雅說道。
楊登歡深吸一口氣,似乎在考慮,又似乎在決心。
終於,楊登歡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把拉過來艾雅肩頭,沉聲說道:「艾雅,看著我的眼睛,我有幾件事給你說,你一定要記得!」
艾雅見楊登歡神色莊重,也知道這起事件的重量,看著楊登歡,沒有絲毫掙扎,只是連連點頭。
「昨天晚上下班前,咱們兩個商量好了下班後一起去看電影,剛要走時,被黃天河給打擾了,你自己先去了電影院,隨後我也到了電影院,看完電影之後,我把你送回了家。」說到這裡,楊登歡盯著艾雅說道:「聽清楚了沒有?如果有人問你,你就這麼回答!」
艾雅羞紅了臉頰,有些難為情地說道:「說瞎話不好吧,我從來沒有說過瞎話,萬一被人揭穿了,豈不是豈不是」
「既然這樣」楊登歡略微一猶豫,立刻說道:「那你就不要出面,就說我陪稻垣中吉卻南鑼鼓巷,有人問你的話,你就都朝我這邊推,我來兜底!」
楊登歡說話之際,神色決然。
艾雅臉色通紅,望向楊登歡的眼神,頗為複雜。
「聽懂了嗎?一切都推給我!這件事情,不能讓你去面對特務科,面對特高課!你太弱小了,我害怕你出意外,還是由我來吧!對付他們,我比你有經驗,最多吃點苦頭罷了。」儘管這麼說,楊登歡神色依然有些憂慮地說道。
艾雅再無任何猶豫,搖了搖手說道:「不用爭了!到時候我給他們說,咱們倆昨天晚上去看電影了!看完電影就回家了,中間哪也沒去!」
看到艾雅答應的如此斬釘截鐵,楊登歡神色頗為猶豫,使勁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行!這件事情終歸是因我而起,還是我來扛這件事!」
「為什麼要扛?稻垣中吉出事和咱們什麼關係!咱們昨天明明是去看電影了!完了之後哪也沒去,你送我回了家,這事我爸也知道!」艾雅大聲說道。
「噢!原來咱倆昨天去看電影了,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咱倆昨天看的是《慈母淚》,情節老感人了!」楊登歡正色說道。
「不錯,就是《慈母淚》,我都看哭了。」艾雅連忙說道。
「不錯,是挺感人的。」楊登歡一邊說話,一邊拉著艾雅進了辦公樓。
迎面,大胖子任奎,只衝了出來,差點和楊登歡撞了個滿懷,後面跟著三隊十幾個行動隊員。
「慢著點!任胖子,你這是幹嘛,什麼事這麼著急。」楊登歡不悅地說道。
「有人舉報,鐵砧胡同發現通緝犯行蹤!」任奎不及和楊登歡招呼,只是點頭致意,匆匆而過。
「通緝犯?什麼通緝犯?」楊登歡又問道。
「孫成傑和老吳!」任奎大聲說話,院內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居然是他倆!楊登歡腳步不由得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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