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林宿舍。
進入室內的只有曹有光、沈岩、嚴守正、侯先平、楊登歡、趙中海和錢如發七個人。
進了房間,楊登歡就上下打量,眼睛左顧右盼,仔細搜索。
這是李長林被刺殺前所離開的現場,說不定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楊登歡默默地想到。
楊登歡進門之後,左顧右盼,上下打量這間宿舍,面積不小,足足有四五十平方,一明一暗兩個套間。
外面是一個客廳兼會客廳,正中間紅木八仙桌厚實穩重,四把紅木椅子圍在周圍。
左手牆邊,看上去像是李長林辦公區域,一排帶玻璃門的書架,靠牆擺放,書架前面是一張辦公桌,桌上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張折好的地圖擺放在桌角,上面壓了一個放大鏡,除此之外,只有一盞綠色檯燈。
趙中海不待曹有光吩咐,直奔辦公桌,開櫃門,拉抽屜,忙了個不亦樂乎。
楊登歡緩步踱過去,走向書架,拉開了玻璃門,他想看看李長林究竟讀些什麼書。
看了一眼,楊登歡不禁啞然失笑。
這位李副營長讀書涉獵挺廣泛,但是其中一本有營養的都沒有,居然書架上赫然有本《金瓶梅》。
《金瓶梅》也就算了,關鍵尼瑪還是一本圖畫版的……
說不定之前推理李長林好酒嗜賭不好色這個結論,有點草率了……楊登歡搖了搖頭想到。
剩下的就是一些什麼《麻衣神相》,《財鸞星喜》之類如何發財之書。
楊登歡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哪一本書被抽取的更為頻繁,每本書幾乎一樣,好像放上去,就沒有被動過,就連那本小畫書兒也是如此。
不愛學習啊,這怎麼能進步?楊登歡嘆了口氣,關上了書架。
回頭看去,趙中海翻箱倒櫃,從柜子里,抽屜中翻出一摞摞的……賭具。
其中內容豐富,有得頗具奇巧,比方說那副牛骨頭骰子,就不是普通骰子那麼簡單,說不定裡面就灌了鉛或者水銀。
楊登歡驚奇地說道:「這也太尼瑪專業了吧!這平時不出門在家就賭了,還用去什麼賭坊。」
「你不懂,這其中不一樣。」曹有光也走過去,笑著說道。
楊登歡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一張似綠非綠的紙夾雜在一副撲克牌中間,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仔細。
楊登歡伸手過去,另外之手也伸了過去,只不過楊登歡手稍微快一點,將紙片拿在手中。
紙片上面,記滿了某某人多少分,有加有減,甚是認真,楊登歡笑道:「看來李副營長精於撲克牌算分之術,瞧這分記得,多專業。」
「登歡,你反過來看看。」曹有光連忙提醒。
楊登歡恍然大悟,笑著說道:「哎呦喂,要不是曹處長提醒,我還就真忘了。」
楊登歡笑嘻嘻地將紙翻了一個面,另外一面卻是一張電報紙。
天頭地尾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被撕了下來,所以也就不知道這份電報來自何方,也不知道這份電報發來的日期。
從電報的用紙上來看,這是一封從郵電局傳過來,用於居民正常通信的普通民用電報,上面沒有隱晦的密碼暗文,一個個清晰的文字,讓人一目了然。
電文內容:兄三日後抵平,介時把酒臨風。落款是「知名不具」。
「三日後……沒有日期,這可怎麼判斷?」曹有光腦袋幾乎貼在楊登歡肩頭,面帶難色地說道。
楊登歡眉頭一皺,似乎不喜曹有光離他這麼近,回頭將電報紙遞給了曹有光,兩人換手之際,曹有光將一張小紙片塞入楊登歡手中,楊登歡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
「什麼意思?發電報這人似乎和李長林很熟,但是這封電報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所發?」曹有光一邊看,一邊似乎喃喃自語。
「看這封電報的意思,似乎是來北平,準備和李長林會面。只不過不知道具體日期,也不知道李長林見過此人沒有,李長林的死是不是和這個人有沒有關係。」楊登歡略一猶豫,斟酌著說道。
「猴崽子!李副營長什麼時候接的這封電報?」嚴守正回頭問侯先平。
「營長的私人電報,我哪知道去。」侯先平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楊登歡敏銳地察覺到,嚴守正稱呼李長林為「李副營長」,而侯先平則是稱呼李長林為「營長」,其中頗有一些奧妙。
「仔細再找一找,從電報內容來看,此人和李長林頗為熟絡,其中估計還會有其他一些電報信件,說不定能夠找到。」楊登歡說道。
趙中海搜出了東西,更加賣力,在柜子里搜檢地越發仔細,但是十分遺憾,除了那張電報紙之外,沒有再搜到任何有價值的任何東西。
「說不定這張電報紙,是李長林急於打撲克,隨手抽出來一張計分所用,後來察覺到之後,將天頭地尾撕去也未可知。」曹有光皺起眉頭說道。
「不一定。」楊登歡搖了搖頭,曹有光一愣,眼睛望過來,楊登歡接著說道:「也可能李長林根本沒有覺得這一份電報有什麼特殊之處,看完之後隨後放在桌子之上,打牌之時又隨手把它當做計分之用。用完之後也沒有在意,把這張電報隨著撲克一起捲起,收了起來。」
曹有光面帶失望之色,嘆了口氣說道:「那就是說,這份電報,沒有什麼作用了?」
「那倒不一定,李長林覺得不重要,但是卻並非真的不重要。」楊登歡神色淡然說道。
「什麼意思?」曹有光一怔問道。
「這要看這份電報什麼時候,從哪發來的了。」楊登歡笑道。
曹有光再不猶豫,大聲說道:「查!到郵電局查詢電報來源,收電日期!」
「你們快來看!」突然從裡間傳來錢如發興奮地聲音。
剛才趙中海在客廳翻箱倒櫃,錢如發直接奔了臥室檢查,此刻聽他如此興奮地叫嚷,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沈岩第一個衝進臥室,楊登歡和曹有光緊隨其後。
床上被褥全部被掀開,床尾的暗格被錢如發打開,錢如發把暗格中的物品搬到了床板上,臉上露出得意神色。
楊登歡沒有經驗,但是沈岩和曹有光剛進臥室,就一眼就認出來那張黃澄澄,印有朱紅色大印的黃紙,一定是見票即付的金票子!
兩個人都是一怔,不約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頗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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