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窺真相。
卻心中已有猜測。
前因後果相加其實不難想像。
萬事難有巧合。
一切巧合背後往往都有跡可循。
近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原本像是一粒一粒的珠子散落一地。
此刻出現了一根沒來由的線,將珠子全部串了起來。
搖晃之下發出脆響,是珠子與珠子的碰撞。
更是所有事情順理成章的鳴奏。
懷疑藏於心中。
既然對方沒提,徐妙清也不便率先挑明。
或許各有顧慮。
池硯舟今日到特務股後,金恩照命他負責李銜清後事。
倒也簡單。
薄棺一口送至南崗區市立墓地。
由街面上尋來一輛馬車進行託運。
封棺前見李銜清最後一面,面白如紙神色僵硬。
「下輩子莫要再選錯路。」池硯舟心中暗語,指揮長釘偰進棺蓋。
隨馬車經山街。
上南大平橋街進市立墓地。
路卡依然是南崗區警察署安排警員負責。
早已不是王昱臨身影。
玉面郎君之名警員豈能不識。
閒聊間得知死的是李銜清,昔日特務系主任。
言語之間難免唏噓。
時來運轉。
樂極生悲。
世事無常,倒也難說。
送入墓地,將棺木放進提前挖好的墳穴內。
填土掩埋。
不多時墳塋堆起。
全屍!
棺材!
入土!
池硯舟倒覺得有些便宜李銜清。
多少反滿抗日戰士,求其一而不得。
包括他父母在內。
全屍難留!
棺木皆無!
曝屍荒野!
填埋結束池硯舟轉身離去。
報仇並非開始,亦難結束。
國讎家恨,不死不休!
今日專忙此一件事情,夜間由警察廳朝家中走去。
霽虹街、安心街交叉口看到窗簾信號。
池硯舟心知難逃此劫。
邁步走進地德里。
寧素商今日神色與往常有所不同。
等池硯舟進來落座後。
她緩緩開口道:「今日我向你檢討。」
「檢討?」池硯舟未曾想到,會聽聞此言。
「作為你的引路人、上線以及聯絡人,我沒有盡到應盡義務,僅僅只是教導你該如何潛伏,卻忽視了其他更為重要的東西。」
「你是指?」
「黨的紀律!」
池硯舟本就因,此前隱瞞一事心有愧疚。
此刻難以反駁。
寧素商起身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神情柔和目光溫暖。
「你要學會懷疑、隱忍、冷靜、果斷,等一切可以幫助你長久潛伏的東西,可更加應該學會信任。」
「學會信任?」
「我們是同志、戰友、搭檔,我對你充滿信任。」
「我也信任你!」
「可你有顧慮。」
短暫沉默之後,寧素商再度開口:「我們之間的顧慮不會對工作起到任何幫助,反而會帶來一些不確定的影響,我想這一次你也感同身受。」
「今天我沒有一上來就問你,李銜清因何而死,便是不想聽你說謊,謊言在你我之間沒有意義。」
「我可向你託付我的性命,請你學會信任。」
言真意切。
莊嚴神聖。
他在殺李銜清時,就明白寧素商會意識到問題。
當時打算用特高課課長,住田晴斗進行搪塞。
工作經驗豐富的寧素商豈是好騙。
心中已有決斷。
她率先開口,坦誠相待。
時至今日池硯舟注視著寧素商雙眸。
「我是有所隱瞞,並非信任問題,而是擔憂保密工作。」
「你今日所言,我可向你保證,僅有冰城特委負責人同志會知曉。」
隔閡一旦產生。
只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促進失誤的形成。
寧素商今夜便要儘自己最大努力,讓隔閡消失無蹤。
這並非池硯舟一人之錯。
亦有她之過。
對組織池硯舟從未懷疑,話已至此他開言道:「此前向你匯報阿城縣第三國際一事,其實還有後續。」
「後續?」
「當日我同李銜清再臨阿城縣」
娓娓道來換得寧素商神情吃驚。
「徐妙清是第三國際中國支隊成員?」
「嗯!」如今已無需再做懷疑。
「巧借你將情報帶進冰城,但在李銜清處留下隱患,你恐擔心徐妙清安危,出手將他滅口?」
「當夜事態緊急,我沒有時間向你匯報。」
「從徐妙清在你心裡引起懷疑,到特高課課長住田晴斗來冰城調查李銜清,這中間你有大量時間匯報。
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原本很多,最後卻變成了不得不當夜滅口的行動,此舉增加的風險你應當明白是直線上升的。」
「明白!」
寧素商其實能理解池硯舟。
徐妙清對他意義不同。
「有關她的事情你盡可放心,組織不會給她帶去任何危險。」
「我們與第三國際究竟是何相處狀態?」池硯舟想探查這一點。
「第三國際便是各國紅黨的國際聯合組織,各國紅黨都作為它的支部,直接受它領導。它是高度集中的領導中心,統一領導各國革命運動,各國黨必須執行它的決定。」
「現在應該有所不同吧?」池硯舟便是聽聞過一些消息。
寧素商微微點額繼續道:「隨著戰爭全面打響,各國內部情況和國際形勢變得更加複雜,原有的組織形式越來越不適應形勢的發展。由一個國際中心來領導和解決,每個國家紅黨遇到的問題不僅不可能,而且往往有害。」
「現在接觸較少?」
「偽滿地區接觸並不少。」
「那類似徐妙清這種情況是?」
「最早黨內挑選一部分人員送去蘇聯,參加第三國際情報工作培訓,學習畢業之後這批人由第三國際直接負責領導。
並不在北滿省委、吉東省委、東滿省委以及冰城特委領導之下。」
「徐妙清應當沒有機會前去接受培訓。」
「第三國際中國支隊成員,也會在工作中發展他們的人。」寧素商覺得徐妙清應當是如此情況。
池硯舟消化了一下信息。
後問道:「看來我不宜與她互通身份?」
「此事她理應也會懷疑到你頭上,她不點明你也不必有異樣表現,確認身份對工作難有幫助,雙方紀律要求便是阻礙。」
「知道了。」
「她會將你身份告知第三國際嗎?」
「不會!」池硯舟果斷說道。
正如他選擇隱瞞一般。
徐妙清會與他做出相同選擇。
況且對方目前尚不能完全確定他的身份。
李銜清究竟是不是池硯舟出手,她無法確定。
哪怕心裡認定乃池硯舟動手滅口。
池硯舟究竟只是單純為保護她?
還是另有身份?
徐妙清都難猜測。
「既然你能如此肯定,那麼徐妙清一事並非關鍵,我會和特委負責人詳細交談,再通知你後續安排。」
「你認為盛懷安的懷疑,才是目前的關鍵?」池硯舟能猜到寧素商想說什麼。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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