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組織很明白這筆經費是什麼情況。
故而在宋書堂面前並未多聊。
可步凱捷卻不知道這其中門道,因此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一個什麼信息都不清楚的人做出來的。
這讓宋書堂意識到。
這件事情有些想當然。
能不能做出應對是一方面,必須將事情調查清楚。
於是從步凱捷這裡離開,宋書堂就要著手開始調查,而且這件事情裡面,嚴豐、梅暮稚子、裁縫等都可能有嫌疑。
因此宋書堂沒有辦法假借他們之手進行調查,故而只能自己調查。
他需要過段時間給軍統一個合理的答覆。
情報都是軍統告訴你的,讓你負責調查,現在最終結果你肯定要給匯報。
因此宋書堂回去之後就開始想,怎麼才能給軍統一個答覆。
其實思來想去覺得難度很大。
畢竟誰有可能這簡單,但是你怎麼調查出來的,這個很難。
因為宋書堂不好調查。
而且還不能現在發難。
那麼就只能暗中調查。
既然是暗中調查,你想調查到結果不容易,可是軍統這裡如果你不給一個合理的結果,更加有問題。
戴老闆不見得對宋書堂完全放心。
回到分區之後,宋書堂還是考慮這個問題,一時半會沒有一個答案。
於是抽空給黎叔送密探證件的時候,想要和黎叔商議一下這件事情。
這一次宋書堂將密探證件就拿來一個,畢竟他不知道日後軍統會不會讓自己提供,因此需要有保留。
黎叔將證件檢查無誤收好,他檢查不是擔心宋書堂提供的證件有問題,而是擔心特工總部給宋書堂的證件,存在和其他證件的區別。
可能會有一些細微的不同,用於辯證這是給分區的證件。
好在檢查結束,黎叔沒有發現問題。
確實沒有問題。
因為這個證件就是特工總部的,而且你做了細微的區別沒用。
搜查路卡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所謂細微的細節,他們是不知道的。
你給他們看證件,他們給你放行就這麼簡單。
至於你說讓路卡的人,都能認識證件。
那你說宋書堂知道不知道證件其實是有區別的?
當然知道啊。
路卡的人每天都會換,如果要知道這件事情,差不多就是人盡皆知。
宋書堂作為分區的區長,人盡皆知的事情,他豈能不知。
所以說證件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宋書堂仔細檢查過。
拿到證件之後,專家就可以嘗試送出去了,畢竟現在風頭算是已經過去。
其次就是說有了證件,起碼應對一些突然狀況,可以應付一下。
說不定就能化險為夷。
實在不行也可以正確一段時間,給組織做更多的準備。
黎叔見宋書堂未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軍統這裡的問題……」宋書堂解釋了一下步凱捷當日提起的問題。
黎叔一聽立馬說道:「他說的很對,我們確實有些疏忽了。」
從頭參與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卻有些沒有想到軍統這裡,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會有獨特的視角去看這個問題。
反而是他們將視角放錯了。
這是非常致命的。
黎叔做出了檢討。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給軍統一個交代?」宋書堂問道。
「嫌疑人就是你、嚴豐、梅暮稚子、裁縫四個人。」黎叔說道。
不會有其他人了。
因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信息。
能透露也是他們四個人透露,說白了就算是其他人想要知道這個消息,也只能是他們自己主動泄露,你既然主動泄露,那麼你肯定有問題。
宋書堂分析說道:「我當然不能存在問題,梅暮稚子也是如此,那麼就剩下嚴豐和裁縫,我告訴軍統我懷疑嚴豐,但是軍統希望我可以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因為他們的人潛伏在嚴豐身邊,這個任務也多有參與,可能側面可以證明嚴豐是清白的。」
「那就剩下裁縫一個人了。」
「但是就算是裁縫有問題,我也沒有辦法有一個合理的調查過程,只能是抓捕審訊,但是裁縫不可能承認他做過什麼,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做過。」宋書堂說道。
審訊裁縫嚴豐肯定會負責。
所以當著嚴豐的面,你沒有辦法讓裁縫說謊。
再者裁縫也不會說,因為承認這件事情,無疑是找死。
其次就是你說裁縫做的,很難自圓其說。
裁縫做的,夥計怎麼死了?
裁縫想要獨吞這筆錢?
那麼夥計為什麼會突然逃離?
這些都是你沒有辦法解釋的。
黎叔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既然如此,就認定嚴豐算了,畢竟嚴豐是最有可能的人。」
「如何讓軍統相信這個結論?」
「夥計之前找到了這筆錢,甚至是背著裁縫就找到了。」
「這麼早?」
黎叔繼續說道:「軍統的人能發現夥計和裁縫的端倪,就是裁縫指紋夥計這筆錢去了什麼地方,因為裁縫沒有發現這筆錢,夥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其實他已經找到而且轉移了。」
「所以裁縫是擔心夥計獨吞?」
「沒錯。」
「但是被抓的時候,夥計只說了錢,但表示自己沒有找到,看來確實是為了活命。」
「錢被布行老闆藏在了此前存放布匹倉庫的隔壁,夥計去倉庫去布匹的時候找到的,同時給轉移到了隔壁的另一個位置防止裁縫去找。」
「裁縫確實去了,但是沒有找到,所以才質問夥計。」
「沒錯,雖然布行老闆沒有說過,但是他們天天在一起朝夕相處,這個秘密大家都多少能猜到一點。」
「那我需要如何做?」宋書堂問道。
「嚴豐調查不到線索很正常,因為被分區抓了之後,夥計就再也沒有去過倉庫隔壁,畢竟該藏的錢他早就藏好了。」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表示嚴豐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倉庫隔壁的情況,從而懷疑他是擔心禍水東引?」
「沒錯,其實嚴豐真的要做這件事情,肯定會非常謹慎小心,不會給你留下太大的破綻。
所以你調查給軍統的線索,也不能是非常明確的,還是應該模稜兩可,需要軍統自己去推理認為有可能。」黎叔說道。
畢竟這一次就是自己這裡沒有反應。
被步凱捷差點發現問題所在。
那麼你現在就算是想要解決步凱捷這裡的麻煩和隱患,你也不能用力過猛,需要合情合理。
如果用力過猛,無疑是留下一個新的隱患。
通過裁縫懷疑嚴豐。
宋書堂沒有證據,只有推理。
這一點確實可以做到。
起碼在軍統這裡,自己的推理思路是沒有錯的。
而且是嚴豐的話,就能解決諸多問題,畢竟他監守自盜很方便。
「那我接下來就按照這個思路去調查,然後給軍統交差。」
「日後還是應該更加小心一點,畢竟軍統很難對付。」
「明白。」
將密探證件交給黎叔,同時商議如何給軍統一個交代,宋書堂就回到分區之內。
他沒有辦法直接去審訊裁縫,需要嚴豐自己去調查。
等到他調查到端倪之後,宋書堂順勢而為。
可是就在他等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突然收到了萬良的消息。
依然還是配合憲兵隊的行動。
至於是什麼行動,現在不知道。
因為憲兵會在租界內和宋書堂聯繫。
這讓他很好奇,將事情告訴給梅暮稚子,兩人一起等待。
一直等到晚上才有人和分區聯繫,而且用了萬良在電話裡面說的暗語,確定是憲兵隊的人。
告知地址之後,憲兵隊的人很快就過來。
來了兩個人,都是憲兵。
分區的位置憲兵隊當然可以知曉,這點沒什麼隱瞞的。
兩名憲兵倒是沒有趾高氣昂,見到宋書堂之後都比較客氣,請他們入內坐下之後宋書堂問道:「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其中一名憲兵說道:「看日組織的電台大多數都安排在租界內,因為可以避免我們的有效搜查,憲兵隊利用三台無線電偵測車,利用三角定位法鎖定了一部非法電台,就在租界內。」
「找到電台了?」
「因為沒有辦法深入租界,所以偵測的範圍不是特別的精準,目前鎖定在兩條街道。」
「需要我們分區安排人負責調查?」
「我們需要監測到敵人下次發報的時候,你們分區安排人選擇一條街道去鬧事。」
聽到憲兵隊的話,宋書堂現在算是明白。
讓他們選擇一條街道去鬧事。
如果發報被終止,表明電台就在這條街上,可能是報務人員擔心有突發狀況,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停止了發報。
如果電報正常發送。
那麼則表明電台在另一條街,沒有受到影響。
所以隨便挑選一條街道就行,這樣就可以幫助憲兵隊,將電台的範圍再度縮小。
其實縮小到一條街上,就已經很好調查了。
如果實在租界外面。
哪怕是兩條街道,都已經搜查結束了。
最後的範圍確定,只能用這樣的辦法。
宋書堂當即表示,他們權利配合。
不過憲兵的意思是,到時候再說。
他們現在需要暫時留在分區這裡,利用這裡的電話等待憲兵隊的通知。
為了安全起見,憲兵沒有立馬告訴宋書堂是哪兩條街道,等到憲兵隊給了消息,偵測到電台開始發報之後,才會讓他們分區行動。
這種保密措施確實到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分區,畢竟之前宋書堂和梅暮稚子可是被懷疑的。
安排兩名憲兵住下之後。
宋書堂對梅暮稚子笑著說道:「總不會是對我們的試探吧?」
畢竟憲兵隊對他們多有懷疑,最後調查沒有結果作罷。
你別說這真的有可能是一次試探。
梅暮稚子說道:「我們問心無愧,想要試探也不怕,但是看他們的保密程度,應該是真的,如果是試探的話,不是應該先告訴我們情報嗎?」
你到最後一刻才告訴情況。
那麼宋書堂和梅暮稚子就算是想要將消息泄露出去,都沒有機會啊。
你這還叫試探嗎?
宋書堂其實心裡也是在判斷。
他覺得這個情報如果是真的,匯報給組織和軍統確實是有價值的,起碼你也可以有一定的準備。
換言之哪怕是發報的時候,遇到了有人在外鬧事,你也可以不理會,堅持發報到結束。
就能影響憲兵隊的判斷。
但是宋書堂現在很擔心,這件事情其實就是小岸健太郎的試探,顯得非常的保密其實就是為了讓你相信。
如果沒有這麼保密,你可能不會上當。
指不定已經有人暗中觀察宋書堂了。
所以現在最保險的做法,就是不離開分區一步。
宋書堂需要做到毫無破綻,哪怕是試探也不必擔心。
可是他又擔心這件事情是真的,導致最後電台和報務人員被抓。
只是說做情報工作,宋書堂需要忍耐,你現在知道的信息太少,就算是宋書堂匯報說這件事情。
組織和軍統也很難通知到每一部電台。
因為電台都是保密的,你怎麼可能知道滬上有多少電台在租界內。
你可能就算是想要通知也通知不到。
因此宋書堂不打算冒險,靜觀其變。
這樣不管是不是試探,都可以先立足不敗之地。
至於電台?
現在還不到最後關頭,可以再觀望一下。
如果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宋書堂也只能如此,有得有失是很難避免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目前只有宋書堂和梅暮稚子知道,分區內的其他人不知情。
宋書堂也不可能利用,組織和軍統潛伏在分區內的人去傳遞情報,如此機密的事情,你告訴他們本身就是問題。
宋書堂等於說是自己先暴露了。
所以他給自己的計劃就是,不離開分區一步。
在憲兵隊給通知之前,他不會再離開一次,而且白天還要陪著憲兵隊,讓他們知道自己一直都在。
他這樣做也說得過去。
畢竟憲兵隊之前懷疑過他們,他們有些後怕能理解。
宋書堂還提醒梅暮稚子說道:「從現在開始不要離開。」
「我明白你的意思。」看來梅暮稚子的打算和宋書堂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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