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君的偵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胥寶坤帶著小林正泰的照片去了「一江鮮魚館」,把老闆和夥計都叫來一一辨認,卻沒有一個認識。
胥寶坤到後院看了看,有個茅房,是方便客人用的,還有一個小門直通外面,老闆介紹說,這個小門只有晚上上鎖,平時是不鎖的,主要是方便送魚送菜的客商通行。
出了小門,就是一條巷道,這條巷道四通八達,嫌疑人從此出來,就如同魚入大海了。
回去把情況一說,陳懷君道:「如此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個人早就知道『一江鮮』有這麼一個後門,而他自發現這個後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一江鮮』露面,為的就是將來用上的時候,不會被『一江鮮』的老闆、夥計給認出來。這是個老手啊,不好對付。看來,林創的判斷是對的,袁佐才確實來者不善。」
「隊長,如此說來,這個人很早之前就去過『一江鮮』,因為時間太長,加上魚館本來人多眼雜,老闆和夥計一定不會記得這他。」胥寶坤道。
「是,肯定是這樣。」
「那有一個問題,他怎麼知道這個後門現在是通的,沒有上鎖的?他早先來的時候沒有關閉,不等於現在不關閉。如果恰好今天關閉了,他進了魚館豈不是無路可逃了嗎?擺脫跟蹤沒有這樣擺脫的。」
「你的意思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人今天一定知道小門是沒關的。老闆和夥計說不認識這個人,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人今天或者經常從魚館後那條巷道經過。也就是說,他一定住在魚館附近。」
「對,有道理!這樣,寶坤,魚館附近也就是吉祥街、文昌巷、太平街這塊區域,住的人不多,立即拿照片在這個區域秘查,必要的時候,可以讓警察局幫忙。」陳懷君聽完胥寶坤的分析,眼前一亮,連忙按照他的思路布置起來。
「隊長,可不可以把警察調來,封鎖這塊區域?」
「不行,在這塊居住的人很多,最重要的是監察院和陸軍司令部就在這裡,弄得動靜過大不好。再者,找不到他也沒有關係,我相信,只要守住袁佐才,那個人一定還會再次出現,你要知道,贓款還沒有被轉移呢。」陳懷君拒絕了胥寶坤出的這個餿主意。
「好,我馬上帶人去查。」
胥寶坤說完,帶人去了太平街。陳懷君仍然留在酒樓的監視點。
……
袁佐才並不是日本人。
他在日本留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日本姑娘吉田加代。
袁佐才家中有錢,美女自然見得就多,所以吉田加代的美貌並不是完全吸引他的地方,最吸引且讓他陷入情網的是她熱情奔放的性格。
這種性格,在中國大多數女性當中並不多見,給人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新鮮感,讓袁佐才欲罷不能,迅速陷入了熱戀之中。
袁佐才發誓要娶吉田加代為妻。沒想到寫信回家,卻得到他父親的強烈反對。
他父親給他回信說,江南從明朝洪武年間就不斷遭受倭寇侵擾,他們袁家的遠祖就是被倭寇所殺,而且,現在日本人侵略了東北,占了我大片國土,國讎家恨都決不允許他娶倭女為妻,否則就斷絕他的經濟供應。
袁佐才是個倔強的情種,父親的強烈反對並沒有讓他打消念頭,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心理。
在日本生活了一段時間,袁佐才已經對這個國家有了好感,所以他認為父親的理由太過牽強,什麼國讎家恨?時也勢也,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新社會。所以,他不顧家裡反對毅然在日本與吉田加代結為伉儷。
得不到家庭認可的婚姻,註定是不會幸福的。
他父親在得知這個擰種的忤逆行為之後,不但斷了他的經濟供應,還寫信來斷絕了父子關係。
這樣一來,讓他和加代的婚姻生活立即陷入絕境。
他一方面要讀書,一方面還要養家,哪哪都用錢,更何況加代在婚後不久就懷孕了,花銷立即大了很多。
袁佐才是公子哥出身,打小舞文弄墨,喜好個文事,過的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對於經濟是一竅不通,自己並沒有理財能力。
所以,把家裡給的錢花乾淨之後,經濟方面的拮据,讓他陷入了窘境。
大手大腳慣了,沒有錢怎麼過日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就在袁佐才為生計發愁的時候,吉田加代又失蹤了。愛妻加上未出生的後代根,這是袁佐才的心頭肉啊,袁佐才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他們啊。所以,把袁佐才給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找上門來。
來人說,他是日本特高課的人,知道加代的消息。只要他答應為日本人做事,不但加代可以安然回家,而且還會給他一大筆錢,解決他的生計問題。
袁佐才一聽來人這話,就明白了三點。
第一,加代讓特高課給綁架了,不是失蹤;
第二,日本特高課找上自己,肯定是想讓他回國從事間諜工作;
第三,他若不答應,那自己和加代怕是都得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生活的拮据、對加代的深愛、對未出生孩子的期待以及對於死亡的畏懼,讓袁佐才根本無法拒絕來人提出的條件。
所以,他沒有考慮多久,就答應了來人。
特高課的人讓他簽了一份保證書,之後加代就回家了,而且信守承諾給了一大筆錢。
再之後,袁佐才秘密接受了特工基本技能訓練,大學畢業後,離開加代和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回到中國。
回到中國後,袁佐才謊稱已經與加代離婚,希望得到父親和家族的原諒。
父母總是對自己的孩子狠不下心來。他父親只當袁佐才這個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很快就原諒了他。
不但如此,他父親還託了好多關係,找了很多門路,投到宗玉文門下,由宗玉文安排他進了工商部。
想辦法弄到二十萬法幣,這是袁佐才接受的第一個任務。
所幸到目前為止,雖然出了點狀況,還算有驚無險。
安然從警察局出來,他認定是宗玉文的功勞。而且,出來二天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現在,只需發出信號,把巨款轉移出去,他的第一個任務,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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