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非諜 第47章 行動

    一霎時，眾人熱血沸騰，一齊站起身來。

    阿森大聲道：「大哥，干！」

    丁清道：「你若死，我陪你！」

    吳蕙微笑淚目。

    馨蘭痴痴看著冷謂，眼淚流了下來，眼中已不見其他人，只有他。

    冷謂緩緩道：「咱們得手以後，我和新四軍的同志開車將武器送出城，城外有新四軍的部隊接應。阿森，等到我們走了，你打發青幫兄弟走，囑咐他們一定要守口如瓶，然後你們倆帶著相機，將照片洗出來，連夜去日本鬼子的報館，用這副照片換掉他們已經排好的版面。」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丁清。

    丁清接過來，看了一眼，道：「悔過書？這是......」

    冷謂沉聲道：「不錯，悔過書，我要讓鬼子自己狠狠打臉，打擊小日本的士氣。」

    阿森大喜，大聲道：「大哥，妙啊，這一巴掌打臉鬼子，打得響，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丁清笑道：「怪不得你讓我去鬼子報館踩點，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冷謂微笑道：「咱們此次行動成功，必然引起轟動，鬼子定然要報復，我之所以不用中國人的報紙，是要讓鬼子吃個啞巴虧，卻無處發泄。不然，咱們同胞又要遭殃。」

    阿森笑道：「不得了，了不得，計劃周密，環環相扣，鬼子遇到你，那真是點太背，倒了大霉。大哥，我現在對您是越來越佩服，恨不得跪下來舔您的腳趾。」

    吳蕙、丁清和馨蘭三女皆笑。

    冷謂退後一步，抬起腳，微笑道：「好幾天沒洗了，你要不嫌髒，來罷。」

    阿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保住了冷謂

    眾人都是一愣，萬沒料到他竟然當真說跪變跪。卻見阿森已然從地上跳起來，遠遠躲開，手裡拿著一沓鈔票，笑嘻嘻數著：「一張，兩張，三張......」

    冷謂笑罵道：「好小子，又著了你的道。」

    阿森嘻嘻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阿森跪下有鈔票，做大哥的接濟小弟，難道不應該？我就好比是武松李逵，大哥就好比是宋江宋公明，想讓小弟衝鋒陷陣、捨命相隨，總得表示表示吧？閻王還不差餓鬼呢。」

    丁清啐道：「呸，你是什麼武松李逵，你是鼓上蚤時遷，偷雞摸狗！」

    吳蕙微笑道：「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他這位大哥，對小鬼子來說，真的就是勾魂索命的閻王。」

    冷謂哈哈大笑道：「現在對表，大家各自行事去罷！」

    下午四點。

    上海日軍醫院。

    大門外角落裡，冷謂穿著日軍軍服，隱在一旁，點了一支煙，一口一口吸著。

    他早來了一個小時，是怕中間有什麼變故。

    他吸菸沉思，是怕還有什麼環節沒有考慮周詳，有所疏忽。

    今天的行動萬不能出差錯。

    他不想輸，不能輸，輸不起。

    阿森，馨蘭，吳蕙、丁清，他們一個也不能有事。

    冷謂眼睛緊緊盯著醫院門口。

    一切如常，沒有異樣。

    冷謂又點燃一支煙，狠狠吸著。

    低頭看了看表，四點半。

    冷謂丟掉菸頭，用腳踩滅了，整整衣服，大踏步上前。

    行動已開始。

    醫院門口日軍守衛看到一個中佐走過來，急忙立正敬禮。冷謂目不斜視，回了個禮，走了進去。走兩步，又退回來，走到一個日軍守衛面前，盯著他。那守衛被他盯得心裡發毛，急忙又立正敬了個禮。冷謂走上前，給他整整衣領。那日軍守衛滿臉通紅，冷謂微笑道：「辛苦了。」說著眼睛有掃向另一個守衛。兩個日軍守衛受寵若驚，急忙立正，大聲道：「嗨！」冷謂點點頭，意甚嘉許，擺擺手，大踏步走進去。

    先到了後院，一眼看到前日自己開來的那輛車還停在原地，左右看看，不見有人注意，快步上前，打開車門查看一番，關了門。轉身來到醫院大樓，昂首闊步，慢慢走上樓。忽然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道：「哎，好的。」分明是東條萌子的聲音。冷謂心中一跳，急忙低下頭，只見東條萌子端著一個盤子，跟著一個醫生，急匆匆過來。冷謂背轉身，面朝牆壁，東條萌子看了他背影一眼，走了過去。冷謂暗自忐忑，心道：「冤家路窄，說好的不見呢？」

    眼看東條萌子走遠，冷謂低頭看表，五點整。當下快步來到醫院話務房，只見一個年輕日本女子低著頭，坐在裡面，面前放著一部電話。冷謂左右瞅瞅無人，快步進去。那日本女子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冷謂，急忙站起身來，道：「長官好！」冷謂點點頭，從兜里掏出軍官證，晃了一下，道：「我是大日本皇軍上海憲兵司令部武田中佐，你給我撥通守衛四行倉庫的電話，我有重要公務。」那日本女子連聲道：「嗨，嗨！」急忙撥通電話，遞給冷謂，冷謂接過電話，大聲道：「這裡是上海皇軍醫院......」說到這裡，用手掩住話筒，向那日本女子道：「你的，出去，在外面守著！」那日本女子急忙出去，關上了門。冷謂鬆開手，低聲道：「這裡是上海皇軍醫院，你們那裡鬧鼠災，我們接到命令，馬上就去給皇軍士兵打鼠疫疫苗，你們的，做好準備的。」

    四行倉庫本就位於蘇州河岸邊，地下潮濕，老鼠橫行，日軍早就不堪其擾，頭疼至極，孰料昨日夜裡更是成群結隊，泛濫成災，正在發愁，電話那頭的鬼子兵聽到這話，高興之極，沒口子的「嗨，嗨」答應。冷謂放下電話，正要叫那日本女子進來，忽然心念一動：「萬一丁清沒有及時截斷四行倉庫鬼子的電話線，鬼子打電話核實，豈非糟糕？」想到這裡，沿著電話線走向查過去，在一個不易發覺的角落裡，找到電話線，並指一鉗，那電話線登時斷了。心道：「嘿嘿，如此一來，萬無一失。」

    打開門，只見那日本女子背對著門，低頭站在門口。冷謂沉聲道：「你進來！」那日本女子急忙回頭，道：「嗨，長關官！」說著，低頭走進門來，冷謂關上門，低聲道：「軍事秘密的，你的，不要告訴任何人！」那女子連聲答應。冷謂點點頭，盯著她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子低著頭道：「我叫小泉純子。」冷謂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嘿嘿笑道：「你的，很漂亮，就像泉水一樣清純，我的，喜歡。」那女子紅了臉，滿面驚恐。冷謂鬆開手，微笑道：「我會記住你的，你的，一定要保守秘密的，我會來找你的。」那女子低著頭道：「嗨！」冷謂微微一笑，轉身出門，心道：「真是奇哉怪也，日本女人名字里怎麼都有個『子』，我看這些日本女人都應該叫一個名字才對，統統都叫缺心眼子。嘿嘿，哈哈，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