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 第六十四章救國軍

    .為了加重語氣,西田井一甚至用力的將腦袋低下來。伊藤少佐欠欠身權當回應,挺直身軀輕嘆道:「對於這個陳曉奇,帝國大本營情報部收集到的資料非常不足,這個人的出身來歷很模糊很可疑,但是其受教育和個人頭腦確鑿無疑是極其高明的,五年來,他所做的事情都令人難以理解其目的究竟如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邀請了許多中國的武師擔任護衛和教官,訓練了一支比較精悍的隊伍,作為他和他的事業的防衛力量,雖然大大比不上帝國的軍人,但卻比此時絕大多數的中國部隊要強,因此,不能簡單的以商人來界定。這個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野心,用對付一般人的手段未必好使,因此,我不建議閣下繼續採用這種一般激烈的手段。」

    西田井一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因此我認為,有必要提醒國內加強對這個人的重視,並給與決然的處置意見,否則長此下去,對於帝國在山東的利益非常不利!一旦他與米國人的工廠建成投產,我們干預的能力將大大下降!我們不得不考慮米國人的政治影響!」

    伊藤少佐微微一笑道:「閣下不必焦慮,以我之見,此人將他的產業重心轉移到這裡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們應當知道他在米國建立的實驗室影響、潛力之巨大,現在已經引起世界強國重視。若是其能在這裡建立一個同樣的實驗室,則帝國的滲透和情報工作將更加容易開展,即使他能在數年之內建立起來強大地工業。對於這樣一個國家來說效果有限,且帝國的計劃中,早晚也要在這裡建立足夠的工業,一旦時機成熟,帝國必將凌駕於世界各國之上。這區區的工廠。還不是我們的囊中之物麼?」

    西田井一敬服地說道:「伊藤君地判斷當真令我恍然大悟!沒錯,這樣的人若是控制得當,必定是另帝國錦上添花的好事!只不過此人現在完全不合作的態度,加上他有非常嚴重的仇視帝國之傾向和舉動,我認為不易讓其太過囂張,必須要加以制裁。不知伊藤君能否幫助我。」

    伊藤少佐眉毛一挑,微眯的眼睛中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聲音略微抬高:「哦?閣下打算讓我如何幫忙呢?」

    西田井一道:「我們的計劃。是要招募一批果敢之士,給予精良之裝備,選擇時機對東面工業區中之住民進行衝擊,造成一定傷亡和損失,逼迫陳曉奇就範!當然能抓住他和他地親近下屬最好!」

    伊藤少佐道:「我明白閣下的意思了。不過若只是抓一些知情的手下的話,似乎不必要如此的大廢周章吧!」

    西田井一搖搖頭道:「此事不易!陳手下的人中,我們知道的一些重要份子行蹤都非常詭秘,且出入之時,身邊至少有八人以上之護衛跟從,每人均裝備有連射機關槍。更身穿新式防彈衣,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則迅速逃匿,多次試探都不獲成功。」

    伊藤少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這件事看來真的要如此辦理。好吧,既然閣下交代了,我一定盡力去辦,請閣下靜候結果。不過行動需要的資金和物資,還請閣下及早撥付為要!」

    西田井一道:「請伊藤君放心,一切所需均有總領事館負責,有任何地需要,請儘管開口便是。」

    伊藤點頭答應下來。起身說道:「如此,我便回去著手準備各種細務,所需資費明日一早便可以報知閣下面前。」

    西田井一站起來躬身施禮道:「這件事就拜託伊藤君多多費心了!」

    伊藤少佐微笑著走了。西田井一沉著臉站在那裡,陰晴不定的變幻著表情,沉思了半晌之後,拿起電話撥通了青島領事館,一番詳細交代之後,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似的坐下來。默默沉思著什麼。

    三日後。遠在萊蕪山裡面的黃鎮山部設在萊蕪縣城邊上。最靠近泰安口子的小鎮上,一個明目張胆的據點裡。兩個橫擔著斑駁掉漆的「m1903」步槍的軍漢正在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天。

    他們的身材都不是很高,約麼也就是一米七左右,身上是破破爛爛窟窿眼睛地看不出本色的軍裝,歪戴著帽子斜叼著紙菸,一件爛羊皮夾襖敞著懷穿在身上,下面卻是寬襠褲子打著結實的綁腿。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就這麼大白天的戳在街前,滿身滿臉的不在乎,來來往往的人對此熟視無睹,根本沒人去理這兩個一臉痞相的傢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是一間面積頗為不小地敞亮門廳,上面掛著一個用松木板子做得牌牌,牌子上用歪七八扭地大字寫著「山東聯合救**第一師前街辦事處」這麼個不倫不類的名號。

    天將正午,兩個人閒扯地口都幹了,看看天時不早,又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他們便停下扯淡,準備去老據點打牙祭。便在此時,一個身穿長袍馬褂頭戴禮帽的傢伙坐著一輛驢車慢悠悠的來到了他們面前停下,趕車的「吁---」的一聲吆喝將壯實的大叫驢拉住,坐在沒有前臉兒的車廂里的馬褂乘客從上面讓車夫扶著下來,整整衣衫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物,輕咳一聲,給了車夫半程的錢,打發他先去自己找點吃頭墊肚子。

    馬褂先生衝著兩位「救**」的兵痞笑了笑,而後拱拱手說道:「二位請了,鄙人張建培,有要事想與貴上司相商,煩請二位去並報一聲。」

    兵痞甲斜著眼睛上下看看他,「呸」的一聲將口中一截紙菸吐在地上,吧唧吧唧嘴不耐煩的說道:「你是哪個!找我們頭領有什麼事情?」說完了。兩眼上翻看天不看人,好像眼前沒有誰站在那裡似地。

    這個張建培卻好似非常清楚這些爛人的做派,微微一笑,從撩起馬褂下擺,從褲兜里掏出來兩張「美華元」綠票。面額都是兩元的。往兵痞甲的口袋裡一塞,說道:「煩請二位去稟報一聲,就說鄙人有一筆大買賣要做,關係重大,請務必賞臉見面一敘。」

    兵痞甲一見到那嶄新的票子,兩隻眼睛登時賊亮地瞪起來,咧開嘴露出一口地黃牙,一疊聲的說道:「沒問題!沒問題!咱這就去傳!」

    卻不料兵痞乙搶上一步。伸手攔住,喝道:「慢著!你倒是問明白了這啥來路啊,急急火火的就往裡傳?要是頭領問起來說不清咋辦?誰知道這人是不是探子呢?嗯?大買賣?我看他就夠做一回買賣的了!乾脆,直接把他請上山就結了!費那麼多事幹嘛!」

    看他那意思,是直接將這位馬褂先生當肉票弄上山去,穿的這麼亮堂還有鈔票往外掏的,肯定家裡有錢啊!對方卻似看透了他的伎倆似的沉穩地一笑,從兜里又掏出來兩張綠票遞給了兵痞乙,這位爺才滿意的接過去放在手中使勁搓搓感覺,咂咂嘴道:「早這樣不就完了嘛!嗯。叫什麼張建培?等著啊!我們頭領可是不在這破地方!你先去吃點飯歇歇腳,一半晌兒的是回不來!別著急啊!慢慢等!」

    扭頭示意一下兵痞甲,自己哼著小曲慢慢悠悠的往鎮裡走,沒多時就拉出一匹矮小的馬來,翩腿騎上喊一嗓子,「嘩啦啦」的順著小鎮的大道就跑下去,一眨眼沒影了。

    張建培卻沒有馬上就走,眯縫著眼睛看著那兵痞乙走遠了,轉頭笑著對兵痞甲道:「這位兄弟也還沒吃飯吧?不如就讓在下做個東道,咱們一塊去喝兩盅如何啊?」

    兵痞甲瞪了他一眼。道:「幹嘛!想賄賂咱啊!告訴你啊!不吃那一套,咱們救**那是響噹噹的有紀律的隊伍,不是那些下三濫的官軍,沒看我這值哨地嘛!哎,教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得嘞,給你個機會,走。去老張家那裡炒倆菜!咱今天也開一開葷!」

    反背著破槍。..兵痞甲晃晃蕩盪的頭前帶路,邁著東倒西歪的四方步就往小鎮裡面去了。說是個小鎮。其實也就幾十家門臉的那麼一條街,什麼雜貨啊,糧油啊,五金啊之類的,倒是有兩家飯館子,煙囪里都在冒著炊煙,看起來生意紅火,門前居然還有兩輛自行車擺著。這簡直跟後世酒店門口停著奔馳一個意思---咱店裡有貴客吃飯!

    兵痞甲撩開破布帘子進了屋,頭都不抬的大喊一聲:「老張!今天小太爺高興,多整倆菜啊!弄點山兔子肉嘗嘗!」

    就聽黑燈瞎火有點陰暗的屋子裡,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個王八犢子!今天抽哪門子風!炒倆菜?炒你奶奶個爪兒!你有錢付賬了麼?上個月欠下的你還沒還呢!」

    兵痞甲瞪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店裡面的光線,隨便找了張靠牆角地方桌坐下,將手裡的長槍往角落裡一靠,抬起右腿踩在板凳面上,沖廚房裡面喊道:「今天不一樣啊!有人請客!你還不趕緊的出來招呼啊!耽誤了掙錢可別賴我!」

    老張嘟嘟囔囔從廚房裡出來,一邊在油膩膩的圍裙上擦手,一邊瞪著眼看過來,卻見張建培站在那裡沒坐下,趕緊滿臉堆笑的湊過來,殷勤招呼道:「吆!還真是有貴客!這位先生您請坐!有什麼喜歡吃的您儘管開口,咱這裡雖說是小地方,葷的素的都還有!」邊說邊用肩上地白板巾將條凳面使勁擦了擦,然後甩手將兵痞甲地腿從那凳子上掃下來,罵道:「你個混賬行子!這毛病治不了了!拿下去!」

    兵痞甲好似很在意老張的意見,嘿嘿賊笑著將腿趕緊地收下去,一條胳膊橫在桌子上渾身得瑟著說:「老張啊!看見沒,這位先生今天要請客那!我沒騙你啊!趕緊好酒好菜端上來,小太爺開葷,你也多賺倆錢兒不是?」

    老張哼一聲沒理他。扭頭滿臉溝渠堆滿了笑意,衝著張建培殷勤的說:「這位先生好氣派啊!真是少見呢!先生打哪來啊!喜歡吃點什麼?喝什麼茶?」


    張建培撩開馬褂穩穩的坐下來,矜持地微笑著說:「老闆客氣了,先來一壺泰山茶,在弄兩個時令小菜。我與這位小兄弟一起拉拉呱兒。有酒也給燙一壺來。」

    兵痞甲後面追了一句:「別摻水啊!老東西做買賣不誠實。水裡摻酒賣!」

    老張罵罵咧咧的進廚房忙活去了。張建培微笑著對兵痞甲說:「小兄弟很風趣啊!怎麼稱呼啊?我看你也不像是本地人。」

    兵痞甲隨意的回答道:「我姓張……你問這個幹嘛?告訴你啊!事關機密不要隨便亂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小太爺走南闖北見過的地面兒多了,這口音雜一點有啥奇怪的?」

    張建培笑道:「好好,不說不說。原來小兄弟也姓張啊,真是巧得很,五百年前是一家。哎呀,你們救**跟這裡地老百姓關係很不錯嘛!」

    小張(老叫人兵痞不大好啊)大大咧咧地說:「那還用說嗎!咱們救**,那是真真兒的跟老百姓是魚水一家親!咱們在這裡,哪一條道上的他也不敢來找麻煩。要不然,這裡能有那麼興旺安逸麼?」

    張建培連連點頭:「嗯嗯,很是很是!救**果然不同反響,不愧是名震一方的大局子,兵強馬壯,紀律嚴明,真是做大事的風範!」

    小張洋洋得意道:「那是啊!哎,對了,我說這位張老闆,您那來咱這地面上想做啥買賣?該不是跟誰家有點不痛快。想找咱們去給你找場子撈麵子?再不然是看上哪家的老窯不賴,合夥去砸開?」

    張建培笑著搖搖頭:「差不多、差不多!」說話間,老張將一壺茶端了來,另外擺上一碟子鹽白菜、一碟子花生米,另外用黑色上釉的瓷壺燙上一點酒,一塊端上來。

    小張急不可待的伸手往碟子裡抓花生,老張眼疾手快翻腕子就給他敲下去,罵道:「小兔崽子沒規矩!人家先生還沒動筷子那!一邊呆著!」扭頭對張建培笑道,「這位先生也姓張啊!真是巧地很!哈,您慢用啊!咱趕緊給您炒菜去!先生沒啥忌口的吧?」

    張建培搖頭表示沒有。轉臉來自己提了酒壺倒上兩杯,端起自己的來對小張說:「相見就是緣分,老弟若不嫌棄,咱們幹了一這一杯算是認識酒,行吧?」小張還是那副歪頭斜肩沒個正形的樣子,抓起杯子來應付式的那麼一揚,而後塞進嘴裡仰脖就灌下去,而此後呲牙咧嘴的長嘆道:「嘖!哎呀這老不死的真是看人下菜碟兒!這酒里真是沒摻水!媽媽的。小太爺在這裡喝了多少回了。他就不帶上一次這樣的醇酒的!舒坦啊!來張先生,趕緊地趁著酒熱。咱們先喝兩盅再說!有日子沒吃過啥可口的東西了!」

    根本都不管人家張建培想要見縫插針說話的表情,揮動筷子對準了倆碟子就是一頓橫掃,等老張送上來第一個菜的時候,碟子裡面連點湯水都沒剩下,酒壺裡也是空空如也。小張的酒量好似也不怎麼樣,這二兩酒下肚臉上就紅撲撲的有點發光了,那一雙眼睛都有點迷離晃蕩的,不大對焦。

    張建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厲光,臉上的笑意卻愈加的濃郁,他招呼老張又給上了一壺酒,給小張倒上之後頻頻勸進。小張好似也喝上癮了,「吱溜吱溜」將那比指頭肚大不了多少地盅子嘬的爆響,看那意思都恨不得整個兒囫圇吞下去才好。

    眼看一壺酒又要見底了,小張依然是醉態可掬,看起來就是搖頭晃腦的不打聽使喚了,張建培覺得意思差不多了,漫邊胡扯之中忽然來了句:「小張兄弟,你們山上這麼多人,既然是跟一方百姓和平相處,那平日的油水一定不會太多,那你們怎麼搞軍械糧秣的呢?這窮山僻壤的怕是不易吧?」

    小張醉眼迷瞪的嘟囔道:「誰說不是呢?!俺們就說了,咱是起局當架杆子的,本來干地就是砸窯嗆火地勾當。裝的什麼文明人嘛,這坐地戶地光等著春秋兩季那點子孝敬,這多咱才能發財掙大錢?可是沒法子,俺們頭領說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的呢。就咱們那千把好人。萊蕪這二十萬百姓還是養地起地!這麼好的地角不能讓別人鑽進來。」

    張建培眉毛微微一挑。依然溫和的問道:「你們不是號稱上萬人的大隊伍麼?怎麼就千把人?小張兄弟這是不好跟我這外鄉人說實話的吧?」

    小張耷拉著腦袋、打著舌頭擺擺手道:「快拉倒吧!上萬人?有那些人槍早他娘的占了泰安城當土皇帝了,誰願意整天窩在這破山溝子裡,吃不著穿不住的,大冬天的烤火煤都沒得,不是人日子。實話和你說吧,說一萬人槍那就是個糊弄人,能扛槍打仗地爺們就這麼千把號,傢伙事兒還不湊手!看見我這根老管子沒?到我這裡都傳了六代了!誰出來巡號誰拿。這不是丟咱救**的臉嘛你說?」

    張建培輕拍著桌案附和道:「是啊是啊!可不是麼!像咱們救**這麼好的隊伍,那是得有一點夠撐頭的體面傢伙來裝點一下才行!真是想不到啊,你們就用這麼簡陋的武器來維護千萬百姓的幸福安寧,相當不易啊!」

    他正想再灌點**湯引誘小張多說點什麼,突然聽見外面一陣馬蹄聲亂響,緊接著有人跳下地,「呼喇」一下撩開擋風帘子,放進來一束明亮的陽光。張建培眯縫著眼睛定睛觀瞧,見來人卻是一條身高體壯的大漢,腰間扎著板帶。斜挎著槍匣子,黑瘦的臉膛上疤瘌縱橫,板刷是的頭髮,兩隻眼睛放射出灼人地精光。

    來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們這一桌,大踏步的走進來,也沒去跟張建培打招呼,揮手照著趴在桌子上嘟囔的小張「啪」的一記後腦勺,敞開嗓門罵道:「你個混賬行子!讓你出來巡哨來了,你他娘的給我在這裡喝酒!老子我都有日子沒見過這個了,你先開了葷!給我滾起來!外面呆著氣!」

    小張似是毫無感覺的腦門子在桌子面上磕了一記。搖搖晃晃站起身,歪歪扭扭的衝著來人敬了個平胸禮,反手抓起牆角的老步槍,衝著張建培笑嘻嘻的說:「俺們老大來了,您那慢慢的聊哈!咱出去值哨了!呃!」

    腳底下拌蒜似地跌跌撞撞的一溜煙出了門。來人對著他的背影又罵了幾句,轉頭沖站起來的張建培雙手抱拳一揚過了左肩,抬起下巴斜著眼道:「這位就是張建培先生吧?兄弟是山上跑腿的,特來支應。您說的那大買賣可確實?最好想好嘍再言語。否則咱當家的不高興起來。那是要揪人腦袋的!」

    張建培拱拱手回禮道:「這位兄弟客氣了!鄙人確實有要事相商,既然貴當家地在。那是在好沒有了,煩請兄弟代為引路,也好與貴當家地當面相商。」

    來人倒也乾脆,聞言只是點點頭,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來一根黑布條,「啪」的抖開來,沖他說道:「張先生知道咱山上地規矩吧?」

    張建培微笑道:「明白明白,不該看的自然不看。」很自覺的將黑布接過來,將自己的雙眼蒙住,而後在腦後使勁打了個死結。黑布的遮光效果非常好,頓時間他眼前一暗什麼都瞧不見,又突覺手中一涼,卻是多了一根硬邦邦的木棍。

    張建培一直被牽著慢慢的走出酒店,又在外面不知道轉了幾個圈兒,直到可能認為他已經找不找方向感了的時候才停下來,有人將他扶上馬,耳聽得前面吆喝一聲,顛顛簸簸的尋路而去。

    酒店裡,沒有一個食客。便在張建培等人走後沒多久,門帘子一掀,兵痞甲小張又回來了。此時的他哪裡還有一點醉態?年輕的臉膛上略有一絲紅暈,雙眼精靈通透的別提多精神了。

    桌子上的東西還沒吃完,壺中略有一點殘酒,他坐回桌前手把筷子繼續饕餮,卻見老張打從廚房裡鑽出來,手裡面還拎著木柄炒勺,瞪著眼盯著小張低聲喝道:「張飛!那個傢伙還沒付錢呢!你們怎麼這就把人帶走了!今天吃的東西可是不少錢啊!你小子不能賴賬!」

    張飛滿不在乎的揮揮筷子:「行了行了!早知道你這老家活要嗦,錢我有!你什麼時候見咱小張走過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來那兩張張建培賄賂他們的「美華元」往桌子上一拍,得瑟著一條腿哼著小曲邊唱邊吃。

    老張也不跟他客氣,探手就抓起兩張鈔票塞進口袋裡。張飛急道:「哎哎哎!你幹嘛全拿走了?!這點破菜值幾個錢?你想黑吃黑啊!」

    老張沒好氣的哼道:「你們這幫混蛋在我這裡混吃混喝的日子還少麼?這些錢就當是你們預存的飯錢!剩下的老子給你們攢著!省的沒事拿出去亂來!再者,在我的地面上談生意,那不得收點使用費麼?」

    張飛放下筷子拍桌子嘆道:「哎呀,你個老不死的,不愧是老架杆子出身,這賊吃賊吃的肥的戲碼那叫精到啊!小太爺我服了!對了,老張,你才今天這位收拾的挺齊整的先生是什麼來路?我怎麼瞅著有點不大地道啊!別不是指畫一條黑道讓咱們弟兄往溝里載吧?」

    老張道:「他什麼路數老子看不出來,不過你小子今天演的太差勁,那傢伙後面興許能明白過來!」看看張飛要詢問的動作,他乾脆的一擺手,道,「你也別問為啥,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想明白了你就長進了!現在,趕緊吃完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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