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武遂大營之中亦是悄然無聲。
營帳內,面對嬴政的疑惑。
葉千秋卻是反問嬴政道:「王上認為,我為何會選擇和王上同入秦國。」
嬴政道:「難道不是恰巧先生也想入秦?」
葉千秋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這人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我便是入秦,也未必要與王上同行。」
嬴政也是聰明人,葉千秋把話說到了這裡,嬴政有些明白過來,反問道:「莫非先生是因為寡人,因此才選擇了在此時入秦?」
葉千秋笑道:「確實如此,若非秦王突然出現在新鄭,我恐怕不會這麼快入秦。」
「王上可能不知,我粗通觀人相面之術。」
「我初見王上之時,便察覺王上的面相不凡,乃真正的王者之相。」
「所以,我便想要和王上同行,藉此機會,近距離觀察一番,看一看我的觀人相面之術,准還是不准。」
嬴政道:「哦?那先生現在覺得如何?」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虎口,日角,大目,種種皆是大富大貴之相。」
「而最關鍵的便是日角,王上額頭中間部分骨頭隆起,形狀如日字,此面相又叫伏羲骨。」
「王上擁有世所罕見的伏羲骨,便是註定要一統天下,成為千古一帝,建立不世偉業的。」
「然而,好事多磨,凡世間種種成大事者,無不是經歷磨難。」
「春秋時,歷代霸主,又有哪一個不是歷經磨難,方才成就霸業。」
「公子小白少時逃亡莒國,回國時,被管仲一箭射中,若非小白假裝倒地而死,又豈能又後來的齊桓公。」
「晉文公重耳半生顛沛流離,歷經種種磨難,得到秦穆公的支持,方才回到晉國,成為一代雄主。」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其中經歷種種,自然更不必多言,想必王上亦是知曉的。」
「如今,七國之中,以秦國之國力最強,一個前所未有的,將天下一統的機會就擺放在王上的面前。」
「只不過,時機尚未成熟,大王何必急於一時。」
嬴政聞言,若有所思,道:「先生所言,和我所問似乎不太相應。」
葉千秋卻是笑道:「我有三問,不知王上可答否?」
嬴政來了興趣,道:「先生儘管問便是。」
葉千秋道:「秦相呂不韋和王上相比,誰更年長?」
嬴政聽到葉千秋問出了這麼簡單的問題,眼中泛起一絲疑惑,不過他還是回道:「仲父年過半百,寡人尚未及冠,自然是寡人年少,仲父年長。」
葉千秋笑著點頭,又繼續問道:「自呂不韋出任秦國相邦以來,秦國國力可曾衰退?」
嬴政搖頭道:「自仲父出任秦國相邦,唯才是舉,帶兵攻滅東周國,又取趙國、衛國土地,分別設立三川郡、太原郡、東郡。」
「國庫充盈,糧庫充盈,鄭國渠動用大量人力物力,秦國亦是遊刃有餘,待鄭國渠一旦修建完成,關中便是千里沃土。」
「秦國國力不僅沒有衰退,反而更為強盛。」
葉千秋又道:「那王上可曾聽過鄭莊公掘地見母的故事?」
嬴政聞言,微微頷首,道:「春秋時,鄭莊公因母親姜氏支持共叔段謀反,一怒之下,將其安置到穎城,發誓不及黃泉,無相見也!」
「事後,他非常後悔,穎考叔知道後,便機智提出「掘地及泉,遂而相見」的辦法,在地道里,最終莊公與母親姜氏得以相見。」
葉千秋微微頷首,笑道:「三個問題我都已經問完了,王上若還自覺是孤家寡人否?」
嬴政聽到葉千秋如此之問,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也是聰明人,頃刻間,便明白了葉千秋問他這三個問題的緣故。
葉千秋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凡事都有陰陽兩面。」
「王上之所以會有今時今日之諸多煩惱,皆是因為王上只看著其中一面,想逆勢而為的緣故。」
「當大勢不在自己身邊時,最重要的不是去想著如何扳倒對方,而是要選擇充盈自己,蓄勢待發,待時機一到,一切便都順利成章。」
「王上尚不及弱冠之年,目下最緊要的不是想著如何拿到至高無上的王權。」
「王上目下最緊要的無非兩個字而已。」
嬴政道:「哪兩個字?」
葉千秋道:「蓄勢。」
「蓄勢?」
嬴政仔細咀嚼著這兩個字。
「敢問先生,如何蓄勢?」
嬴政又道。
葉千秋道:「由內而外,內修其身,外修其勢。」
「內修其身,外修其勢?」
嬴政又嘀咕起了這八個字。
葉千秋笑道:「君王是不是孤家寡人,取決於有沒有一顆王者之心。」
「王者之心,兼容並蓄,可容天下之事。」
「治大國如烹小鮮,無論是治國,還是人情世故,平衡之術,皆有其中可循之規律,只要掌握了其中規律,便能得心應手。」
「所謂道法自然,便是如此了。」
嬴政聽到這裡,心中仿佛明白了什麼。
「王者之心,內修其身,外修其勢。」
嬴政反覆咀嚼著這十二個字。
就在這時,葉千秋笑道:「長夜漫漫,王上有沒有興趣學一學我道家的養神之法?」
嬴政道:「養神之法?」
葉千秋笑道:「人之性命方才是存世的本錢,若性命不在,何談其他?」
「內修其身,便首先要有一個好身體啊。」
嬴政聞言,不禁朝著葉千秋拱手道:「多謝先生指點,我欲鑄一把天子之劍,不知先生可願助我完成這千古一國之夢。」
葉千秋笑了笑,道:「王上的天子之劍只能由王上一人鑄成,我非王佐之才,且志不在此道,王上應該是知曉的。」
嬴政略有失望,但隨即便道:「那我只能是請先生指點煉神之法了。」
葉千秋笑道:「如此甚妙。」
葉千秋將手中的巫術手札放在一旁,開始傳授嬴政煉神鍊氣之法。
嬴政這個人,有著天生的冒險精神,也有著自己的主見。
葉千秋不知道今夜的話,能對嬴政產生多大的影響。
但能影響一點,便算是一點,總歸結個善緣罷了。
待葉千秋剛與嬴政念完一段口訣。
這時,蓋聶從營帳外面走了進來。
只聽得蓋聶朝著葉千秋和嬴政說道:「王上,王齕將軍派人來,想請先生到中軍主帳一敘。」
嬴政聞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道:「哦?」
「王齕將軍和先生又不相識,這麼晚了,他請先生所為何事?」
蓋聶道:「來人並未言明。」
嬴政看向葉千秋。
葉千秋站起身來,笑道:「無妨,我去看看這位王齕將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嬴政道:「先生小心。」
葉千秋點了點頭,出了營帳。
營帳外,有王齕的一名親兵等候。
蓋聶朝著那名親兵道:「這位就是葉先生。」
那名親兵朝著葉千秋躬身拱手道:「葉先生,將軍有請。」
葉千秋道:「前邊帶路。」
……
很快,葉千秋便隨著那名親兵來到了大營之中的中軍主帳。
進入中軍主帳之後,只見王齕坐在主位之上,朝著葉千秋說道:「葉先生在新鄭城大展神威,殺了韓國大將軍姬無夜尚且能全身而退,絲毫無損的走出韓國。」
「葉先生的本事,可是讓老夫驚嘆的很。」
葉千秋淡淡一笑,道:「老將軍身在武遂,對新鄭城中的事也了如執掌,看來老將軍的消息渠道很廣吶。」
王齕抬手道:「先生請坐。」
葉千秋走上前去,坐在了王齕的對面,道:「將軍深夜邀請,不知所為何事?」
王齕一邊給葉千秋倒酒,一邊說道:「不知先生從何而來?」
葉千秋笑了笑,道:「我本江湖一散人,無根無萍,無拘無束。」
王齕聞言,看了葉千秋一眼,笑道:「哦?這倒是有趣了。」
「這世上豈能真有無根無萍的人?」
葉千秋笑道:「亂世之下,很多人都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王齕點了點頭,道:「先生此言,倒也有理。」
「眼下秦國朝堂風雲詭譎,各方勢力相互交錯,先生此時入秦,意欲何為?」
葉千秋笑了笑,道:「六國之間每天都有很多人入秦。」
「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王齕道:「不,先生和他們不一樣。」
「先生是為護送尚公子,對不對?」
葉千秋搖頭失笑,道:「尚公子有蓋聶護持,並不需要我。」
「我只是與尚公子一見如故,恰巧我要入秦,便和尚公子一同上路罷了。」
王齕道:「哦?」
「是嗎?」
「那倒是讓老夫有些意外了。」
葉千秋道:「讓老將軍意外的事情,註定還會有很多。」
王齕捏起桌上酒爵來,道:「哦?是嗎?」
葉千秋亦是拿起桌上的酒爵,朝著王齕道:「老將軍請。」
「先生,請。」
王齕回了一句。
二人將酒爵中的酒水飲盡。
王齕又道:「眼下,秦國朝堂風雲詭譎,各方勢力相互交錯,而大秦軍隊,又是各方勢力想要競相染指的。」
「尚公子孤身在外,難免受歹人覬覦。」
「如今秦國朝野內外,都不是很太平。」
「先生和尚公子一道從韓國歸秦,若是想入秦國朝堂,還要三思而行。」
葉千秋看了王齕一眼,淡笑道:「老將軍多慮了,我真的只是和尚公子順路而已。」
王齕道:「尚公子在新鄭遇險之事,葉先生可曾知曉?」
「我聽聞好像是姬無夜想對尚公子不利。」
「不知這沿途歸秦路上,尚公子又有沒有遇到麻煩?」
葉千秋笑了笑,道:「老將軍無須多慮,我們這一路行來,安全的很,姬無夜只是針對我而已,針對尚公子的是八玲瓏。」
王齕似乎有些詫異道:「八玲瓏?」
「我聽說過,聽聞他們是江湖上最頂尖的刺客團體。」
「想不到他們竟敢對尚公子不利!」
「唉,兄弟鬩於牆也不過如此。」
「何必手足相殘呢!」
葉千秋笑了笑,道:「老將軍似乎對八玲瓏很了解。」
「老將軍是不是知曉長安君成蟜便是八玲瓏之一呢?」
王齕一聽,當即一臉驚訝道:「什麼!」
「長安君成蟜便是八玲瓏之一!」
「不可能啊,長安君成蟜作亂於屯留,在一年前就已經被誅了。」
葉千秋微微一笑,沒有在這上面糾纏,而是說道:「看來是老將軍年邁,記錯了一些事。」
王齕聞言,笑道:「的確可能是如此。」
「老夫的確歲數大了,有些事情,的確是記得不太清楚了。」
葉千秋道:「將軍操勞軍務,一時記錯也是正常的。」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將軍休息了。」
「將軍無須對尚公子的安危擔憂,姬無夜已經死了,八玲瓏也已經死了。」
這時,葉千秋站起身來,朝著帳外行去。
待葉千秋離開帳中,王齕的雙眼一眯,將手中的酒爵給緊緊握住,悄然說道:「葉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
葉千秋出了中軍主帳之後,便又回到了軍備營帳之內。
此時,嬴政還沒休息,顯然是在等候葉千秋。
帳中燈火通明,嬴政還在看著桌上的竹簡。
而蓋聶則坐在嬴政身後,靜悄悄的猶如一尊雕像。
看到葉千秋回來了,嬴政道:「先生這麼快便回來了。」
「王齕將軍找先生所為何事?」
葉千秋笑著走了過去,坐在一旁,道:「王齕將軍找我,只是問了問王上歸秦之時,有沒有遇到刺客。」
嬴政聞言,微微頷首,道:「先生以為王齕此人如何?」
葉千秋坐在一旁,淡淡說道:「王齕作戰兇猛,用兵多謀,是秦國的將才。」
嬴政點了點頭,道:「王齕確實是累有戰功。」
「然,邯鄲一役,王齕久攻不下,其軍功不降反升。」
這時,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蓋聶也開口道:「他得知尚公子消息後,即刻安排在別帳迎候,秘密斬殺斥候,又接連獻上計策,步步設局,環環相扣。」
「我觀此人頗有城府,他能獲得如今地位,大概也是因為如此。」
嬴政道:「王齕從這裡離開後,這四周軍營里的巡邏嚴密了許多。」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尚公子不必擔心,公子一定能完好無損的返回咸陽。」
嬴政聞言,微微頷首,道:「有勞先生了。」
葉千秋笑道:「公子不必客氣。」
就在這時,只聽得帳外有聲音響起,是守候在帳外的軍士突然開口道:「千長大人,請止步。」
「左庶長有令,軍中任何人不准出入此帳。」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帳內何人?」
軍士回道:「屬下不知。」
那人問道:「不知,還是不能說?」
軍士有些慌亂的回道:「這是將軍的命令……千長大人,就不要為難屬下了。」
那人卻是不依不饒道:「我按例巡視軍營,也是軍令!」
話音一落,只聽得帳外響起兩名軍士的慘叫聲。
這時,葉千秋朝著蓋聶看去,蓋聶微微頷首,站起身來,朝著營帳外行去。
蓋聶走到帳外,只見一個身著亮銀盔甲,手持長戈的年輕將領站在帳外。
而本來守候在帳外的兩名軍士都已經倒在地上,被人制伏,失去了行動能力。
蓋聶朝著那年輕將領淡淡說道:「請止步!」
年輕將領的臉上帶著銀色的面罩,只見他看著蓋聶,開口問道:「你是?」
蓋聶衣衫飄飄,一臉平靜的回道:「在下,蓋聶!」
「蓋聶?」
「王上首席劍術教師為何來此?」
年輕將領疑惑發問道。
蓋聶直接抽出手中長劍,朗聲道:「此劍乃是王上親賜,希望閣下不要亂闖。」
那年輕將領朗聲道:「我身為大秦千長,巡視軍營乃是職責所在。」
蓋聶道:「大人的職責是什麼,應該去問左庶長。」
這時,只見這邊的響動,驚動了在那邊巡邏的秦兵。
幾個秦兵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年輕將領朝著那幾名秦兵道:「任何人不准出入此帳,也包括我?」
其中一名軍士低頭回道:「千長大人,左庶長原話,確實是如此。」
那年輕將領看了蓋聶一眼,直接轉身離去。
……
一夜無話。
葉千秋和嬴政、蓋聶在軍營之中呆了一日。
到了第二天中午,有軍士來稟報,說是要邀請蓋聶前往點將台,有要事相商。
此時,營帳之中只有葉千秋、嬴政、蓋聶三人。
嬴政朝著葉千秋看去,道:「先生,王齕突然只邀請蓋聶一人前去,其中是否有詐?」
葉千秋笑道:「用兵之法,倍則分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蓋聶道:「莫非王齕是想分開我們各個擊破?」
嬴政一臉疑惑,道:「王齕是我大秦將軍,他為何要對寡人不利呢?」
葉千秋笑了笑,道:「這個答案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嬴政道:「那我們當如何應對?」
葉千秋道:「無妨,我們一起隨聶兒前往便是。」
嬴政聞言,微微頷首,道:「也只好如此了。」
話音落下,三人離開營帳,隨著營帳外面等候的軍士朝著大營所在的點將台方向行去。
點將台乃是點將出征的地方,也是一軍大營之中不可或缺的地方。
三人踱步而出,在營中行了沒多久,看到了四周的高台。
高台乃是斥候登高望遠之地,是為了方便觀察敵情。
這時,風沙吹拂。
營中不少士兵還在來回調動。
天空之中,飛鷹盤旋,傳來一聲飛鷹的鳴叫之聲。
三人再走幾步,便看到了點將台,只見那點將台之上,旌旗招展。
將軍王齕已經在點將台之上等候。
三人很快便來到了那點將台之下。
這時,只見那點將台之下,已經有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年輕將領在等候。
蓋聶上前道:「是你。」
那年輕將領道:「按照軍規,非大秦士卒者,登點將台前,需解除兵器。」
「左庶長大人已經在點將台上等候。」
蓋聶淡淡說道:「我手中之劍乃是王上親賜。」
年輕將領道:「先生放心,我親自為先生保管佩劍,絕對不會讓這劍有半分損傷。」
「待先生從點將台下來時,我自然會物歸原主。」
葉千秋聽著那年輕將領的聲音,便已經知曉這人便是昨夜在帳外想要闖帳之人。
葉千秋朝著蓋聶笑道:「聶兒,將劍交給這位千長大人保管便是。」
「這可是秦軍大營,秦軍紀律嚴明,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蓋聶聞言,朝著葉千秋看了看,然後將手中的劍遞給了那年輕將領。
年輕將領接過長劍,和三人說道:「三位,請隨我來。」
待三人上了點將台。
看到了王齕正正襟危坐在桌前。
王齕看到三人,急忙起身,道:「尚公子也來了!」
嬴政淡淡說道:「王齕將軍特意邀請蓋聶先生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王齕站在桌前,朗聲道:「武遂軍營,各方勢力縱橫交錯,敵友難辨。」
「老夫想起蓋聶先生出身鬼谷,精通辨識之術,想不到驚擾了尚公子,老夫實在有罪。」
嬴政坐在了桌前,一臉平靜的說道:「王齕將軍有心了。」
此時,王齕道:「不知尚公子打算何時趕赴咸陽?」
蓋聶從旁說道:「尚公子有要事在身,自然是刻不容緩。」
「哦?」
「尚公子剛剛將親筆書信送出,便要起身趕赴咸陽,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
王齕笑著說道。
嬴政淡淡說道:「不錯,王齕將軍有何不解?」
王齕道:「我不解的是,尚公子的親筆信,發往之人可是當今太后?」
嬴政道:「王齕將軍有何疑慮?」
王齕道:「太后深居宮闈,鮮少問政,只怕對尚公子幫不上多大的忙。」
嬴政道:「將軍特意邀請,就是為了確認此事?」
王齕道:「早年太后自趙入秦,諸位公子之中,反倒是長安君成蟜和太后更為親近些。」
「莫非尚公子和長安君成蟜關係密切,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
嬴政站起身來,咀嚼一句,隨即冷哼一聲,道:「倒是稱得上是手足之情。」
王齕道:「既然情同手足,那確實是可以托負大事。」
「尚公子既然謀求大事,可有信物在身?」
說著,只見王齕站在那裡,從懷中掏出一枚玉扳指來,淡淡說道:「尚公子請看,這可是信物?」
嬴政負手望去,一動不動。
葉千秋不動聲色的看著這王齕,心中卻是想著,這老頭子是不是在作死。
就在這時,只見那王齕兩指將玉扳指直接捏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寒聲說道:「給我拿下這些叛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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