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如果想要逐鹿天下,葉千秋並不會有多大的意外。
不過,如果逍遙子想要藉助異族之力,瓜分中原,攻破大宋之後,再另起爐灶,葉千秋不會坐視不理。
當然不是說葉千秋要維護大宋這艘破船,而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異族為禍中原。
趙宋滅了,他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葉千秋腦海之中盤旋著諸多想法,許多事,必須早做準備才行啊。
想到這裡,他立馬和段延慶說道:「繼續嚴密監視前線軍情,適當的時候,可以和丐幫的人聯手,暗殺西夏的高級將領。」
段延慶微微頷首,表示記了下來。
新年座談會在一派祥和之中結束。
大家又忙活了起來。
葉千秋則是踱步出了太乙宮。
……
神霄派的主峰,太乙峰上,此時還是銀裝素裹,一片白雪皚皚。
新年剛過,天氣還是比較寒冷。
特別是在這山上,更是早晚都寒冷無比。
獨孤靈笙從自己居住的屋舍里出來,朝著神霄堂行去。
他於去年年末,就已經通過了武道堂的考核,正式進入了神霄堂做事。
不過,獨孤靈笙很想下山去歷練一番,但是還沒有等到機會。
獨孤靈笙哈了一口氣,打個激靈,只覺今日和昨日一樣,還是一般的冷,聽從山下回來的師弟說,山下和山上是一樣的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在,這三年來,他勤修苦練,內功精進了不少,這點嚴寒算不得什麼。
走到半路上,獨孤靈笙突然看到了師姐葉靈雲。
獨孤靈笙急忙朝著葉靈雲打個招呼,笑嘻嘻的和葉靈雲道:「師姐這麼早?這是打哪兒來的?」
葉靈雲今年二十二歲,比起獨孤靈笙來要大上三歲,再加上葉靈雲長期執掌內務堂的事務,經歷的事情比較多。
所以,葉靈雲看起來比獨孤靈笙要成熟的許多,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獨孤靈笙和葉靈雲的關係不錯。
主要原因是,獨孤靈笙在進入神霄派的這三年,前兩年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在被師姐葉靈雲壓著打。
獨孤靈笙對葉靈雲服氣的很,知道葉師姐的劍道天賦不在他之下。
就是那簡簡單單的十三招神霄派基礎劍法。
獨孤靈笙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勉強和師姐葉靈雲打個平手。
這三年來,獨孤靈笙老老實實的在武道堂中呆著,苦練基礎拳腳,基礎劍法,將基本功給打的十分紮實牢固。
這三年,獨孤靈笙和師父葉千秋相見的次數,沒有超過五次。
獨孤靈笙剛開始還有些不太適應,後來,也就慢慢適應了。
比起在武道堂中的其他弟子,他都算幸運的了,那些弟子一年能見掌教兩三面就算多的了。
他好歹還是掌教的親傳弟子,雖然這三年,師父什麼都沒有傳他。
葉靈雲剛剛從三清殿裡出來,看到小師弟獨孤靈笙,不禁說道:「小笙子,你怎麼還在這兒杵著呢,趕緊的,跟我來,師父他老人家要見你。」
「什麼……師父要見我!」
獨孤靈笙愣了愣,好像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
上山三年了,他被師父丟在武道堂里,師父幾乎很少過問他的事情。
他都以為,師父把他給忘了。
獨孤靈笙急急忙忙的整理一番衣衫,朝著葉靈雲道:「師姐,你看我這身衣服合不合身,沒什麼差錯吧。」
葉靈雲看獨孤靈笙那副樣子,不禁搖頭失笑,道:「行了,走吧,師父不會看你穿什麼的。」
「只要你不是光著腚去見師父的就行。」
獨孤靈笙聽了這話,不禁有幾分尷尬。
……
太乙峰,神霄堂中。
葉千秋和剛剛被他任命了沒幾天的神霄堂堂主林靈素在弈棋。
林靈素很聰明,雖然才二十歲,但卻已經是接掌了神霄堂堂主。
這並非是葉千秋任人唯親,主要還是林靈素的辦事能力得到了神霄派上下的認可。
「靈素,你的功力是越發的精進了,看來這兩年你沒少下苦功。」
葉千秋一邊落下棋子,一邊和林靈素說道。
林靈素臉上還帶著那半邊銀色面具,人倒是看起來長高了不少,整個人有一種讓人看起來很舒服的感覺。
「全靠師父您老人家訓誡的緊。」
林靈素笑道。
葉千秋搖頭失笑,道:「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為師什麼時候訓誡過你。」
林靈素道:「師父,今天您招弟子回來,可不是為了嘮嘮家常這麼簡單吧。」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的確如此,你已經到了弱冠之年,如今又是神霄堂堂主,而且以你如今的功力,在江湖上行走,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如今有一事,要派你去辦。」
林靈素道:「請師父吩咐。」
葉千秋道:「三年前,童貫到終南山時,曾經說宋帝在東京修了一座神霄觀,想請為師去住上幾日,為師沒有答應。」
「自從宋帝趙煦親政之後,又實施元豐新法,罷舊黨宰相范純仁、呂大防等人,又起用了章惇、曾布等新黨。」
「這幾年來,我神霄派的主要經略之地,還是在陝西境內。」
「但是,如今大宋和西夏戰事不斷,雖然西夏未必能攻破宋軍的防線,但是我們也需要往外擴一擴耳目。」
「東京城中沒有我們的人,所以,東京城裡的動靜,我們了解的還是太少了些。」
「所以,我打算派你入京,讓你在東京呆上一些時日。」
「為師記得你年少時曾經在蘇東坡府上做過書童,你對東京也算是比較熟悉,你的辦事能力,為師是信得過的,所以,開拓東京一帶的消息網,經略東京事務,還是非你不可。」
林靈素聞言,不禁微微頷首,道:「師父信得過弟子,此事便交給弟子去辦。」
葉千秋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到了東京,不比在山上,你既然是我神霄派在東京的代表,沒個名頭不行,從今日起,你的道號便是元妙子。」
「你入京之後,皇帝可能會召見你,一切事務,由你自行決斷便是。」
林靈素聞言,當即點頭,卻是又道:「師父,那我此番前去,是一個人嗎?」
葉千秋笑了笑,道:「自然不能讓你一人前去,為師給你找了個幫手。」
林靈素聽了,倒是有些好奇。
就在這時,只聽得堂外傳來了葉靈雲的聲音。
「師父,我把小師弟給帶來了。」
林靈素坐在一旁,朝著堂前看去。
只見獨孤靈笙跟著葉靈雲走了進來,二人站在堂中,朝著葉千秋躬身抱拳,道:「弟子見過師父。」
葉千秋笑了笑,道:「靈雲啊,你去忙你的吧。」
葉靈雲聞言,便退了出去。
她剛剛被師父任命為內務堂堂主沒幾天,的確有不少事要忙。
獨孤靈笙站在堂中,看到師父笑眯眯的看著他,心裡有些發毛。
獨孤靈笙硬著頭皮,朝著葉千秋問道:「師父,您找我?」
葉千秋見狀,笑意更甚,道:「小笙子,你上山三年多了吧。」
獨孤靈笙微微頷首,道:「是的,師父。」
葉千秋道:「想家嗎?」
獨孤靈笙下意識的撓了撓頭,道:「說不想的是假的,但也沒那麼想……」
葉千秋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覺得為師這三年來,對你不管不問,心裡有些後悔跟著為師上終南山了。」
獨孤靈笙急忙搖頭道:「當然不是,師父,跟著您老人家上山,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知道,您老人家不搭理我,是為了磨練我,讓真正的融入神霄派。」
葉千秋看著獨孤靈笙,笑道:「你能悟到這一點,說明這三年,你沒白呆。」
「去歲末,你便通過了武道堂的基礎考核。」
「別的靈字輩弟子,都已經拜了各長老為師,又學了新的功法。」
「唯獨你卻是還在練著基礎功法,你心裡可有怨氣?」
獨孤靈笙老老實實的說道:「師父,您不用考校我,我早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了。」
「我能明白師父的意思。」
「師姐這三年來,不也一樣日日在練基礎劍法嗎。」
「既然師姐練的,我也一樣能練的。」
「劍法的確有高深的,有粗淺的,但越是高深的劍法,便越講究精準。」
「弟子練基礎劍法,並沒有半分怨氣。」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練萬法而後曉法。」
「劍法由簡入繁其實不算難,但想要由繁入簡,就有些複雜了。」
「為師剛收你為徒時,便知曉你最喜歡那些花里胡哨,不切實際的東西。」
「如果為師三年前,就開始教你劍法,你現在的實力或許會很高,但想要走到更高的境界,卻是很難,很難。」
「如今,你已經將基礎的劍法都已經融於心中,今日,為師便授你一門劍法,此劍法一共有九九八十一招。」
「你好生記下,勤加練習,以你的天賦,很快便會有成效。」
話音一落,只見葉千秋站起身來,抬手一招,便將掛在牆上的一柄長劍抓在了手中。
然後開始在堂中舞起劍來。
這九九八十一路劍法,沒有具體的名字,是葉千秋前兩年在觀星台閉關之時所創。
劍法起舞,好似雜亂無章,卻有好似有跡可尋,最關鍵的是舞起來,十分好看,縹緲如雲,可變幻出各色模樣。
獨孤靈笙一看,便已經看的入迷了。
相較於獨孤靈笙,坐在一旁的林靈素就顯的淡然了許多。
林靈素並不執著於練劍,他練的是功,他最想學的是神霄派的絕學神霄五雷法。
「高上神霄,去地百萬。神霄之境,碧空為徒。」
「不知碧空,是土所居。況此真土,無為無形。」
「不有不無,萬化之門。積雲成霄,剛氣所持。」
「履之如綿,萬鈞可支。玉台千劫,宏樓八披。」
「梵氣所乘,雖高不巍。內有真土,神力固維。」
「太一元精,世不能知!」
這門神霄總綱,他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但是還尚未將最基礎的掌心雷給凝聚出來。
五行雷法,他如今還沒有摸到門檻。
聽師父說,他最起碼還要再修十五年,才有那麼一點機會踏入龍虎相交的層次。
只有到了那時,才能將神霄五雷給凝聚出來。
功到自然成,林靈素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也不求外道,只專心練自己的功。
就在林靈素愣神的工夫,葉千秋已經將九九八十一路劍法給演示了大半。
獨孤靈笙已經完全沉浸在劍的海洋之中。
那一招招精妙的劍法,讓他的腦海之中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
林靈素只看到自己這個小師弟下意識的跟著師父練起劍來,剛開始尚且有些滯澀,但越往後,卻是越發的行雲流水。
林靈素見狀,不禁讚嘆一聲,小師弟的劍道天賦和靈雲師妹的劍道天賦相比,也相差不遠啊。
難怪師父磨鍊了他三年,這是很看好他呀。
林靈素頓時也就明白了,今日師父叫靈笙小師弟過來,恐怕就是讓靈笙小師弟和他一起到東京去吧。
他倒是聽靈笙小師弟說過,他家就在東京城外三十里地。
一想到東京城,林靈素的腦海之中,就回想起了許多舊日的往事。
那些往事好似已經過了很久。
但林靈素從來沒有忘記過。
這一趟到東京城,有些東西,他勢必是要親手拿回來的。
就在此時,只聽得葉千秋哈哈一聲大笑,將林靈素從往事的回憶之中拉回到了現實。
葉千秋朝著獨孤靈笙笑道:「小笙子,你覺得這套劍法的精髓在什麼地方?」
獨孤靈笙站在那裡,臉上露出思索之色,片刻之後,他朝著葉千秋道:「徒兒覺得這套劍法的精髓就在於空靈飄忽,令人無從捉摸,好似那天上的雲彩,可隨意變幻。」
葉千秋微微頷首,笑道:「不錯,你理解的很好。」
「你還不到弱冠之齡,功力尚淺,這套劍法,所需要的內氣極少,在你手中施展最合適不過。」
「今日,為師叫你前來,不止是為了傳授你這套劍法。」
「更是有件事要吩咐你。」
獨孤靈笙當即抱拳道:「請師父示下。」
葉千秋將手中的長劍提起,朝著獨孤靈笙遞了過去,道:「靈笙,你離家日久,也該回去看看了。」
「你林師兄正好要去東京,所以,為師打算讓你和靈素一起下山,互相也有個照應。」
「這把劍,就算是為師送給你的禮物。」
「回到東京之後,你也能順便回家裡看看父母。」
「你家中就你一個獨子,父母在,不遠遊,你離家三年,家裡人肯定也對你惦記的很。」
「如果可以的話,你這次回去,可以讓你父母遷居到終南山附近,往後也好有個照應。」
獨孤靈笙聽到師父這般關心自己,不禁也想起了家中年邁的雙親,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紅。
「師父,我記下了。」
獨孤靈笙一邊接過劍來,一邊和葉千秋說道。
獨孤靈笙低頭看著手中劍,只見劍長約四尺,劍身青光閃閃,著實是一柄利器。
葉千秋笑道:「此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尚且沒有名字,便由你自己取吧。」
「那九九八十一路劍法,也由你去想個名兒,若是實在想不出來,也就不用取了。」
「劍招如雲,特定的招式,卻也是要由人來施展。」
「你要駕馭劍,而非讓劍束縛你。」
「明白了嗎?」
獨孤靈笙聞言,當即拜倒在葉千秋身前,朝著葉千秋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葉千秋微微頷首,朝著一旁的林靈素說道:「靈素,你準備一下,就和靈笙一起下山吧。」
「到了東京之後,如果去發展消息網,就看你自己的了。」
林靈素聞言,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躬身拱手,道:「師父放心,徒兒定然不負師父所望。」
葉千秋笑著擺了擺手,道:「行了,去吧。」
林靈素和獨孤靈笙聯袂而去。
葉千秋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禁有種老祖宗看著自家後輩的感覺。
葉千秋搖頭失笑,也徑直出了神霄堂,朝著後崖去。
……
太乙峰後崖,老農洞。
這裡是葉千秋閉關的地方,自從陳良離世之後,葉千秋就時不時會到這裡來閉關,短則三五日,多則一半月。
葉千秋站在崖上,朝著太乙峰的山腰望去。
轉眼間已經是五年過去了,神霄派已經在終南山創立了五年。
五年間,從無到有,山上的建築是越來越完善,而山上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派中的靈字輩的弟子,還有各種雜工,這些雜工大多都是山下的農戶,經過仔細的篩選之後,才進入的神霄派。
還有一些弟子,是外門弟子,所謂外門弟子,就是沒有進入武道堂學習過的這些弟子。
這些弟子有的原先是一些年紀偏大的農戶,有的是林靈素在長安城附近挑選的窮苦人家,在練了幾年比較速成的武功後,便被選入了神霄派外門,這些弟子大概有個八九十個,在人數上要遠遠超過神霄派的內門弟子。
這些外門弟子在神霄派這幾年的發展當中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如今整座太乙峰,除了九殿十堂,還有山門兩側的鐘、鼓二樓,對峙相望,山門前,有石階盤道蜿蜒而下,朝著太乙峰下延伸而去。
在太乙峰南面的峻峰上,有一座八卦形的煉丹爐,傳說中是為老子當年煉丹所用,東南方有一個「仰天池」,傳說是老子當年打鐵淬火的水池。
葉千秋觀望著那頭頂的雲氣,靜靜感悟著這天地的變化。
此時,突然發覺那南邊的雲氣似乎有了些許異動。
葉千秋提起身子,瞬息間急掠了過去。
很快,葉千秋便來到了仰天池旁,那水池中升騰起的水霧,讓葉千秋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這裡也曾是一處不老泉……」
葉千秋突然想到了些什麼。
不老長春谷的存在,一直讓葉千秋心裡肯定,這個世界當中,是真正有過飛升之人的。
比如,趙升祖師,不然也不會有那捲神書的存在。
但趙升祖師絕對不是唯一一個飛升者。
從古至今,有多少高人,他們到底飛升去了哪裡?
葉千秋伸手在仰天池的池水當中來回撥動著,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稀薄的靈氣,也就是他觸覺靈敏,尋常人根本感覺不到這池水中的靈氣。
因為這池水中的靈氣著實太稀薄了。
葉千秋站起身來,望著那茫茫雲海,只覺仙路渺渺,他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百年,依舊沒有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上限所在。
在上個世界時,他在擊殺了火雲邪神之後,明顯能感覺到天地之間對他的那種排斥感。
或許,他需要一個對手,來助他一臂之力。
葉千秋抬眼望向東北方向,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或許,他要找的對手就是做了一百多年伏地魔的逍遙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葉千秋倒覺得十分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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