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當時你娘號稱回春聖手,師妹作為她的弟子,會輕易病死?!這種話,你會信?!想不到你就是盧鴻儒那個畜生的兒子,我可是找了你許多年!」說到這裡,血劍老祖的眼睛一閉一睜,寒聲道:「天劍碎片不要也罷,若讓你繼續活在世上,我又怎麼對得起慘死的師妹!」
「不會的!不會的!你一定是在騙我,不管了,你殺了我的父母,此仇不紅代天,今天你必須死!」逆邪生終於被血劍老祖的一番話擊垮,不禁仰天長嘯,悽厲莫名,一滴滴血淚,自他的眼角低落。
「給我死!」
長劍出竅,劍光閃爍逆斬蒼穹,劍器舞動之間,掀起一陣狂風,眾人在這一剎那,只見無窮劍影,鋪天蓋地,若大雨傾盆,沒有半點空隙。
無窮無盡的殺意、恨意、怒意,從逆邪生生身上爆發,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逆邪生身上的瘋狂。
眾人是萬萬沒想到,邪劍逆邪生與血劍老祖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恩怨,也沒有想到,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可以使小兒止啼的血劍老祖,竟然有著這樣一段悲慘的過去。
從血劍老祖的隻言片語之間,他們可以感受到血劍老祖那時的無力,自己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師傅姦污了自己最愛的師妹,自己的師母硬生生將自己的師妹逼死,他僥倖得知真相之後,他的師傅師母竟然要將他也逼死。
當時他的師傅功成名就,而他自己卻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縱使揭露,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也沒有人會冒著得罪他師傅的風險,為他主持公道。
那該是一種何等的絕望?!
沒人能說血劍老祖有錯,設身處地,若是把他們放在血劍老祖的位置,恐怕也是會和血劍老祖做出同樣的選擇。
而逆邪生今日所做,也沒有錯,為父母報仇,天經地義,他們都沒有錯,但卻必須分生死,他們都沒有錯,那錯的是什麼?!
「錯的不是人,而是這個世界的秩序!」王道明自語,心中的信念卻是越發堅定,沒有什麼能夠扭曲他的本心,紅塵萬丈,只會讓他更堅定。
眼前的這一切,讓王道明想到了前世聖經里的故事,上帝因為人間的罪惡,降下了洪水,破滅了舊的一切,只有一艘諾亞方舟,保留了些許生命的火種,讓生命得以存續。
上帝的作為,其實就是毀滅了舊的秩序,建立新的秩序,自己喜歡的秩序,與王道明的想法沒什麼不同,這個世界我看不順眼,那就把你毀了建個新的,只可惜王道明現在沒有上帝滅世級別的力量。
聖經中說人身上都背負著罪惡,人的本性便是惡,但王道明卻是認為,這話是有所偏頗,人本身沒有善惡,人間的種種惡,種種污穢,都來自秩序本身,善惡乃是後天而成,你不教導,不加以約束、修整,自然會誕生無窮無盡的惡。
就像眼前發生的這兩個復仇者的故事,他們都是世人眼中的惡人,但他們的目標卻都有具備某種意義上的正義性。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是什麼?是盧鴻儒為惡,但又卻沒有人,或者說公正的力量來制裁,這才使得因果糾纏之下,善惡、對錯,都失去了意義。
王道明以前以為只要自己把惡人殺盡,便是善惡有報,但後來王道明卻突然醒悟,惡人是殺不盡的,所以上帝才降下洪水滅世,舊的秩序,便是惡的源頭,只要秩序不改,惡人依舊會源源不斷的產生。
其實就連王道明自己,在許多人眼中也不是好人,不過王道明不在意,他自己心中有衡量對錯的一桿秤,他認為自己做的對便行了,其他人的看法與他何干?!
就像聖經里的上帝,降下洪水滅世之時,定然有無數人謾罵,但後來在新世界,還不是為無數人頂禮膜拜。
將罪惡留在過去,將變革放在現在,將希望安在未來,屠戮蒼生並非罪,絕滅萬靈亦非魔,一切所為,皆為行道。
而……,吾之道,便是天之正道!
古來聖神,皆如此!
面對逆邪生鋪天蓋地邪氣森然的劍光,足以分金斷石,斬斷一切阻隔的劍芒,血劍老祖以指為劍,竟然在剎那之間,便於他的長劍碰撞百十記,發出陣陣金屬鳴顫的鏗鏘之聲。
「怎麼可能?!」
逆邪生難以接受,他手中的長劍本就是神兵利器,斷玉無聲,斷鐵無痕,而他現在服用的一刻絕命丹,力量是一般劍術大宗師的百倍,若論力量,比入道高手的先天劍體還要恐怖,如此力量,莫說是手指,就算是一百多公分粗細的鐵柱,逆邪生也能一劍斬開,但現在,卻被血劍老祖憑藉手指接下,這讓下萬萬無法接受。
「不入道終是螻蟻,縱使你百般算計又如何,吾之神通,又豈是你能理解的?!」血劍老祖桀桀大笑,帶著一股暴虐。
劍峽之中,元氣雖然元氣不存,但他已經開闢出劍海,劍道神力源源不絕,雖然因沒有元氣之助,還有神通無法外放,血劍老祖的手段少了九成,但依舊不是一個大宗師可以匹敵的。
他剛才所用的,乃是一門名為八荒劍指的神通,這門神通才是以神力為引,熔煉八種煞氣,日夜祭煉三百六十日才能初步入門,若是練成,一旦運起,便是劍芒沖霄,煞氣滾滾,殺敵與千百米外。
現在因為是在劍峽,血劍老祖只得神通內運,沒有以往的聲勢與威能,但也依舊恐怖無比,若非逆邪生力量增長了百倍,恐怕已經死在了血劍老祖的手裡。
他千算萬算,已經儘可能的高估血劍老祖,只可惜他到底未曾入道,不知神通的恐怖,別看大宗師與入道者只差了一個境界,但之間的差距,卻是平民與皇帝的差別。
「咔嚓!咔嚓!」
血發舞動,雖然因為中毒的緣故,他的一頭血發沒有之前的運轉如意,但如今只用來對付逆邪生一個,卻是已經足夠。
幾乎只在剎那,逆邪生的劍勢便被擊潰,隨後直接被千萬根血發穿透,丟了性命!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血劍老祖竟然兇悍到了這個地步,吃了一刻絕命丹力量增長百倍的逆邪生,死的竟然這麼快。
這一刻,死亡的陰影將所有人籠罩,無窮無盡的絕望感,不斷的自他們心中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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