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本打算先幫小白療傷。
但小白擔憂小青傷勢,說道:「我還清醒著,又有你送的療傷丹藥,可自行療傷。小青傷勢較重,又神智昏沉,法力散亂,便是給她餵了療傷丹藥,她也無法煉化吸收。你還是先幫她療傷吧。」
常威見小青肌膚發青,隱有霜氣瀰漫,身下的床墊甚至凝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知道小青傷情更緊迫些,便點了點頭:「那好,我先幫小青。待幫她穩住了傷勢,再來助你。」
當下小白自去榻下打坐療傷,常威則坐到榻上,將小青扶起,手掌按住了她背心。
小青、小白這一門蛇妖的修行法門,乃是吸取太陰菁華。加上蛇妖本性陰寒,因此她倆法力,皆是純陰屬性。
這等陰寒法力一旦散亂開來,身體便會受到反噬,血脈、肢體被不受控制的散亂法力漸漸侵蝕凍結。若不及時救治,即使沒有被活活凍死,身體也會受到嚴重傷害,留下影響修行根基的隱患。
小青此時的身體,已經冷的跟冰塊一般。常威手掌按在她背上,只覺陣陣寒意透衣而出,連他都有掌心冰涼之感。
「說起來,小白小青完好之時,體溫也比常人低上許多,十分清涼,夏天抱著應該會很舒服……」
常威心中暗忖著,將陰陽兼具,混成「太極」的真氣,轉化為純陽屬性,徐徐渡入小青體內。
小青正自昏昏沉沉,渾身冰寒。恍惚間只覺似赤身**,走在冰天雪地之中,遭徹骨寒風不斷吹拂,連骨髓都快要凍結。
正冰寒難耐時,她忽覺一股暖流,自後心徐徐湧入,轉眼之間,便驅散嚴寒,令她身子從裡到外,都變得溫暖起來。
這溫暖的感覺,比昨晚常威幫她取出「烈陽鱗」禁制時,還要舒適愜意。令仍在昏迷之中的小青,迷迷糊糊地發出一聲酥軟輕吟,嬌軀更是微微顫抖起來。
常威沒去關注她的反應,只全神貫注地為她療傷。
純陽真氣運轉之下,她身上的冰寒漸漸消散,散亂於經脈穴竅中的失控法力,亦被一一收攏,在常威真氣帶動下,緩緩運轉起來,將淤積的經脈、穴竅一一衝開。
半個時辰後,小青頭上,冒出騰騰白汽,發青的肌膚,亦重新變得雪白粉嫩。
見她傷勢已經穩定,常威就待收手,去幫小白療傷。
可手掌剛剛撤離小青後背,小青便猛地往後一仰,後背順勢倒進他懷中,反手勾住他脖頸,閉著眼睛,紅著臉蛋輕聲說道:「別,我還沒好利索呢……」
常威呵呵一笑,道:「療傷靈丹藥效還在,既然已經醒了,便自己煉化藥力療傷吧。我先幫一下小白,她現在的情況沒你好。」
小青聽他這麼一說,方才頗為不舍地鬆開手,坐直了身子,說道:「那你快去幫小白吧。」
常威起身下榻,又坐到小白身後,手按著她背心,為她渡入純陽真氣。
小白的情況,比方才小青昏迷時要好上許多,至少能自行煉化藥力,自己運轉法力療傷。
不過即便如此,因著體質、法力的純陰特性,當常威的純陽真氣,渡入她體內時,她的反應,也與小青如出一轍,便是及時咬住了櫻唇,仍然情難自禁地自瓊鼻之中,發出一聲軟糯甜膩的鼻音。肌膚亦微微震顫著,泛出一抹動人的粉紅。
小青盤坐榻上,貌似在打坐療傷,實則用眼角餘光,悄悄瞧著小白、常威。
見了小白反應,小青臉紅心跳之餘,又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小白也是這反應,看來我方才那個樣子,並不是我的問題……」
常威沒關注這些細枝末節,幫小白煉化藥力,穩定傷勢之後,又過去幫助小青。
如此往復,大半天后,至黃昏時分,小白傷勢便已徹底痊勢。小青的傷也差不多痊癒,正在常威幫助下,治癒最後的一些暗傷。
當治療徹底結束,常威撤回手掌時,小青又情不自禁地追著他的手掌,靠入了他的懷中。
不過剛靠上常威厚實的胸膛,小青便想起姐姐正在旁邊看著,頓時觸電般猛一挺腰,坐直身子,強自鎮定地說道:「謝,謝謝!」
常威笑道:「自家人,何必客氣?」
「自家人麼?」
小青喃喃重複一遍,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發慌,臉龐也陣陣發熱,連忙低下頭去,強行轉移話題:
「國師要吸我們精氣魂魄練功,蛇母也拿我們當靈丹受用……人也好,妖也罷,都只將我們當作練功的材料,這世道,難道就真容不下我們麼?」
常威笑道:「這不有我麼?我不會拿你們當練功的材料啊!」
小青紅著臉,回頭瞪他一眼:「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是要拿我們當坐騎的!」這一瞪雖看似兇惡,可她明眸之中,波光婉轉,頗有妖嬈嫵媚之態,感覺更多是在大發嬌嗔。
小白很是了解小青,見她一副「色厲內茬」的模樣,不禁掩唇輕笑。
這時,妲己忽然傳音進來:「大王,國師船隊,離此已不到十里。日落前後,便可抵達。」
她無法操控青銅鏡進行遠程監控,不過她有「紫金天蜈」這蠱蟲法寶,可將神念附於紫金天蜈身上,借天蜈雙眼進行偵察。
收到妲己傳訊,常威對小白、小青說道:
「國師船隊已至。我需要他幫我印證一件事情,稍後將與他見面。我知你們與國師誓不兩立,所以待會兒你們可以和阿狸一起留在船上等待。」
「我陪你一起去吧。」小白道:「國師法力高強,更甚蛇母。若交涉不順,起了衝突,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小青也昂首挺胸:「我也與你同去!要是打起來,我也能幫上忙。」
常威想了想,說道:「你們要與我同去,也不是不行。不過需依我兩件事:第一,不可一見國師,便暴起發難。第二,你們需得變成小蛇,藏在我袖中,免得國師一見你們,便起貪念,影響交涉。」
小白嫣然道:「我沒問題。」
小青也是毫不猶豫:「我也沒問題!」說著,卻又莫明紅了紅臉。
卻是又想起了常威那令她追逐嚮往的「溫暖」,念及可以貼身纏在他胳膊上,零距離感受他的體溫、氣息,不禁又有了些臉紅心熱。
常威見她倆都同意了,滿意點點頭,笑道:
「我方才為你們療傷,已摸清了你們的行功路線。如此一來,不必藉助玉簪,我亦可直接為你們提供精純元氣,助你們化身巨蟒。所以到需要你們戰鬥時,我會先為你們灌注元氣,直至你們能夠變身為止。」
他的「火眼金睛」配合超凡悟性,便是隔著一定距離旁觀別人運功,只要看的時間夠久,都有機會看清別人的行功路線。
而他在為青白二蛇療傷時,乃是將真氣渡入了她們體內,直接接觸她們的法力運行。以常威的能耐,大半天功夫下來,青白二蛇的功法,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以他如今的境界,只要摸清了青白二蛇的功法,那麼以「太極」演化萬物的特性,他便可將真氣轉化為適合青白二蛇的法力,幫她倆直接變身常威實力雖有上限,但真氣生生不息,幾乎無窮無盡。便是以一己之力,亦可為小白、小青提供足夠她們變身的能量。
商量好了對策,妲己又傳音過來,說國師船隊距此已不足七里,再轉過一道峽彎,便可看到他們。常威便讓小白、小青化身小蛇,藏到他袖中。
以小白小青的真實修為,化身巨蟒需要大量元氣,化身小蛇就不費吹灰之力。
當下小白化為一條三尺長的白蛇,通體晶瑩,雪白如玉,看著宛若美玉雕成。小青亦化身三尺長的青蛇,亦是鱗片晶瑩,仿佛翡翠一般。
變化之後,小白鑽入他左袖,小青鑽入他右袖,緊緊盤在他胳膊上。
這兩條小蛇鱗片毫無蛇類粘膩冰冷之感,而是像白玉、翡翠一般光滑細膩,觸感清涼,令人愜意。
待她倆藏好,常威便走出船艙,上了甲板,與妲己並肩而立,望著上遊方向。
只過片刻,上游寬闊的河面上,便出現了重重帆影。
國師船隊來了。
「你留守此地,若有變故,便施法支援。」
常威吩咐妲己留守,自己躍下甲板,足踏河面,迎著上遊船隊行去。
走出百餘丈後,他腳下河面,忽然猛地隆起,隨後便見一頭河水凝成的白龍,猛地昂起龍首,露出百丈長的龐大身軀。
常威便負手屹立在巨大的龍首之上,駕馭白龍,分開河面,迎向船隊。
國師法力強大,地位崇高,不是誰都有資格與之見面的。常威要面見國師,與之交涉,當然得先展現實力,讓國師正視自己。
而這一條百丈長的水龍,相信已是足夠引起國師重視了。
不出常威所料。
看到這條百丈長的巨大水龍,前方船隊,先是爆出一陣巨大的喧譁,接著便見船隊左右分開,一艘格外巨大,足有五層船樓的大船,自船隊之中緩緩駛出。
船樓頂層,樹立著一柄垂下串串銅錢的羅傘。
羅傘下方,負手屹立著一位身材高大、皮膚青黑,面龐宛若殭屍餓鬼一般猙獰可怖的黑袍男子。
正是不像道士,反若魔修的國師。
「你是何人?」
國師遙遙看著停在半里之外的常威,視線掃過他座下那條百丈水龍,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為何興風作浪,阻我去路?」
常威微微一笑,朗聲道:「在下常威,山野散修。今日來此,是想與國師談一樁交易。」
國師淡淡道:「什麼交易?」
常威抬起右手,亮出掌心之中的玉簪:「此簪之中,有數百蛇妖,以及蛇母的畢生修為。我願以此寶,與國師交換幾樣東西。」
「數百蛇妖,還有蛇母?他們的修為,全在你手上?」
國師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心中又驚又怒。
蛇母和她手下那一窩蛇妖,本是他志在必得的目標,卻沒有想到,居然被別人搶了先!
至於那自稱「山野散修」的常威,所言是否屬實……再看一眼常威座下那百丈水龍,國師心中已信了七八成。
以國師的修為,自是能一眼看出,常威座下那條水龍,絕非虛有其表,更不是什麼騙人的幻術。
那水龍形體凝實、栩栩如生,幾如血肉之軀一般。就算沒有什麼特殊本領,單憑這體型,便有摧山毀城之力。若要毀他的船隊,更是只需輕輕一撲,便能令他這船隊片帆不存。
只一道「神通」,就有如此威力,在國師看來,那常威說不定真有能力,將蛇母及其門下蛇妖一網打盡!
心中雖是驚怒交加,但國師畢竟是朝中大佬,早養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
他面不改色,沉聲問道:「你想用這簪子,從本國師手上交換些什麼?」
「我要一本筆記。」常威微笑道:「以及國師的符法、陣法。」
要的少了,這國師怕是會起疑,平添波折。
當然,常威最主要的目的,乃是促成國師「飛升」。若是交易談不攏,他白送玉簪給國師都可以。
國師道:「筆記?」語氣中,有著淡淡的疑惑。
「不錯。」常威道:「就是那一本記載了本方天地,部分歷史的前輩修士筆記。」
「原來是那本筆記。」國師背負雙手,淡淡道:「只要你手上的玉簪里,真有我要的東西,前人筆記和本國師的符法,都可以交易給你。但是陣法……哼,你不覺得你這要求,太過貪得無厭了麼?」
「國師言重了,在下這點要求,哪裡是貪得無厭?」
常威露齒一笑:「這玉簪中積攢的法力,怕是足以令國師打開仙門,飛升成仙。與飛升天宮、長生不死相比,區區一些人間小術,又值當什麼?
「實不相瞞,若非蛇母一脈的法力皆是純陰,與我所修的純陽功法水火不容,我又豈會將玉簪拿來交易?早自己受用了!」
說著,他流露出一抹氣息,身上綻放出陽光般的淡淡金輝,身周空氣,亦在這金輝散發的高溫中微微扭曲。
國師感應之下,見他氣息確屬純陽,確與蛇妖一脈的純陰法力相性不合,對他說法,便又信了幾分。
沉吟一陣,國師說道:「我可以先將筆記和符法交給你,你則將玉簪給我。待我確定玉簪真偽之後,再將陣法交給你。如何?」
常威假意為難一陣,嘆道:「國師乃天子近臣,位高權重,一言九鼎,當不會欺我這山野散修。也罷,便依國師,如此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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