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東征,如有天助,一路順風不斷,海面不起驚瀾,如此只是半月有餘,東征船隊,便已抵達無神絕宮所在的大島外圍。
常威帶著黃蓉等人,屹立船頭,眺望前方那座大島。距離已只剩十多里,此時已然可以看清島上許多建築。
這時,大島碼頭上,忽然開出一隻小船,在船尾一女子以真氣推動下,離弦之箭般飛快駛至船隊前方。
小船船頭,站著一身姿挺拔,火紅長發,背負單刀的男子,以流利的中原官話喝道:「停船!此地乃天皇行宮,外人不得擅闖!」
此人功力不錯,一聲高喝,竟傳遍整支船隊,令船隊上下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少隨征的中原武者擠到各自船頭,衝著那小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天皇行宮?那裡不是無神絕宮麼?什麼時候變成天皇行宮了?」
「哼,東瀛天皇趁火打劫罷了!」
「不錯,定是東瀛天皇聽說絕無神敗亡在雄幫主手下,無神絕宮群龍無首,趁機撿了便宜!」
「嘿,東瀛天皇真是苟且鼠輩!絕無神在時,被無神絕宮霸凌得不敢大聲說話。如今絕無神一死,他膽子倒大起來了,居然敢趁虛而入,侵占雄幫主的戰果!」
「哈,今趟雄幫主定要讓東瀛天皇付出代價!」
眾中原武者正議論時,便聽首艦之上,傳來常威低沉威嚴的聲音:
「老夫只知此地乃是無神絕宮。無神絕宮裡的一切,都是老夫志在必得的戰利品。無論是誰,天皇也好,天狗也罷,膽敢侵占老夫戰利品,便是要與老夫為敵!爾等可想好了,當真要螳臂擋車麼?」
聽他此言,中原武者、天下會弟子們,紛紛大聲叫好起來。
那小舟上一對男女,則是氣得臉色發白,胸膛急劇起伏。
那男子怒喝:「雄霸,這裡是東瀛!東瀛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天皇陛下的領地!無神絕宮曾經叛逆天皇,割據此地,稱王稱霸,但這伙叛逆,如今已被天皇陛下一舉蕩平!此地已重歸天皇領導,為天皇陛下行宮,你雄霸無權侵犯!」
「真是荒謬啊!」
常威哂笑:「絕無神在時,天皇拿無神絕宮束手無策。若非老夫斬殺絕無神,若非老夫的天下會,盡滅無神絕宮高手,及一萬一千鬼叉羅精銳,你們可有半點機會,拿下無神絕宮?現在倒好,居然還敢在侵占了老夫的勝利果實之後,反過來指責老夫!」
說到這裡,他兩眼一眯,凝視小舟上的男子:「真當老夫不知道,天皇的野心麼?」
天皇野心有多大?
原著之中,他先利用無名、風雲對付無神絕宮,成功後又命令手下縱火燒島,試圖讓無名、風雲葬身火海。
同時派遣兩個兒子進入中原,大肆殺戮中原武者。
無名的中華閣,剛經歷了絕心的一番殺戮,剛剛重建起來,又被天皇次子一場大殺。獨孤鳴就最可憐了,好不容易重建無雙城,就被天皇長子斷腿斬首。
之後天皇更是親臨中原,帶隊闖入凌雲窟,轟殺火麒麟,試圖搶奪黃帝遺骨,奪取中原龍脈。
這麼一個對中原野心勃勃、毒辣陰狠的陰謀家,常威才不會對他有絲毫客氣。
「雄霸,最後警告一次,就此轉向,退回中原!否則……」
「否則如何?」常威淡淡道:「就你們這些連無神絕宮,都不敢硬碰的貨色,又能奈老夫何?」
「哼,以為勝了絕無神,便能天下無敵?真當我東瀛無人麼?今日就叫你知道,你雄霸便是陸上無敵,到了海上,你也自身難保!」
小舟上男子怒哼一聲,與舟尾女子對視一眼,噗嗵一聲,齊齊躍下小舟,潛入海中。
片刻後,船隊所有戰船船底,便傳來砰砰鑿擊之聲。
「不好,有人鑿船!」
「幫主,海里有人,正在鑿船!」
「距離那島尚有十餘里,若船被鑿沉……恐怕只有寥寥無幾的高手可以倖免,其餘人等,怕皆要葬身魚腹!」
聽著各戰船上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以及天下會弟子們頗有些驚惶的連番稟報,常威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
「勿慌。這些鼠目寸光的東瀛人,又如何知道,到了海上,老夫才是真龍入海!」
說話間,他緩緩抬起右手,對著船首下方的海面,遙擊一掌。
嘭!
一聲輕響,船首下方海面,只是微微一凹,旋又恢復平靜,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正當戰船上的天下會弟子、中原武者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時,船隊戰船底下,那砰砰鑿擊之聲,忽然逐一停止。
緊接著扒在船舷上,觀察海面的中原武者們便看到,一股股深紅血水,自船底浮出水面,將各自戰船周圍的海面,染成一片通紅。
更有人看到,有穿著緊身水靠的東瀛人,驚惶失措地自船底鑽出,剛剛浮出水面,便又猛地沉了下去。
下沉之時,他們一個個雙手亂舞,慘叫連天,身下還不斷湧出血水,看起來就像是海面之下,有著什麼怪獸,正要將他們拖下去吞噬一般。
「這……」
中原武者、天下會弟子們莫明驚詫,想像不到雄霸主剛才那一掌,究竟打出了什麼效果。
只有潛在海中,正奮力鑿船的東瀛「火武門」眾人,才知道自己等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火狼、焰姬,便是方才小舟上那一對男女。
火狼乃是東瀛「火武門」門主,亦是天皇鐵桿心腹,與焰姬是同門師兄妹。
火武門不但精擅火攻,還熟識水性,有著一支強悍的水鬼隊,可在水下鑿船、接敵,海戰兇猛,無往不利。
「雄霸」要反攻東瀛的消息,早就公示天下,無人不知。
而對中原野心勃勃,早就在中原安插了密諜的天皇,當然在「雄霸」抵達之前,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亦針對性地作出了布置。
天皇的布置的第一著應對,便是火武門的水鬼隊。
常威船隊規模龐大,且並未掩飾行跡,天皇自能準確判斷出船隊抵達時間,提前將火武門水鬼隊潛伏在無神絕宮海島外圍的水域之中。
待船隊來時,先派火狼、焰姬前往交涉。一方面,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畢竟雄霸和天下會的戰果十分輝煌,天皇亦為之忌憚;另一方面,則是通過交涉製造機會,使水鬼隊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船隊底下,倘若雄霸不肯退兵,便鑿沉船隊,釜底抽薪。
計劃一開始,進行得十分順利。
火武門的水鬼隊,輕易潛入船隊底下,在交涉失敗,得到火狼、焰姬入水傳令後,水鬼們立刻行動起來,開始鑿船。
而「雄霸」似乎毫無水戰經驗,偌大船隊,居然沒帶一個精通水下作戰的水鬼。
這令火狼、焰姬欣喜若狂,以為可以輕易葬送「雄霸」船隊。
可就在水鬼們賣力鑿船之時,異變出現了。
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條條「水龍」,那些水龍平空浮現,一出現,便飛快撲向火武門水鬼。雖它們通體都是由海水凝成,可其爪牙之利,不遜堅鋼,力量之大,更是令火武門水鬼毫無反抗之力!
水龍一現,海里的火武門水鬼,便像是遭遇了真正的海龍一般,一個接一個地被撕成了碎片。
有些水鬼見機得快,試圖浮出水面逃跑,可最多只把腦袋浮出,便給水龍追上,又被硬生生拖回海底,撕成了粉碎!
火狼、焰姬亦各自遭遇了一條水龍襲殺。
這二人畢竟是高手,水性亦是超凡,在海底連番躲避,抵擋,一時竟勉強支應下來。
可是,隨著火武門水鬼眾接連喪生,隨著更多的水龍加入圍攻,火狼與焰姬亦是漸漸支撐不住。
「這究竟是什麼什麼妖法?」
火狼與焰姬背靠著背,看著那一條條通體雪白,在幽暗的海水中,格外顯眼的水龍,心裡滿是絕望。
隨後,那從四面八方,包括上下兩面,將他師兄妹二人團團圍住的十八條水龍,便同時張牙舞爪合圍而來。
一個呼吸後。
水龍漸漸消散,融入海中。
海中亦不見了火狼、焰姬的身影,只一塊塊殘破屍骸,向著海底緩緩沉去……
火武門,全滅!
海面上。
見海里徹底平靜下來,只有團團血漬,在海面上緩緩擴散,間或浮起一兩片殘破黑布,天下會弟子們,以及中原武者們,無不將敬畏膜拜的目光,投向傲立首艦船頭的那尊偉岸身影。
令他們束手無策的東瀛水鬼,居然在雄幫主一掌遙擊之下,飛快消亡。且直到最後,他們都不知道,「雄幫主」究竟施展了什麼手段。
這種強大而神秘的感覺,無疑又為常威這位「雄幫主」,增添了一層耀眼的光環。
常威卻只當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掃清了螳臂擋車的東瀛水鬼後,船隊繼續前行,駛過最後十幾里,向那大島的碼頭靠去。
島上。
一座高台之上,一位鬚髮皆白,顱頂微禿的老者,正跪坐長案之前,慢條斯理地插著花。
突然,一忍者打扮的瘦小男子飛奔而來,在高台下方單膝跪地:「陛下,雄霸艦隊長驅直入,即將靠岸登陸。火狼、焰姬入海之後,消失無蹤,未對雄霸艦隊造成任何傷害!」
「哦?」老者插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緩緩道:「火武門的水鬼眾,也阻擋不住雄霸麼?可看清,他是用了什麼手段,應對的火武門?」
「這……」那忍者沉默一陣,道:「無人看清!只知道,雄霸船隊,並未派出水鬼。」
「沒有派出水鬼,便讓火狼、焰姬,和火武門水鬼眾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蹤?」老者瞳孔微微收縮,眼中閃過一抹訝異。
台下一位僧人打扮的微胖中年,合什一禮:「陛下,雄霸大軍將至,安全起見,還請陛下入無神絕宮暫避,吾等自會為陛下擋住雄霸。」
老者沉吟一陣,緩緩開口:「雄霸雖是與無名聯手,方才擊敗絕無神,但他的武功,絕對不可小覷。天下會那支披掛火紅重甲的軍團,亦非常了得。
「所以,要滅雄霸,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傳我令,撤開途中一切防禦,放雄霸和他的軍團過來,朕要親自與雄霸一晤!」
那僧人打扮的微胖中年還待再勸:「陛下……」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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