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侯希白提溜到官道旁的小樹林中,見他仍未醒來,常威便取出水囊,劈頭澆了他一臉。
涼水淋頭,侯希白終於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
「醒了啊?」常威俯身,伸出一根手指,在侯希白眼前晃了晃:「能看清我手指麼?這是幾?」
侯希白雖已睜眼,腦子卻還有些恍惚,一時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只本能地盯著常威手指,喃喃道:「一。」
「這是幾?」常威又伸出兩根手指,問道。
侯希白仍是恍恍惚惚地回答:「二。」
「一加一等於幾?」常威伸出三根手指。
「三……嗯?」依著慣性回答的侯希白,說完之後才覺著有些不對。可具體哪裡不對,腦子裡一團亂麻的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正迷糊時,忽聽一把悅耳的嬌笑響起,侯希白循聲望去,一張明媚動人的笑臉,映入他眼帘之中。
看到那明媚笑臉,侯希白頓時眼睛一亮,精神一振,腦中恍惚一掃而空,徹底清醒了過來。
「好美的笑容!得趕緊畫下來!我的紙和筆呢?」侯希白兩眼緊盯著獨孤鳳,雙手四處摸索著尋找紙筆。
「咦唏,這小白臉又盯著我啦!」
獨孤鳳雙手抱劍,收斂笑容,換上一副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表情,冷冷道:
「從第一眼看到我開始,你這沒有半點真本事的小白臉,便色迷迷盯著我瞧個不停,真是讓人火大。還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啊?」侯希白愕然無語,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冠上一個「色迷迷」的頭銜——本公子看美女,明明都是極純粹的欣賞來著……
「好了鳳兒,莫跟這小子置氣,魔門花間派的人一貫如此。」常威笑呵呵地調解了一句,看著侯希白:「侯公子,你還好吧?」
「呃……」直到這個時候,侯希白才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一臉緊張地看著常威:「是你?我師父呢?」
常威如實相告:「你師父已經被我打跑了。」
侯希白神情激動,本能否認:「這不可能!絕無可能!」
在他心目中,師父簡直如同神人一般,文武全才,天下無雙,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虬髯客」打跑?
只是,看看毫髮無傷、笑而不語的常威,再想想自己的處境,任是侯希白再如何難以置信,也不得不承認,事實的真相,恐怕真如這虬髯客所言,師父……真被他打跑了。
並且跑得很急,都顧不上帶自己一起走。
「怎麼可能……」侯希白兩眼無神,神情沮喪。
常威也不安慰他,取出一枚晶瑩剔透、清香撲鼻的「九花玉露丸」,語氣關切地說道:「你方才受了內傷,若不及早治療,恐留下後患。來,吃顆療傷丹藥吧。」
「……」瞧見常威掌中丹藥,獨孤鳳眼角微微一跳,嘴角抽搐兩下,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嗯,很明顯,她已經認了出來,這丹藥,就是昨晚在水井之中,常威迫她服下的,所謂既能滋補養顏,又能控制手下的「滋補聖藥」。
侯希白雖然年輕,還沒在整個天下闖出響亮名號,不過已在蜀中成都一帶出道兩年,小有名聲,江湖經驗並不淺薄,怎可能接受敵人給予的來歷不明的丹藥?
當下搖頭婉拒:「多謝好意,不過我自己有……」
「都是江湖好漢,這麼客氣做甚?」常威打斷他的話頭,笑得一臉豪邁:「本座這療傷聖藥,比你自家那破傷藥,不知好上多少倍,你就別推辭了,來來來,趁熱吃了吧。」
說著,上前一把捏住侯希白兩頰,迫他張開嘴巴,然後將丹丸硬塞進了他口中。
獨孤鳳見狀,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
昨天晚上,常威差不多就是如此迫她服藥的,只是沒有捏她臉頰而已。
侯希白被強行餵藥,本不想咽下,可那丹丸入口即化,瞬間便化作一股清涼甘露,滲入喉中。之後他便覺肺腑之中,清涼四溢,又有絲絲溫和暖流,快速撫平著他被常威一吼震傷的肺腑。
「療效如何?」常威一臉關懷地問道。
侯希白本來十分憤怒,可是內臟傷勢大有好轉,又是不爭的事實,心情一時十分複雜:「難道他餵我吃的,真是療傷聖藥?可……可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強迫?」
正猶豫是否該道謝時,常威已笑著說道:「本教這聖藥,療傷效果雖好,卻有一樁副作用令人很是惱火,哦,還是先讓希白你體驗一下……」
說話間,他並指往侯希白身上點了一下。
這一指,已用了上生死符的手法——常威本不願輕易動用生死符。
但侯希白乃花間派傳人,而花間派心法,被慈航靜齋完克,花間派傳人,是註定會成為慈航靜齋傳人的一條好舔狗。
強如邪王石之軒,若非兼修了補天閣、佛門心法,自創出不死印法,恐怕一樣會被碧秀心徹底套牢,變成身在魔門心向佛的佛門護法——話說回來,石之軒最後還真「立地成佛」了。
所以對待侯希白,常威不得不在他身上種下真正的制約措施。
被常威點了一指,侯希白正不明所以時,忽覺中指之處,奇癢無比。且那癢還飛快地蔓延全身,甚至由表及里,往肺腑滲透。
起初,侯希白還試圖以毅力,強行忍住。
可當奇癢蔓遍全身,並由表及里,滲至肺腑時,他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拼命撕開自己衣物,用力抓撓,同時在地上翻滾磨蹭。
「殺了我吧!」一邊抓撓蹭癢,他一邊淒聲吶喊:「給我個痛快!」
獨孤鳳在旁看得心驚膽戰。
她想起昨晚常威迫自己服下一枚丹丸後,也試圖點自己一指,卻被自己強行拒絕。現在想想,當時還真是有夠機智幸運,否則恐怕也要和這侯希白一樣,變得好似蟲子一般滿地打滾、涕淚齊下,只求速死了。
等侯希白好生體驗了一把生死符的滋味,常威方才上前,在他身上拍了幾掌,止住了生死符奇癢。
然後他鄭重其事地對侯希白說道:「聖藥發作時的滋味,現在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以後若有什麼錯處,本座下手施罰,你可別怨本座不教而誅。」
侯希白臉色蒼白,上面遍布抓痕,之前那風度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早已蕩然無存。他兩眼無神地看著常威,喃喃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究竟為何要對我下此禁制?」
「本座就是魔教教主,自在天魔,常威。」
常威笑著扶起侯希白,拍去他身上塵土:「從今天開始,希白你就是本教貨真價實的八大金剛之,『多情金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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