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時光,如同水幕一般,沖入河流。筆下樂 m.bixiale.com
一朵朵濺起的浪花,像是無數生滅流轉的大千世界,以一種不可回頭的姿態,奔流到無窮未來。
而有兩朵浪花,卻不隨著大潮流而動,反而停滯在母河深處。
它們撞是碰上了一塊看不見的暗礁,一晃之間,被停留在了原地,甚至因為沖勢過於猛烈,竟然稍稍退後了些許。
稍一停滯,其原本的走向,便開始產生無數變化。
而母河繼續向前,其餘的浪花也依舊如此。
似乎它們都遺忘了這兩朵稍稍後退、消失不見的浪花,只是繼續朝著時光的終點靜默流去。
「啊啊啊!」
白歌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似有無數光暗迷離之景變幻,整個人像是沒入水裡的溺水者,不可掙脫。
朦朧之間,他感受到自身被一團莫名的力量包裹,穿開了一重屏障。
緊接著,便意識昏迷,再也沒了感知。
……
熱。
炙熱。
這是白歌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
「我這是…」
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場景,就覺得自己所處的高度,格外異常。
緊接著,一道從未聽過、卻又如同福至心靈的聲音,霎時響起:
「小兄弟,你醒了?」
聲音瓮聲瓮氣,光是聽上去就覺著其主人格外強壯。
實際上也是如此。
白歌扭頭一看,一個半徑足足有他肉身這麼龐大的頭顱,正咧著嘴,笑呵呵地看著自己!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在這個人的肩膀上!
「我…你…」
白歌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一種自身所處高度異常的原因了。
眼下這個扛著他的人,足足有三十多米高!
他一米八的身體,就像一個玩偶一般,被抗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小兄弟是哪個部落的子民?怎麼離了自家大人,自己跑出來了?還好我打獵時發現了你,不然再過片刻,你就要被曬死了。」
這個巨型大漢話語很慢,但白歌分明能看見一道道炙熱的氣浪,像是炮彈一般從他嘴裡炸出,聲音也愈發振聾發聵,讓他雙耳都有些刺痛。
部落?自家大人?曬死?
白歌被這大漢說的一頭霧水,勉強從對方肩膀上爬起來,支吾了幾句,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曉得接了那詭異的電話亭後,就來到了此處。
「我…忘了。」
想了一會,巨型大漢又問了一次,他只得模糊回答。
「忘了?莫非是被曬傷了腦子?」
大漢身形一停,話語裡馬上湧出一縷關切,旋即抬起手掌,準備把肩膀上的白歌放下來。
轟轟轟轟!
這一抬手,白歌只覺耳邊都產生了音爆,天空霎時間黑了下來。
緊接著,他便被一股溫暖的氣流包裹,被巨型大漢放置在了掌中。
「唔,我來看看。」
巨型大漢沒等白歌再說什麼,徑直伸出食指,在他身上點了點。
「你們這些孩子,身體真是越來越弱了,連巫血都淡的很啊。」
大漢嘖嘖幾句,又把白歌放在了肩上。
「我…」
白歌看著對方像是擺弄玩偶一般放置自己,心裡不由升起一縷濃濃的荒謬和驚慌。
好在那種關切之意也很明顯,應該不是要傷害他的意思。
「既然你忘了,那我先帶你回部落,請巫祝大人幫你看看。」
大漢兀自出聲,加快腳步。
他一步就能邁出幾十米遠,另一半肩膀上還掛著一道鐵索,後面懸垂著一隻巨大的獸類屍體。
白歌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頭體積十多米長、毛髮銀白的野狼。
「這麼大的狼?」
白歌感覺那隻野狼還沒死透,一縷縷猩紅的血氣,刺的他鼻腔辛辣,聞之欲嘔。
「最近那些妖崽子都不敢來犯,部落里的吃食少了很多,能弄到這畜生,算是不錯了。」
大漢感受到了白歌的目光,嘿嘿一笑,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妖崽子…
白歌聽著更加古怪了,這野狼一看就不是什麼尋常獸類,有些像志怪奇談里的妖獸,怎麼到了大漢口中,就成了妖崽子?
等等!
部落?巫血?巫祝大人?
白歌猛地一個激靈,腦海中仿佛閃過了一個不切實際、但又難以反駁的猜想。
緊接著,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就是這麼一看,整個人都泌出一股冷汗。
那不知有多高遠遼闊的天際盡頭,正懸掛著十團巨大的火球!
每一團火球,都和大地接壤,離得格外近,仿佛還在不斷跳躍!
細看下去,火球的深處有著朦朧虛影,隱約顯化出一尊沐浴在烈火之中的三足怪鳥之相!
天有十日,灼燒大地萬物!
「我…這…十個太陽?!
再怎麼不敢相像,再如何難以置信,白歌終於發現自己的眼睛沒有欺騙自己。
天空上真的有十個巨大無比的太陽,而且每一個都比地球上的大出很多!
而且每一個太陽,都和大地離得很近,似乎還在不斷移動,不斷靠近!
「那玩意兒,不會是三足金烏吧?」
白歌吞了吞口水,卻發現自己已經口乾舌燥,嘴唇乾燥的裂開。
他死死盯著天空,沒多久便看到了其中的幾個太陽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似乎真的有生命體留駐於內。
結合正扛著自己的大漢所言,一種匪夷所思的情緒,在他的腦海里滋生。
巫族,妖族…
這裡,莫非是洪荒?!
「我的天,這該死的電話亭,究竟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
白歌抬頭仰視者天空上十顆灼灼燃燒的昊日,又低頭看了一眼滿是黃土、塵埃遍布的大地,一時只覺有些眼暈。
這裡的空氣都格外炙熱,每一次呼吸都有如吸入硫磺,讓他的身體越發難以堅持。
可正當他要再次暈厥過去之時,一縷縷清涼之氣,霎時從丹田、胸口湧來。
長生之氣!
白歌被這氣流一個激盪,終於回過神來,不自主地盤膝五心向天,運轉鴻蒙長生錄。
漸漸地,氣行周天,鍊氣一百層的醇和能量,不斷滋生變化。
本來是純白無瑕的氣流,似乎正在與周遭的空氣匯合,慢慢變了模樣。
白歌身上的炙熱灼燒之感越來越淡,直到氣行幾個大周天之後,那種濃烈的不適之感,終於消失了。
「呼!還好有師父傳下的功法,不然我真的要被曬死了。」
白歌長長吐了一口氣,正要再次打量一番這個世界,就聽到扛著自己的巨漢開口:
「小兄弟,我們到了。」
到了?
白歌順著巨漢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是一條磅礴的河流,寬有百丈,長更是橫豎茫茫不見盡頭。
他運足了目力,發現至少從大地的西邊一直到東方的極致,都沒有看出河流究竟消失在何處。
而河的這一岸,便是一處極為龐大的山石群落,皆為玄色,分散而坐。
他們面前是一塊足足有百丈之高的巨大石碑,上面刻著一個「羿」字。
「我們部落是羿之部族的分支之一,也是大巫的旁系血脈,這條河叫做曲水,是我們平日取水所用。」
巨型大漢笑著把白歌放下,長長的朝山石群落內喊了一聲,便看到幾十個同樣身高三十多米、身披獸皮的漢子走了出來。
「羽,你回來了?咦,怎麼還帶了個孩子?」
「嚯嚯嚯,這小孩怎麼這般虛弱?」
「不會是羽你的私生孩子吧?哈哈哈!」
一群三十多米高的巨人,一同大笑發聲是什麼概念?
而且這些人推測若是不錯,應當就是洪荒的巫族無疑。
那種話語間產生的空氣爆破,直直刺的白歌心神搖晃,胸腔仿佛被人用千斤大錘狠狠拍打,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嗨!你們別說了,這小兄弟被天上的十個畜生灼曬,記憶都損失了些,忘了回家的路,我這就帶他去見巫祝大人,喚回他的記憶。」
被眾人稱之為羽的巨漢,揮斥了幾句,便再次托起白歌,大跨步將他帶入了部落之內。
白歌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對方施為。
進入部落後,便看到一群群身材相對嬌小的人在四處跑動,手上都拿著獸骨碾制的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但說是嬌小,最小的也有三、四米高,他們好奇地湊到羽的腳邊,顯然是發現了白歌。
「他好小啊!」
「對啊!比我六歲時還小呢!」
「這就是阿娘說的小小巫嗎?」
「什么小小巫,那叫先天有缺,以後也長不大了!」
一群明顯是孩子的小巨人們,說著天真爛漫的話語,卻激得白歌一陣陣無奈。
「我特麼…在這些巫族眼裡,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他緊了緊拳頭,看著不遠處一個三米多高的小巫民,又沉沉嘆了口氣。
此刻萬般不由人,只得徐徐圖之,走一步看一步。
「還好腦洞還能用。」
白歌無視了這群小巫民的圍觀,半閉眼眸,沉入腦洞。
那種造物主的感覺,霎時間在心靈沖涌,可惜僅是自己腦海里的幻想,毫無意義。
他掃視了一眼自己編織的新洪荒大陸,查看了一番時間點,卻發現時間不自主地推進了一番。
龍鳳大劫,已經結束了。
此時六聖歸位,東皇鍾震徹九九八十一響,輻射洪荒無窮無盡地域。
妖族天帝建立天庭,十尊三足金烏化為昊日,灼燒蒼生,凡披毛戴羽、草木竹石、雲霧川流種種之類,只要修出靈智,皆為妖族!
巫族遍布大地十方八荒,十二祖巫撐天而起,立不死不滅祖巫神殿,結成都天神煞之勢,席捲大地!
從這一刻起,天歸之於妖,地歸之於巫!
白歌愕然地看著腦洞裡的變化,仿佛和現在他真實所處得時間點,相差無幾!
「這是巫妖大戰的時候?我真實的來到了洪荒,而這個洪荒與我腦洞裡的時間點,一模一樣?」
他嘗試著推進這個過程,雖然依然能夠肆意更改,但最終還是讓其恢復到了這個節點。
冥冥之中,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便任由腦洞與現實同步。
「那個電話亭,真是了不得…」
白歌收回心神,接受著部落里巫祝的查看,心思卻漸漸飄遠。
「不知師父,去往了何處?」
他看著天空中的十顆昊日,陷入了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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