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書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凡有道,必有爭

    「在我的腦中？」

    白歌看著這個一語道破自己的夢境，言行舉止都格外透露著不凡的男人，心裡一時有些沉默。筆神閣 bishenge.com

    冥冥之中，他感覺今日可能要發生什麼重大的變化，而這種變化，足夠影響著自己一生的命運。

    「咳咳，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歌大口吸氣，將心情迅速平復，問道。

    「我是段真，你好，白歌。」

    一旁的段真笑了笑，視線掃過桌前，那裡擺放著白歌的身份證。

    「額…」

    白歌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在他看來，這個神秘出現在大街上的段真，恐怕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

    也許這個世界神秘的一面，終於要在自己眼裡揭開一角了？

    「你是…超凡者？還是傳說里的那種隱秘練氣士？」

    沉默了很久，白歌還是忍不住盯著段真，斟酌發問。

    沒有辦法，他無比相信自己的感官，當時段真從大街上瞬移一般出現，根本不是現有的科學能夠解釋的。

    而且他現在隔著段真極近，只要稍稍凝視，就能看到對方身體中若有若無的光影。

    仿佛那是一個極大的能量源頭，正在無時無刻朝外逸散威能。

    尤其是段真朝他看來的眼神，淡漠中透露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仿佛如同天神在垂目人間，令白歌感覺特別突兀。

    他作為一個私家偵探，自然是察言觀色的能手，光是看著段真的這種眼神，他便覺得這個人來頭極大。

    正常人，是不可能有這種眼神和目光的，裝都裝不出來。

    「對於你而言，我與所謂超凡者、練氣士，相差不大。」

    段真頷首回應，並沒有隱瞞什麼。

    此刻的他，何止是尋常超凡者能夠描述的？

    若是他施展開神力加持下的威能，恐怕能真正毀滅這個宇宙。

    臨近第八境巔峰的力量，已經開始涉及多元，輻射無限之數的平行宇宙了。

    「那…能讓我見識一下嗎？」

    可令段真些許詫異的是，白歌竟然鬆了口氣，反而眼中升起了一絲期待。

    他似乎想要見到所謂超凡者的能力，又如同要驗證一下段真到底是不是在裝神弄鬼。

    「你想見識什麼？」

    段真輕輕一笑，現代社會的人，終歸是接受了信息大爆炸的衝擊，思維格外活躍。

    「超凡者…不是有什麼隔空御物，駕馭水火，接引雷電，飛天遁地的異能嗎？你就隨便給我展示一些，讓我…開開眼？」

    白歌說這話時，還帶著一點小心翼翼，仿佛怕說的太高，到時候段真做不到下不來台。

    不過那種期待的情緒，卻越發高漲。

    「隔空御物，駕馭水火…」

    段真聞言，忽然搖頭一嘆，似乎有些犯難。

    「啊…平白無故的使用，是不是會影響你的靈力？抱歉抱歉…」

    白歌聽得段真搖頭嘆氣，連忙一驚。

    他以為是自己提出的這些長見識的手段，有些強人所難了。

    畢竟按以前看過的那些傳說故事，地球向來都是絕靈之地，靈氣也是用一點少一點。

    「慎言慎言！別惹惱了這個段真，等會他下不了台，拿我出氣怎麼辦？」

    白歌心裡暗道，眼神也閃爍不定。

    可就在下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周遭的光影，倏地暗沉了下去。

    「咦？」

    白歌眼底一瞥，好像看到了一抹蔚藍的橢圓球體，正在自己的下方，散發著一種獨有的光暈。

    而他入目所見的一切，都是黑暗、冰冷、死寂。

    「這…這！！！」

    電光火石間，白歌就像明悟了什麼，猛地朝腳下看去。

    呼呼呼呼！

    虛空無垠，淵影沉寂。

    幽沉，靜默，徹骨深寒的外層空間，被一顆蔚藍星球，點綴出了色彩。

    那是…地球！

    「我…我在外太空？！我…」

    這一剎那，白歌感覺喉嚨乾澀，視線發昏，心中升起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懼。

    怎麼可能？！明明上一秒自己還在家中的房間裡，怎麼可能這一下就來到了外太空！

    「地球很美。」

    而就在這時，段真的聲音，也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白歌回首一望，便看到了整個黑暗無垠的星空盡頭，正佇立著一個周身淡金光輝閃爍的男人。

    冰冷的星空，萬千繁星交相輝映，在此刻卻如同化為了一幅畫卷，被拉的很長。

    從千萬億光年外飄來的光，流轉於此時的寂靜夜空，留駐於這幅畫卷之上。

    人置身於畫外，身負無盡星河。

    「可寰宇之大，縱使地球也僅是浩瀚塵沙，難以被人銘記。」

    段真的聲音繼續響起，而白歌此刻的視線，便轟然變化。

    呼呼呼呼！

    太空無聲無息，可他的耳邊卻依舊炸開了一團悶鼓雷音，直直掀起了千萬里之遙的波瀾。

    而視線中的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也正在以一種光影交匯的速度，極速遠去！

    撕拉！

    白歌只覺得自身的靈魂都要脫離肉體，那種牽扯分離，如要將他吸入無比幽暗的玄獄。

    「啊啊啊啊！」

    無聲的大吼，從他吼間爆發，卻又在真空環境下未能發出絲毫動靜。

    轟轟轟轟！

    仿佛過了千百年，又如同只過了一瞬，正要瀕死的白歌，倏地周身一盪。

    「我…」

    他抬起頭，看到了一顆充斥著赤褐色土壤，宛如熔岩地獄一般的星球。

    而段真便站在他的身旁，兩人周身環繞著一團淡金色光圈，阻攔著浩瀚星空中的一切危險。

    「火星到了。」

    段真看著那顆遍布砂礫，整個星球宛如沙漠般的星球，將白歌扶起。

    「你…我們這是…來到了外太空？到了火星？！」

    這一刻，白歌終於從那種渾噩難忍的狀態中恢復，大口呼吸著淡金色光圈內的空氣，眼底的驚駭早已難以言復。

    他只是想讓這個自稱異能者的段真，展示一下手段而已。

    沒曾想，對方沒有弄什麼駕馭水火，操縱雷電的東西，而是直接在一瞬間將他從地球、拉扯到了火星！

    要知道，地球距離火星最近的一點，也足足有五千五百萬公里之遙，最遠點更是超過四億公里之巨！

    念動之間，就跨越了天塹之隔，這種偉力，豈是什麼異能者能夠形容的？

    這一瞬間，白歌心裡那種對神秘超凡的期待，霎時被填滿，而且還遭受了一定程度的超認知衝擊，顯得有些沉默。

    「星河之廣闊，寰宇之浩瀚，不知能為你增長多少見識。」

    段真搖了搖頭，繼續將整個星空拉長。

    有著神力加持，他自然能破開物理定義上的光速，念動間去往宇宙里的任何地帶。

    不過此刻整個太陽系有一團雲朵畫卷籠罩，他便將速度控制在光速範圍，帶著白歌進行著一場光速旅行。

    水星過後，便是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

    整整七個多小時的光速飛行，每到一顆星球，他還會停下來讓白歌修整一番。

    最終他們抵達了邊界，那是一團環繞不定的星雲，在這一方面地帶，銀河系引力場的潮汐作用以及附近恆星的引力已經開始超越太陽，新的外層空間又將形成。

    「這是奧爾特星雲邊界，跨過這一處，我們就將離開整個太陽系，走入銀河系了。」

    段真之前神念籠罩整個地球時，自然看到了地球上對宇宙星空的各種定義，也知曉了此地處於何處。

    而那幅籠罩整個太陽系的畫卷，也將外界的引力橫欄，似是封鎖了一切。

    「該回去了。」

    段真看著依舊有些沉默的白歌，掃視了一眼靜默的星河，微微抬起了手掌。

    下一瞬間，星空中裂開一團縫隙，一步踏出，便又回到了白歌的小屋。

    滴答、滴答。

    牆上的時鐘，指在了夜裡七點，一日便如此匆匆而過。

    白歌依舊有些發愣，眼神呆滯地盯著天花板，仿佛受到了一種顛覆世界觀的衝擊。

    而段真也閉上了雙眼，周身的光線若有若無，如同在收集著什麼信息。

    屋內一時沉默，足足過了片刻，白歌才拿起水壺，猛地大喝幾口。

    咕咚，咕咚。

    他喝的很急，水滴濺落到衣領也絲毫不顧。

    隨後，他重重地放下水壺，看著段真，緩緩問道：「段前輩，之前你說我的奇遇在腦中，不知具體要如何做到？」

    這短短一日暢遊星河的旅程，已經讓他對段真的手段，徹底信服。

    雖然之前在夢中他也能創造世界，開天闢地，但那只是夢而已。

    而現在便有一人，真真切切地給他展現了這種超凡脫俗的力量。

    「心之所動，便可見到。」

    段真聞言，眼睛也未睜開，緩緩回答。

    「心之所動…」

    白歌點了點頭，忽然也學著段真的樣子盤膝而坐，如同在感受著什麼。

    三分鐘過去，一聲若有若無的輕響，倏地響起。

    而段真的眼眸，也在這一瞬間睜開。

    撕拉！

    那刺目的金光，化為氤氳之氣凝於眸中，盯住了白歌之前所在之處。

    那一處，此刻已然空無一物！

    心之所動，白歌便在他的眼皮底下，直接消失！

    「不存在於任何空間，又或者說，以我的手段，也看不出明細。」

    段真站起身來，走到白歌消失的地帶，輕輕留駐。

    漸漸地，他眉頭微微皺起。

    整個世界，都再沒有了白歌的一絲一毫痕跡。

    「看來這一界的天命主角，就是他了。」

    良久後，段真搖頭坐下，對於此界的脈絡，終是有了確切的全貌。

    即便此界每個人都有多元者的特徵，但也定然存在一個天命之人。

    何謂天命？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眼下白歌腦中的那個無法窺探的事物，便是一切的起因。

    段真就這麼等著，直到又過了一個小時，白歌的身形才漸漸顯露。

    「嗯？」

    白歌剛一現身，段真眼眸中便露出一絲詫異。

    上一小時前還有一百四五十斤重的白歌，竟然瞬間喪失了大部分脂肪皮肉，掉到了八十斤左右！

    他的皮膚都貼合到了骨頭上，血管清晰可見，如同一個長期營養不良的重度厭食症患者。

    而他手裡還拿著一盆花，花瓣金黃，枝幹深紅，根莖茂密，共分十六瓣。

    花朵中心，還有一顆朱紅色的果子，像是一顆血紅圓珠。

    「我…」

    而白歌剛一現身，身體便不自主地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

    突然暴瘦的體重，讓他感覺腦海發暈，實現都產生了一種烏黑的狀態。

    「這朵花，如何而來？」

    段真抬手渡出一道血氣，將虛弱的白歌籠罩，隨後發問。

    他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掃視全球乃至整個太陽系，可以確信這朵花並不存在。

    而白歌消失了片刻，又暴瘦而出，還帶著這朵花，無疑不令他感覺古怪。

    對方這個奇遇，說到底段真也看不出全貌，只知道是一種能夠改變其命運的東西。

    莫非，對方是用體重置換了一個帶有神秘屬性的物件？

    「啊…我怎麼瘦了這麼多！」

    白歌也是一臉茫然，他方才瞬間進入了腦中做夢時夢到的洪荒大陸，而且漸漸了解到了他能夠影響到現實的能力。

    那便是具現！

    只要是在腦海中想像出來的東西，一切都能夠通過具現，具現到現實！

    於是乎，他開始不斷嘗試將洪荒大陸里的一些東西化為真實存在。

    諸如造化玉蝶、太極圖、誅仙四劍、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等等洪荒大陸所存在頂級先天靈寶，都被他試了個遍。

    可惜，沒有一個能夠帶入現實。

    最終，他不斷篩選，終於選定了一個最細微，最常見的東西。

    丹木！

    圓葉而赤莖，黃華而赤實，其味如飴，食之不飢，可以御火。

    這是山海經的奇物，吃了可操縱火焰，但在他腦海里的設定的洪荒大陸中，簡直是最尋常不過的東西。

    那裡的隨便一株草，都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絳珠仙草。

    一顆沙石都是四極化海時，所留下的壬土之精。

    丹木在其中，與現實世界的雜草相差無幾。

    這也是白歌唯一能夠具現出來的東西。

    可未曾想，這一具現，差點要了他的半條命！

    本是一百四五十斤的體重，就在這丹木被帶出來的瞬間，驟減到八十斤出頭！

    這種突然間的詭異暴瘦，讓他的身體機能霎時降到冰點。

    好在段真及時給他渡出一絲血氣，讓他的身體漸漸充盈起來。

    「這朵花…」

    白歌錘了錘腦殼，感受著體內那股溫暖的力量，知曉了這是段真給他渡來的「靈氣」。

    他組織著語言，拿起這朵丹木，道：

    「這是我具現而來，一切所想之物，都可以具現。」

    話語一落，這朵丹木上忽地閃過一絲鮮紅，濃郁到如要滴出血珠，極為不凡。

    特別是那顆通紅的果子，似是真的如同山海經中的概述，食之不飢，可以御火。

    「原來如此，由此看來，代價便是你體內的生物能量。」

    聽得白歌一說，段真便瞭然點頭，漸漸明白了對方的這番奇遇。

    一切所想之物，皆能具現。

    雖然前提是需要相對應的能量來支撐，但也是一個強大到難以形容的概念了。

    而且區區凡人的幾十斤血肉，便能具現出一朵山海經傳說中的丹木，這種程度的消耗，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煉化一顆恆星為白歌提供能量，他該能具現出何等驚天動地的物件？

    這種代價…

    「嗯？」

    然而就在段真思索的瞬間，一縷隱晦莫名，難以捕捉的黑影，倏地從白歌后腦溢出，並以極快地速度，沖向了百里之外。

    白歌渾然不覺，可段真卻清晰地看到了那縷黑影。

    撕拉！

    電光火石之間，他便順著神念跟上了那個黑影，並且先其一步，等在了終點。

    緊接著，段真目光露出詫異，那縷黑影竟然徑直穿過了他的神念阻攔，撞到了一個人的領結上。

    轟轟轟轟！

    下一瞬間，那個帶著領結、和尋常上班族一樣的男人，便猛地化為了一個黑影。

    渾身漆黑，毫無任何其餘色彩。

    「白歌，具現之事，暫時停下。」

    就在這時，段真突然開口，朝著正在觀察丹木的白歌，沉重開口。

    「啊？好的。」

    白歌看著段真話語第一次有些沉重，不由連連點頭。

    他也沒有辦法再去具現什麼，僅是把丹木弄出來，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再加上這一番太空之旅，他也對段真有著足夠的信任。

    「你隨我來。」

    段真語氣依舊有些凝重，抬手一揮，便把白歌帶到了百里之外。

    他們兩人如同瞬移般出現，而距離不足五米之外的，便是一個全身黑到沒有任何其他顏色，如同影子一般的人。

    這個人也正好看向了他們，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跨到耳邊的雪白牙齒。

    深夜的街道上，漸漸瀰漫出詭異、生冷的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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