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一柄殷紅的血矛緩緩刺出,它所蘊含的煞氣讓在場諸多洞真境強者也為之凝神。
裴麟德的身影逐漸消失,他的氣息卻無處不在,一萬赤羽軍咆哮著,沖天的血煞之氣蔓延十方三界,震動宇宙穹蒼。
此時此刻,他們的魂與裴麟德的魂融合在一起了,仿佛人與天地一般,天人合一是一種高深的境界,人與人的一體,是否是更高的成就?
精氣神混元,萬眾一心,不朽的矛刺出。
是的,這一矛已然蘊藏了不朽的道韻,這是純陽的境界,裴麟德作為真人榜前十的強者,他的確早已觸及了純陽,只是礙於自身根基,無法施展出那種力量。
現在,他藉助萬軍之力,終於刺出一生最強一矛,這是他的巔峰,超越了人間的一擊。
靈台道人他們不由為何恆擔心了,他能否接下這一矛?
何恆依舊平靜,看著「緩緩」刺來的矛影,他忽然道:「本來我說三拳解決你,現在看來我錯了……」
「其實,我只需要再出一拳就夠了!」
平靜的話語,是狂言還是事實?
「太素!」
拳開,意出,人消無!
太極拳是何恆證道之前的大道大成,自仙劍世界證道之後,他就把原本的太極道升華為先天五太道。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
太極只是第一個境界,在它之後,尚有四個境界,太素是其中之一。
太素乃質之始,質量的質,質量在通常也被看為重量,或者說……絕對的力量!
力之極致,無有其上……不可擋!
絕對的力量可以粉碎一切存在的事物,甚至非存在的事物,這就是太素之拳,絕對的力,粉碎一切!
轟!
拳未發,虛空已承受不住它的力量,開始了坍塌與破碎,法理在崩潰,秩序在消亡。可怕的場景,卻是極致的美。
宗琉璃是一個愛美的人,雖然他是個男人,但他比任何女人還要愛美,美男子之名是別人對他的戲稱,但也是事實。
他曾去過雪原之極,忍受幾乎是寒冰大道實質化的冥海之冷,只為看一次百年一現的極光,據說那是世間最美的東西,他曾也這麼以為。
他還去過星空的最深處,置身在星海斑斕里,那種夢幻場景他至今記憶猶新。
他亦曾進入無盡大海的最深之地,那裡距離地面整整三千萬里,那裡的水壓足以壓碎用來煉製造化靈寶的玄精鐵,縱然他洞真境的修為也非常吃力,因為他還需要行走,他在那裡看見了最美的水晶珊瑚,它的光芒比星辰還要耀眼。
但以上這些,卻都不及眼前的畫面,何恆的拳頭之下,虛空破碎,如同那水晶破裂的樣子,極致的美,那崩潰的法理,如同大道之弦,彈奏出一曲。那消亡的秩序,如同一個個枷鎖的崩潰,讓人無限自由,放飛自我。
宗琉璃覺得自己醉了。
絕對的力,亦是絕對的美。
力量一詞所包括的絕非簡單的物理之力,它還包括魅力、智力等,太素之拳包含這些,故而無懈可擊。
不可躲,因為它早已用極致的智力算好你一切可以躲避的可能,甚至它讓你不願渡。
認同有些男人寧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因為殺他們的女子太美了。而何恆的太素之拳,絕對遠比皮肉之相來的美,讓人寧願死在它之下,也不願躲。
這樣的拳,是否無敵?
砰!
拳與矛已然碰撞,畫面的美難以想像,擴散的力量卻是無情,吞沒了數萬里大地,諸多道胎境與法相境的強者瞬間喪命,但直至隕落的一刻,他們都覺得,死在這樣的力量下,是值得的。
蓬!
那柄裴麟德自突破洞真境就一直使用的長矛,伴隨他半生,見證一切榮耀與辛酸的矛,此刻轟然爆裂。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這是許多劍客一生所奉行的,事實上許多修士也是如此,那麼裴麟德是否也是這種人?
此刻矛毀,他人存否?
活著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那消散的極美畫面,等待著結果,無論是大夏那一方,還是玄門陣營里。
唯有何恆,他非常平靜,因為他早已知曉答案。
風雲散盡,唯留一地狼藉,破敗的大地,哪有一絲一毫的人影?形神俱滅,再無復活之機,一代名將自此終結。
一世征戰,天下聞名,終究敵不過命數無常,戰死在沙場上,或許對他而言,亦是最好的結局。網
大夏第一神將,真人榜前十的強者,居然隕落於此,死在何恆一拳之下。許多大夏的士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們之中甚至不乏法相境的強者,但此刻都不願面對眼前的畫面。
在他們眼中,裴麟德是神一樣的存在,是他們的信仰。如今神殞了,信仰沒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命運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路,雖然那是最殘酷的。
何恆俯瞰著驚恐與悲傷同在的大夏軍隊們,漠然道:「殺!」
一聲令下,玄門這邊大量的人馬瞬間沖向對面,以冰冷的刀鋒殺向已經喪失了鬥志的大夏之兵。
勢如破竹,這四個字是這情況的最後描述,原本就在數量上占據劣勢,又已經沒有了鬥志,大夏的人馬怎敵玄門精銳的弟子?死亡是他們的命運,終結了一切。
別剎羅、法無天、王憲、夏道遷、陽天主這五個洞真境強者,此刻也喪失了繼續戰鬥的勇氣,他們都不敢說自己比裴麟德更強,而現在裴麟德被何恆一拳打死,他們是否能夠與他匹敵?答案是明確的,所以他們極為理智的走了,帶著殘兵敗將,走的飛快。
何恆沒有去追,淡淡的看著他們離開,唯有姒少言對他輕輕一笑,緊合的雙眼有一種即將張開的感覺。
以前何恆的境界不足,尚無法看出什麼。但現在,何恆看著姒少言閉合的雙眼,只感覺心悸無比。
他有一種直覺,這雙眼睛所蘊藏的力量,絕不會比蘇毓秀的劍弱,甚至更可怕。
用劍殺人,還是堂皇無比,用目光殺人,可謂驚世駭俗。
姒少言,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恆思考著這個問題,面色不由有些蒼白,太素之拳固然威力驚人,但消耗也是巨大,以他的境界,法力本是近乎無窮無盡,但現在卻幾近枯竭了。
看見他臉色,第一個上來的不是關係最熟的靈台道人,反而是宗琉璃這個一向比較孤傲的傢伙,或者說他是……孤芳自賞。
但現在,他卻非常緊張的看著何恆,上前親切問候著,態度之奇怪,讓何恆有種作惡,因為他的目光太詭異了,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是看一件華美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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