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豆腐腦?」
王猛有些懵地看著面前的盲眼少年。
周邊的地痞流氓則是眼前一亮。
來活了來活了!
「怎麼,你們這裡難道不是賣豆腐腦的地兒嗎?」
陳勝笑道,排出十幾枚銅板,「夠嗎?」
「夠,夠了。」
送上門的生意,不做就是王八蛋了,董荷蓮上前準備收桌上的銅板。
一個顧客也是生意,好歹開張了不是?
「慢著,給我們也上兩一碗!」
幾個潑皮落座在陳勝周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卻只點了一碗豆腐腦。
其中一個高大潑皮對著陳勝笑道:「小子,我們坐你旁邊,你沒意見吧?」
「牛三兒,你過分了!攤子上有好幾桌,都夠你們一人坐一桌了!」
王猛怒道。
「唉,我們就愛坐這桌,不行嗎?你們開店做生意的都這麼霸道嗎?還管人坐那兒吃不成?」
牛三嘚瑟道。
散著坐,那是剛開始在王家豆腐店挑事的時候才這麼幹。
那時候人多,經常坐滿,牛三兒他們要上一碗豆腐腦,分別往座兒上一擠,稀里嘩啦吧唧嘴,一個潑皮就能噁心走一桌的客人。
現在不一樣了,來的客人少,就得圍起來坐,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操著彪悍的語氣,把正經吃飯的人嚇走。
「你,你給我滾,我們不做你們的生意!」
王猛罵道。
「憑什麼!」
牛三把桌子拍得震天響,大喊道:「南來的,北往的,都來看看嘍,王家豆腐店,店大欺客,瞧不起咱嘍!」
砰砰砰!
丁零噹啷。
桌子上的銅板被震得掉在地上。
四周的行人都來看熱鬧。
「牛三!」
王猛怒了,抄起板凳,泥捏的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是血肉之軀造就。
「來呀,你打呀,有種你就打呀。」
牛三非但沒有退卻,還把腦袋湊了上去,嘚瑟道:「想想你老娘,想想你媳婦,想想你的兒,你要敢打,我敬你是條漢子,明兒個去大牢看你,讓牢裡的兄弟好好照顧你!」
「夫君!」
董荷蓮望著王猛,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民不與官斗,這是她為什麼要堅持搬走的原因。
人家有權有勢,他們拿什麼跟人家斗?
「我,我」
王猛胸膛一陣起伏,內心無比憋屈。
或許,王家豆腐店,也該摘牌搬走了。
「撿起來。」
陳勝朝著牛三冷不丁道。
「什麼?」
牛三愣神。
僵持的氣氛被打破。
「我讓你把銅板撿起來。」
陳勝淡然道。
「哈哈哈,哪兒來的小瞎子,到爺面前來逞英雄?」
牛三大笑,不管一旁沮喪無比的王猛,拳頭捏得咔吧響,朝陳勝走去。
鏘!
杖刀出鞘,刀刃穩穩噹噹地架在牛三的脖子上。
發生什麼事了?
牛三隻感覺清風拂面,脖子處涼颼颼的,後知後覺地將目光瞥向下,玄鐵杖刀暗紅色的刀身映入眼帘。
「老大!」
幾名潑皮立馬上前將陳勝圍住,只因刀架牛三脖子上,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我讓你把銅板撿起來。」
陳勝冷聲道。
「小子?你敢殺我?」
牛三面目猙獰地叫囂著,「你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殺過人嗎?」
「殺過。」
陳勝淡然道。
他殺過的人可不少,比牛三認識的人都要多。
牛三聞言大笑,「哈哈哈,你一個瞎子,殺人?少吹牛了!識相的」
嗡!
陳勝施加了一點向下的力道,通過杖刀,傳遞到牛三肩頭。
「啊!」
牛三吃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總要讓我識相呢?明明不識相的是你們啊。」
陳勝喃喃自語,刀口往左稍稍偏移。
牛三的脖子裡面被劃出一道血痕,猩紅的液體溢了出來。
意識到踢中鐵板的他驚恐道:「不!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上頭有人,我上頭有人,你得罪不起的!」
「我現在把你砍了,你上頭的人再怎麼追究,你也是死人。」
陳勝露出一口白牙,語氣森然,「給我把銅板撿起來。」
「我撿,我撿,我這就撿!」
牛三連忙找尋被他震落的銅板。
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牛三可不敢賭陳勝敢不敢玩命。
不多時,他顫顫巍巍地將十幾枚銅板放在桌子上,擠出個勉強的笑容道:「大,大俠,銅板都在桌子上了,您,您看」
鏘!
陳勝將杖刀入鞘,冷聲道:「滾吧。」
這裡終究是王家豆腐店,殺了人,見了血,人家生意不僅做不下去,搞不好還得吃官司。
「哎哎哎,咱這就滾,這就滾!」
牛三捂著脖子,帶著小弟們連滾帶爬地跑了。
「好厲害啊!」
王燦看在眼裡,十分羨慕。
大家看起來年齡都差不多,怎麼你就這麼厲害呢?
「老闆,來兩碗豆腐腦。」
陳勝神情淡然道。
趕了幾隻煩人的蒼蠅,沒什麼大不了的,飯還是得吃。
「這位少俠,您稍等。」
王猛趕忙從鍋里舀出兩碗滿滿當當的豆腐腦,澆上香噴噴的滷汁。
「給,老馬,你的份。」
陳勝將一碗豆腐腦遞了過去。
在王家人震驚的目光下,老馬湊到桌前開始享用美味。
不是,現在騾子都吃的這麼好嗎?
以陳勝和老馬的胃口,兩碗豆腐腦顯然是不夠的,他們倆吃光了鍋里的豆腐腦,方才覺得有點飽。
「味道不錯,結賬吧。」
陳勝將一散碎銀子放在桌子上。
這豆腐腦讓他想起楊氏母女的豆腐攤了。
嗯,味道口感上各有千秋。
「少俠,您幫我們解了圍,我們又怎能要您錢呢。」
王猛連連擺手道。
「我這人吃飯都給錢的,叫你拿你就拿著。」
陳勝將碎銀扔給王猛,「況且,我來你們這裡,不單單只是吃飯。」
王猛手忙腳亂地接住碎銀,聞言有些警惕地看著陳勝道:「不知少俠找我們有何貴幹?」
「我是從北州北靈郡來的。」
陳勝長嘆一口氣,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北州北靈郡?」
王猛身子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勝。
「嗯,北州。」
陳勝點頭道:「敢問趙芳趙老夫人可在?我是受其子王奔之託,前來交代遺物與臨終遺言的。」
當初對已死之人的承諾,歷經小半年,總該畫上句號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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