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個」
於懷德沉吟片刻,輕笑著說道:「怎麼可能沒有誤判?」
見陳昭的目光偏移過來,他淡笑道:「大理寺每年接收的公文成年上萬,可人手卻是只有區區數百,還各司其職!」
陳昭點頭,就他手下而言,一個正五品左寺丞,一個正六品左寺正王海剛、兩個從六品左寺副,以及兩個正七品評事,四個從九品司務。墨子閣 m.mozige.com
雖說還有不少綠袍小官,但他們也只是負責一些雜活。
這麼多的重大案件審定,要不是精力特別旺盛之輩哪忙得過來?
不過這一切都是明周兩代太祖幹的好事,他為了體恤民情,給與官府的預算和編制十分少,逼得各級官員遇到事情只能僱傭外圍人員。
外圍人員畢竟不是擁有官府編制的,最多只能算吏員,基本上沒有什麼上升的價值,所以就消極怠工、偷奸耍滑,或者趁機撈錢。
以至於那些事務官忙得要死,每日都將精力消耗在案牘勞形上面,哪裡有精氣神做別的?
「出現錯判誤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些案子都經過了官府和刑部的審定!」於懷德輕笑,神態輕鬆語氣平靜道:「不管怎麼說,只要不是出現了明顯的錯漏,咱們也不能不賣刑部幾分顏面!」
陳昭默然點頭,這也是官場的常態,不是一定說要官官相護,只是有時候不會輕易為了一些『雜事』得罪同僚。可能在當事人眼中是天大的事情,可在三法司官員眼中卻屁事不是。
不然,千百年的各朝官場,怎麼只出現了一位包青天?
雖說不是每位官員都是利益當先,可要大理寺官員為了不相干的當事人得罪刑部和各級官府上下,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難道咱們大理寺和都察院複查的時候,沒有絲毫髮現麼?」
陳昭繼續問道:「比如說,在當地引起相當不和的輿論?」
「呵呵,自然是有發現的!」
於懷德g輕笑點頭,無奈道:「可咱們派去複查的官吏官微言輕,人家不一定聽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陳昭點頭,這確實是個麻煩,所謂高官不下堂,負責複查這樣的跑腿活計,大多都是桌上這樣低級別的綠袍官員,面對各級官吏真心沒啥底氣。
「再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桌上的一位司務苦笑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咱們大理寺衙門看起來還不錯,其實手中的權利並不是很大!」
大理寺雖然擁有最高審判權,也是重要的司法機構,但案件來源大都是上傳下達,以及單純的最終審判權,另外接待一些重大案件。
名義上,各省提刑按察使司,歸屬於三法司管轄。
但大理寺既不似刑部那樣,掌握刑名官吏提舉、考察的權利,又不似都察院那樣,有稽查百僚的職司,更在各省駐有監察御史。
再加上刑部、都察院都是正二品構架,偏大理寺最高只有三品,與各省按察使平級——這上下級便也不那麼牢靠了。
所以,縱然大理寺有著名義上的這個那個的權利,也很難施展開來。
陳昭再點頭,他這些天也發覺了這種情況,不過他並沒有太過在乎,要不是大理寺正是這種權利不是很重的事務性衙門,他還不想進來自找麻煩呢。
「至於下面要是鬧得不象話,不是還有御史台和都察院麼,根本用不著咱們頭疼!」
說起這個,於懷德便一臉的幸災樂禍,沒好氣道:「有些傢伙太肆無忌憚了,就該被御史台和都察院的御史們好好整頓一番,不然還真以為他們是土皇帝。可以為所欲為呢!」
「慎言!」
陳昭眉頭輕皺,輕喝提醒道。
「啊,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了,抱歉抱歉!」
於懷德猛然驚醒,臉色微變,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多嘴。
「無妨,以後注意即可!」
陳昭擺了擺手,安撫道:「於寺正心裡有氣才會如此,只要把這口氣順了自然就沒事了!」
他的這一番做派,自然之極,就算一個久居高堂的大佬說的一般,而在場的比他大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官員們,也都坦然接受,心理上竟沒有半點不適感覺。
「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說起這個,於懷德便是一臉鬱悶。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嘛!」
陳昭卻是不以為然,他自然有自信能夠扭轉大理寺的尷尬處境
第二天一早,陳昭坐著馬車直奔大理寺衙門而去。
到了衙門,一干綠袍小吏早早就過來了,見了陳昭急忙上前問好。
「大人,今日還繼續閱覽卷宗麼?」、
作為陳昭的師爺,程日興笑呵呵問道。
「不了,大理寺的辦事流程以及事務我已經熟悉得差不多了!」
陳昭有其它的打算,直接說道:「案卷放在那又不會跑了,等以後有了空閒功夫再看不遲,你讓於懷德他們過來,我想看看他們是如何處理手頭事務的!」
於懷德很快過來,點頭哈腰道:
「如此,下官就不客氣了!」
上級主動要求看如何處理具體事務,於懷德倒也不甚奇怪,畢竟陳昭是新科進士,人又年輕,知曉自己不熟悉大理寺事務以及辦事流程,還知道花費相當長時間熟悉學習。
而那些自持甚高的心調任官員,卻是一來就不管不顧直接上手,鬧出亂子來倒還罷了,萬一在重大案件審定和執行之上出了差錯,那可就是大事了。
為了給這些大理寺新丁擦屁股,上至大理寺卿下至綠袍小吏可沒少折騰,能壓下的儘量壓下,壓不下的直接叫那些傢伙頂缸,總之每隔幾年時間大理寺總要亂上一陣,都是因為這些新丁不守規矩造成的。
等他們跌跌撞撞吃了虧碰得滿頭包,熟悉了大理寺事務後,如果不是後台特別硬扎的,基本上在大理寺的前程也就到此為止了。
之前為了大理寺整體利益,拼命捂蓋子官官相護不假,可做錯了事情就得承擔後果,不管你背景多大多硬扎都得守規矩,陳昭的作法顯然是最穩妥,也是最保險的。
單單就這份沉穩的心性就讓同僚覺得,不愧是鬥倒鹽商、清理街面的大佬。
「下官就班門弄斧了,大人英明,還請不吝賜教!」
於懷德恭維了句,這才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在陳昭面前不敢拿大,只是撇了半個屁股坐下,拿起一份案卷打開一看,掃了幾眼便點評道:「大人您看,這案子基本上就沒有錯漏的可能,直接就可以送到右少卿大人那籤押就可!」
陳昭掃了一眼,案卷上的案子是順天府抓住的一位人販子。
大周朝對人販子的打擊力度雖然不猛烈,但是得分誰,凡是拐賣了富貴家庭小孩的人販子,凡是被抓住基本上沒有活路可言。
沒辦法,誰讓他們不長眼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只有富貴人家的小孩才會眉清目秀,細皮嫩肉,值得去拐賣。
大周開國近百年,單單在官府有記載的孩子失蹤案例已不下八千件,其中丟失的孩子的官宦人家的不在少數。
他們在朝堂的勢力盤根錯節,形成巨大的影響力,一旦他們聯合起來要求朝廷對人販子下重手狠治,官府自然全力執行。
打擊人販子本就是朝廷的義務,加重打擊力度也算不得什麼。根據大理寺的案卷描述,太上皇在位三十年的時候,聖君名臣在位,整個大周朝的人販子被打擊得夠戧,差不多都快要被消滅乾淨了。、
只是可惜,隨著太上皇老去,吏治鬆弛,許多不學無術、投機取巧的官員進入要害部門,以至於打擊人販子的力度有所減弱,這十幾年來,人販子又逐漸多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所謂財帛動人心,只要做成一次,就是無本萬利,也怪不得某些傢伙會起這樣的邪念。
整個大明朝的青樓數量何其之多,其中的技女單靠從官府手中採購犯官家眷,還有民間女子自發上門遠遠遠達不到需求。
所以,人販子手中的那些從富貴甚至官宦人家手裡劫掠的孩子,都是各地青樓楚館願意花大價錢收購的重要資源。
畢竟官宦權勢人家才能娶到貌美的女子,生出更美的孩子。
窮人家每日為生計奔波,自家女兒未必入得人販子的眼睛。
這個時代整個天下的資源,大部分都掌握在富貴官宦人家手中,他們的後代論起相貌來可比農家孩子天生就強了不止一籌,正是青樓楚館需要的寶貴資源,人販子能夠得到巨大利益,自然對這種殺頭買賣趨之若騖了。
不僅是女童受歡迎,男童一樣也十分受歡迎。大周朝的官宦人家富貴久了,各種玩意都經歷了,難免就有人特別喜歡玩古道熱腸,因此各地的男風館數量雖然沒有青樓眾多,卻也不在少數。
正因為如此,官府一旦抓住了人販子,那是肯定要從重從嚴處理的。
雖然案卷上的內容十分簡單,但是案情卻是一目了然,陳昭也沒從案卷上發現什麼問題,只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於懷德精神抖擻興致勃勃,能有機會在上官跟前顯露自身本事,對他而言是難得的機會啊,自然十分賣力將一份份案卷自己講解的清楚通透,一旦陳昭露出不解之色,更是再三重閱生怕自己的判斷出了錯誤。
別看大周朝廷經常表示教化天下,可在衙門這等地方,陳昭才更加明白封建王朝表面的和煦光景背景,隱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血腥罪惡,心性稍差一點的可能三觀都會在如山的案卷中崩潰。
搶劫,強女干,盜竊,鬥毆,詐騙,還有各種各樣的罪狀幾乎全都有,什麼民風淳樸在這些案卷面前,都是蒼白得可笑的屁話。
當然,能夠被刑部遞送到大理寺的案卷,基本上都是大案要案,判刑最輕的都是流放千里,死刑更是不在少數。
還有,這些案卷都是刑部半年積累起來的,需要通過大理寺的覆核然後一次性解決。
因為朝廷對官員的考核之中,有教化這樣比較籠統的要求,怎麼說呢,就是看各地的讀書考舉,還有犯罪數量之類的情況。涉及到了升遷考核這樣的重大因素,刑部肯定還瞞報甚至沒有出手解決一些露出端倪的案子。
「衙門裡都是老油條,只要上頭不催促,他們就是發現了什麼,除非有好處可撈,不然直接視作不見!」
陳昭一邊點頭,一邊慢慢思索。
要想儘快打開大理寺的局面,重整大理寺的威名,需要做的還是有很多很多啊!
「嘿嘿,大人你看這個張三偷牛案很有些貓膩啊,小小一個佃農哪來那麼大膽子,竟敢偷主家的牛?」
於懷德指著一份在陳昭眼中有問題的案卷笑道:「郊外的佃農一個個老實巴交的,只怕他們就算偷了牛也沒地方銷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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