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山東金鳳凰,陽穀祝三郎。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當從書辦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張叔夜開始還不屑一顧。
不過是粗鄙武夫,豪強稱霸,禍害地方罷了。
但是聽到後來,卻是祝彪大破梁山泊,穿州越府剿滅曾頭市的行徑,更有大婚之時太南海北的豪強慶賀的場面,讓張叔夜不由得心中震驚。
那河東田虎、淮西王慶倒也罷了,只是略有名聲的跳樑小丑,可是那江南方臘卻是拜火教教主,手下人才眾多,偏偏那邊朱勔橫徵暴斂,花石綱更甚西城所,地方暴亂隨時爆發,到時候方臘必定有作惡之舉。
連這個方臘都要來慶賀祝彪大婚,足以可見此人乃是地方超級豪強!
趕走書辦之後,張叔夜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這等作為等若是謀逆,是國家大害,若不是我來這邊,這等駭人聽聞之事或許永不為人所知。」
「地方豪霸,不知朝廷體統,不知天家威嚴,妄自尊大,自行其是的,倒也不稀奇。」
師爺在一旁接了句,說話時卻微微搖頭,自家這位大人,學問算是上等,不然不會得了進士功名,經世致用的才華卻算頂尖,這等人物在官場本來就應該是前途無量。
就算諫言惡了天子,得罪了蔡京李邦彥,卻在廣大士子當中有了名聲,未來說不得能重返朝堂,登堂拜相。
但這位爺世情雖然知曉,卻到底擺脫不了書生意氣,可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所謂經世濟民之人,哪個不是個性十足,百折不撓之人?
師爺隨手翻了兩頁賬簿,又是淡然說道:「擋住租稅這樁事有了變數,該如何做還請大人儘快拿個決斷出來,叔老爺和京師那邊都已經打好了招呼,若是不行,還要再試試其他的手段。「
張叔夜坐在那裡沉默了會,緩緩開口說道:「我自有計較。」
雖說皇權不下縣,知縣命令不出城門,城外鄉野都是士紳們的天下,但這個只是俗語而已,身為縣令,出城視察民情,督促農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過了幾天,壽張縣傳出一個消息,說新任知縣張大老爺微服私訪去了,這消息一傳出來,吏目差役到下面的士紳土豪,各個大罵,老老實實的做官不好,非得學那些戲文做那種華而不實的勾當,平白無故的給大夥添了麻煩。
里里外外都是雞飛狗跳,有些肆無忌憚的勾當,比如說自家操練鄉勇,比如說私設的鹽倉,比如說設卡攔路收錢,這些都要暫時停一下,免得被縣尊看到拿問,要換一個寒門進士到這個位置,下面人甚至都懶得理會,可這位張大人不一樣,人家是能和蔡京對著幹的大人物,手下十幾個家丁上馬上馬結陣,只怕全縣上下就沒有擋得住的,官面私里,的確得罪不起啊!
壽張縣內幾個大戶和相關人等儘管做好了準備,卻沒有誰看到縣令一行人出現,可也沒有人出聲,大家都以為縣令去了另外那邊,或者以為還在路上,卻沒有人想到張叔夜一行八人騎馬結隊,從壽張縣西北方向的官道進入陽穀縣境內。
張叔夜完全是個富家老爺的打扮,或者說脫掉官袍他本就是豪門公子,師爺扮作管事,其他六名家丁扮做護衛。
一行人並沒有在壽張縣內停留,加上縣城距離陽穀境內不遠,清晨出發,天還沒有黑就進入陽穀境內。
看到界碑之後,知道進陽穀縣了,其實沒這塊界碑,大家也能覺察出已經不在壽張縣境內了,原因很簡單,官道比壽張縣內寬敞一倍還要多,修繕的更加齊整,路邊種的樹雖然不高,可也能看出已經長了兩年左右,道路兩旁還能看到淺溝,這是用來排水的設置,不過陽穀縣少雨,淺溝也足夠了。
距離界碑二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客棧,幾根捆綁起來的粗大竹竿上挑著旗幡,旗幡上四個大字,前房後院,門前停著幾匹馬,兩輛大車,路上已經沒幾個行人了,畢竟此時距離天黑不遠,這個位置前後都沒有什麼村落人家,懂行的肯定會提前找好投宿歇息的地方。
「老爺,前面那客棧有些蹊蹺,可能不乾淨,咱們再向前走走?」家丁護衛的頭目開口問道。
張叔夜卻沒接這個話,他翻身下馬在那道路上來回走動,仔細端詳,看了一小會,又對著這條官道的遠方看了一會,視野所及之處都是這般寬敞齊整,路邊小樹成行,溝也沒有斷絕。
「先生,這般規制,我在京城也看得不多,皇宮附近,富貴高門周圍,官署左近也有這般的,也有不如這般的,怎麼這陽穀縣之地,在這偏僻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設置?」張叔夜滿腹疑問,他只舉了京城的例子,其他地方那是提都不要提了。
「老爺,先趕路吧!」師爺溫和的提醒了句,但大家也能聽得出這位師爺同樣很好奇。
張叔夜點點頭,又是重新上馬,才走了兩步,師爺開口說道:「其實這麼做也不難,無非時常督促百姓就可以。」
「的確不難,但如今又有誰會去時常督促,倒是在收稅賦催逼徭役的時候勤謹的很。」張叔夜冷笑著說了句,師爺沒有接話。
張叔夜一行數人,江湖經驗豐富,家丁們武功高強,也不怕真的是黑店,進去以後卻發現處處乾淨,連餵養馬匹都能用糧食。
這要是黑店,那店家肯定賠的破產十回八回了。
結果一問,是陽穀祝彪彪爺的產業。
「客官第一次來我們陽穀縣吧?看到這路就說好了,客官要是看到縣城到獨龍崗,以及祝家莊盤陀路集市,那才叫好,比這個寬出兩倍去,路面平整,隔三差五的修整當然是新修的,為什麼要修,為了客官們方便,為了車馬走起來方便,客官你是沒去過祝家莊的集市,嘖嘖,那每天進進出出的大車和牛馬駱駝,數也數不清啊沒有好路,根本不行。」
第二天大家起來的很早,繼續前進,結果看到道路兩側田地規整,沿途的村莊整齊,沒那麼多規矩。
而張叔夜久經官場,民間吏務十分精熟,見識經驗都遠比大多數人高,幾次從官道上下來,去兩側的田地中觀察,去村莊中找人詢問。
結果聽了滿耳朵的「彪爺」。
「這水渠是彪爺的莊子先挖的,各處想要用的,都自己去挖,但必須要按照彪爺的規制走,要定時交糧食的,那邊還要定時派人來看,不合規矩的就要罰,這是好事,大家都願意交糧食,這莊稼有水才長得好」
「彪爺剛二十,規矩大的很,每個村子外面都有個池子,村子裡不能隨地方便,各家茅房也要清理,都送到那池子裡漚著,加上草木灰,到時候肥田用,麻煩是麻煩,可肥力不小,莊稼長得好,村子裡也乾淨,彪爺到底是大戶人家出身的,看不得髒污」
「彪爺慈悲,給俺們免了西城所的租稅,聽說那玩意一收,啥都保不住」
結果聽得張叔夜眼皮子直跳,最後也沒心思問了,騎在馬上口中直念叨:「「農事,民事,這和你祝彪有什麼關係,雖說朝廷和官府不做,但你憑什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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