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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素色身影坐在青石上,如瀑如墨的秀髮披散在香肩。
此時霧氣的掩映下,更是仙子妙態,出塵脫俗,幾非凡俗中人。
不是陳漁還是誰?
陳漁正在呼吸吐納,運轉體內的一股暖流。
用師父慕容桐皇的話來說,這就是內家真氣。
或者說慈航真氣。
源自一本名為《慈航劍典》的奇功。
此功以「氣主靈神心」五大要訣為綱領,分別是「劍氣長江」、「劍主天地」、「劍靈寰宇」、「劍神無我」、以及至高的「劍心通明」境。
玉連城將傳授陳漁三式劍法,但想要發揮劍法真正的威力,自然就要有相應的內功,於便傳授了《慈航劍典》。
當然,也是改版的。
陳漁天賦不俗,極有靈氣。一夜苦修,竟修出了一縷真氣,雖然孱弱,卻頗為精純,讓她十分激動。
就在這時,玉連城的身影從薄霧中顯露出來。
「見過師父。」
陳漁長身而立,優美如畫。
「我不是你師父。」
玉連城袍袖一揮,奪情劍已出現在手掌之中。
「現在傳授你第一式劍法,敲好了。」
他手腕緩緩移動,充滿了詩意,優美如畫。配合著那一張俊美的面容,就仿佛是一位仙人,揮動長劍,配合這韻律,要做一曲劍舞。
唰!
而在玉連城長劍展開的一瞬間,頓時爆發出千萬道耀眼的金芒劍光,就仿佛是一輪烈日倏然炸開。令人在這瑰麗的劍光之下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劍勢光暈變化,玉連城整個人都消散在劍光之中。目之所及,儘是劍光,漫天上下的劍光,無所不在的劍光。
忽然,所有劍光收攝起來,化作一個極其細微的「點」,像是針尖大小般閃電移動,在天地間遊動跳躍。
等陳漁回過神來時,玉連城的劍尖已出現在她喉嚨前。
轉腕收劍,玉連城微笑道:「這一式名為『流光』,流光千道,攝人心神,殺人於無形,需以極高明的輕功配合。」
接下來便是關於此劍奧妙的講解。
陳漁聽得如痴如醉。
若自己有此劍法,何必做他人傀儡。
而當她美眸流轉在那一張俊美的近乎妖異的面上時,卻又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迷戀之色。
不但是因為這一張臉,還因對強者的崇敬。
……
第二日。
「今天傳授第二劍,喚作『傾城』,一劍『傾城』。這一劍很適合你,傾城劍意配合著你的容貌,想來能發揮出十二分的作用來。」
嗆!
玉連城在拔劍。
拔劍的動作緩慢而優美,整個人也仿佛散發出完美的意境,令人不由沉浸其中,心為之奪,神為之搖。
隨著劍勢展開,略顯淒冷洛水河畔竟轉化為空山靈雨的無邊勝境,如真如幻,美不勝收,有無邊美景紛踏而來。陳漁眼中露出迷離之色,仿佛沉淪到這大歡喜、大自在、大奧妙的仙境之中。
「當你將『傾城』修煉到極為純熟之際,反之逆轉劍勢,便又是一式不遜色『傾城』的劍法。」
就在此時,玉連城的劍勢一轉。
無邊勝境支離破碎,轉而就是深淵與黑暗,陳漁只覺不斷下沉,像是沉浸在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中。
似有人在耳邊竊竊私語,充滿了痛苦怨恨。但當仔細去聽,所有的聲音又全都消失,復歸於寂靜之中。
但恐懼卻隨著冷風鑽入骨髓之中。
……
第三日。
玉連城傳授了第三式劍法。
——寂滅。
一劍刺出,烈日流金,大地龜裂,河水枯竭,世界毀滅,一切都走到盡頭,唯有死亡寂滅永存。
「三式劍法我已傳給了你,至於能夠領悟多少,就全看你自己了。但你的真氣卻還差了許多,以你現在的年齡,沒有奇遇是無法彌補這一點破綻。」
玉連城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對陳漁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我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陳漁走了過來,一雙美眸眨巴眨巴的看著玉連城。
「坐下,運轉真氣。」
陳漁很聽話的坐下並運轉真氣。
一隻大手按在陳漁的腦袋上,玉連城逆運吸功大法,精純雄渾的真氣立時就向對方灌溉過去。
他吸收了邪帝舍利的能量,再加上萬象歸元功無時無刻不再吸收天地精氣,淬鍊肉體,壯大真氣,因此他真氣的雄渾精純程度,遠超常人想像。
就算極少部分的真氣流瀉出去,也可很快恢復過來。
慕容梧竹之所以進步神速,也和他灌注少不了關係。
「唔。」
陳漁一聲嬌哼,白皙的面頰上浮現出酡紅之色,艷若桃李。
玉連城輸出的真氣對他自己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對陳漁來說,卻浩瀚如江河。僅僅是一波注入,就幾乎將她灌滿了。
不但滿了。
而且都要溢出來了。
幸好,玉連城適時停止灌注真氣,並幫陳漁化解。
過了小半個時辰,陳漁才重新睜開美眸,感覺體內那一股浩蕩的真氣,不由嬌靨一甜,向玉連城一禮道:「多謝師父傳功。」
玉連城搖頭笑道:「我都已說了,我不是你師父,我只是將你引入武道這條路而已,至於具體怎麼走,還是要看你自己。」
說到底,這只是他隨手布下的一顆棋子。
或許將來用得到,或許用不到。
似乎第一次見陳漁的時候,他還譴責黃龍士那傢伙拿人當棋子使,不是個好東西,但自己又何嘗不是?
或許這世上本就是如此,強者欺壓弱者,智者玩弄愚者……
比起黃龍士來時,玉連城只是在這顆棋子身上澆灌了更多心血。
「內功、劍法、身法……都傳給了你,我是時候該走了。」
玉連城轉身,正要打算離開,卻聽陳漁的聲音忽然傳來。
「等等。」
玉連城看著絕美少女:「嗯?」
陳漁貝齒微咬櫻唇,白皙的面頰上染著紅暈:「我們……我們真不是師徒?」
玉連城搖頭:「不是。」
陳漁聲音軟軟糯糯,含羞帶怯:「那師……慕容公子可以閉上眼睛嗎?」
玉連城一怔,而後閉上眼睛,便感覺唇邊一熱,驚訝的睜開眼睛。
卻見陳漁閉上眼睛,踮起腳尖吻自己。只是笨拙的只知將嘴唇貼在一起,使勁蹭了蹭。
「我……我們不是師徒,你教我武功,這就是我的報酬。」
陳漁低下頭,青絲垂泄,將她完美無瑕的面容遮蔽在陰影之中,卻不知紅暈已蔓延到她晶瑩的耳垂。
「可你這報答實在差勁了一些,讓我再來為你引一段路。」
玉連城一笑,大概也猜得到對方的一些想法。
他從不是見色不亂真君子,在陳漁的驚呼聲中,將對方湧入懷中。在兩團豐盈貼在胸口的同時,低下腦袋,吻上對方的瑩潤的櫻唇。
卻不單單只是將嘴唇貼在一起,越發肆意,讓懷中的陳漁越發的意亂情迷。
兩人這個動作持續的時間很是悠長,大概玉連城也想不到,他教對方內功的第一個好處竟是如此。
等兩人分開時,陳漁卻已幾乎站不穩腳,面上一片暈紅,素白的衣衫略顯凌亂,整個人散發著驚心動魄的美來。
「師……桐皇,我、我一定要做天下第一女劍客。」
陳漁卻忽然抬起頭來,面頰上卻依舊帶著紅暈,卻生出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來。但話才剛說完,臉頰卻更紅了,聲音也不由低了下去:「我是不是說大話了?」
玉連城揉了揉陳漁的腦袋道:「既已拿起了劍,怎麼能連幾句大話也不敢說,那還不如繼續當你的金絲雀。」
陳漁微怔,旋即嫣然一笑,傾國傾城。
「你要跟我走嗎?」
玉連城心中一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必擔心離陽王朝,這幾日你也見過了我的手段。就算比不過王仙芝,也差不了多少。」
三日相處,他對這性情清淡卻冰雪聰明的絕色少女頗有好感。而先前兩吻,又如何將她只當做可有可無的棋子。
陳漁搖了搖頭:「不,既然已拿起了劍,這條路我自己打算走下去。」
跟著慕容桐皇,不外乎是從一個籠子到另一個更大的籠子裡罷了,同樣是別人的金絲雀。
她要自己走。
玉連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求。」
陳漁看向岸邊的釣魚竿,好奇道:「對了,這根魚竿第一次見你時就放在這裡,可從來沒有見你釣起魚來。」
「因為本就是來釣你這條陳漁。」
玉連城聳了聳肩,他本來想學寧道奇以高人扮相出場,卻一時來了練習飛劍的興致,然後便有了後面的事。
「不過,現在提起來也不遲。」
他拿起魚竿,向上一提。就見整個洛水翻騰起來,細絲末端沒有魚餌,卻釣起了一條「龍」。
一條水龍。
一條由千百道水浪交織匯聚而成的「水龍」,身形龐大,足有七八丈的長度,汩汩水花四濺,幻鱗化爪,宛如有了靈性的活物一般。更散發一股滔天龍威,席捲四面八方。
「怎麼樣?我這一手如何?」
玉連城面帶微笑,甚是滿意,轉過頭去,就看到一臉驚愕之色的陳漁。與平時的清冷矜傲相比,多了幾分嬌憨的意味。
「真是可愛。」玉連城捏了捏陳漁滑嫩的臉蛋,一聲長嘯,雙臂一展,人已如烏雲般冉冉而上,眨眼間已點在龍頭之上。
「我走了,以後會來找你的。」
伴隨著一聲龍吟,水龍沖向雲空,准瞬間就已消失不見。
「他,他……他真是神仙人物啊。」陳漁終於回過神來,卻又微微一笑,傾國傾城:「我等你。」
……
嘩啦!!
水龍轟然潰散,無數水浪傾瀉到河水中,玉連城飄飄落到甲板上,哈哈笑道:「鄧桃花,修煉的如何了?」
同樣站在甲板上的鄧太阿依舊帶著微笑,文不對題的回到了一句:「或許和你們分別後,就要去武帝城走一遭。」
「嘖,看來進步神速啊。」玉連城笑道。
若非進步神速,又怎有信心去向王老怪發起挑戰。
鄧太阿道:「洛水陳漁的天賦如何?」
玉連城微笑道:「是個百里挑一的天才,還發下大誓願,將來要做天下第一女劍客。」
鄧太阿又道:「相貌如何?」
玉連城道:「傾國絕色,天下第四。」
鄧太阿便疑惑道:「既然如此,怎不見你把她帶到船上來。」
玉連城搖頭道:「那是個不願做金絲雀的女人,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和離陽皇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鄧太阿道:「但以你的實力,無論想要帶誰走,都不是一件難事。」
「我本也是這樣想的,但突然記起了一句話。」玉連城哈哈一笑、
鄧太阿緩緩轉動手中的桃花枝:「洗耳恭聽。」
玉連城道:「我喜歡一朵花,不一定要摘它下來。我喜歡風,難道叫風停下來,讓我聞一聞……」
「倒是鄧某狹隘了。」鄧太阿點頭,又笑道:「你走這幾天,你姐姐似乎不太高興。」
「倒是忘了這尊菩薩。」玉連城一拍腦袋,轉身離開。
等玉連城見到慕容梧竹時,她正翻閱令無數大家閨秀侯門千金潸然落淚的《東廂頭場雪》,一雙美眸水霧氤氳,仿佛隨時可能垂淚。
在見到玉連城的那一刻,先是一喜,接著嬌哼一聲,秀眉微挑:「你還知道回來啊。」
玉連城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慕容梧竹一遍,卻見她穿著猶如雲霧繚繞一般的輕紗長裙,裙擺飄逸,如同畫中仙子般的一塵不染,當即稱讚道:「姐姐,你好漂亮。」
「真的麼?」慕容梧竹站起身子,纖腰一擰,裙擺飛揚,一張絕美的臉蛋上帶著由衷的笑意。
「真好哄。」玉連城揉了揉慕容梧竹的腦袋。
待慕容梧竹正要發作,玉連城坐了下來,笑道:「你看的是什麼書,同我說說。」
「好呀好呀。」慕容梧竹便興致勃勃的講解起來,說到某些橋段,更忍不住垂下淚來。
「真好哄。」
玉連城看著專心致志講解,不時抹兩把眼淚的慕容梧竹,心中又感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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