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旅人 第三十三章 你很值錢嗎？

    紅鞋子。

    陸小鳳也看見了那婦人身上腳上穿著的紅鞋子。

    這婦人正是紅鞋子組織當中的首領大姐。

    周乙之所以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這一位是公孫大娘，是因為紅鞋子組織當中，就只有這位大姐，喜歡扮作老婦人。

    她現在的形象正是易容過的。

    其實她的本來面目，應該是一位不超過三十歲的貌美女子。

    公孫大娘聽到周乙一語就道破了她的身份，並連她的公孫劍舞都說了出來。

    她自認為公孫劍舞可與葉孤城一戰，這只是自己的內心想法，可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人，究竟是怎麼會知道的？

    這些都不重要了。

    公孫大娘冷笑看著周乙：「想看公孫劍舞，就做好死的準備吧。」

    「一劍挑峨眉，名揚珍寶閣，你的劍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很厲害，但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她能夠自詡公孫劍舞可與葉孤城一戰，自然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她正是唐代的那位公孫大娘的後人。

    唐代，詩聖杜甫曾賦詩云：「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以杜子美之大才，將公孫劍舞之威力淋漓盡致的通過這幾句詩，展現在了後人眼中。

    唐代百家之聖，公孫大娘，當為劍中之聖。

    據說當年的草聖張旭，便是因為觀看了公孫大娘的劍器之舞，才能夠茅塞頓開，成就銘傳後世，筆走龍蛇的絕世草書。

    公孫劍舞，從奔意狂放，瀟灑如龍般的草書之中，就可窺見一二之形了。

    此位公孫大娘，在古龍江湖之中，地位堪比隔壁金大俠筆下的那位越女阿青。

    今時今日，後人有膽量重現「公孫大娘」之名，以此自稱，足可見站在周乙面前的這位公孫大娘，是何等自負。

    她顯然認為自己的劍術，能夠直追唐代公孫大娘的劍術。

    當公孫大娘口中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她人就動了，如同一團鮮艷的紅綢緞一般，眨眼間，就讓這客棧之中充滿了令人驚艷的劍舞。

    劍！

    舞！

    美麗，卻也代表死亡。

    周乙見到這一劍攻來，眼中一亮，心中讚嘆不已。

    果真是一個好的磨劍石。

    他瞬即以劍迎上。

    眨眼間，這客棧的廳堂之中，已經看不見周乙和公孫大娘的身影了。

    唯有「錚鏦」之聲不絕於耳。

    周乙為了見識這明傳後世的公孫劍舞，並未曾起手就用那第十四劍。

    他僅以前十三劍應招，是以，不覺間，竟招落險境。

    陸小鳳雖然失去了內力，但他的武功見識和眼力還未曾失去。

    此刻的他和那門口的唐門青年，都不敢眨眼的看著廳堂之中的激烈交鋒。

    陸小鳳看的心驚肉跳。

    這所謂的公孫大娘之劍，竟然真的絲毫不遜色他以往所見過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她竟然將周乙在幾招之中，逼入了險境。

    只不過，陸小鳳雖然心驚與公孫大娘的實力，卻也並沒有明顯為周乙擔心。

    因為，周乙的那完美之劍，還沒有施展出來。

    他是親自見識過那可怕一劍的，若不是周乙當時收手了，他陸小鳳都要死在那一劍下。

    要知道，陸小鳳的實力，也是站在這個江湖的絕頂之列的。

    忽然，陸小鳳眼神一閃，看見了門口又來了一個人，他目露驚色和複雜。

    薛冰居然也來了。

    她是紅鞋子的人，公孫大娘就是紅鞋子的大姐，她出現在這裡，自然沒什麼奇怪的。

    就是不知道，她是來幫公孫大娘殺自己的，還是來救自己的。

    陸小鳳看向薛冰。

    然而，他發現薛冰來到門口之後，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而是緊張的看著那兩團劍氣迸濺之身影。

    她，似乎在擔憂。

    此刻，與公孫大娘數次交劍，周乙心中約莫對於她的實力有些底了。

    此女自詡能夠在劍法上和葉孤城比肩，的確沒有錯。

    但，那是此前的葉孤城。

    江湖傳言，葉孤城已經至少有一年沒有出手了。

    一年的葉孤城劍法，還未能夠達到那完美劍境，西門吹雪也是同樣。

    只有在紫禁之巔那一刻，他們才向世人展示了什麼叫做完美之劍。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一夜的紫禁之巔，才能夠得以遺留百世，傳說不歇。

    十多個呼吸間，周乙已經和公孫大娘交劍百次，玲瓏道心之下，公孫劍舞的所有變化和技巧，被他瞭然於心。

    接下來，就再沒有必要和此女糾纏了。

    剎那間。

    整座客棧，一股殺氣如陰雲一般籠罩而來。

    頓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心中在發涼。

    尤其是正面這第十四劍的公孫大娘。

    她此刻花容失色。

    第十四劍！

    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劍法！

    她眼中滿是驚駭和絕望。

    這一刻，她似乎能從周乙的眼神之中，讀出來一句話。

    現在，可還認為自己能與葉孤城及西門吹雪比肩？

    西門吹雪二人，早就先一步達到了這個境界。

    死亡來臨。

    公孫大娘花容失色，卻只能做待宰羔羊一般。

    這一劍面前，她唯有無力！

    然而，就當這一劍要將公孫大娘此人從江湖除名之際。

    一聲著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激烈叫聲：「住手啊！別殺她！」

    這個聲音有一些熟悉。

    是薛冰？

    周乙心中一動，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

    公孫大娘準備閉目等死的時候，這一劍，竟然真的停住了。

    薛冰驚喜的快要落淚了。

    周乙居然真的留手了，但，還沒等她說什麼話。

    就聽，周乙平靜道：「給我一個不殺她的理由。」

    薛冰完全愣住了，旋即，她內心焦急不已，理由，她有什麼理由讓周乙不殺大姐。

    她正是因為大姐要來給她報仇，所以才匆忙趕來的。

    現在，是她大姐首先對周乙出手，她有什麼資格讓周乙饒公孫大娘一命。

    薛冰緊緊地咬住銀牙：「只要你不殺我大姐，你要我幹什麼都可以。」

    陸小鳳忽然好似發覺了什麼，低下了頭，慘笑一聲。

    但，周乙卻說出了一句讓薛冰心中冰涼的話。

    「你很值錢嗎？要你有什麼用？」

    他平靜的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在正確不過的事情。

    他要薛冰來幹什麼？

    這個時候，公孫大娘靈機一動，卻是想到了江湖上關於周乙的傳言。

    「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將公孫劍舞教給你。」

    豈料，周乙露出了古怪的笑意，「那不好意思，我已經學會了。」

    「既然你身上沒什麼可以換你一命的東西，看來，你只有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