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禧的話音剛落。
周圍的眾人,無論是宋氏兄弟跟丁磊還是那些只是圍觀看熱鬧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的怪異。
這也難怪。
任誰見到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子對你凶神惡煞又一臉認真的說出這句話,也都會跟周圍眾人此時的表現無甚區別。
「哈哈哈哈哈哈……」
這四周眾人除了那宋氏兄弟跟丁磊之外,大多都沒有看到先前蘇信那擲筷之力,不知他看著年輕,實則身負極上乘的武功。
均以為這少年不過只是一個相貌英俊的富家公子,不曉得如何惹惱了宋氏兄弟這兩個煞星,現在見這少年說出如此不著調的話,而那個十歲都不到的孩童竟然還當真的說出那般可笑的言語,紛紛以為他師徒二人都發了失心症,不由得哄堂大笑起來。
蘇信皺了皺眉毛。
他這段時間因為修煉過快,以至心境不穩,所以極易動怒。
雖然他想要克制,但他性子本是隨心所欲的性格,克制本性本就不是他所喜歡的。
所以他也很少會去克制。
蘇信眼中寒光一閃,本想大開殺戒,但默念明玉功里靜心定神的口訣,最終還是抑制住了內心的殺意。
他冷笑了一聲,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猛然向著半空裡一潑,然後隨手一揮,只見到那剛剛潑灑出的琥珀色酒液頓時就化作幾十上百點酒滴。
這些酒滴滴溜溜地在半空中轉了幾圈,而後便如利箭一般激射而出。
「啊!」
「哎呦!」
「痛死吾也!」
那些正在大笑的圍觀者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激射而至的酒滴眨眼間便擊在眾人的身上。
周圍圍觀的那幾十上百人只覺得自己猛然間被人用鐵錘狠狠的砸在了胸口,氣息甚至都被砸的一閉,胸口劇痛,嘴裡不由同時發出一聲聲的慘呼。
接著,眾人身形猛然間跌倒在地。
這幾十上百人在一剎間盡皆變作了滿地的滾地葫蘆,痛叫之聲此起彼伏。
這些人雖然叫的厲害,但其實身上並無大礙,這酒液畢竟也只是水滴,乃是天下至柔之物,想要用其傷人本就是千難萬難,蘇信能將它們射出可將習武多年的壯漢打翻在地的力量已是聳人聽聞之舉。
如若不是親見,此等事跡即便說出去,也定然不會有人相信。
但話又說回來。
如果剛才蘇信射出的不是這酒液水滴,哪怕只是幾粒小小的鹽粒砂石,在場的眾人,哪裡還有命在。
剛才這一手手揮琵琶的手法,乃是蘇信這段時間裡對於自身武道總結,談不上什麼具體的招式,只是隨心所至,隨手而為,到了他這種武學境界,也不再拘泥於招式,隨手一擊,便是絕學,看似只是簡單的手掌一揮,實際上這一揮當中,不知容納了多少種用勁的法門,多少種變化的訣竅。
這裡面的無窮奧妙,又哪是一般人能夠看得明白的。
而這一下他也用上了自己九成的功力,能做到這一步雖說不是竭盡所能,但確實是難以更進一步了。
蘇信心裡也有些感嘆。
他之前在一些書上看到過滴水穿石的境界,用那至柔的水滴去穿透堅硬的岩石,實在是現在他的還難以企及的層次,他在感嘆的同時,還在默默的想著,不知他的明玉功到了第九重極峰之境,能不能達到這種地步。
不過之前他在自己師傅的提醒之下,發現自己練功太快,心境不穩,所以他也決定了暫且停下明玉功的修煉。
反正想要從明玉功的第七重修煉到第八重需要的也是水磨工夫。
短時間也難以達成。
修煉內功本就忌諱急於求成,更何況明玉功乃是道家正宗的玄門心法,又不是那些速成的魔門武功,也不需要急在一時。
越是心急,修煉起來越是不穩,越容易走火入魔。
丁磊跟宋氏兄弟三人倒是無事,並無酒液臨身。
不過他們見了如此的一幕,眼中頓時流露出了無比恐懼的神色。
尤其是丁磊,他之前還存在問清這少年的來歷,如果不是自己恩師故舊的傳人,便下死手的狠辣心思,現在一看這少年的武功簡直深不可測,不諦鬼神,渾身上下更是抖的如同篩糠。
也慶幸自己之前沒有貿然出手。
不然定會死的極為難看。
而那宋氏兄弟兩人更加不堪,他們臉色變的煞白,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角色。
他們再也顧不得什麼江湖上的名聲。
腳下一軟,頓時便跪在了地上。
嘴裡不住的求饒。
這三人甚至都沒敢生出逃走的想法,他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然知道像這少年這般的武功,就算是自己逃走,他要殺他們幾個,也是易如反掌。
旁的不說,只是這彈水傷人的內力,如果附在筷子上,他們也是定然抵擋不住的。
「師傅,我不用跟他們打了吧?」
姚天禧見到如此一幕,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
「不行。「
蘇信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了自己的徒弟,然後對著還在如同滾地葫蘆痛呼慘叫的眾人冷冷的說了一聲。
「滾!」
那幾十上百人一聽,頓時忍著劇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而爭前搶後,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酒樓。
眨眼之間。
原本還人滿為患,熱鬧到了極點的鴻運樓,頓時就變得人去樓空,人群也一鬨而散。
空蕩蕩的只餘下了蘇信這寥寥五人,就連這酒樓的老闆跟幾位小二,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你們三個跟我這徒弟交一下手,如果贏了,我也不為難你們,我徒弟傷了死了,都怪他學藝不精,如果輸了,那你們三個就把命留下吧。」蘇信冷淡的說完,便不再言語了。
姚天禧則是一臉不情願,他嘴裡嘟囔著。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被一個身高還不到自己胸口,年紀不過十歲的孩童說出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大言不慚到了極點的話語,哪怕是泥捏的菩薩,也要生出幾分火性。
宋氏兄弟從地上站起,他們倆人跟丁磊對視了一眼。
那英俊少年的武功不可測度,他們自是遠不能比,甚至連反抗逃走的想法都不敢產生一絲一毫,但是那少年的徒弟只是一個小孩子,他們難道還比不了不成?
他們好歹也在江湖上成名了十數載。
手上沾過的血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這個孩子看上去還不到十歲。
要是他們幾個連個十歲的孩子還拿不下,那他們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要是被一個十歲的孩子擊敗,那就算是對方不殺他們,他們也無臉再活在世上了。
不過這三人卻不敢小瞧眼前這個有些大言不慚的孩童,那少年的武功如此高深,他既然敢讓自己的徒弟出戰,必然是有所憑依。
「我們三個一起上!」
三人相視過後,心裡有了默契,說出了一個有些無恥的話語。
他們三個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竟然聯手應對一個十歲不到的孩童的挑戰,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必然要笑掉大牙。
不過幸好之前那群圍觀的都被蘇信趕了出去。
除了蘇信師徒,也無人見到這三人這般無恥的言語了。
「好,那你們便一起上吧!」
三人話音剛落,這三人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好字,這聲音乃是稚嫩的童音,顯然是那孩童發出的。
他們看到隨著這一聲好字,那孩童小巧的身影向著他們直直的衝來。
方向正是左側的宋文海。
「我當還有什麼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
在左側宋文海一看那孩童衝來的身影,心裡不驚反喜,他本以為這孩童的師傅有那般厲害的武功,這孩子必有驚人的藝業,但現在一看他這身法腳步,雖然也很有根基,但終究是習練日短,難入廳堂。
姚天禧畢竟身小力弱,力氣不夠,導致拳頭擊出的速度也不甚迅捷。
他猛然一拳擊出,那宋文海只是腳尖一扭,身子斜斜的一偏,便閃開了他打來的拳頭,而這時姚天禧身側的空門大開,這宋文海只需要聚力一掌,便可以將姚天禧拍倒在地。
而在他看來,像是姚天禧這等幼小的身子,自己只需五成的力氣,便可以把他拍的骨斷筋折,死的不能再死。
雖然對方說了這場比試即便是徒弟被打死了,只是學藝不精,也跟他們三個無關。
但宋文海又哪裡敢真的對這孩童下此辣手。
他還在想著自己這一掌該用多少力氣,能夠恰好的把這小孩子給擊倒在地爬不起來,而又不至於傷他過於嚴重,給自己惹下禍患。
也正在這時。
他陡然間看到了極為詭異一幕。
在被宋文海輕鬆閃過自己的一拳之後,姚天禧臉上反倒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像是個看到獵物落入了陷阱的獵人。
姚天僖的胳膊像是突然之間沒有了骨頭,如一條不斷蜿蜒扭動的靈蛇一般陡然間一彎,那手臂竟然剎那間不可思議的折過了超過九十度的角度,如吐信的毒蛇般電閃而至。
面對著這一本不可能出現的一拳,宋文海看到之後再做反應已是不及。
姚天禧狠狠的一拳擊在了宋文海的腰間的一處穴道上。
穴道被拿,宋文海頓時便覺得自己身體一陣酸麻,再也使不上力氣。
而此時姚天禧已然來到了他的身後,一隻手掌貼在了他的後心,猛然間搏發內力,重重的一掌印出,只聽到一聲痛叫,那宋文海嘴裡噴出一口鮮血,重重的摔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姚天禧小小的年紀,出手便毫不留情。
他雖然年紀幼小,但家裡人都是明教的子弟。
而明教的弟子矢志反元固然是真,但明教的弟子心狠手辣,出手無情卻也不是虛假的。
中原的名門正派把明教叫做魔教,倒也不是隨口亂說。
「文海!」
見到自己弟弟突然栽倒在地,沒了反應,在一旁的宋文浩馬上大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這一瞬間的交手,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
宋文浩跟丁磊只看到那孩童一拳擊出,宋文海閃身躲避,在之後便看到兩人閃身而過,而後便是宋文海呆滯在了當場,而那孩童一掌拍在了宋文海的後心,最後便是宋文海吐血到底,再也不起。
那後心乃是人身命門,被人一掌拍中就算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宋文浩跟自己弟弟相依為命,刀口舔血多年,兄弟情深,生死與共。
現在看到自己弟弟吐血倒地,頓時就怒火中燒,心中更是恨到了極點,腦漿充血之下,哪裡還顧忌這孩童的師傅乃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人物,五指分開猶如鐵爪,便向著姚天禧的咽喉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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