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一路往竟陵郡趕去的時候,他一路上不時的想起婠婠與他在分別之前的溫存時刻。
他即便有過很多女人,但婠婠給他的體驗也是最特殊的一個。
那感覺讓他流連忘返。
他想起分別時婠婠說的要為他生一個孩子的話,他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來,他並沒有告訴婠婠,對於生命形態已經升華了的他來說,想要生出一個子嗣有多麼困難。
想要一次就成功,跟買一次彩票就中強力球的概率差不多。
但是跟婠婠的那份溫存,確實讓他難以忘懷。
「蘇大哥,我們到了!」
單琬晶跟阿貞連著叫了蘇信數聲,蘇信方才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對著兩女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後才抬眼順著兩女指示的方向望了過去。
前方不遠處是一道東西走向的山谷,沿著山谷里的山道走上一會,便會感到山谷里的空間在不斷變得闊大起來。
到了山道的盡頭。
便會看到一處極大的山谷草原。
這處草原在一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沃野之上,因為四周都被崇山峻岭包圍起來的原因,氣候十分吻合,在山谷之外是落葉紛飛的蕭瑟晚秋,但在這山谷草原上卻綠草茵茵仿若春夏之季。
一些牧人在這片草原上休閒放牧,牛馬成群。
山谷之外的天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誰想到在這崇山峻岭之間,竟然還有著如此一處寧靜祥和的寶地。
蘇信帶著兩女在草原上騎馬而行,在遠處,他依稀可以看到幾座木製的瞭望高塔。
這些望塔上的人顯然是看到了蘇信三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通知的訊息,不多時,蘇信便看到二十多為身穿玄甲的騎士向著他們三人飛奔了過來。
這二十多騎將蘇信三人團團圍住。
他們的手中都拿著三四丈長的長槊,目露凶光的看著蘇信三人。
「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幹什麼!」這群騎士領頭的是一位身材魁偉的禿頂男子,他面容兇惡,看了蘇信一眼後,語氣兇狠的問了一句。
「在下姓蘇,這番來此是想跟商場主見上一面,商討一些事情。」蘇信對這幾人的無禮舉動並不在意,他用眼神制住顯然面露不滿之色的單琬晶,笑著抱拳拱手對那位身材魁偉的禿頂男子說了一句。
「想見小姐?」
那魁梧的禿頂男子聽到蘇信的話後,臉色一沉,他厲聲喝問:「你們是江淮杜伏威的人?」
「不是。」
蘇信搖頭否認。
「那你們是隋廷的人?」那魁梧的禿頂男子又問。
「不是。」
蘇信仍舊是搖頭否認。
那魁梧禿頂男子見蘇信繼續否認,他便又問了數次,但是得到的答案,跟前兩次一般無二,最後他只好問道:「那你們是誰的人?」
「在下蘇信,這個名字,閣下應該聽過吧。」蘇信笑著問了一句。
「蘇信!」
聽到這個名字,這位身材魁偉的禿頂男子身子猛然一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之色,他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蘇信幾遍,這才有些惶恐的開口道:「可是陰葵派陰後的那位弟子?」
人的名樹的影。
蘇信擊殺了高句麗的那位大宗師之後,整個武林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正是在下。」蘇信笑著點頭。
得到蘇信肯定的答覆之後,這禿頂男子不敢怠慢,他連忙拱手說道:「在下商震,乃是飛馬牧場的官家,先前還請蘇公子恕罪,在下確實不知是蘇公子親臨,這段時間來我們飛馬牧場閒雜人等實在太多,我們這般詢問,也是沒有辦法。」
說罷。
他手臂一揮,對身旁的幾位騎士吩咐道:「你們領著蘇公子三人去牧場……告訴小姐,就說有貴客來訪!」
吩咐完後。
他又對著蘇信恭敬的拱了拱手:「蘇公子請先行一步到牧場去,等我巡視完了這片牧場,再回牧場給公子敬茶!」
「不急。」
誰想到蘇信此時卻笑著搖了搖頭,他向著聯通這片谷內草原的那條山道往了一眼,他仿佛從空無一物的山道上看到了什麼一般,兩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
蘇信淡淡的說道:「我這番來的匆忙,還沒有給你家小姐準備什麼禮物。」
那商震連忙說道:「蘇公子能來我們飛馬牧場便是我們飛馬牧場蓬蓽生輝了,哪裡還需要什麼禮物。」
「哈哈!」
蘇信聽了商震恭維的話後笑了起來,他淡淡的說道:「商管家這是哪裡話,蘇某不是不通禮數的人,這次來也是有事麻煩你家場主的,既然是有事相求,那哪裡能不帶上禮物?」
說完。
他伸手指了指那處山道。
「況且這禮物自動送上門來,也不需要在下多費力氣了。」
蘇信話音剛落。
果然。
在那進入谷內草原的山道入口處出現了一大片烏壓壓的黑影,在看到這些黑影之後,在感到地面上傳來了震動的感覺。
那些黑影少說也有著一二百人,每人都穿著鎧甲,持著利刃,他們一進入這片草原,便呼喝著驅趕起了牛群跟馬群,那些原本還在悠悠閒閒的放牧的牧民也都無比驚恐的向著商震這裡逃了過來。
「四大寇!」
在看到這些人之後,商震的面色大變。
他嘴裡剛剛來得及驚呼一聲,騎著快馬飛馳湧入到草原數百名騎兵便把他們這二十多騎團團包圍了起來,從這數百位凶神惡煞的騎士中走出了一位騎著棕色駿馬胖漢。
這胖漢只有五短身材,一臉橫肉,他瞥了一臉蒼白的商震,然後便把目光轉移到了蘇信身旁的單琬晶阿貞兩女身上。
「在這窮鄉僻壤,除了商秀珣那丫頭外,竟然還有這等角色!」
這胖漢目光肆無忌憚,眼中露出一絲淫笑。
單琬晶被對方那色眯眯的眼中看的怒火中燒,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鏘的一聲,將手裡的長劍拔了出來。
沒想到這一番拔劍。
更讓這胖漢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色,他怪笑著說道:「向爺我就喜歡這種脾氣烈一些的。」
商震這時催動了一下胯下的駿馬,行到蘇信身旁。
他壓低聲音說道:「蘇公子,此人乃是四大寇里排行第四的寸草不生向霸天,為人極其貪花好色,別看他其貌不揚,但一手奪命飛環,武功厲害的很!」
「商震,你他麼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向霸天見商震在蘇信的身旁低聲說著什麼,他臉上頓時露出不愉之色,,他一邊說著,一邊揚了揚手臂,他身旁的一群騎士馬上就挽起了手裡的長弓,弓弦上搭著的箭矢瞄向了商震等人。
見此一幕。
商震額頭上不由滲出了一層冷汗,在這麼近的距離,被這麼多箭矢瞄住,即便他武功再高,恐怕也難以倖免了。
向霸天見商震被自己嚇住,他滿意的笑了起來。
「商震,你他麼給老子聽好了,我大哥沒工夫跟你們飛馬牧場囉嗦,今天我來只是通知你們那小美人場主一聲,離著我大哥開出的最後通牒的期限還有三天,三天之內你們最好交出飛馬牧場的控制權,我們四大寇不傷你們性命,否則的話……嘿嘿!」
向霸天說完冷笑了一聲。
雖然他沒有說出否則後面的話,但只是一想,也便知道了。
說完之後。
向霸天那色膽包天的眼睛又落到了蘇信身旁的單琬晶兩女身上,他對著商震擺了擺手,說道:「姓商的,你可以滾了,回去跟你們那美人兒場主說一聲……」
說著,他指了指單琬晶二女,舔著嘴唇說道:「不過這兩個女人必須得留下陪向爺我喝上一杯酒才能走!」
這時。
蘇信嘆息了一聲,他對身旁的商震說道:「有些可惜了。」
「可惜?」
商震被蘇信的這話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蘇信。
蘇信也不去管他,他只是搖著頭繼續說道:「我原本想把四大寇的人頭一齊送給你家商場主當做見面禮的,誰想到他們才來了一位,一次只能殺一個,你說可惜不可惜?」
「什麼!」
聽到此話,商震面色大變,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眼前蘇信的身影卻依然變成了一道幻影,消失在了眼前。
「四爺!」
正在商震震驚之時。
他耳中突然聽到四周傳來無數驚呼之聲。
他連忙扭頭望去,只見蘇信騎在先前向霸天的那匹駿馬之上,手裡提溜著一顆正在滴答滴答不斷滴著血水的腦袋,而向霸天的無頭屍體正伏在馬匹之下。
「接著!」
蘇信這時對商震微微一笑,同時手臂一揚,便把手中那顆向霸天的腦袋向著商震扔了過去。
「給四爺報仇!」
那些四大寇的手下此時也回過了神來,他們看向蘇信的目光無比兇狠。
他們也沒想到,在他們的重重保護之下,竟然有人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把他們保護在中間的人給當中格殺了,不過此人現在已經被他們團團圍住,這殺死他們四爺的人想從他們的包圍中離去,那是痴心妄想。
「放箭!」
隨著一聲大喝,瞬間便有上百隻羽箭向著蘇信射了過去。
蘇信見了只是搖了搖頭。
他甚至都懶得閃躲,那些射向他的羽箭就在臨近他身前一丈的時候像是受到了什麼莫名力量的掌控,竟然以比先前射來快上一倍的速度,沿著原路又射了回去。
「啊!」
只聽到無數聲交織在一起的慘叫聲連續響起。
那些四大寇的數百名騎士們,竟然瞬間便有著近百人齊刷刷的從馬匹上摔倒在了地上。
而蘇信此時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柄長槊,他催動著胯下的駿馬,對著那些包圍著他們的騎士來回衝殺了幾次,幾十人被他手中的長槊刺死在馬上。
整個包圍圈也被他給沖了個七零八落。
那些四大寇的騎士們便在一片驚恐的叫喊聲中,做鳥獸散去了。
「商總管,我這份禮物你還算滿意?」
那些四大寇的騎士四散而逃之後,蘇信也沒有追趕,他催馬回到商震的身旁,將手裡的那柄長槊還給了一名空著手的牧場騎士,笑著問了商震一聲。
商震有些恍惚的看了眼四周遍地的死屍,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在聽到蘇信的問話之後,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他苦笑了一聲,說道:「謝過蘇公子這番解圍了。」
說完之後,他神情明顯是有些悶悶不樂,臉上還露出了一絲頗為擔憂的神色。
蘇信見此哪裡還不知道對方心裡所想,他對商震笑著詢問道:「商總管可是在擔心其餘的三位四大寇?」
被蘇信說中了心事。
商震點了點頭,他有些憂慮的說道:「蘇公子有所不知,這四大寇在江南一帶名聲極大,這次公子你殺了四大寇里的一位,四大寇必然會把此事怪罪到我們飛馬牧場上……」
話說到此,商震才覺得有些不妥。
他連忙道歉道:「蘇公子,在下萬萬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那四大寇……」
「此事請商管家放心。」
蘇信笑了笑,他不在意的說道:「我之前便跟你說了,我這次來飛馬牧場便是對你們商場主有事相求,這四大寇,便是在下的一份禮物,現在這份禮物我才不過送上了四分之一,餘下的那四分之三……呵呵,他們不來便罷,他們要是敢來,那我正好將這份禮物給商場主湊齊。」
聽到蘇信的話,又想到蘇信在武林上的赫赫聲威,再加上這一地的屍首,商震知道自己身旁的這個年輕人說的不是假話。
但他也知道。
對方此番在他面前大開殺戒,顯然不是像他說的,只是殺了四大寇,給自家小姐送上一份禮物那麼簡單。
這是在示威!
商震轉瞬間就知道了蘇信的目的。
對方當著自己的面,舉手投足之間便將四大寇的精銳士兵殺的潰不成軍,這既是在向著他們飛馬牧場示好,更是在對他們飛馬牧場進行一種無聲的威脅。
「我既然能殺四大寇,那自然能殺你們飛馬牧場!你們最好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否則的話,這份好意變成惡意,不是你們飛馬牧場能承受得起的?」商震扭頭看了眼一臉微笑的蘇信,雖然對方臉上的笑容如和熏得春風,但他的心底卻無比森寒。
這個年輕人來他們牧場到底是福還是禍,他也說不準了。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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