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演道 第429章 匆匆百年

    萬古諸天，無窮時空。

    就在陳希象的老子化身於遮天時空，西出函谷關外，於熒惑古星上遭遇不死天皇的時候。

    另一方大時空之中。

    仙秦！

    大地之上，兵賁如虎狼一般，金戈肅殺之氣，充斥滿了這一整個大時空。

    不同於其他時空之中，或還有渺渺天道。

    在這一時空，只有一個意志！

    那就是……皇帝！

    距當初始皇帝被陳希象拉入輪迴殿，聘請陳希象化身李慢慢入秦教導公子扶蘇，已經有五百年時光了。

    因當初自輪迴殿所得的諸般秘法神通，甚至於造化之舟、永恆國度的製造方法。

    始皇帝祖龍率大秦鐵騎，一路征戰而出神州，平定海外仙島，打上了大九天，一個更大的神州。

    如今。

    五百多年過去。

    大秦，已經完全將鐵騎踏遍了天下八荒，讓這一個大界只剩下了一個聲音。

    如今。

    咸陽宮的太子官邸之中。

    李慢慢還是依舊那身打扮，一件舊襖，手裡捧書，腰間掛著一個水瓢。

    呼~

    將書合上，李慢慢若有所覺，看向了從府邸之外走來的一個白衣青年。

    只見這青年劍眉星目，寬袍博帶，兩袖飄飄，渾身透著一股儒雅寬和之意，只是進來之後，眉宇之間流淌著深深地憂患之色：

    「我看公子近來數日，都是面色愁苦，因為什麼呢？」

    李慢慢將書卷負在背後，溫和看著這個弟子，大秦皇帝祖龍之子，扶蘇！

    「老師。」

    扶蘇走進來之後，先是施了一禮，一絲不苟，旋即才解答李慢慢所問，苦笑一聲：

    「以老師之博古通今之智，這些日子定然也看見了我大秦一統天下八荒之後，所顯露出來的問題。」

    「哦，你說說看。」

    李慢慢面色平靜，負手淡淡微笑。

    扶蘇搖頭嘆息：「我大秦以法立國，以賞罰分明而強國，老秦人之所以能被稱為虎狼之師，無不因沙場斬將，可獲軍功……」

    「五百年大戰下來，我大秦橫掃天下，連番平定蓬萊三島，大九州諸天，以戰養戰，然如今天下八荒已平，宇內再無不同聲音，車軌文同。」

    「但問題如今也出來了，五百年大戰，老秦人之所以奮勇殺敵，皆是因賞罰分明，斬敵奪城可獲軍功，可以封爵，可蔭妻子。」

    「秦風好戰，這是在歷代先王和如今陛下歷時萬千年根植秦人骨子裡的東西，用在平定天下之時，我大秦無人可敵，可如今天下已平，再無外敵，軍中現在都在謠傳，陛下要裁軍，不需要老秦人再拼殺了，以至於軍中人心惶惶……」

    扶蘇面色苦澀：

    「且不說裁軍此事是真是假，老秦軍中為大秦征戰一生的兄弟們，早已握慣了殺人劍，若是裁軍回家，沒人會適應，所以定當會有變故產生。」

    「但這變故肯定不會危及到陛下，只需要陛下一言罷了，便能鎮壓一切，可是……」

    李慢慢輕輕點頭，注視著扶蘇：

    「公子仁厚，心憂軍中子民，不忍他們流血犧牲一輩子，最後卻因為不願告老回鄉之名，反背上叛亂謀逆之名。」

    「先生可有良策？」扶蘇咬緊嘴唇，拳頭攥緊：「那些可都是為我大秦浴血奮戰的子弟兵，他們的父親，祖父，曾祖，世世代代都在軍中，怎能在平定天下之後，寒了他們的心呢？」

    李慢慢看著這個溫和寬厚的弟子，閉眼道：「亂世厲兵秣馬，盛世刀槍入庫，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打天下和治天下，本就是兩種方法，平定天下之後，自然用不了那麼多的士兵，需要安穩圖治，發展民生……」

    「老師……」扶蘇面色傷感，沒想到老師也是這樣，雖然這確實是沒說錯，可……

    但緊接著，李慢慢又道：

    「然而大秦卻並非要走治世的路，大秦崛起與刀兵，強大於戰國，無敵於攻伐的歲月中，大秦這個王朝，在它的皇帝為嬴政的時候，就註定，他要一直攻伐下去。」

    「別的王朝打完天下之後，需要發展民生，否則不足以支撐王朝運轉，但大秦可以一直攻打下去，通過掠奪而不斷地強大，將以戰養戰，以戰強國做到極致。」

    扶蘇迷茫：「可，天下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敵人了！」

    李慢慢微笑道：「天下是沒有了，但……天外還有！」

    扶蘇更加迷惑：「天外？」

    李慢慢負手而立，緩緩道：「天外，無窮無盡的天外，比大秦如今版圖還要無窮大，無盡多的一個個的時空！」

    「這……」

    扶蘇目瞪口呆。

    卻就在這個時候，忽有龍吟一般的低沉霸道之音垂流而下：

    「李先生，朕想見見你。」

    「是……陛下！」

    公子扶蘇當即敬畏，連忙躬身下拜。

    李慢慢面色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始皇帝在聆聽著一切。

    隨後，不慌不忙的背手在後，走向了咸陽宮。

    …………

    …………

    遮天時空。

    白茫茫的星空之中，區別於漆黑的真實大宇宙。

    這一片被不死天皇以「仙鍾法」幻化出來的小仙域，其中仙靈之氣濃郁，儘管不是真實的不死物質，但是卻幻化的極為真實。

    轟隆！

    遠隔不知多少里，不死天皇捏九秘的『斗』字訣殺來。

    九秘雖然是為神話九大天尊所創，但是不死天皇蟄伏隱藏在世間幾百萬年，尤其是斗字秘的傳承清晰，有心之下，根本不難拿到這一秘法。

    這一捏印之下，滿天都是殺術，戰天鬥地的霸道氣勢，好似橫斷九天十地一般，伴隨著一股至極的皇威在宇宙之間滾滾而流。

    還未及接觸，陳希象心神之上便似乎被壓上了無邊山嶽。

    「好，不錯！不錯！」

    九秘為不同九大天尊所創，當年道德天尊也未曾交手全部，到了陳希象融合降臨之後，對於這大名鼎鼎的鬥戰聖法，就更是見獵心喜。

    轟隆！

    他腳下猛烈一踩，赫然令這方小仙域之內的萬萬里星空都齊齊震盪起來，擴散出滾滾的拳意。

    五指屈起，猛地合攏，一拳直直迎擊過去。

    出手就是自己所創拳法之中最熟練，也是威力最為剛猛的太極圖！

    砰！

    激烈接觸一剎那，這片小仙域直接要破裂一般！

    但只是表象，雖然雄渾至極的皇道法則交織爆發，宛若混沌長龍一般朝著帝術相擊的中心狂飆肆虐出去。

    ——————

    時空都混亂了，星辰碎片好似煙花一般四下飛舞！

    初次試探。

    「鬥戰聖法，果然不差！」

    陳希象眼中綻放光芒，一拳之後，粉碎無盡距離，直接找到了這小仙域之中的不死天皇。

    只見其一身金黃色仙袍罩身，其上繡著華貴的各種仙禽紋樣，身軀有八尺之高，面容俊美異常，只是站在那裡，就有一股能令萬族膜拜的血統高貴壓制散出，令萬道臣服。

    陳希象卻無視這一切，此刻一步踏上數十萬里，提拳俯衝而去，

    氣勢竟無比剛猛酷烈，沒有任何的老年人樣子！

    轟！

    這一個縱身，實質性的壓迫，令遙遙之外的兩顆大星被壓成了粉末，在星空中飛揚！

    「再接我一式太虛塔！」

    身如仙龍，大步流星的逼近，手臂橫推而出，五指叉開，捏出四方寶塔之樣的拳印，遙遙對著不死天皇的頭頂狠狠砸下！

    嘩啦~

    拳印出現的一刻，觸及宇宙本質，萬物核心的拳道意志，從穹天之上擠壓下來！

    瞬間，不死天皇的『道軀』內出現不停顫動，體內道光被壓迫的暴起無盡漣漪。

    「未曾想當年創出數字秘，精研養生修身之道的道德天尊，活出第二世後，竟於拳道稱雄！」

    不死天皇見陳希象一拳接下斗字秘，再接更加霸道的一拳，縱然是他幾百萬年的歲月經歷和見識，也不得不承認，於用拳一道上，眼前這個看似老朽，實則出手恢弘霸烈的老者，拳法造詣冠絕古今。

    「可惜……你比得了本皇幾百萬年的歲月見聞，對於神通帝術不停搜羅嗎！」

    面前恐怖拳印壓來，不死天皇眸光微揚，可見一個宇宙大界的生滅，滄海桑田都在其中。

    是他幾百萬年來的所見所聞，一切經歷，有對手，也有偷襲過的萬年大帝。

    不死天皇吞食了他們的血肉，也得到了他們的道與法。

    此轟！

    萬古歲月里的其中一位古皇的大道被不死天皇施展出來，掌印一轉，煥發金黃色的龍光，懾服天下！

    這是太皇的法！

    太皇，為被不死天皇當年算計襲殺的一位晚年大帝，其所創的《太皇經》，論殺伐之力，不在斗字秘之下，更是最適合修煉化龍秘境，能將脊柱大龍之力開發到極致的大帝古經！

    無邊大力從不死天皇的脊柱大龍上傳遞而出，讓他好似化為了一頭皇道巨龍，捲起億萬條元氣長龍，咆哮著接下了陳希象的一拳！

    轟隆！

    又是一個碰觸，無邊大道法則破碎，無盡元氣巨龍破碎億萬條！

    這片小仙域雖然是幻化出來的，但是介於虛實之間，兩人相擊之恐怖餘波，在星空之間裂開了無盡鴻溝，讓宇宙塵埃沸沸揚揚的滾嘯八荒！

    「繼續！」

    陳希象大喝著，雖然沒有肉身在此，但也是許久沒有經歷過酣暢淋漓的戰鬥了。

    「接拳！」

    一拳之後，緊跟著一拳，並沒有介意自己被困住神魂大道在這裡，沒有任何掛礙。

    「希望再過幾百年之後，你還能如此……」

    不死天皇冷酷無比，再度幻化出了又一位大帝古皇的道與法。

    這次居然是靈寶天尊，施展組字秘，成千上萬的大道符號，瞬間讓陳希象腳下的一大片星宇變成泥沼，阻擋陳希象的腳步。

    且有各種道符閃爍，威力絕倫，撕裂著陳希象的肉身。

    「砰」

    卻突然，陳希象拳意化形，變成一個抱著大鼎的小人，瞬息間跨域了萬萬里長空，雙手高舉大鼎，砸在了不死天皇的頭上！

    轟隆！

    兩人身軀都趔趄，大道之上光芒黯淡，但緊接著互相之間眼眸更加冷酷。

    一招一式之間，大道之間的交互和碰撞，變得更加的密集和急促！

    一個是神話末年，開創太古時代的不死天皇，上可擊九天之仙，下可鎮萬族妖魔，於世間活了幾百萬年，偷襲了不知多少大帝古皇，同時也得到了不知多少大帝的道與法。

    論大道底蘊之深厚，神通殺術之繁多，稱之為古今最強者之一也沒問題。

    一個則是橫跨萬古時空，經歷無數大界，背靠無盡分身所得大道資糧的太上陳希象。

    論神通大道的積累，就算不死天皇有幾百萬年的積累，也不可能比的過陳希象一個一個的大時空，不同的大世界，不同的文明智慧疊加而來的深厚。

    所以，在交手一年一年的過去之後。

    不死天皇發現了不對勁，覺得不妙：

    「怎會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