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滕青山才折返回來。
看得滕青山渾身的殺意似乎有所收斂,王猛開口道:「解決了?」
滕青山乾脆的點點頭:「師尊,解決了,這鐵山幫的大當家還有些狡猾,想要從地窖的密道逃走,他卻不知道小白的鼻子可是靈敏得很呢!」
說著, 滕青山有些振奮,對於他而言,這一次大仇得報,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
小白便是滕青山的坐騎,因為這妖獸的通體成白色,因而有了這樣的名頭。
王猛點點頭, 也不當一回事,一個小小的鐵砂幫,自然是不放在他的眼中的。
看向身旁的兩人,王猛繼而對著滕青山介紹道身旁的兩人。
「這位是南疆的拜月居士,這位則是傅紅雪小友!」
說著王猛再是,介紹道:「這小徒滕青山!」
謙謙君子,溫文如玉。
見得拜月,滕青山只覺得這八個字是最好的寫照,面前的這個男子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輕描淡寫的氣度。
拜月渾身帶著溫和的氣息,像一個受人尊敬的智者,盤坐在那裡,就像是將自己的光輝撒向整個人間,讓所有聆聽他教誨的人得到福報。
他的眼神溫潤而又充滿智慧,帶著絲絲憂鬱,有如在思考人生的偉大命題,讓人不知不覺地陷入對他的崇拜之中。
當然,滕青山到底是武者心性,只是瞬間就清醒過來,他的心中有些震撼,就這一瞬間, 他就差點被對方身上的氣質所懾服,導致心神失守。
而且看得對方的模樣,根本就是無意之間導致的。
滕青山不敢想像,若是這男子當真施展魅惑之內的功法,何人可以抵擋住。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邪教首領,輕而易舉就能讓民眾聽從他的指揮。
他沒猜錯,拜月教還當真是傳說之中的邪教。
倒是一旁的傅紅雪雖然氣質冷淡,但是滕青山卻是心生幾分親切,上輩子他做殺手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氣質。
看得同樣氣質的傅紅雪,滕青山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嘆,心中也是帶著三分的認同。
「見過拜月居士,傅兄!」滕青山對著兩人微微抱拳行禮。
當拜月教主見到滕青山時,也是露出溫和的笑容,完美的禮儀幾乎讓人無法挑剔。
「小友多禮了!」
傅紅雪也是點點頭,「有禮了!」
他性格便是如此,向來少言, 想了想,其又補充道:「你的槍法不錯, 有時間, 可以切磋一二!」
滕青山有些尷尬的一笑:「一定,一定!」
不一會,看到人齊了,拜月開口道:「今日也算是有緣,我和傅紅雪小友,遊歷前來這九州,正好遇上王道友,我也久久未曾論道交流,正好我等論道交流一二!」
說著拜月目光灼灼的看向王猛,他所說的論道,自然是與王猛。
王猛也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等就論道一番!」
王猛明白拜月的想法,其實這論道主要還是為的兩個小輩,他們兩人論道交流,也算是對小輩的一種教導。
當然,他們必須交流一番,或許也能有些收穫。
滕青山聞言,也有些期待,他也想知道像自家師尊這樣的大高手,是如何論道的。
不一會兒,兩人便對立盤坐在一旁,滕青山和傅紅雪則是在一旁恭敬的聽講。
「我淺陋揣摩,人為萬物之靈,而人初將,其時懵懵未開,故善惡無辨,皆生存為先,此為心之體,亦為人之本……吾之心在於陰陽,天地之變蓋於陰陽……」
拜月居士先講,他講的大道居然是陰陽之道,他從心學入手,漸漸統領陰陽之法。
他所講的道很細膩,從淺到深,娓娓道來,使得他身旁的傅紅雪微微閉眼,身上的氣息也是漸漸變化起來。
隨著拜月居士的講解,傅紅雪周身的殺氣漸漸收斂,顯然是大有明悟。
一旁的滕青山聽著拜月居士所講的大道,雖然不是自己的主修之道,但是同腦海之中的原始經相互對應之後,他對於陰陽之道也算是有所了解,甚至想著前些日子所學的開天三十六式,心中越發的明悟起來。
王猛只是聽著,沒有一絲絲的晦澀之處,雖然他不修陰陽之道,但是大道無常,修行到他的這種地步,殊途同歸,而卻拜月講解的也不算太難,還不知道讓他產生困惑。
拜月居士所講的陰陽之法,有些奇異,他也有些感悟。
良久之後,拜月的聲音漸漸的停下來,滕青山睜開雙眼,其中隱隱閃過一道神光,他收穫不多,更多的則是藉助拜月居士的講道理清楚之前的原始經的一些綱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便是如此。
另外一旁,傅紅雪的變化卻很大,原本周身冷淡的氣息漸漸散去,整個人變得無比的平淡,樸實無華!
王猛看得這一幕,頓時一笑:「居士用心良苦啊!」
拜月居士聞言,也是一笑。
到如今,兩人都明白,所謂的講道也算是一個引子,一個讓傅紅雪破鏡的引子。
以王猛的眼界來看傅紅雪被卡住因該是有一段時間了,這周身的氣勢,顯然是需要時間的積累。
其被卡住的原因主要則是在未能平衡,他的刀太惡、太兇、太猛,說實在的,這並不什麼不好,這唯一有問題的則是刀如此兇惡,傅紅雪的心境卻是亂了。
簡單說起來,那就是傅紅雪有些掌控不住自己的刀了,拜月居士看出來這一點,將之帶到自己的身邊,時時提點、教導,潛移默化的讓傅紅雪的心境改變。
終於不久之前,契機到了,拜月居士藉助陰陽調和之道,讓傅紅雪的心境重新穩定下來。
這個刀客依舊是之前那個煞氣十足的刀客,只是在煞氣之中,多了一份調和,多了一份對於煞氣的控制,境界無疑是高出一籌!
至於說拜月居士對於傅紅雪如此用心,在王猛看來或許是動了收徒的意思。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拜月在傅紅雪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幾何時,拜月居士也是一個想要滅世的存在。
良久之後,傅紅雪睜開雙眼,他猛然跪倒在地上:「居士對紅雪恩同再造,紅雪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
拜月居士微微一笑:「我有意收你為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傅紅雪聞言,也不多言,直接對著拜月接連磕了九個人頭。
「拜見老師!」
拜月有些欣慰的點點頭,一旁的王猛見得如此一幕,也是大笑著拱手祝賀道:「今日,居士得獲佳徒,當真是幸事!」
拜月居士聞言,連忙還禮:「道兄太客氣了!」
王猛笑著擺擺手:「好了,該我講道了!」
「心物一元,天人合一……身與心合世界,宇宙內事是己分內事,己分內事是宇宙內事……」
同拜月一樣,王猛講道也是用心學來導入,有時候王猛也在思考,歷史上的那位王陽明到底是何等人物。
越是了解心學,越是能感悟到這等學問,已經是通天徹地,絕非凡人所能成就。
若是有機會見上一面,王猛一定要當面請教一番。
王猛漸漸步入主體:「原始則無為,太上者,無法……」
拜月聽著王猛所講的大道,心中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後來的清晰,王猛所講的則是原始之道,只是他融合了許多他曾經所學的大道,本身也是將這些大道作為引子,漸漸引導。
所以一開始,拜月只覺得王猛講得無比的混亂,太上之道、帝王之道、武道、仙道、長生之道,隨著一項項大道的鋪展開來,徹底融入進他的體系之中,一切才豁然開朗。
拜月居士聽得已經是如此難受,一旁的傅紅雪則更是難受,不過他也算聰明,自己不懂的地方也不多聽,只是將自己明悟的武道部分反覆的思索。
每一個人的道,都是不同的,即便都是武道,但是王猛在武道之上的領悟,對於傅紅雪而言,絕對是靈丹妙藥。
曾幾何時,王猛也算是一派武道大宗。
一旁的滕青山倒是如魚得水,他學得便是原始之道,在他的腦海之中還有原始經。
伴隨著王猛的講道開始,滕青山就察覺到自己腦海之中的原始經,緩緩的運轉起來。
隨著王猛的深入,他心神之中對於原始經的了解,越發的加深。
良久之後,王猛的聲音停頓下來,滕青山也是相同頻率的睜開眼睛。
王猛笑著開口道:「理清楚沒有?」
滕青山點點頭:「多謝老師為弟子梳理思路!」
倒是拜月居士突然開口道:「道友這原始之道,統領萬道,果然是豪邁!」
王猛微微一笑:「我這一道還只是初創,算不得什麼,倒是拜月居士的陰陽之道由淺入深,有深入淺,如此變換,才是不凡!」
兩人互相吹捧幾句,幾人再是交流幾句,也到了分別的時刻。
「好了,道兄,我與小徒,也要前往其餘地方,我等就此別過!」
拜月居士和傅紅雪還要遊歷九州,見識九州不同地方的風景。
另一旁,王猛則是帶著滕青山返回騰家莊。
……
「青山回來了!」
「增麼樣啊!」
王猛和滕青山剛剛回去,眾人則是七嘴八舌的開始詢問起來。
滕青山看著眼前的族人,大聲的開口道:「從今日之後,就沒有鐵山幫了!」
人群先是微微停頓,安靜了片刻,緊接著則是一片熱鬧。
「青山為我們報仇了!」
「鐵山幫被青山除去了!」
夜裡,滕家莊一片喜慶,整個莊子的人先是重新製作好大門,所有人此時都不再擔心。
之前鐵山幫到來,導致眾多族人受傷,他們莊主更是差點殞命當場。
而如今,危險被徹底的抹除,帶來威脅的鐵山幫也被徹底的抹除,他們心中再無絲毫的顧慮。
「哈哈……青山。」
「我今天這心可一直提在嗓子眼,不過太好了,我騰家莊出了大英雄,鐵山幫都被解決了,我滕氏一族在這宜城也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在這個世道,像滕家莊族人這樣,可以吃飽穿暖,已經是好日子了。
「今天,可都是靠青山的。」
「青山,來,大伯敬你一杯,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王猛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幕,不一會兒,滕雲虎突然提起酒杯趕到王猛的身旁,當著王猛的面,直接一杯灌入口中。
「多謝王先生啊,青山有這樣的實力,一切還是要多謝先生的教導,鄉下人,也不太會說話,我先干為敬!」
「要我說,今天還是要謝謝王先生,沒有王先生的教導,青山也沒有如今的本事。」
王猛微笑道:「太客氣了,太客氣!」
……
轉眼之間,過去數日,這數日裡,王猛還算是清閒,他也有時間順著九鼎之中的一些思路,重新梳理一下。
這些日子,滕青山卻很是為難,隨著他的名氣傳出去,先不說那些前來拜訪的江湖眾人,便是那一個個媒婆,就讓他很是心煩意亂。
「阿蘭姐,你家青山還有幾天,就十六成年了,也能找個媳婦了。」
一名婦女笑著拉著滕青山袁蘭的手,「我老家的侄女小媛,那可以說是我們大李莊的一枝花啊。今年十五,也成年不久,跟你家青山,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男子十六成年,女子十四成年,一般男人成年了,就能找媳婦了。
「小媛那孩子,我沒見過,為人怎麼樣?」袁蘭有些意動。
「那還用說。你找人打聽打聽,小媛那絕對是個守本分的好孩子,將來肯定孝敬公婆,而且家裡什麼事情不會做?」這婦女連說道。
在一旁一直聽著的一個俊俏姑娘,鼻子一皺哼聲道:「二娘,我哥找媳婦,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最起碼,得經過我這一關。這幾天,來我們家說媒的,可是把我們家門檻都快踏平了,我哥得好好選一選。」
「青雨這孩子。」那婦女笑起來,「也對,青山,那是宜城境內有數的好漢,哪家姑娘不想嫁給這樣的男人。」
「那是。」青雨得意一昂頭。
「不過,說起來,這兩年,咱們滕家莊的男人,有一個成年的,就有不少外莊的姑娘想嫁過來啊。」這婦女也笑呵呵起來,「我家二娃,來說媒的都不少呢,更別說你家青山了,畢竟,青山,可是我們滕家莊第一條好漢。」
滕青山名聲在外,令外莊的不少姑娘們想入非非,畢竟這個年代,人們最佩服的就是那些勇武的男人。
袁蘭有些心動的同時,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必定自家的兒子拜得名師,完全不同往日。
這些鄉下的姑娘,袁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上。
說實在的,便是袁蘭也希望自家兒子娶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現在動心,無非是有些急著抱孫子。
「青山啊!你怎麼想的?」
看得滿臉熱切的母親,滕青山也只能搖搖頭,「母親,我現在沒有考慮。」
「這怎麼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看不中這些鄉里的姑娘,我們去城裡找大戶人家的小姐!」
「母親,此時不急,孩兒現在還是拜師學藝,不宜娶妻。」
是在沒有辦法,滕青山也只能搬出王猛作為他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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