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盡頭 第九百三十一章 針鋒相對

    賭城拉斯維加斯！

    位於黃金地段的一家豪華賭場，最上層的包間金碧輝煌、寬敞華麗，水晶吊燈流光溢彩，落地窗的設計，讓屋內的人輕易俯瞰全場，芸芸眾生之態盡收眼底。

    墨菲斯托和羅素相對而坐，前者端著高腳杯，輕輕搖晃裡面鮮紅的酒水，後者一杯冰水，水喝完了直接吃冰。

    這家賭場是墨菲斯托的產業，準確點，整條街都是他的產業，每年每天都有人把自己的靈魂輸給魔鬼。

    墨菲斯托想邀請羅素玩兩把，被羅素果斷拒絕，作為一名傑出的維度魔神，賭博這種不良嗜好，他碰都不碰。

    「老哥，黑心魔怎麼回事，我這個做叔叔的很好奇。」

    羅素視線停留下方，某個輸紅眼的賭徒，和賭場員工簽訂了協議，很快便拿到了翻盤的籌碼。

    再然後，輸光一切的賭徒被賭場保安請走，送往地獄直通車。

    墨菲斯托淡淡一笑，抿了口紅酒，先是深吸一口氣，閉目享受了一會兒賭場的氣氛，才緩緩開口說道：「老弟，談談別的不好嗎，老哥家裡這點事有些難以啟齒啊！」

    墨菲斯托不想說，羅素也不強求，反正這不是重點，他關心的另有其事：「老哥，這個世界是哪裡，你的專屬領地嗎？」

    「老弟又謙虛了，作為維度魔神，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墨菲斯托舉起紅酒杯，旁邊的美女侍者立即為其斟上少許，繼續說道：「你應該看得出來，這裡不是我的地盤，我也只是路過的旅人，就和你一樣。」

    【惡靈騎士】的宇宙和其他漫威宇宙並不關聯，墨菲斯托因為一次魔法傳送，誤入了這個宇宙。

    他對此非常上心，意圖將這裡建立成新的殖民地，源源不斷收割靈魂貨幣，結果被天堂的勢力阻攔。

    沒錯，這是一個屬於天堂的世界，墨菲斯托作為地獄魔王，屬於重點打擊目標。

    離開自己的維度，他不是天堂大軍的對手，戰略轉移以退為進。

    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記下坐標，偷偷摸摸將自己的地獄維度投影至此，建立了一個新生的地獄，取代原先天使們編織的虛假地獄。

    天使們無法攻入地獄維度，墨菲斯托離開地獄，也不是天堂大軍的對手，雙方默契停戰，天堂的底線是墨菲斯托不能在人間使用自己的力量。

    墨菲斯托從來都是靠智商吃飯，給他一張嘴，他就能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故而對停戰條款並不牴觸。

    甚至，為了表明自己嚮往和平的決心，他本體離開，只留下了一具分身坐鎮。

    作為地獄魔王，墨菲斯托雖然是個釘子戶，但逼格絕不能少，不願事事親力親為，製造了黑心魔作為打手，幫助管理新生地獄。

    至於為什麼又是黑心魔，只能說是順手，這個兒子用了很多年，換一個不習慣。

    而強尼那邊，惡靈騎士的力量之源的確是天堂，其根本的復仇之靈由上帝親手創造。

    諾亞方舟大洪水事件之後，上帝發現人類的原罪本性仍未改變，但他之前許諾過不會再以大洪水這樣殘酷的手段來懲罰人類，便用復仇之靈的來監管人類罪惡本性。

    自此，以火焰形式降臨人間的復仇之靈，和人類宿主結合成了惡靈騎士，用以清洗塵世罪惡。

    惡靈騎士的主要職責便是監督世界上人類的罪惡本性，並為那些被罪惡害死的無辜者們復仇，是標準的罪惡克星。

    所以，惡靈騎士的本名，應該叫做『上帝之怒』！

    至於為什麼會墮落為惡靈騎士，還要被迫為墨菲斯托打工，只能說明復仇之靈太倒霉，或者墨菲斯托太聰明。

    墨菲斯托通過高明的騙……口才，和復仇之靈簽訂契約，獲得了他的靈魂歸屬權。

    天堂不願意，兩邊大眼瞪小眼，都是社會人，打是不可能打起來的，決定用談判來解決爭執。

    結果是復仇之靈的靈魂雙方各占一半，復仇之靈成了天堂和地獄兩個領域的戰士，卻又不絕對效忠任何一方。

    換言之，這個打手有了兩個領導，干一些雙方都好出面的髒活累活。

    因為這個世界關乎到墨菲斯托一項重要計劃，墨菲斯托便將復仇之靈帶入此地，為他在人間干髒活。

    天堂一看作奸犯科的骷髏頭是自己人，頓時像吃了大便一樣噁心，不願吃下這個虧，又給復仇之靈增加了懲罰罪惡的任務。

    就這麼的，惡靈騎士忽好忽壞，在黑白陣營之間反覆橫跳。

    直觀表現為上一代惡靈騎士史雷，好事壞事都幹了一大堆，一度懷疑自己裂開了。

    事實上也沒錯，靈魂都兩半了，能不精神分裂嘛！

    這也是為什麼，墨菲斯托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羅素，而是思索一會兒才想起他的身份。

    他是分身，不是本體！

    但現在，坐在羅素對面的是分身還是本體，就不好說了。

    「老哥，你說我是個過客，這點我承認，但你說自己也是過客，這就有點言不由衷了。」

    羅素嘿嘿一笑：「我去了一趟地獄，一塊養成中的維度碎片，看起來很好吃，那是你的地盤吧？」

    「……」

    墨菲斯托搖晃高腳杯的手微微一頓，讚嘆道：「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到了我家居然也不說一聲，害我沒有好好招待你。」

    「招待就算了，我怕老哥你有想法！」

    羅素咧嘴一笑：「就像現在，看到老哥你如此孱弱，我總是忍不住有想法，也就是大家兄弟一場，不然我就真要動手了。」

    「老弟，你可千萬別這麼想，這裡終究是別人的世界，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墨菲斯托意味深長笑了笑，抬手指向頭頂：「那些傢伙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是嗎？」

    羅素將仰頭將最後一塊冰倒入口中，一邊咀嚼碎冰，一邊將空杯放在桌上，挑挑眉頭道：「我早就看那些傢伙不爽了，不如咱哥倆試試，打贏了的話，這個世界我們一人一半，如何？」

    「……」

    墨菲斯托聞言收攏笑意，面無表情直視羅素，後者也不含糊，嘴角微勾和其對視起來。

    兩人背後，紅色火焰和黑色濃霧浮現，化作兩張扭曲邪惡的面孔對視。

    金碧輝煌的包間為二人氣勢所迫，龜裂出大片蛛網裂紋，縫隙一路蔓延，崩碎巨大的落地窗，引得下方賭場裡的人群尖叫連連。

    狂暴的氣場在包間內衝擊對撞，沒有一絲一毫泄露出去，外面的普通人沒有感覺，包間裡的侍者就慘了。

    例如剛才為墨菲斯托斟酒的兔女郎，身軀癱軟到底，被迫露出長有翅膀的魅魔真身。

    片刻後，火焰和黑霧俱都煙消雲散，收斂回二人體內。

    「老弟，你認真的嗎？」

    墨菲斯托斜眼瞥向下方，微微眯起眼睛，所有人都像是中了幻術，定格原地無法動彈。

    啪！

    羅素輕輕一個響指，將所有人的記憶抹除，笑著搖頭道：「老哥，開個玩笑罷了，這麼激動幹什麼？」

    「這個玩笑有點過了，我心臟不好，受不起刺激！」

    「這話說的，我看老哥你年輕力壯，再活一萬年不是問題。」

    「哈哈哈……」x2

    兩人對視大笑，混亂的賭場好似時間倒流，破損的事物回歸原位，清醒的賭徒們一臉悶逼，又開始自己將靈魂賣給魔鬼，換取一張直達地獄的車票。

    「對了，老哥，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羅素抬手要了一杯冰水，魅魔小姐姐變化成人類兔女郎的樣貌，小碎步快速離開，將冰水遞了過來。

    加了很多冰塊！

    墨菲斯托微微眯眼，散發出些許凶光：「是什麼，和騎士有關嗎？」

    「不是，是某個叫聖卡西什麼的契約，我很好奇它的用處，老哥能說說嗎？」

    「是聖凡岡薩契約吧！」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太拗口了，我一直記不住。」

    「那是我閒來無聊，鍛煉口才的契約，畢竟我是魔鬼，全靠這張嘴混飯吃，嘴皮子的功夫需要經常磨鍊。」墨菲斯托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說道。

    「原來如此，你這麼說我就不慌了……」

    羅素微微一笑，將契約從屁股後面摸出來，不顧墨菲斯托鐵青著的臉，自言自語道：「既然是老哥你的玩鬧之作，那我就放心收藏了。」

    「老弟，你這有點過了呀！！」

    「沒有的事，我一直視你為偶像，奈何天賦不佳，學不來你萬分之一的邪惡，所以……」

    羅素將契約塞回身後，一臉憧憬道：「作為一個狂熱粉，收藏幾張偶像的簽名照，不過分吧！」

    「哼！」

    見契約消失不見，墨菲斯托眼中閃過一道陰霾，放下紅酒杯，起身攬住身邊的魅魔：「老弟，你慢慢吃冰，老哥我火氣大，出去瀉瀉。」

    「咦，你還沒說契約的用途呢……」

    見墨菲斯托頭也不回離去，羅素聲音漸小，瞄了眼下方如若癲瘋的賭徒，搖著頭離開了。

    說實話，他真不知道這份契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