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衍並不想讓伍月護送這錦衣公子的,因為他以神識注意到這人方才目光詭譎,便不是壞人,也是奸猾之徒。
但聽到千年人參他心動了。
這世界的天材地寶雖然比笑傲世界多,但因為先天武者更多,也因此更加的稀缺和值錢。
依蘇衍的經驗,一株千年人參能值十萬兩白銀,若是公開拍賣,價格還能再上浮兩三萬兩。
伍月同樣心動。
她也是知道這類天材地寶於半步先天乃至先天武者用處的。
『蘇禕師姐、符萱、閔雪樓且不說,若是師父能服用這千年人參,說不定身體能早日恢復正常呢。』
恰這時蘇衍也傳音讓答應下來。
於是伍月便微微頷首,道:「那便這麼說定了,我送你回家,你予我一根千年人參和萬兩白銀。」
「多謝女俠!」
聽伍月答應,錦衣公子面上大喜著又一次拜謝,心裡卻在想:這女子竟然對千年人參如此渴求,那定然不是東華宮或者天池派之人了,甚至都非一流門派的。
不過她一身武功倒真是不弱,應該可以護我安全回往谷縣吧?
接著,錦衣公子起身便讓兩名僕從去各自駕一輛馬車,並請伍月與他同乘。
東林藥行這支商隊的馬車有七輛,但除一輛是錦衣公子稱作外,其餘六輛都是大廂車,載著一些普通藥材。
現在有幾輛大廂車已經損毀不說,會駕車的人也只剩下兩位僕從,便只能帶兩輛車走了。
伍月並未拒絕與錦衣公子同乘的邀請,但卻指向那女子屍體,問:「你這些屬下的屍體不用掩埋嗎?」
錦衣公子嘆道:「女俠,我也想為他們收斂屍身,好好下葬,可時間不等人啊。
方才十三連環塢有不少人逃走,我們若在這裡拖延,恐怕他們很快就會帶更多人馬前來。
到時便是女俠武功高強,也難敵對方人多勢眾。不如等我們回到谷縣,再派人來收斂他們的屍骨。」
「那女子是你何人?」伍月又問。
「是我的侍女憐兒,可惜被土匪圍攻時被搶了去,當眾凌辱···」
錦衣公子尚未說完,便見伍月走到了憐兒屍體旁邊。
只見她長劍出竅,無形真氣灌注劍身,在道旁一劍刺出化作一團模糊的劍影,便有泥土炸開。
帶灰塵散盡,便顯露出一個淺坑來。
接著,伍月又從毀壞的馬車上找到一件大氅,將憐兒屍體包裹起來,安放在淺坑中。
隨即又以掌風催動浮土將其掩埋,這才登上錦衣公子的馬車,道:「我們走吧。」
錦衣公子嘆道:「女俠真是仁義,在下慚愧。」
伍月黑紗遮掩下讓人看不清表情,聞言淡淡道:「並非仁義,只是同為女子,不願她如此曝屍荒野罷了。」
錦衣公子再度覺得尷尬。
因為伍月跟他往日裡接觸的年輕女子太不一樣了,他完全摸不透其脾性。
等到馬車在僕從的驅使下跑起來,離開那段屍體遍地、鮮血橫流的官道,錦衣公子才再次開口。
「還未曾介紹,在下李金陽,是東林藥行的少東家。不知女俠如何稱呼,師承何處?」
「伍月。」
李金陽聽了微愣,旋即含笑問道:「不知這是女俠芳名,還是師承門派?」
「名字。」
沒有提門派,要麼是沒有門派的江湖散人,要麼就是門派毫無名聲,不想提起了。
要是什麼名門大派的弟子,他一個藥行少東家還真不敢妄想。
但若是江湖散人或者某人丁單薄的小門派弟子,他倒是可以攻略一下,說不定能抱得美人歸呢。
心中這麼想,李金陽對伍月的態度又多了一份熱切。
不過他倒沒有立即採取什麼舉動,畢竟現在危機四伏,一不小心說不定命都沒了。
只要伍月將他安全送回谷縣,他有的是手段將其留下。
李金陽利用眼角餘光看著伍月的面紗心思起伏,伍月則正襟危坐,一聲不吭。
就這樣,等馬車走了三里多地,她且忽然開口道:「李公子若想安全會到谷縣,接下來我們最好放棄馬車,別走官道,從其他小路走比較好。」
李金陽一聽不由拍了下腦門,道:「是在下糊塗了,多謝女俠提醒。」
隨即,李金陽便讓兩個僕從將馬車停下。
然後三人各自收拾出了
一個行李,抽打馬兒幾下,讓它們自己沿著官道往前跑,三人則伍月進入官道旁的樹林中。
趕路時,李金陽不忘吹捧道:「還是女俠聰慧啊,我們若是仍乘著馬車走官道,恐怕會很容易被十三連環塢的大隊土匪圍住。
而今我們人少,走其他路,就很難被發現了。
便是十三連環塢派出人手搜索,最開始與我們相遇的也只會是少數人。」
伍月沒接話,李金陽又有點尷尬了。
倒是一位僕從頗為機靈,跟著道:「那幾大車藥材雖然不如人參值錢,卻也價值好幾萬兩,少爺說扔就扔,怕是一般人都沒有這種魄力。」
李金陽笑道:「幾車普通藥材而已,和人參比起來算不了什麼,千金散盡還復來嘛。」
說話間又偷看伍月,希望能透過黑色紗巾看到什麼。
可惜再無一陣風來掀開那紗巾了。
要穿過平陵、頓丘,乘馬車走官道的話,一兩天就過去了。
但要是步行,且專挑人不多的鄉野小路行走,那速度就慢了。
當然,這伍月在帶著李金陽主僕三人的情況下,要是她一個,施展輕功趕路,一天就能穿過。
趕了半天路後,伍月雖然沒怎麼和李金陽說話,卻也弄清了三人實力。
李金陽本人雖然練武,卻不知是根骨不行還是不夠努力,二十幾歲的年紀卻只有後天三重。
倒是他兩位僕從都是後天四重,只是身手很一般,估計連無極道第四代弟子中年齡較大的那一批都打不贏。
好在李金陽先前被保護的很好,並沒有受傷,兩位僕從也只是受了些皮肉傷,趕起路來雖然不快,卻也不算拖後腿。
眼見天色黑透,李金陽感覺疲憊至極,只想找張軟和的大床躺下。
便算不能,至少也停下來歇一歇,生火熱些乾糧和水,填填肚子,暖暖身子。
見伍月悶頭趕路,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便暗碰了僕人一下。
這兩位僕從都是常年跟著李金陽的,很懂他,明白自家少爺定然是累了,卻不想開口暴露不能吃苦的本質。
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人便停了下來,靠到一棵樹上道:「哎呀,累死了,公子,我們歇會兒吧?」
另一人也停下來道:「是呀,都走半天了,小人現在是又累又餓。」
李金陽倒沒藉機假意訓斥僕從彰顯自身,因為他實在是摸不准伍月的脾氣,怕弄巧成拙。
於是乎,他便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看著伍月道:「伍月姑娘,你看?」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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