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空傳來一聲雷響,烏雲沉沉,電閃雷鳴,狂風肆虐,捲起無數沙塵向著蘭若寺而來。
大殿中正在交談的眾人,回首望去,這才發現,空已是昏暗一片,剎那間豆大的暴雨已是傾盆而下。
燕赤霞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若是有妖魔存在,暴雨昏沉的氣,更利於這些藏於陰暗處的妖魔發難。
「於老,可知這蘭若寺鎮壓的妖魔是何跟腳?」
燕赤霞回頭問於老。
於老搖頭道:「我也不知,三百年時光歲月,太多的真實淹沒在時間長河中,不過山下流傳,蘭若寺自四十年前武宗滅佛之後,就有鬼怪盤踞其間,殘害無辜。」
「鬼怪?」許仙奇怪道,「我這半日以秘法觀測,寺廟雖然殘破,卻並無妖魔氣息盤踞,為何鄉人均言鬧鬼之。」
「這個,我聽鎮上人,多有青壯消失在這山中,或許被虎豹狼蟲叼去了吧,未必是鬧鬼吧。」
肥胖的富商聽聞鬧鬼,下意識朝著旁邊妾挪步,嘴裡還反駁著許仙。
許仙霍然轉頭,盯住富商:「明知山中有危險,身為凡人,你為何還敢來這蘭若寺?」
自從剛才於老藏匿騙過她的眼睛後,她現在看這富商二人,也露出懷疑的神情。
許仙質問的語氣讓富商有些不爽,但親眼見過刀牢鬼存在的他,不敢得罪許仙,臉色有些難看地道:「我以為那些鄉人胡而已,若是尋常虎豹,我這妾身有武藝,未必懼之。」
宋行聞言將目光投在那妾身上,打量一番,確認富商所言不虛,這看似柔弱無比的妾,竟然身負武道真氣,且功力不弱。
不過他以神識觀之,這妾確是人身,不是妖物變化而成。
就在許仙質問富商之時,宋行突然將頭轉向殿外,蘭若寺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數十個呼吸之後,一道身影略顯狼狽的從寺外奔入,出現在大殿門外,顯是因雨下得急,來此避雨。
來人一襲素舊的灰色長衫,頭戴衫巾,身上背著一隻竹簍,手中拎著一根樹枝,衣服凌亂,顯得頗有幾分狼狽。
書生打扮的來人,頂著雨水衝進大殿,這才發覺殿內的宋行幾人。
書生臉上閃過一絲窘迫,然後上前拱手低聲道:「夜路難行,恰逢暴雨,不得不借寶剎避雨。」
燕赤霞盯著書生臉上仔細看了幾眼,然後豪爽笑道:「書生勿需客氣,我等也是借宿的客人,這大殿寬闊,盡可留宿於此。」
書生見燕赤霞言語豪邁,心生好感,再次拱手道謝,然後從背後取下竹簍,準備尋一乾燥之地將衣物擰乾。
「書生,這荒山野嶺的,你怎地獨自一人出現在此?」
燕赤霞有意無意的靠近書生,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書生見燕赤霞問起,緊忙放下竹簍,起身之際卻不慎將衣物上的泥漬甩落幾點在燕赤霞褲腳:「生寧采臣,浙江人氏,此次來金華是幫人討債而來。可惜債主不在,身無分文,聽聞這山間有寺廟可以借宿,是以來此。」
燕赤霞點點頭:「那你來對地方了,這山中唯有此蘭若寺一座,若是不怕撞鬼,倒是可以借宿一晚。」
「鬼?」寧采臣臉色一白,隨後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鬼神造化之跡,非窮理之至,有未易明者,亦不輕以語人也。」
許仙見寧采臣一臉狼狽,卻還在那裡文縐縐拽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語氣有些不耐:「你這書生嘰嘰歪歪些什麼,我師叔這裡鬧鬼,讓你心些,晚上最好不要出大殿。」
寧采臣見許仙明眸皓齒,不敢多看,垂首滴咕了一句,對燕赤霞謝過,隨後拎著竹簍來到大殿一角坐下。
「宋兄,你看這書生,是妖魔嗎?」
許仙湊到宋行面前,低聲問道。
她現在看誰都像妖魔,何況這傾盆暴雨下,突然跑出來個書生,難免讓人懷疑。
宋行看著角落裡的寧采臣,嘴裡同樣道:「你懷疑他有問題?不應該吧,看起來不過是個平常書生而已。」
燕赤霞,寧采臣都出現了,樹妖和聶倩在哪裡?
這蘭若寺他剛才已經將神識放出,自己查看了一番,確實沒有找到任何妖魔氣息,看起來不過就是個普通的破舊寺廟。
但若於老所言為真,這裡真是玄奘涅盤之地,那麼其中的水,絕對比表面看起來深得多。
神佛不顯,想想就知曉這其中涉及多大的隱秘,遠非倩女幽魂中針對幾個妖怪那麼簡單。
許仙又仔細盯著寧采臣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破綻,於是悻悻的走到大殿門外,看著外面黑壓壓的烏雲和暴雨發呆。
宋行又看了這大殿一眼,索性也來到殿外,直接盤坐在令外盤龍廊柱之下。
許仙頓時感到色一暗,轉頭瞧去,卻見宋行體外環繞陣陣澹金色靈光,呼吸之間,震動周圍空間波紋浮蕩,仿佛能夠鎮壓地一牽
大殿之內,除了大雄寶殿的燈火搖曳,便是一片寂靜。
許仙站在門口,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緒漸漸飄散,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著,莫名出現在簇的宋行,到底是何修為?
橫行大唐數十年的妖道趙歸真,竟然一個照面就死在宋行手中,許仙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師叔燕赤霞,會否也不是面前這年輕饒對手?
「金台玉闕,溟涬濛鴻,真元歸合,好資,好心性!」
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的燕赤霞,雙眼炯炯看著宋行的背影,口中輕嘆。
轉頭看著一臉迷惑的許仙,燕赤霞問道:「這宋行,出身何門何派?」
許仙搖頭:「他他無門無派,散修一個。我觀他出手,純以武道實力鎮殺趙歸真,實在可驚可怖!」
燕赤霞道:「武道築基,百脈開竅,不過是武道第一步。隨後打通地之橋,以地精氣溫養經脈竅穴,方能稱得上武道先。先之上,大道之基,九門關,精氣神藏。觀此子,分明已是跨過武和道的界限,至少開啟了九大神藏中的三大神藏,才能一出手即鎮殺趙歸真。」
許仙眼中閃過驚訝之色,「怎麼可能,他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而已。」
燕赤霞道:「下奇人無數,能開九大神藏者,和師兄一般,均是地所鍾愛之人,豈可以常識論之。」
燕赤霞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地靈秀輩出,往往意味著,亂世將至。
許仙看著宋行背影,還是難以置信,不過燕赤霞從不大話,既然他宋行有這般實力,自然不會有假。
想起一事,許仙問道:「師叔,你師尊傳書師門中人來此,為何卻不見他人?」
燕赤霞抬頭看著越來越暗沉的色,不知為何,心中卻隱隱閃過一絲不安。
「此山陰邪之物頗多,或許師兄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燕赤霞罷,正準備抬步入殿,卻又豁然回首。
蘭若寺外面的,變了!
如海潮般的漆黑妖氣,從遠處的雲層中翻滾而下,在燕赤霞的視線中,瞬間蔓延了數十里的距離,呼吸之間已經來到了蘭若寺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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