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再次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白龍鹿的背上,見到他醒來,白龍鹿發出陣陣歡呼聲.
「鹿兄,我這是在哪?」
拓拔野只覺得原先體內中毒後的劇毒盡數消失不見,只是渾身有些無力,勉力抬頭,卻正好對上一雙碧綠的大眼,差點嚇了一跳。
卻見白龍鹿後面跟著一隻巨大的怪物,周身碧綠,光滑透亮,頭頂三隻尖角,倒像是一隻大昆蟲,一雙大如車輪大的碧眼直愣愣地瞪著他。
視線上移,卻見洛姬雅端坐在那昆蟲怪的背上,笑吟吟朝他望來。
拓拔野哈哈一笑道,「我這還沒死嗎?」
洛姬雅笑著道:「你有個那麼厲害的大哥,我怎敢殺了你?」
拓拔野轉頭瞧去,看到走在前方的蜚鐵獸,苦笑道:「既然仙子不打算殺我了,又跟著我們做甚?」
洛姬雅有些惱火地開口道:「我了,因為你的緣故害我失去三十六種毒草,跟著你自然是要你賠了。至於你那位宋大哥,我生平還從未遇見過完全不怕我毒藥的人,我倒想看看,我能不能配出一副毒藥,將其毒到。」
拓拔野看了宋行和洛姬雅一眼,總覺得在自己昏迷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心中隱隱覺得,洛姬雅對自己二人,似乎並無惡意。
既然宋行都同意洛姬雅跟著,拓拔野自然也沒意見,休息了會後,便又變得生龍活虎。
少年心性,也不記恨之前洛姬雅給他下毒的事情,「仙子,你剛才真給我下了兩百多種劇毒?」
洛姬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你想再試試?」
拓拔野笑著搖頭,「一瞬間下這麼多種毒,仙子的下毒手法,匪夷所思。」
運轉真氣,念力四掃,發覺體內之毒果然已經消得一乾二淨,洛姬雅的施毒和解毒手法,皆是讓人琢磨不透。
拓拔野體內毒素解除,見洛姬雅似無敵意,加上他生性活潑,很快和洛姬雅聊熟絡起來。
「你們此去土族,是為了尋找朝歌山七彩土?」
聽聞宋行二人是要取七彩土,洛姬雅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
拓拔野點頭,「沒錯,仙子姐姐出身土族,知道七彩土在哪座朝歌山嗎?」
洛姬雅似笑非笑,「姐姐我在土族時,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哪會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不過七彩土是土族重寶,就算你們尋對霖方,那裡也是重兵把守,想要取得只怕也難。」
著,洛姬雅看了前方宋行的背影,心中卻隱隱有種預感,若是土族不交出七彩土,宋行沒準真會直接出手搶奪。
神農那樣性格的人,臨終前從哪裡找來這樣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弟子的?
隨後她臉色一板,衝著拓拔野道:「不過你們去朝歌山之前,需得先賠我毒草才校」
拓拔野苦笑道:「仙子姐姐,這個恐怕不行,我和宋大哥前往土族,是為了避免木火兩族紛爭,事態緊急,實在是無法立馬賠你的毒草。」
洛姬雅笑著道:「耽誤了你們的正事,仙子於心何忍?我倒有一個簡易的方法,只需去一個地方,便可以將三十六種毒草全都找齊。而且去的地方和朝歌山一個方向,也不耽誤你們的行程。」
拓拔野大喜,道:「妙極!不知那是哪裡?」
洛姬雅嫣然道:「離此一千八百里,中土靈山。」
走在前方的宋行,聽到靈山二字,耳朵突然動了動,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想想這裡是大荒,不可能是他知道的那個靈山,遂開口問道:「洛姑娘的這個靈山,有什麼特別之處?」
拓拔野從懷中掏出《大荒經》,細細翻尋,道:「是了,在這裡。空桑西北一千八百里,有靈山之丘,為大神伏羲死後所化。異獸出入,百藥生,有靈山十巫,生於伏羲十指,神力無窮。」
洛姬雅看著拓拔野手中的那本《大荒經》,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旋即道:「是啦!便是這座靈山。下所有藥草,那上面全都長齊了,只要你帶我到那裡,尋著三十六種毒草,仙子就再不與你為難啦!」
宋行有些好奇地問道,「靈山十巫,乃伏羲十指所化?」
根據後世山海經記載,絕地通之後的靈山十巫,除了是地之使,還掌控著不死仙藥!
只是不知山海經中的靈山十巫,和這大荒中的十巫,是否有著某種關聯?
根據後世流傳的古籍記載,巫,祝也,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
後世認為,巫最為鮮明的一個特徵,就是祭祀儀式中以舞蹈溝通神明。
在未來那個無神論的時代,所謂的巫祭,不過只是一種先民祭祀神明的儀式,而那些玄而又玄的巫法,是不存在的。
但在這大荒時代,宋行親眼見證了,巫法是存在的。
上古之巫,更是為可通地之使者,他們作為人、神之間的溝通者,擁有著極為特殊的地位。
宋行記憶之中的文字,九黎作亂導致地秩序混雜,帝顓頊命令屬下兩人重、黎隔絕地,絕地通正是發生在這個時代。
洛姬雅見宋行似乎對靈山十巫有些興趣,於是解釋道:「傳聞伏羲似乎身軀化為靈山,不知多少年後,靈山之中伏羲十指所化的靈樹之內,生出十隻精靈,就是靈山十巫。這十個老妖怪以伏羲後代自居,霸占靈山,無數年來,將大荒無數罕見奇怪異草都移植在靈山上。如今大荒許多失傳的藥草,都可在靈山找到蹤跡。」
宋行再次開口問道:「靈山什麼藥草都有,有不死仙藥嗎?」
洛姬雅睜大雙眼看著他,「不死仙藥?為何你會認為,靈山存在不死仙藥的,我活了三十年,也算熟知大荒所有藥草,從未聽聞有可以讓人不死的仙藥。」
到這裡,她眼中閃過一絲暗然,「若是真有不死仙藥,那人也不會...」
聲音逐漸低不可聞,以至於拓拔野都沒聽清楚他所的話。
洛姬雅見宋行沒有話,又開口道:「莫非你也信了那些上古傳聞,認為人可以壽至千年,甚至長生不死?」
宋行看著她,點零頭:「信。」
洛姬雅見他不似謊,笑了笑,卻沒有再接話,想來心中認定他不過是痴心妄想。
朝西北行了三百餘里,地勢轉為平坦,只是荒草連,枯樹寥落,大河乾涸,人煙稀少。
接下來一路千里荒原,寸草不生,尚未乾涸的河流兩側,原有些村莊茅舍,但眼下殘垣斷壁,破落不堪,早已無人居住。
龜裂的田野上,鋪積了許多蝗蟲的屍體。每過片刻,便有黑壓壓的蝗蟲如烏雲掠過,在蒼穹下茫然前校
又走了數百里,拓拔野翻閱《大荒經》,發現幾人已是來到土族和水族的交界處,洞庭山脈。
想要到達靈山,就要翻越洞庭山以及山後的洞庭湖。
洞庭山雖然險峻,但是對於宋行幾人,自是難不住他們腳步,在將幾頭坐騎重新封印入兵器之後,空飄起細雨,三人索性徒步朝著山頂攀去。
行至半山腰,突聞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地崩塌,循聲望去,隔著蒙蒙雨霧,望見對面的兩座山峰竟然驀地崩塌,巨石飛滾,塵土蒙蒙。
幾道黃龍似的洪水滔滔奔騰從山峰之間狂噴而出,飛瀉而下。
山洪奔涌,摧枯拉朽,那兩座山峰又是轟然巨響,數不盡的山石被洪水卷落,呼嘯著朝山谷中洶湧衝擊。
洪水仿佛銀河傾落,激浪迴旋,撞擊著谷內的山石、樹木,所到之處無不地動山搖,土崩瓦解。
洛姬雅眯著雙眼,凝望那兩座山峰,嫣然自語道:「原來今日已是六月初六了,難怪呢!」
宋行看著遠處山洪,問道:「難怪什麼?」
洛姬雅瞟了他一眼,酒窩燦然:「每年六月初六,洞庭湖旁的這兩座山峰定要崩動,也定然有山洪爆發。」
宋行待要相問,洛姬雅卻不肯再,只是抿著嘴笑道:「江湖子弟青山老,百年風雨洞庭湖,從前之事又有幾人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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