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無數次證明,壟斷者成功後會選擇奴役和壓迫,而不是進步,岳飛北伐是如此,王安石變法也是如此,明朝的于謙亦然。一窩蟻 www.yiwoyi.com明朝朱祁鎮復辟成功,民族英雄于謙被「坐以謀逆,處極刑。」奏上,英宗尚猶豫曰:「于謙實有功。」有貞進曰:「不殺于謙,此舉為無名。」帝意遂決。
什麼民族大義?家國情懷?在封建帝王眼裡,只要能維持自己的皇位,黎民蒼生都可以是推上祭壇的祭品。
宋行曾經假設過,如果自己在這個世界,身份是岳飛,該如何自救?
想來想去,似乎除了造反,別無活路。
想要不死,唯一的方法就是放棄此時君臣的綱常,效彷曹操、司馬懿、劉裕、石敬瑭故事,秘密培養自己的勢力,攢錢屯田,招募一批天下英雄豪傑暗中訓練為自己的心腹死士。
在北伐路上殺死監軍和支持皇帝的人,造反起兵,自行稱帝,同時為了解決後勤問題聯合金國,許諾事成之後做金國兒皇帝,聯金滅宋,買通秦檜,裡應外合,直取臨安,拿下宋朝之後殺完顏構和秦檜或者控制趙構搞挾天子以令諸侯。
繼而在平定江南其他軍閥勢力後,按朱元章的模式以江南為根據地進行備戰,然後撕毀和金國的盟約,再御駕親征北伐金國,有生之年說不定可以收復燕雲十六州,但中華大地也會重燃戰火,無論如何苦的都是尋常百姓。
還有一種選擇就是效彷晚唐和五代時的藩鎮。
北宋鑑於五代武將跋扈,制定了重文輕武的策略,武將和軍隊調動頻繁,緊緊控制財政,文官統軍等等。
但這個政策在北宋和南宋之交是動搖了的,因為金兵攻勢太勐,原有的規則被破壞,趙構被迫,加大了武將的權限。
四川吳氏兄弟,岳飛,韓世忠,張俊都是有固定防區,和軍隊長期接觸,有防區內的財政大權的,這就是藩鎮的初步狀態。
趙構罷岳飛,韓世忠,張俊,的軍權就是避免走唐朝的老路。
若宋行是岳飛,意識到趙構欲取自己性命之時,會在第一時間回到駐地,清洗軍中的親朝廷派,大開府庫賞賜將士,高呼北伐,造成輿論。
同時聯繫其他軍閥,唇亡齒寒,雖然會被宋廷宣傳成為像桓溫,王敦那樣的權臣,但起碼不用憋屈的死在風波亭中。
但宋行知道,諸葛正我向他問策,絕對不會想聽到這兩條建議。不是因為諸葛正我迂腐,而是因為真正的岳飛,是絕對不會同意這種建議的,寧死都不會選擇這樣的路。
所以宋行沉吟了下,開口說道:「師叔,或許我們可以從民間著手,從輿論著手。」
諸葛正我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桉,有些遲疑:「輿論?」
宋行點頭:「沒錯,以岳家軍在民間的威望,若是知曉朝廷欲殺害元帥這樣的大功臣,京師民眾的唾液都足以淹死秦檜了。官家不也正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將元帥秘密關押,秘而不宣嗎?若是可以形成強大輿論,面對遺臭萬年的風險,官家和秦檜或許都會慎之又慎吧。」
諸葛正我若有所思:「利用民眾的輿論壓力嗎?」
宋行點頭道:「沒錯,正所謂敵人想要的,我們就堅決要制止。秦檜一黨越是想無聲無息將岳家軍桉辦成鐵桉,那我們就索性將事情鬧大,最好鬧得京師甚至天下皆知。」
「庶民的力量雖然渺小,但是當無數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無數人的意志力都在關注同一件事情時,即便是當今聖上,在處置岳元帥時,也要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冒這個風險。」
見諸葛正我和鐵手還在沉思,宋行又拋出一個觀點:「不過這樣一來,即便官家可以饒恕元帥一命,但是軍隊是回不去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留在京師賦予閒職,或者告老還鄉,歸于田園。」
諸葛正我點頭承認宋行的說法,輿論壓力或許可以迫使趙構放人,但是一個在民間擁有如此威望的武將,趙構是絕對不會允許岳飛重新掌權的。
畢竟,大宋的天下是如何得來的,他比誰都清楚。
不過能夠保住性命,對於岳飛來說,就已是來之不易了。諸葛正我也想明白了,當今皇帝一心想要置某人於死地時,能夠為岳飛爭得一線生機,已是他能夠做到的最大程度。
其實宋行心中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不過卻沒有說出來,對於目前的諸葛正我和岳飛來說,宋行剛剛提出來的想法,或許是他們唯一能夠接受,不那麼激烈的方式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秦檜他們會願意和諸葛正我玩這個遊戲,而不是選擇在獄中直接將岳飛暗自毒死或者殺害。
至於如何引起輿論,宋行相信諸葛正我在京師經營這麼多年,必然會有妥善的方法,勿需他再多言。
看著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鐵手,宋行開口問道:「無情師兄傷勢如何了?」
鐵手回道:「已經醒來了,許師伯妙手回春,將他體內奇毒排出,但是身體依然虛弱,暫時還無法起身。」
宋行點點頭,無情醒來,他心中多少也放下心來。
「師叔,岳元帥如今在天牢安全嗎?」
諸葛正我回過神來,點頭道:「我已經安排人將他安排在一個秘密場所,此場所唯有我和官家知曉,暫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這樣師叔就有了迴旋的餘地,」一陣旋風從門外颳了進來,吹動起牆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讓這春風中帶起了絲絲涼意。
「接下來,師叔是否要將精力放在對付關七之上了?」
提到關七,宋行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剛才聽鐵手師兄說,關七瘋了的情況下,依然血洗了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
諸葛正我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值此風雨飄零之際,京師發生如此惡性事件,六扇門難辭其咎。
「師叔可知曉關七為什麼突然做出如此瘋狂之事?」宋行疑惑的問道。
諸葛正我搖頭:「關七都已經瘋了,瘋子做出來的事情,又有什麼邏輯性可言。」
宋行微微一笑,眼睛望向遠處,悠悠道:「師叔說得不錯,關七都已經瘋了,做出來的事情,哪裡還有任何的規律可循呢!」
諸葛正我突然開口道:「不過據六分半堂的倖存者說,關七瘋癲中大開殺戒前,口中曾念叨要找一個名為小白的女人。」
「小白?」宋行皺眉,「即使瘋瘋癲癲,也依然要找的這個女人,是關七什麼人?」
諸葛正我沒有說話,看了一眼鐵手。
鐵手接過話茬說道:「根據神侯府所收集得的資料,曾查到一條線索,斬經堂張侯晚年曾收三徒,男的身世神秘倏忽,只侍奉過張侯非常短暫時期,他沒有名字,代號就是『沒有』。另外還有兩位女徒,名字、來歷都不清楚,但人多稱之為『三姑娘』和『白姑娘』。」
「有一段時期,武林中更是完全失去了這『白姑娘』的影蹤,據神侯府的追查,這微「白姑娘,可能不姓『白』,而跟嶺南『老字號』溫家很有點淵源。」
「順著這資料追索下去,我們還發現了一些蹊蹺,『迷天七聖』聖主關七有一胞妹,名叫關昭弟,關昭弟曾有一手帕交,便喚作『小白』。」
「據聞她長得天仙化人,閉月羞花,美艷不可方物,而且善解人意,多情俠烈,關七因而對她極為痴迷。不過,在關昭弟下嫁雷損,人多以為關七不久必也辦喜事,迎娶小白姑娘,但小白姑娘卻從此失了蹤,斷了音訊,有人說曾在『六分半堂』里見她出現過。」
宋行聽到這裡,一挑眉毛,「所以說,關七屠了六分半堂,真是為了這個叫做小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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