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軒再一次睜開眼來,很快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五次穿越,活出了第六世,又有了新的身份。
每一次穿越就像是覺醒了胎中之謎,不管是前五世的那些經歷,還是這一世的所有經歷,都發生在他本人的身上。
他這一世的新身份是一個剛剛破產的中年男人,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並且負債纍纍,處境極其艱難。如果不是他穿越過來,他今後的日子肯定會很艱難。
現在的時間是二零一五年三月份,這是一個讓他感到驚喜的時間段。
以往穿越總會穿越到艱難時期,儘管他有金手指,生活上也要受到各種現實的制約,根本不能充分享受到金手指帶來的生活便捷。
這次直接穿越到二十一世紀,儘管他的年齡有點大,今年已經四十歲,岳文軒卻沒有任何一點抱怨,反而還覺得這次的運氣不錯。能夠直接穿越到這個時期已經是極好的運氣了,他很知足。
原身也叫岳文軒,於一九七五年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原身很聰明,學習成績很好,初中畢業後沒有報考高中,而是一舉考入了中專。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那段時間,對於家庭貧困的農村孩子來說,考入高中,繼而考上大學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這樣的選擇有兩個很大的缺點,第一就是花錢太多,很多農村家庭都負擔不起四年的大學學費。這是最大的現實問題,任何人都無法迴避。
第二個缺點就是讀書的時間太長。上大學的話,還要很久才能工作掙錢,而讀中專的話,三年之後就能掙工資了。
就因為以上兩個原因,很多在初中階段成績最為優異的農村學子,在初中畢業之後義無反顧的考入了報考分數比重點高中還要高很多的中專,而不會選擇報考高中。
這真的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早幾年的話,情況還好一些,中專畢業之後,根據專業的不同,還可能會分配到一個不錯的工作。
對於原身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報考中專絕對是一個讓人在後半生無比懊悔的選擇。
除了師範專業等個別的特殊專業之外,報考其他專業的人,以後就算分配了工作,也會在未來的幾年當中陸續失業。
原身就曾經無比懊悔自己當初選擇了報考中專!
要知道他的中考成績在全市排名前二十,他相信自己就算進入高中,在學習成績上也不會落後於人。以後哪怕不能考入985或者211院校,至少也能考一個普通本科。
如果他當初選擇報考高中,他的人生肯定又會是另外一個狀況。
中專畢業之後,他分配到了一家酒店工作,沒幾年那家酒店就倒閉了。
後來他就開始經營自己的小旅館,然後越干越大,也算是有了一番事業,足以讓無數人艷羨。
原身破產並不是經營的原因,更不是能力不足,純屬運氣不好。
去年的時候,原身接手了一家老舊的星級酒店,接手之後進行了重新裝修。眼看著就能試營業了,結果卻突然發生了火災。
酒店有著各種嚴格的規定,對於防火尤其重視,原本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但總有一些人抱有僥倖心理,視規定為無物。
一位女員工,不想讓自己新買的電動車被雨淋,就把她的電動車偷偷推進了酒店的儲藏間,結果引發了火災。
新裝修的星級酒店,突然遭遇大火,致使大部分房間都被焚燒一空。所幸沒有人員傷亡,最終的結果也只是原身負債纍纍,還沒到承擔刑事責任的地步。
破產之後,原本居住的大平層包括他的座駕,都被原身拋售還債了。
原身的固定資產,現在就只剩下一棟原有的老房子,九十多平米的面積,市場價大約在二百萬出頭。
但他的欠債更多,他還有尚未到期的兩家銀行的二百八十萬貸款沒有還,另外他個人借的私人借款也有四十萬未還。
他現在就居住在這棟價值兩百萬出頭的老房子裡,原身本來打算把這棟老房子同樣賣掉還債,但他的二婚妻子死活不同意,妻子不同意,他也就沒辦法把這棟房子賣掉。
原身有兩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是他的初戀,初戀女友是他讀中專時的同班同學,名字叫做趙穎秋。
兩人畢業之後很快就走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幸福的小家庭,並且在九四年生下了一個兒子,然後又在九六年生下了一個女兒。
趙穎秋不僅長得很漂亮,還是一個特別要強的人,能力特別突出,一點都不比原身差,一直都是原身事業上的賢內助。
如果不是趙穎秋突然有了出國的機會,或許原身的事業版圖會做得更大,家庭也會比現在更加幸福。
趙穎秋的表姨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後來去了米國留學,畢業之後嫁了一個當地的華人,接連生育了三個孩子。但她並沒有放棄工作,就是不放心家裡的三個孩子,所以想從老家找個親戚去幫她帶孩子。
這位表姨為此專門回了一趟老家。表姨對孩子的教育很重視,雖然只是幫她帶孩子,但也要有一定的文化才行,所以她看中了趙穎秋。
而趙穎秋也很重視這次能夠出國開開眼界的機會,再加上表姨給的薪金極有誘惑力,儘管原身極力反對,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跟隨表姨出了國。
原身對妻子很了解,知道她是一個上進心極強的人,野心甚至比他這個男人還大。這一走,說不定兩人的婚姻就維持不下去了。
他對於妻子的判斷還是挺準確的,四年之後,妻子回國,同他辦理了離婚手續。
趙穎秋不僅僅有野心,同時也不缺能力和吃苦精神,僅僅四年時間,她竟然搖身一變,考入了米國的一所名校。
好在她對於原身也是有真感情的,並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就此耽誤了丈夫的一生,在她決定不在回國後就馬上回來和丈夫離婚。此時她在米國的生活也很困難,如果等到畢業之後再回國離婚的話,對她更加有利。
在趙穎秋的堅持之下,女兒被她帶到了國外,兒子留給了原身。
此時的原身已經在事業上小有成就,就算離婚之後,在婚戀市場上也有很強的競爭力。
在一次聚會中,他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唐錦茜。
唐錦茜也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帶著一個女兒獨自生活。她是一名服裝設計師,原身和她接觸了一段時間,覺得她性格溫柔,關鍵是長得很漂亮,便主動向她表白求婚。
兩人結婚之後並沒有再生育孩子,因為是重組家庭,生活當中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但因為原身的經濟能力比較強,生活中的一些瑣事也只是一些小問題,這些年的生活還算幸福。
在原身破產之後,唐錦茜對他的態度開始有了很大的轉變。
原身已經人到中年,唐錦茜不相信原身還能夠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東山再起,自然不願意陪她共患難,所以在第一時間就提出了離婚。
之所以拖到現在還沒有離成,只是因為財產的分配一直都沒有達成共識。
原身欠了這麼多外債,心中的壓力很大,當然想著趕緊把現在住的這棟老房子賣掉還債。這筆錢還掉之後,大約還能剩下一百萬左右的外債,壓力就要小很多了。
唐錦茜卻不這麼想,她非常的不甘心。她跟了原身這麼多年,平時精打細算的攢錢,自己的工資再加上原身給的一些花用,卡里攢下的錢,也不過只有一百萬出點頭。
雖然是她主動提出的離婚,但她也是有條件的。
離婚之後,她不能連自己居住的房子都沒有,所以她想把這棟老房子歸到自己的名下。
原身當然不同意。原身也是一個很精明的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很清楚。
唐錦茜自以為自己卡里的存款很機密,實際上原身早就知道她的卡里有一百多萬的存款,只是從來都沒有挑明罷了。
他本沒有在意過這一點,畢竟是重組家庭,雙方各有各的子女,二婚妻子有危機意識,把個人錢財看得很重,也理所應當。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他有這麼多的外債在身,一天還不上,就要增加一天的利息。這是一個很嚇人的數字,他又不想當老賴,當然還是要儘早還上的好。
唐錦茜根本不顧及他的感受,不提她卡里的存款也就罷了,他本就沒有打算動她的這些存款,可唐錦茜竟然還想獨占老房子,這就讓他無法容忍了。
他倆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做財產公證,按照法律規定,債務也應該夫妻雙方共同承擔,可他並沒有想過要這麼做,一直想著自己承擔這些債務。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唐錦茜有足夠深的認知,覺得兩人雖然是重組家庭,可還是有一些感情基礎的。直到大難來時,她才真正清楚女人一旦決定分手到底有多麼無情。
對於原身來說,欠下的這些債務如山一般沉重,已經到了隨時能把他壓垮的地步。
但對於穿越過來的岳文軒來說,幾百萬的債務真的不算什麼,他從空間裡隨便取出點東西,就能把這點債務填平。
了解現在的處境之後,岳文軒對現在的處境還算滿意,雖然原身留下了爛攤子,但問題不算大,並不難解決。
讓他高興的是身處的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拘束,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工作和生活。
這樣的開局,他已經很滿意,總比穿越到困難時期要強太多了。
現在正是早上,他簡單收拾之後,正準備出門吃早飯,門鈴突然響了。
岳文軒把門打開,門外站的是唐錦茜。
「你不是知道密碼嗎?應該也錄了你的指紋,幹嘛不自己開門進來,還非要按門鈴?」岳文軒不高興的問道。
「咱倆都是要離婚的人了,還是應該保持一點距離。」
岳文軒不想和她廢話,直入主題:「說吧,又來找我幹嘛?」
「當然還是離婚的事情。我和青青已經在單位宿舍住了快一個月了,一直這麼住下去,我倒是無所謂,可青青正值高三,單位宿舍的條件到底比家裡差遠了,一直這麼住下去,我擔心影響她的學習成績。」
「我還是原來的條件,離婚可以,你自己儲蓄卡里的那一百多萬歸屬你所有,但這棟老房子必須賣掉還債,不可能留給你。」這是原身在此之前開出的條件,岳文軒當然也要這麼說。
唐錦茜的眼眶突然之間就淚盈盈一片,幽咽的說道:「我跟了你這麼多年,離婚之後,我總不能連棲身的房子都沒有吧,你怎麼就這麼狠心?」
她的這一手必殺技對原身還是有效的,畢竟原身對她有感情。
但現在摻雜了岳文軒前幾世的思想,岳文軒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他的心比較冷硬,不會因為唐錦茜的眼淚而妥協。
「我再次聲明,把你卡里的那一百多萬留給你,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
夫妻這麼多年,沒有讓你承擔債務,還讓你帶著一百多萬的存款離開,我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如果你還是不滿足,那也好說,咱們還是走法律程序吧,到時候你卡里的那一百多萬就要掏出來還債了。
我還是心太軟,明知道走法律程序之後,欠的那些外債也就都能還上了,以後無債一身輕,就算想要東山再起,也會容易很多。
可心裡總是念著你這些年的情義,不想讓你一無所有的離開,這才讓你一直糾纏到現在。」
說到這裡,岳文軒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我已經沒有心情和你繼續糾纏了,你現在就要作出決定,到底是帶著卡里的一百多萬離開,還是走法律程序,你說了算。」
唐錦茜沒想到岳文軒突然間變得這麼強硬,她只能再次改變策略,哀怨的說道:
「你就算不為我考慮,難道連青青都不管了嗎?這些年青青一直喊你爸爸,你們父女兩個也是有真感情的,你忍心讓她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從此居無定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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