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三日之中,每個人都很緊張,除了寧缺。
寧缺自從混進了光明殿以後,每日就是跟在天女的身後,雖然天女壓根就不怎麼搭理他,不過這可難不倒寧缺,要知道寧缺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不要臉』。
礙於體內桑桑的意識,天女殺不了寧缺,但是想要讓一個人難過,並不一定非要殺了他,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所以寧缺死纏爛打之下,最終惹怒了天女,被哦嚯了一番。
三日期限已至,陳皮皮被西陵騎兵押送至桃山一處搭建好的台子上面,陳皮皮氣鼓鼓的坐了下來,到了如今這一步,再怕也沒有什麼用了,陳皮皮的心中反而消除了恐懼,嘴裡一個勁兒的念叨著。
「好你個天女,好你個桑桑,別忘了當初你搶我通天丸的時候怎麼說的了,你忘記我平日裡給你做的那麼多的好吃的了,你忘記我陪你下棋,還跑去幫你打王景略了。」(王景略:都快結局了,咋還能提到我,我不要面子的嘛)
「我對你這麼好,你可倒好,自己發達了,廢我修為不算,還要我的命。」
「桑桑,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趕緊給我醒過來啊!」
熊初墨手拿法杖,不禁笑了,葉紅魚不耐煩的走到台前對陳皮皮喊道:「你能不能把你的那張嘴給閉上。」
望著提眉瞪眼的葉紅魚,陳皮皮下意識的一哆嗦,他怕葉紅魚已經成為一種本能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還怕她幹嘛,當即瞪了葉紅魚一眼,不滿的說道:「我這馬上都要死了,葉紅魚你還嚇我,不就是小時候不小心看到你洗澡了嗎,至於記仇這麼多年嗎,我嘴碎是嘴碎,但是你以後反正也聽不著了。」
陳皮皮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葉紅魚雖然因為陳皮皮又提起那樁陳年舊事恨的牙痒痒,但是她畢竟從小和陳皮皮在知守觀長大,如今雖然是為了光明,但是眼見陳皮皮即將死去,葉紅魚也不禁有些難過。
葉紅魚壓下心中的怒火,小聲的說道:「別在說話了,你還不一定死呢,多留點力氣吧。」
葉紅魚說完便轉身離開,陳皮皮嘆了口氣,若是能夠活著,誰又願意去死了,特別是他死之前還沒有見唐小棠一面,只是陳皮皮心中明白,師兄師姐們,還有那位劍首,他們都在想辦法對付那位天女,如果來救自己無疑是來送死。
想到這裡,陳皮皮又想起唐小棠了,早知道當初就不回知守觀了,那樣的話還能和唐小棠多呆一段時間,唐小棠我好想你啊!
「皮皮....皮皮。」
「唐小棠,我想你都想的出現幻覺了。」
陳皮皮小聲的嘟囔著,隨即耳邊繼續傳來唐小棠的聲音,陳皮皮當即一愣,就看見唐小棠正揮著手從山下跑上來。
「唐小棠!」
陳皮皮趴著爬過去,卻被樊籠大陣給彈了回去。
「你不該來這裡的,唐小棠!」
陳皮皮眼眶泛紅,有些難過的喊道。
西陵士兵圍上了唐小棠後,一陣紅光閃過,西陵的士兵全部被擊退倒地不起。
「魔宗天下行走,唐!」
熊初墨饒有興趣的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兩個人,「你們兩個魔宗餘孽也敢來闖西陵,當真是不知所謂。」
山腳下,余簾目送唐與唐小棠兄妹二人先行上山,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一陣劍光從遠處飛來,眨眼間便落在了余簾的身邊。
見到謝無憂到了,余簾發現與三日前相比,此刻的謝無憂胸中劍意已經完全收斂於其中,威力也就更上一層樓,余簾能夠感知到他胸中的那股劍意的強大之處,那是令她這位已然是天魔之境的修行者都感覺到恐怖的劍意,可是在余簾的心中仍舊不免擔憂,畢竟接下來要面對的可是那位天女。
「走吧,都到了這一步了,再想那麼多也沒用了。」
謝無憂對身旁的余簾說了一聲,然後邁步向桃山上走去,余簾搖頭一嘆,大戰在即,自己怎麼想那麼多。
葉紅魚一見唐,立刻拔劍出鞘,一劍刺向了唐的胸前。
唐小棠此時趁著機會,就要到陳皮皮面前去,熊初墨冷笑一聲,揮手揮出一道昊天神輝,眼看就要擊中唐小棠的時候,一把黝黑朴刀攔在了唐小棠的面前。
「師叔」
唐小棠驚喜的望著眼前的寧缺,寧缺嘿嘿一笑,提起刀指著熊初墨不滿的說道:「這可是我們書院三代弟子中唯一的獨苗,你想動她得先過老子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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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初墨笑出了聲,「寧缺,你的腦子似乎有些不清楚,此處是西陵,不是長安城,沒有驚神陣的你,區區知命境界,也敢在我面前揚威?」
「廢話那麼多,怪不得是一個廢柴,打不打的贏,打過才知道。」
寧缺說著便向熊初墨砍了過去。
光明殿內,天女睜開了眼睛,虛空喊道:「酒徒,屠夫!」
千里之外的一處村莊之中,一名提著酒葫蘆喝著酒的老叟,搖晃著走到一名正在磨著刀的老叟說道:「叫咱們捏。」
「知道了,知道了,當真是不得安生!」
磨刀老叟生氣的說道,可更氣的卻是不得不去,因為那是天對他們下的命令,如果不去的話,就只有一個死字,而他們二人恰恰是這世界上最為怕死的人。
「兩位請留步!」
李慢慢出現在二人面前,攔住了他們,酒徒和屠夫相視一眼,嘿嘿一笑,這不就來理由了嗎,卻不知這也是他們生命的終點。
天女呼喚一聲後就再度陷入沉寂,不知過了多久以後,天女突然睜開眼睛,身形一閃,出現在面前的石台上,一道身影手握利劍刺向了他,卻在身前三尺之處被昊天神輝阻擋,來者正是劍聖柳白。
「你不該來的。」
天女冷聲說道,她在柳白的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但是對於她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下確實不該來,可我還是來了。」
「柳白來此是為夫子的一份承諾。」
「無懼?」
天女有些疑惑,這世間之人當真是奇怪,如同酒徒與屠夫這二人,雖然修為高深,卻極為的怕死,而眼前的柳白卻不怕死。
「無懼!只恨!」
「何恨?!」
柳白持劍不斷的向天女身前靠近,他說道:「恨不能與柯浩然對劍,與蓮生同飲,與謝無憂並肩對敵,恨不能生於千年之前,與光明戰於荒原,恨不能與夫子同時代,前者已逝,後者未至。」
劍刃穿過昊天神輝不斷的破碎,但是柳白卻離天女越來越近。
「我欲拔劍向天,你既已來到人間,我又怎能不來。」
「蚍蜉撼樹談何易!」
「我與人間全無敵,不與天戰與誰戰!!!」
柳白手中利劍盡數破碎,他的頭髮從黑色變為白色,他的臉上出現了無數皺紋。
柳白的手臂無力的落下,隨即又抬起,越過昊天神輝,輕輕的點在了天女的額頭,隨後整個人風化而去。
一代劍聖柳白,與天一戰,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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