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博雲皺著眉頭盯著無數飄來盪去的屍體,「看來這是一個大工程,遺憾,加油吧,時辰不早了。」
「什麼?」程以寒正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被硬生生地定格在張嘴的動作上,「你讓我去撈屍體?」
黑長老慌忙阻攔,「使不得啊,使不得,就是那些變形人污染了水源,不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攜帶病菌呢。」
「還是我來吧。」沐白杉將一粒黑色的方形種子拋入水中,那種子漂浮在水面上,頓時長出一條條細密的黑色絲葉,從四面八方延展開來,把那些屍體聚攏著網在了一起。那絲葉不斷升起,把那堆屍體輕輕倒在了岸邊。
「哇!你真的是挺厲害的,這種技能雖然戰鬥力不強,但是平常還是挺實用的。」程以寒興奮地衝到屍體旁,卻被濃烈的屍臭逼退回來。
「我是一名植物學家,大學畢業後自願進山護林,有過很多有趣又成功的研究。這本來就是我的專業和興趣,運用起來遊刃有餘也不奇怪。」
一旁的莫博雲已經從收納戒指里找出了橡膠手套和口罩,他把屍體們一字排開,開始仔細研究起來。光滑的手術刀切開已經腫脹的皮膚,莫博雲嚴謹地探查記錄下了各種細微不同之處。
待到那幾十具屍體都被一一解剖完畢,莫博雲才終於如釋重負地摘下了口罩。
黑長老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能看出來應該怎麼解決嗎?」
「很奇怪,在不同程度上這些屍體的內臟都有缺失。」莫博雲沉吟道,「照你們所講情況而言,這一撥人亂鬥的目的只為污染湖水,從而奪走你們的寶物。甚至已經有兩人闖入,並且陷入你們的幻境之中,卻被另一個男人救走了……但是你不是告訴過我如果陷入幻境之中的人不及時被解救,就會被心魔威嚇至死嗎?」
程以寒瞬間領悟莫博雲的意思,「這些屍體死相悽慘怪異,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很難幫上忙,難道你想任由事情發展,以星一族幾十萬子民陪葬?」
「你很明顯在說謊,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呢?」莫博雲指著一具翻過來的屍體,「這些人又到底是什麼人指派呢?我在解剖時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為什麼他們中一部分的人胃裡有許多還未消化的穀類和豆類,這些都是行軍作戰之人最常食用的,而距離這裡最近的戰場,應該就是官渡那兩撥人。」
「所以說,到底是曹操還是袁紹呢?袁紹現在處於下風,他的手下應該沒什麼閒心來奪寶吧?」莫博雲提起黑長老,「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沈墨還是百里野?他們現在又在哪裡?」
黑長老頹然地垂著頭,「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是沒有選擇了!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抓走了我們的長老,如果我們不聽他的話,長老就會死掉!他還許諾我們事情完結以後就會幫我們治理污染掉的泉水!」
「你們還真是天真啊……百里野他們是什麼人……」莫博雲嘆口氣,「他們既然有如此實力,想必那本古書也被奪走了吧……」
「古書尚在,那種東西是我們以性命也要守護的!」黑長老從莫博雲手中掙開,「而且他們的目的也並不在此,似乎只是想針對你們。而我們就成為了受你們連累的犧牲品!」
「奇怪,百里野那幫孫子怎麼知道我們的路線,像是下好了套等著我們啊。」
「可能在我們的隊伍之間有內奸吧。」莫博雲輕描淡寫道,「不過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們,我們就陪他們玩玩看。」
一聲轟鳴的巨響從水道深處傳來,極強的氣流波衝擊的幾人站立不穩,待濃煙散去,火花還在水道深處里迸射。
「糟了,他們已經動手了!」莫博雲率先沖入冒著滾燙熱氣的水道里,越往前進窒息的感覺就越強烈,難道百里野他們使用的是rg-60tb型手榴彈?這種手榴彈內部裝填一種叫雲爆劑的溫壓炸藥,殺傷半徑可以達到17米,爆炸後在殺傷半徑內迅速形成超壓衝擊波,然後會燃燒掉周圍的氧氣,讓倖存的敵人窒息而死。
莫博雲深呼吸了幾大口氣,一下憋氣進入了拐角。四個大彈坑裡面零散分布著死傷的海星,大部分海星都被炸得焦黑髮臭,就像是一片火災現場之後的慘狀。莫博雲展開精神探測,現場只有幾百個精神殘留,其中一個最為特殊強大,他翻開一堆星屍,終於找到了手榴彈爆炸之時被族人壓在最下面的赤長老。
赤長老已經奄奄一息,五個角都在滲出黑血,他費勁地喘息著,莫博雲連忙平抱著他,往水道里移動。一行人在水道里碰了頭,赤長老斷斷續續的聲音在整個水道里迴響,「我本一心一意按照……指令……在他們陷入幻境之時就通知了百里野……按他們的吩咐端上做了手腳的點心……誰知道其中有人沒吃,他們趕來了以後兩方打了起來……百里野他們好狠,轟殺我的子民……」
黑長老嗚咽著抱住赤長老,「我們就不該相信他們,我們的族人全是因為我們的妥協才會死的……」
「那我的夥伴們呢!這裡沒有別的出口,他們從那裡走掉了?」莫博雲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黑長老,「你別哭了!我們一定會打敗他們,給予你們之後的和平安定,也會找到毒泉污染的原因,留給你們的子孫後代一片淨土!」
「其中的一名毒婦是水蛇女,吞掉了……全部吞掉了,他們從毒泉走掉了!」
程以寒一拍腦袋連忙去察看他們之前脫在洞口不遠處的潛水服,果然已經不見了。
「看來是百里野他們毀掉了。」莫博雲皺著眉將可以止血的蜘蛛粉倒在赤長老身上,一隻有三個金色觸角的紫蜂煩躁地盤旋在他眼前,「是雄蜂,小森留給我們的記號!」
沐白杉為難地嘆息著,「要想追上他們,必須從毒泉通過,現在他們的方位有了,我們卻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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