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動三國 第八百五十六章 兒女情長

    秋明再低頭望向秋月，小娃娃還是一臉的天真無邪，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滿好奇地看著秋明。秋明冷汗直冒，既想把這小嬰兒當場摔死，又怕被人當作失心瘋，百口莫辯。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聲：「家主，關羽前來拜訪，你見還是不見？」

    秋明馬上把秋月交到丫鬟手裡，連聲道：「見，見，馬上見。」

    關羽一見到秋明就立刻道：「此來只是我個人的行動，並不代表我大哥的意思，這個你要理解。」

    秋明笑道：「理解理解，你也不是劉備的附庸，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我理解得很。」

    關羽臉色一變，似乎認為秋明在挑撥離間，秋明卻還在想著剛才的情形。是幻覺嗎？有白蛟在，肯定不會是幻覺，可是為什么女鬼會輕易放過自己呢？

    突然，他一下明白了，是關羽，是關羽的名字把女鬼嚇走的。關羽在後世可是伏魔關聖帝君，開了光的塑像可以擺在家裡辟邪的，更何況本尊到訪，哪個妖魔鬼怪敢不立即逃走呢？

    秋明在思索著，關羽似乎也在躊躇著什麼，過了一會，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抱拳對秋明道：「秋兄在宛城做的事，三弟都告訴我了，不管你的用心如何，我都要代杜氏女替你說聲感謝。今後秋兄若有用得到關某之處，只要不傷道義，關某一定立效以報。」

    秋明大喜，在他記憶中，關羽也曾經對另一個人說過立效以報，然後沒過幾天就斬了顏良文丑。那麼，這次讓他去斬誰呢？顏良文丑和自己關係不錯，可不能讓他斬了；華雄就算了，蔡陽還不知道在哪裡，要是讓關二去斬張飛，只怕他會反手給自己一刀吧。

    忽然，秋明靈光一閃，叫道：「關兄太客氣了，我這裡正好有一事要勞煩你呢。」

    在關羽不解的目光中，秋明咋咋乎乎地讓丫鬟抱出秋月，又叫張玉蘭把貂蟬也領了出來。

    關羽皺起了眉頭，傳說中秋明的這位如夫人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怎麼是這樣披頭散髮口中流涎的瘋婆子模樣。他還在滿腹狐疑，秋明拉著貂蟬的手走到面前：「內人受了魔障，還請關二爺大發神威斬魔驅邪，還我滿宅平安。」

    關羽嚇了一跳，要是斬人什麼的他是得心應手，可是斬魔驅邪麼，怎麼弄？難道要學那些神漢跳大神麼？

    按照秋明的要求，關羽深吸一口氣，然後剔眉睜目大喝道：「關羽在此，邪魔速速退避，莫要驚動了某掌中寶刀。」隨著他的喝聲，有淡淡的黑氣從貂蟬和秋月身上漸漸剝離出來，纏繞糾葛，終於化作一陣嘶啞的尖叫，消失無蹤了。關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大為吃驚，秋明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再三向關羽拜謝。

    送走關羽後，把啼哭不已的秋月哄睡著，秋明來到貂蟬的房裡。張玉蘭一邊給貂蟬換衣一邊道：「剛才那個紅臉大漢還真有些本事，秀兒姐姐身上的魔障已經輕微得多了，我剛給她燒了些符紙，明天再讓張機開幾服藥，應該就可以慢慢恢復了。」

    秋明看見她紅撲撲的臉蛋上掛滿了汗珠，忍不住伸手要替她拭汗，小丫頭卻啊呀一聲躲開，紅著臉道：「秀兒姐姐太可憐了，你多陪陪她吧，我先出去了。」說完，她抄起貂蟬換下來的髒衣服，捧著銅盆慌慌張張地往外就跑，卻被門檻絆了一下，匡當一聲摔得滿地都是。她羞紅著臉望了秋明一眼，又慌忙揀起所有東西，象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迅速跑開了。

    秋明認識張玉蘭也不是一天兩天，卻還是被她這副嬌羞不勝的情狀撩得砰然心跳，幾乎要化身為狼追逐小兔子而去。總算他還掛念著身邊有個貂蟬，硬生生把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看劉備的意思，肯定會要秋明象剛到鄧州時一樣住到縣署裡面去，到時候肥兔在口，是吃呢，是吃呢，還是吃呢？

    秋明轉過頭來，看見貂蟬正直直地看著自己，雖然經過關羽這麼一喝，貂蟬此刻的表現不象蔡文姬信中所說那樣狂暴悖亂，可是她雙眼無神四肢無力，認不出任何人，對秋明說的話也完全沒有反應，倒象個只會一些簡單動作的機器人了。

    秋明緊握住貂蟬的雙手，仔細地凝望她的臉龐。經過張玉蘭一番梳洗，貂蟬又恢復了原本的明**人風華絕代，只是眉宇間隱約蘊含的一抹死色，讓人感覺到她已經成了沒有靈魂的空軀殼。

    在洛陽收到蔡文姬的信之後，秋明不斷告訴自己，男人要以大業為重，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荒廢了國家大事，所以對於貂蟬他只是口頭問候了幾句，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可是今天，當他真正親眼目睹貂蟬的狀況時，秋明心中震撼了，他要的是那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能哭能笑能打鬧的貂蟬，而不是眼前這具空軀殼，那樣的話還不如去買個充氣娃娃呢。

    任憑秋明怎麼逗弄，說笑話也好，唱歪歌也好，貂蟬只是直直地望著他，沒有做一個動作也沒有說一句話。秋明笑著笑著，突然哭了起來。他跪倒在地，抱住貂蟬的雙腿，把臉貼在貂蟬的膝蓋上。秋明的淚水浸濕了貂蟬的小褲，臉上也是濕冷一片，他卻恍若未覺，只是一個勁地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應該早回來看你的……。」

    不知道翻來覆去地說了多少遍對不起，秋明終於累了，一天的奔波，和劉備的唇槍舌劍，疲勞漸漸襲上身來，他就這麼抱著貂蟬的腿，半跪著睡著了。

    秋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由於跪得太久，他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疼，腰和腿好象要斷掉了一樣。他晃了晃腦袋，感覺頭上多了一片溫暖，他抬起頭來，看見貂蟬把手放在他頭上，雖然臉上仍舊是沒有什麼表情，眼中卻似乎多了一些溫暖。

    原來貂蟬竟然保持這樣的姿勢坐了一晚，她不累嗎？還是我耽誤了她的睡眠？秋明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把貂蟬扶到枕上，展開錦被覆好，剛要轉身離開，卻被貂蟬抓住了衣角。

    秋明俯下身來，看見貂蟬雙眼間的點點晶瑩，微張著嘴似乎要說些什麼，偏偏又說不出來。秋明的淚水一顆顆地滴在貂蟬臉上，拍著被角道：「你放心的睡吧，我不會走遠的，我要親眼看著你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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