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廳里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很多人都在舞池裡扭動著,還有不少人正在角落裡偷偷嗑著藥。我眼前的這個女道姑,此刻已經沒有穿著道袍了,她把頭髮扎了起來,嘴裡叼著一根煙,我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閉著眼睛吸著香菸。
我叫了她好幾聲,但是我的聲音都被淹沒在嘈雜的音樂聲里。最後,我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終於有反應了,她笑著讓我坐下。她穿了一件低胸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件單薄的外套,我實在沒有辦法把她和之前做法的道姑聯繫在一起。
坐下之後,我問她為什麼會選在這種地方。沒想到,她竟然反笑著問我是不是不適應這種地方。我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混社會的這幾年,我經常出現在聲色場所,讓我不適應的,不是迪廳,而是女道姑這副樣子。
很快,女道姑就切入正題了,她先做了自我介紹,讓我叫她雲清就行,她說那是她的道號。
雲清又告訴我,我撞邪了。在這種地方談論這種話題,實在有些喜感,但我還是裝作非常害怕,問她要怎麼解決。
雲清閉著眼睛,嘴裡念叨了起來,在我眼裡,她就是在裝模作樣。可沒想到,她一開口,就讓我震驚了,她說,如果她猜的不錯,今晚,我又看見髒東西了。我馬上想起了天台上見到的那張鬼臉。héiya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我心裡推測起來,我看到的東西,可能和雲清有關係。鬼神之說,我向來不信,更是不屑。雲清的嫌疑太大了,如果那鬼臉是她搞出來的障眼法,那我們今晚去勘察現場的事情,雲清可能都知道了。
心裡不確定,我只能繼續假裝。雲清從她的包里掏出了一張黃符咒,並說從今晚開始,我可能會接連不斷地看到一些髒東西,她讓我隨時把這張符帶在身上,不出三天,我看到的那些髒東西就會消失。
我瞟了一眼雲清的包,是名牌。
我接過了雲清手裡的黃符,問她多少錢,雲清先是擺了擺手,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說是隨緣就行,但是吸了一口煙之後,她馬上又說了一個天價出來。
我心裡冷笑,臉上卻表現出為難的樣子。我告訴雲清,我沒有那麼多錢,雲清問我能給多少,她越發顯得像個騙子了。
我把口袋的零錢全部掏了出來,很快,雲清的臉色變了,她問我是不是在耍她。
我撓了撓頭,說身上真的只剩下這一點錢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雲清隨後把那堆零錢收了起來,說就當做善事。雲清站了起來,想要離開,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匆忙,很多我想問的問題,都沒有試探出來。我叫住了雲清,接下來,雲清說了一句讓我更加震驚的話。
「如果不想有殺身之禍,就不要再查鬼叫餐的案子。」雲清背對著我說。
儘管音樂聲很吵,但我還是聽到了她說的話。果然,雲清已經知道我們今天夜裡偷偷去勘察現場了。我不再偽裝,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問她,如果我要繼續查下去呢。
雲清轉過身,說如果我再查,絕對沒有辦法活著離開港區。雲清說完就想走,但是我卻一把將她抓住了,我質問她,鬼叫餐的案子,是不是和她有關係。雲清掙脫不開,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大叫了起來。
她喊的是:非禮。
很快,四周的人都被我們吸引了過來,有幾個黃毛想替雲清出頭,但是,他們剛靠近,我就狠狠地朝他們的襠部踢了兩腳。還有一個人想來抓我的肩膀,但被我一個過肩摔,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沒有人敢再來出頭了,雲清的臉色很不好看,她似乎沒想到一直表現得斯斯文文的我,動起手來會這麼陰狠。我拉住雲清的手,強行把她給拖到了迪廳的外面。羅峰和陳凡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看到雲清的打扮,羅峰也調侃了幾句。雲清已經完全沒有了得道高人的樣子,她嘴裡罵著髒話,羅峰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但是他從來不對女人出手。迪廳里有好幾個人跟了出來,他們顯然是衝著我來的。
見到羅峰站在我的身邊,他們又馬上灰溜溜地回去了。
我拽著雲清的手,厲聲質問:「說吧。」
雲清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她不再反抗。她一副得意地看著我,就是不說話,好像想看看我會對她做什麼。我們這裡的動靜,很快把附近巡邏的警察給招來了,我只得鬆開雲清的手,雲清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如果不想被惡鬼纏身,趁早離開港區。」留下這句話,雲清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我讓羅峰派人跟著她,如果有什麼奇怪的舉動,馬上匯報。同時,我也讓羅峰替我好好地調查一下雲清。雲清的嫌疑,實在太大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回到了賓館。羅峰給我們換了一間更大的酒店。
陳凡不敢再監視著我,只能任憑我們一人住一間。
很快,羅峰手下的弟兄帶回了消息。他們說,雲清已經進了一個小區,那裡好像是她的家。羅峰揮揮手,讓他們繼續監視著,就讓他的手下下去了。
終於睡下的時候,迷迷糊糊中,我感覺燈是亮著的,但是一眨眼的時間,燈又暗了下來。就這樣,燈一會亮,一會暗,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燈壞了,但很快,我就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馬上坐了起來,屋子裡的白熾燈,不僅時暗時亮,還突然變了顏色。
房間裡的暖氣冷了下來,我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我伸手去按房間裡的開關,可是開關已經失靈了,五顏六色的光不斷地在我眼前閃爍著。我在床頭摸到了電話,我立刻撥了羅峰的電話號碼。
可是,電話里聽到的,卻是一陣又一陣悽厲的哭聲。
我嘴裡罵了聲,朝門外跑去,可是剛打開門,我就撞上了一個人。猝不及防之下,我被撞倒在了地上,抬起頭,我聽到了羅峰的聲音。羅峰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轉頭再去看房間裡的情況時候,屋內漆黑一片。五顏六色的光已經消失了,我這才發現,我的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我慢慢走回了房間,按下開關,燈亮了起來,屋裡的暖氣也沒有失靈。
電話就被我丟在床上,我馬上查起通話記錄來,反覆地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我撥出去的,確實是羅峰的號碼。我問羅峰剛剛是不是接到我的電話了,羅峰說是,但是我沒有說話,他覺得奇怪,就過來了。
我的腦海里想起了雲清,很快,我從衣服里掏出了一張黃符,那是雲清交給我的。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看看時間,已經早上六點鐘了。我告訴羅峰,這張黃符有問題。
我們在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出門,找了一家鑑定中心,花了錢請鑑定人員替我們鑑定這道符。鑑定人員的臉色有點奇怪,很鄙視我們的樣子。兩個小時之後,鑑定結果出來了。鑑定結果,讓我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張符,沒有任何問題。
羅峰已經把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了,他也想不通我怎麼會好幾次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沒有查出什麼,我們又回到了酒店裡,陳凡還在睡覺,羅峰直接把陳凡從床上拽了起來。
在聽了我遇到的又一樁詭異事件後,陳凡再也不想跟著我們繼續調查了。羅峰的威脅也不管用了,我一把揪起陳凡:「你想清楚了嗎,死在港區,或者是回京市,得到提拔?」
陳凡剛想拒絕,但是他聽到我的後半句話,馬上就猶豫了。他問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提拔他,他還問我,是不是上頭有人。陳凡的性格,註定他這一生只能混到這個地步。
我搖頭,我告訴他,只要他聽我的,港區鬼叫餐的案子就能夠破,而破案的,是他。
陳凡將信將疑,又問我是不是有辦法破案。我點點頭,告訴他,沒有我破不了的案子。
陳凡徹底猶豫了起來,我把陳凡丟在房間,和羅峰到外面抽了根煙。
羅峰的火氣已經被激了起來,他說很想找人把陳凡給做了。我只是搖頭,陳凡對我還有很大的用處,港區的警方並沒有比大陸的警方能耐多少,鬼叫餐的案子,警方沒有那麼容易破。
「我還是覺得,鬼叫餐的案子,和那個人有關係,港區那麼多人,兇手偏偏殺了我派來找人的四個人,不會這麼巧合。」我對羅峰說。
羅峰嘆了口氣:「你已經找了他很多年了。」
「必須找下去。」我回答。
我不方面露面,我查出來的線索,只能通過陳凡表現出來。
我們回到房間的時候,羅峰凶神惡煞地問陳凡考慮清楚沒有,陳凡還是不確定,他問我,是不是真的沒有鬼。
我很肯定地告訴陳凡,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鬼。
陳凡:「那你告訴我,你看到的那些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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